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魚歌突然披頭散發,長舞在月光之下。
他開始唱歌了,唱一首有點瀟灑、有點憂傷,也有點孤獨的歌,一首屬于精靈的歌——風之精靈的歌。
不必問我何處何必問我師承何脈我只是飄蕩在風中的精靈在滄海橫流之中偶爾泛起幾圈漣漪不必問我何方何必問我欲意何為我只是紅塵輪回之中一道無意間掠過的光影我只想率性飛揚剪取一段浮光乘長風揮神劍排云九霄刺破蒼穹游天外解我天地縛逍遙游他滄海桑田三千變夢化蝴蝶流轉幻化管它玄溟溢,天地老傲戲王侯載酒江湖行看那十年河東十年河西登壇換將頻我只想靜聽天籟抽幾縷掠影編巨緇系長鉤泛槎四海釣取任氏巨鯨淺斟低酌笑談、點評古今那多少梟雄英雄奸雄還有那運籌智者俠之大者亂彈所謂有所為有所不為以及偽君子真小人掬水弄花履悲欣橫刀縱劍寫風雷玩一點采菊東籬耍一回長嘯出林再顛倒幾次通宵達旦痛飲狂歌十丈軟紅不過是蝸牛角上一巴掌我只是那錯入時空的風之精靈紫陌紅塵中有愛也有恨有激情也有落寞逝水年華里有歌也有泣有意氣也有無奈人生得意須盡歡百年太匆匆有花堪折直須折際遇交會只在那剎那碰撞的燦爛我終究是那風之精靈要回到時間的盡頭回到空間的回歸一切事情的開始歸宿到混沌的元始之海沉睡在那沒有光沒有力量也沒有呼吸沒有體溫的最初混沌吳詩真有些慵懶,柔柔地倚著無涯先生的肩,嬌美的容顏在月光下,有一種出塵的感覺。
無涯先生輕輕摟著吳詩真的腰,把吳詩真摟在懷里,輕輕地摩挲著吳詩真的纖腰和那仙鶴一般惹人憐惜,有點清瘦的背。
兩人靜靜地聽著,感受著一個漂泊靈魂的歌泣,感受著心與心的交流的渴望,泛起了吳詩真和無涯先生的彼此濃濃愛意,其意融融,心心相系。
看著有些年輕的魚歌流露出歷經風霜的一種滄桑,一種漂泊,一種渴求歸宿的落寞,在月光下徘徊起舞。
最后漸漸低沉,如絲如縷,如泣如訴,讓人不由得有一種感傷的感覺。
繼而又放聲長嘯,嘯聲響徹云霄,不斷地回鳴、繚繞,讓人不禁又壯懷激烈了起來。
無涯先生脈脈地看著吳詩真,眼光中流淌著無限的溫情。
吳詩真也同樣含情凝眸,用眼光同樣在訴說彼此的綿綿情意。
他們相處了很長一段時間,一起出生共死,游歷江湖,一起創下清風居、古松客棧這一干的基業。
這期間,有過多少的風霜,又有過多少的激情?
沒有人能夠明白,只有他們彼此的凝眸,用靈犀相通的脈脈溫情才能訴說。
他們不禁想起了那首歌——“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這是一首傳唱了很久、很久,從那個紛紜戰亂的時代開始,就不絕于縷,口口相傳,感動、牽縈著一代、又一代的人,一個又一個的心靈,直到今天,應該也會直到永遠……
這邊魚歌獨自個瀟灑地慷慨高歌。
那邊余、吳兩人在不盡地溫柔纏綿。
難道他們真的都“快樂”極了嗎?
難道“快樂”已經發作,無藥可救、無法可解?
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