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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我的車子飛速的行駛在北京的六環路上。六環路上的限速是120公里,而此時我的車速已經遠遠的超出了這個上限。這里恐怕是北京唯一的一條能夠保持穩定暢通的主要交通干道了。

我要趕奔一個遠效區。那里有我投資興建的一個倉庫式基地,主要儲存一些建筑上所使用的設備。尤于地處偏僻,所以我是很少去的,但今天我要去那里處理一件事情……

大焦正站在門口抽煙,看到我的車來了,馬上迎了上來。

我先向他詢問了一下事情的經過,然后就讓他們都撤出來,我自已一個人走進在這里負責看管設備的人員的宿舍。

在推開房門之前,我的頭腦里想了很多。如果稱這是一場戰斗的話,那現在敵人就在我的控制之下。可我到底應該怎么去處理他呢,直到此時我也沒有拿定主意。

我甚至有些不愿去面對那張讓我惡心的嘴臉。

據大焦說,他們沒有廢太大力氣就找到了鞏。

他好像并沒有逃跑的打算,而是跑到河北去崔繳一些公司的欠款。

他們是從公司另外一個人口中打聽到的,鞏一共帶了三個人同去。他的手機一直關機,所以大焦他們親自趕到河北把他找回來,然后就直接帶到這里。

如果他不反抗,軟禁就可以了,如果他不同意待在這里,那就只好使用一些手段,這些都是我交待的。但大焦并沒有完全聽從我的安排,帶到這里不容分說就直接把他鎖在那間宿舍里。

該面對的總要面對,我打開房門。

鞏就座在最靠近門的墻邊,他見到我進來并沒有顯得有什么驚訝,只是抬頭看著我。

面對著他,我的內心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我站在他面前又仔細的打量了他一番。他比當初剛來時要稍微胖一點,膚色也白了一些,還是留著很短的寸頭。如果只看外表和當初沒有什么區別,但氣質已經截然不同。

不光是穿戴整齊了,如果仔細看,和那時最不一樣的就是那一雙眼睛。當初那無助和陌生的眼神已經完全不復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自信,還有精明。

他在抬頭看我的時侯,我感覺好像有兩道光射進了我的眼睛里。如果在生意場上遇到他,那我一定會提醒自已對此人要多加謹慎,他一定不是一個平常的角色。真不明白以前怎么沒有注意到。

我們先對視了有五秒鐘的時間。這種對視好像就是一場較量,看究竟是誰的氣勢能夠壓倒誰,最后還是他先把視線移開了。我想我當時的眼神,可能比他還要凌厲。

我們雙方誰都沒有說話,就在這種寂靜的環境里足足壓抑了有五分鐘。

還是我先開口了。幾年以來的上下級關系不存在了,我對他的說話方式語氣也是陌生的,我不清楚我們之間此時能稱為一種什么關系。

“知道我為什么把你帶到這里來嗎?”

他再次抬起頭來,看了看我,“知道。”

“你到是很痛快”

“我抵賴也沒有任何意義。”

“你知道,那你告訴我是什么原因?”

“……”

“說呀,你不是知道嗎?”

“賀總,既然你我都知道,那再讓我說出來還有什么必要呢?”

“你說出來,我看你是不是真知道!”

“……就是因為我和李總……”

他話還沒說完,我就抬起腳,狠狠的正踢到他的面門上。

他慘叫了一聲,用手捂住了臉。

“你他媽的還真知道呀!”我說。

鞏把捂住臉的雙手放下來,他的下半邊臉已經被血殷紅了。

“鞏,我真沒看出來,你他媽的是不是吃膽長大的!嗯?你有多大膽子?!”

我是咬著牙惡狠狠的說。

沒有想到,他竟然抬頭對我笑了笑,什么也沒說。

這一笑更徹底的激怒了我,我覺得這就像是向我挑畔一樣。

如果說面對著晨時我顯得有些軟弱,第一,因為她畢竟是個女人,第二,我心里對她還是有一種感覺。不知道這還叫不叫做愛,但這種感覺在當時還是戰勝了我的沖動。我承認,我對她的確沒有什么辦法。

但是,從那晚以后,我也決定我要去努力消滅這種感覺,想從心里刪除掉對她這些年的感情。

如果對她沒有了愛,那我今后可能會更容易的治愈心靈上的創傷。如果你失去了你愛的人,那么療傷最好的方法可能就是努力讓你自已也不愛她了,越快的做到,受到折磨的時間就越短。

但是這對于人來說,真的是太難太難了,為什么只有靠時間的消磨才是唯一治療的方法呢……

但是我此時面對著鞏,可就不會是那樣了。

憑良心說,這么多年我覺得沒有任何對不起他的。他的所作所為,已經讓我痛恨到了極點。

我在上中學的時侯,也因為打架被請過家長,被學校通報批評,父母登門向被打孩子的家長陪禮道歉。

我曾經也認為暴力是解決問題的最好的方法,雖然父母都是有修養的人,平時也經常會教育我。但人都有年輕氣盛的那個階段。

隨著這些年閱歷的增長,我才慢慢覺得,使用暴力是最原始、最無知的手段。

憑著頭腦,讓你覺得痛恨的人遭到比身休的摧殘更嚴重的打擊,那才算是真正的強者。

可是此時面對眼前的鞏,我似乎也忘記了自已的觀念。

任何人的忍耐也都是有限度的,再軟弱再老實的人,你也切記不要把他逼急。

人性最原始的一面似乎這時在我身上爆發了,我覺得那樣做能讓我先釋放一下這么多天憋在心中的苦悶。

我向前走了幾步,盡量掩示內心的憤怒,我微笑著伸左手抓住了他的衣領。

“你在笑什么?嗯?”

他緩緩的搖了搖頭,依然是什么也沒說。

我突然掄起空閑著的右手,照著他的面部打了一拳。他叫了一聲,再次用手捂住了臉。我拽下了他的手,他的左眼被打紫了。

“說呀,我問你笑什么?”

“……”

我順手抄起放在旁邊床上的一根橡膠警棍,對著他的身上狠狠的抽去。

但是,他依然是痛苦的叫兩聲之后,就繼續保持沉默。

不明白他的搖頭是“不說”,還是其它心理。

但他此時的態度,對于我來說就好像是火上澆油。

我沖他點了點,“行,不說是吧?!那我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什么叫藤條燉肉,償償熟了是什么滋味!”

我的聲音不大,語氣中充滿了陰森的味道。

我不是黑社會,更不是亡命徙,但此時是他逼我要這樣做,而且說實話,讓他的皮肉先吃上一定的苦頭,是我來之前就想好了的。

如果說他一點都不怕,那不現實,我感覺他的身體也微微的顫抖起來。

我打開房門,沖外面喊了一聲“大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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