今天剛好陰歷十五,正是月明時。
萬里長空,云無流跡,滿天、滿江、滿山遍野的盈盈月光,清輝如水,人在水中,月在心中,人游天地,心懷也如不禁像天地一般開闊起來了。
吳詩真突然想笑,想大聲尖叫,想和無涯先生痛飲烈酒,甚至想和無涯先生打上一架,總之,想無所顧忌地放縱一下,舒展一下筋骨。
這一陣子,的確悶壞了,悠閑自在、平平靜靜的生活,突然出現危機,出現了潛在的殺戮。
無形當中有了壓力,——恐怖的壓力,盡管一向樂天的她一貫百無禁忌、率性而為,但這次還是有點心事重重、放不下心來,也就是我們常說“忐忑”的情形。
所以現在她想釋放壓力,想放蕩形骸,想……就像地震和火山爆發一樣,壓力終究是要釋放的,關鍵是采用何種形式。
“無涯……‘快樂’……”吳詩真轉過頭來,用肩輕輕撞了無涯先生一下,沉著臉悄聲耳語道。
旋即,馬上恨恨地啐了一口。
接著又露出嬌媚的笑臉,柔柔的靠在無涯先生的肩上。
卿卿我我,耳鬢廝磨……
無涯先生當下會意,凝眸對視,輕點了一下頭,眼神中泛出一絲狡猾的笑意,同時也伸手輕推了魚歌一下。
魚歌也聽見了,用手輕輕拍了無涯先生輕推的那一只手一下,回應無涯先生輕推的那一下動作。
同時也和無涯先生凝眸對視了一下,輕點了一下頭,露出一絲曖昧的笑意,用眼神、笑意告訴無涯先生∶我知道了,謝謝!
“快樂”是什么?
快樂是生命的雀躍,是驅走煩惱的東東,是生活的光明面,是心與心碰撞的默契,感人肺腑的剎那溫情,是……
但是,所謂的“世事難料”嘛,“快樂”同“煩惱”相遇,還有一種特殊的情況,就是,——變成“銷魂”。
“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的銷魂。
什么事嘛,這究竟是什么回事?
溫五醬的“快樂”——溫家七監事,柴、米、油、鹽、醬、醋、茶的老五、溫五醬的獨門毒藥,是比溫七茶的“煩惱”還要令人煩惱的“快樂”。
“煩惱”只是會造成內力的突然運轉不動,出現氣脈遲滯落空的狀況,導致氣勁能摶聚于內,但是卻不能形諸于外,這種狀況大不了施而無功罷了,盡管臨陣對敵,生死一線,但只要躲過對方的攻擊,真氣內力并不會出現異常的情況。
“快樂”就大不一樣,只要一感染“快樂”,就會想笑,想叫,想……,內力就會產生節制不了的沖動,一瀉千里,內息就得不到一張一弛,有效的回復,很快就不可避免地真氣岔走,內力耗竭,就算不動手,你也得乖乖的束手就擒。
而且“快樂”,還是一種十分強烈的,可以讓人不由得情欲高漲、需索不斷,也是一種媚藥,中毒的人,一番沖動過后,身體就漸漸脫力癱軟,臉上卻春意無限、男俊女嬌,只有胯間的器官依舊熱血沸騰,而且還神勇異常,更甚于平日,對人對己都春意無限,美妙無限。
“銷魂”就是“煩惱”與“快樂”相遇、相戀的結局。
內力、真氣一邊耗竭、岔走——“快樂”;一邊又壅塞、窒息——“煩惱”;內息是幾乎完全得不到一點回復,銷形鑠骨,自然很快很快就弱不禁風——“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吳詩真是怎樣發現的呢?
面對大海、長空、大好河山、如水的月色,任誰都會心境豁然開闊起來,想高歌一曲,長嘯而舞,盡情地放縱形骸。
何況吳詩真一向善解音律,而舞蹈一門對她而言,更是儼然是個中的癡迷者,而且她的舞和她的武功已經結合得自成一派,達到近乎神奇的境界。
是因為月光、星子和心。
月光、星子出賣了快樂,而心則救了吳詩真。
“煩惱”有一個缺點,有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芳香開竅,寧神祛穢,一種很爽的感覺,讓你不由得多吸幾口,但畢竟很容易被發覺,因為香得莫名其妙。
而“快樂”也有一個缺點,就是太美,美得讓你癡戀、牽掛,因為它盈盈似水,瑩瑩似晶,縹縹緲緲,如夢似幻,總讓人有點感覺不真實。
吳詩真發現今天的月光有點不對,閃爍的星子也有點奇怪,只是一種奇怪的感覺,說不清楚的莫名,跟無涯先生那么久了,整日而膩在一塊,怎么還會有那種如夢似幻的感覺?
盡管平時率性慣了,無涯先生也老寵著她,但武功高深之極,而且心生九竅的她,怎會分不清是發自無盡心海的,和發自丹田內息的沖動的細微分別。
哦,對了,月明星稀,如此的盈盈月光,怎么還會有點點閃爍的繁多星光,那是夢中才會有的景象,不可能出現在現實當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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