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難地看著琳姑,我知道玥姑窮追不舍,主要還是心中有酸意,好在艾妹在邊上不懷好意地笑,我不回答,也就有了理由。
琳姑對玥姑說:“今天很晚了,讓他休息,明天再訓他。”
我看她向玥姑使了個眼色。
“我不放心他獨自回去,路上碰到人又不知會有多少傳言!”
玥姑說道,我也有點擔心,畢竟是夏天,家里人來人往,總會碰到人,有玥姑琳姑在,她們可以幫我,我自己就難以應付他們了。
“今晚就讓他睡你這兒吧,艾艾和你睡大床,他睡艾艾的小床。”
琳姑說。
“不行,”艾妹大叫起來,“我的床怎么能讓臭男人睡!”
“艾艾,你不是說他不是男人,怎么又承認他是男人了?”
琳姑逗她。
反正不行!
艾艾紅著臉,生氣地叫道。
“好了,媽媽和你擠一擠,讓你癡哥睡媽媽的大床好了,——你不是老想和媽媽一起睡嗎?”
“可你總不讓我和你睡,現在為這白癡你就肯了,——我恨死這白癡了。”
艾妹嘟著嘴說。
艷麗嬌美的小嘴,真讓人忍不住想親上去,不知我這輩子有沒有艷福親親這美麗的小嘴?
我想起了馨馨,我總不至于一個也無緣吧?
“你知道馨馨去哪上學了?”
我突然脫口而出問道。
“你問誰?”
艾妹故意刁難我。
“就是姓韓的叫馨馨的小姑娘。”
其實我已經知道艾妹知道也不會告訴我。
只是已經問出口了,只好問下去。
“她,老實對你說,她現在可成了我最好的朋友,一天電話都打好幾個呢。媽媽,是不是?”
“真是,這兩個丫頭有緣,天天在電話上聊啊聊,好像要把幾年不見的時間都補回來。”
玥姑笑著回答,女兒有這么個好朋友,他也很高興。
“那怎么不叫她來我家玩呢?”
我滿懷希望地問玥姑。
“為什么?”
艾妹搶著說:“就因為你這個好色的白癡叫人不放心!”
“艾艾,別胡說!——她們雖要好,我們兩家的關系沒有好到這樣,她自己來,她父母不放心,大人接送呢,事情就復雜一點。”
我知道玥姑指的復雜是什么,大家族,有時候事情真煩。
不過要不是大家族,憑韓家的地位,誰理你啊。
“這小丫頭長得可真水靈,怪不得白癡喜歡,”琳姑說,她可是很久沒有叫我白癡了,現在又叫我白癡不知是褒是貶。
琳姑又嘆口氣道:“小小年紀就遭這種罪,好在老天有眼,玥姐,最近我和萌萌這丫頭一樣,有點信命了呢。”
我心里一跳,難道她們都知道馨馨被龔市長玩弄的事?
“她遭什么罪了?她遭什么罪了?”
艾艾盯著琳姑問。
“你沒看她爸爸坐過牢?——艾艾,不許問她這件事,叫別人傷心。”
我看著琳姑,知道她在應付艾艾,那么她們真的知道。
可我看艾艾的神色,好像并不相信琳姑的解釋,恐怕她真會去問馨馨,我在想,艾艾要是真問馨馨遭了什么罪,她會怎么回答呢?
我的心突然痛了一下。
“好了,好了,你們倆人去洗洗早點睡覺,我和琳姑還有話講。”
玥姑趕我們,這話聽在我耳朵里,不免色迷迷地想道,什么時候能和艾妹一起早點洗洗一起上床睡覺,那才美哪。
“你跟進來干什么?”
艾妹把我堵在衛生間的門口,柳眉揚起的訓斥我。
“玥姑叫我洗臉洗腳啊。”
我裝傻。
“那也等我洗完再輪到你。”
“洗個臉腳還等什么等。”
我逗她。
“你管我洗什么——”艾妹的臉通紅起來,“叫你等你就等。白癡!”
“嘭”的把我關在門外。
“真是好看極了。”
我自言自語地回到沙發邊來,看到玥姑琳姑正小聲地說著話,看到我過去,玥姑示意我坐在她們中間。
“我都告訴你玥姑了。”
琳姑說,怪不得玥姑的臉色很嚴肅,我忐忑不安地等著玥姑訓我。
可玥姑望著我,不說話,眼睛里一股凜然而深邃的神色,讓我心里七上八下,我忍不住先說道:“玥姑,你不要生氣,我下次不敢了。”
可我心里想的是,如果玥姑認為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不該有性事,那我該怎么辦?
“誰摸過你下面?你老實告訴玥姑。”
玥姑突然問道,我嚇了一跳,下意識地點點頭,馬上又搖搖頭。
我當然不能出賣瑛姑。
“真的?你要是對玥姑撒謊,你以后休想玥姑原諒你。現在你要說了,我當然不會怪你。”
玥姑哄我,可我怎么能說這種事?
還有早上保姆的事,都是絕不能讓玥姑知道的。
我還是搖搖頭。
“只是,”我突然想到玥姑最喜歡的《紅樓夢》,故意裝出欲言又止的模樣,玥姑果然盯著問,“只是什么?快說呀!”
“只是有一天半夜,大概半個月前,下面突然流出東西來,濕濕粘粘的。還——”我又故意不說了,我相信玥姑肯定立刻聯想到寶玉了。
“還什么?是不是還做夢了?夢到什么了?夢到誰了?”
我想夢到誰這個問題,當然是個要命的問題,按白癡的生活經歷,真要夢遺,那夢中的美人,當然不是姑姑就是姐姐,這點玥姑當然心中一清二楚,只不過她緊張的,是我會不會夢見和她,或者琳姑,或者甚至艾妹,亂來。
我看到琳姑也很緊張的望著我,她們的想法應該一樣。
“我——我想不起來了。”
我有意偷偷望一眼琳姑。
琳姑的臉有點紅,還有點陰沉,我心里一沉,我想,我的玩笑可不要開得太大了,——最近琳姑,尤其是今天,對我很好。
如果琳姑從此對我有戒心,和我保持距離,那我可虧大了。
我的這個故事編得肯定讓人相信,白癡這個年齡,夢遺本來應該很正常,可不知為什么,這兩個多月來,白癡竟然從沒有夢遺過。
我突然內心一驚,我要夢遺,保姆當然知道,玥姑要是在保姆那兒證實我根本沒有夢遺過,那就慘了!
我的汗立刻下來了。
玥姑和琳姑對望一眼,深深吸一口氣,說:“好吧,癡兒,你也不必害怕,這不是你的錯,先不說這事,那——”
“先不說什么事?媽媽,白癡是不是犯了十惡不赦之罪?”
艾妹洗完出來,剛洗過的小腿粉紅嫩白,站在沙發后笑嘻嘻地問道。
“大人說話,別瞎插嘴。進屋睡覺。”
玥姑不客氣地說道。
“憑什么趕我,我的家,他能呆著,我憑什么不能呆。”
艾妹賭氣地跑到琳姑邊,把身子緊緊貼著琳姑坐下。
“乖,艾艾,你知道你癡哥今天犯了什么錯,正訓他呢。這事你聽著不合適,先回屋睡去吧。”
琳姑安慰她。
“這種白癡下流事,有什么好多說的?我還懶得聽呢。”
艾艾站起身,誰也不理的進屋去了。
“琳妹,我是不是把她慣壞了?”
“你要真嫌她不好,送給我,你反正有他。”
琳姑把我推過去。
“可他也不是省油的燈,——正要問你,你為什么抽自己耳光?”
玥姑又問起此事來,顯然對剛才的話題她們都沒有準備,不知如何說好,也根本沒有懷疑我說謊,我心中略略安定,但心中同時決定,明天回家就和保姆商量好,讓她們幫我圓謊,我知道,她們為了我,什么都肯做。
玥姑看我不回答問題,突然非常生氣說:“你這個不爭氣的白癡!我都恨不得扇你!”
我目瞪口呆的望著她,沒想到玥姑會這么兇狠地對我說話。
“你老老實實告訴我,我是說,你怎么知道自己做錯事情了?誰告訴你這事是錯的?是不是有人唆使你去做這事的?”
“什么——唆使?”
我找到個難詞讓自己得到點時間思考一下,玥姑的問題顯然比琳姑的問題難多了,是的,我扇自己,當然是自責,問題白癡根本無知,也就無所謂自責。
“唆使就是,是不是有人教你去摸女人的下面的?”
盡管琳姑相信了我,可玥姑不相信我,懷疑某個女人在勾引我。
我斷然否定,“沒有。”
“那你怎么知道這事不對?要抽自己耳光?”
玥姑盯著這問題不放。
“我不知道,我抽自己是為了——為了安慰菁姐。”
我想出了個主意。
“說清楚點!”
“就是,菁姐打完我后,站在那兒哭,哭得很難過,我也很難過,我叫菁姐別生氣,別哭,菁姐還哭,我就抽自己耳光了。”
我相信自己的故事編得很好,只是有一點叫人不放心,萬一玥姑找菁姐認證,這漏洞就大了,畢竟在見菁姐前,一個指印已經存在,那我的解釋又將沒完沒了,最后只好把保姆的事再交代出來,那實在太丑!
另外,她們要是知道我竟能臨時編出這樣的故事來騙他們,她們恐怕從此對我心寒,至少不敢和我親近了。
我想我明天一大早要先去補漏洞,菁姐那兒的漏桶和保姆那兒的漏桶,都要立刻補掉,然后才能放心去萌姐家玩。
玥姑和琳姑彼此望望,略略點頭,顯然接受了我的解釋。
玥姑讓我去洗臉洗腳,還讓我用她的洗漱用品,我想,玥姑確實對我有母親的情懷,我應該好好珍惜。
可我自己的母親呢?
我洗臉洗腳的時候又想到從沒有露過面的白癡母親,我醒過來,她難道不知道?
知道了也不想看我?
我問過琳姑玥姑,她們都含含糊糊回答我。
我只好不再打聽,而把玥姑當作我的母親了。
但她畢竟不是我的母親,比如說,我撒謊的事,她知道了,很難原諒我,可如果是我母親,那就總是會原諒我。
我心底有點悲涼了。
洗漱完,我進屋睡覺的時候,看見琳姑玥姑還把頭湊在一起,小聲地談論著,從她們看我走過的眼神,明顯還是在談我。
這晚,我睡在玥姑寬大的床上,嗅著玥姑留下的淡淡的體香,想入非非的入夢了,入夢前還朦朦朧朧的想,要是今晚我真的夢遺了,那也一點不奇怪,而且也就免了露餡,真是一舉多得的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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