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天來,柳笙香再也沒來找過沫千遠,沫千遠一直潛心修煉內功心法,連大門都未邁出半步,直到感覺自己的靈力怎么修煉也無法提升了,便去詢問陽九。
陽九說道:「你的靈力已經到達了煉氣初期瓶頸,沒曾想二階下品陽元也能夠修煉得如此之快,想當年我可是足足花了三個月的時間,煉氣初期的靈力才修滿。」
沫千遠驚喜說道:「那我豈不是該修習外功招式了。」
陽九回道:「對,該是去宗門的藏經閣了。」
言罷陽九回去屋里,翻箱倒柜后拿了柄長劍出來,遞給沫千遠,「此劍名曰【風影劍】,當年你父親所用,注入靈力可幻出劍氣風刃,威力雖不強但還是可以一用。」
沫千遠接過長劍,摸著父親的遺物,拿它當寶貝似的,再也離不開手,謝過陽九后便獨自去了藏經閣。
玄羽宗的藏經閣一共分為三層,第一層為煉氣初期的秘籍,第二層為煉氣中期,第三層為煉氣后期,而第三層還有一扇空間門,空間門內有一頭魔獸把守,若能擊敗魔獸,方能進去修習更高階的功法秘籍。
而每名弟子一個月內只得挑選一本秘籍,擁有期限也僅為一月。
沫千遠在第一層的劍譜里挑選著,由于他父親沫安空使的是劍法,手中又有長劍在手,便也想學著練劍,只是這些劍譜都感覺平平無奇。
這也難怪,藏經閣第一層能有什么好功法,都是一些人挑剩下的,而一些有權有勢的,他們根本就不會來藏經閣,自己情愿花些靈石去買高階稀有的功法秘籍。
實在挑不出什么好的功法來,沫千遠這一待,便是一上午。
而這時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一襲淡青色軟煙紗衣,腳踩登云長筒高跟靴,一頭烏黑及腰長發,身段玲瓏精致,正是方浩然的道侶郁菱芳,只不過她身旁還跟了個男人,而且兩人似乎還有些曖昧。
呼延千,二十來歲,長得一般,渾身肌肉略顯粗壯,五階精純陽元,已是煉氣后期。
二人挨在墻角一側,卿卿我我不知說些什么,沫千遠也不想多管閑事,畢竟她和方浩然也只不過是雙修道侶,人家談情說愛也是人家的事。
沫千遠一時分神,手上摸到了一本書冊,定睛一看,是一本紅色的刀譜,【天煞斬】,他拿起刀譜,發覺這刀譜封皮華麗厚實,紋有一只怪異的兇獸圖案,翻開來看卻只有一頁,之前翻閱的那些劍譜至少都有十來招式,難不成這是殘本。
但不知為何,沫千遠拿起這本刀譜就再也不愿放下,雖然招式看起來簡單,也只有寥寥數語,但其中奧義精深,讓人琢磨不透,便收起了這刀譜帶回家中費心鉆研。
一晃十天又過去了,這日陽九陪沫千遠在院中練習劍法,陽九使的一桿八尺鐵棍,沫千遠【風影劍】在手。
沫千遠將靈力注入劍身,縱身一躍,劍刃破空連刺,飛出三道半尺旋渦風刃,整齊的朝陽九飄去。
陽九不慌不忙,待風刃近身一丈,提棍連點三下,風刃隨之化解,言道:「已能化出三道風刃,對于煉氣初期來說算是不錯的,只是太過有規律可尋,需要打破常規以刁鉆的方向進攻對手。」
「那再試試我的天煞斬!」
沫千遠腳跟使勁一蹬,雙手橫握劍柄,人已飛馳而去,以劍當刀,狠狠劈向陽九。只聽棍劍交鳴,「咣」的一聲,沫千遠被反震一丈開外,長劍脫手落地,而在千尺上空一只兇獸幻想一閃而逝,只是無人察覺。
陽九握棍的手掌微微發麻,「你這招兇猛霸道,若改日換得把好刀,興許能發揮其真正威力,只是必須近身迎敵,而且破綻百出,過于平平無奇了。」
聞言沫千遠有些失落,為了練習這招式已日夜苦練十天,握劍的雙手都磨出了繭子。
忽然一根紅纓槍從空中急射而來,槍尖破土穩穩扎入地面半尺,一襲白影從院外翻身而來,身影飄然落下,腳尖踩著槍桿末端,雙手抱于胸前,俏立在半空之中。
來人問道:「如何,本少爺進場的姿勢帥不帥。」
沫千遠笑道:「方浩然,你這是習的槍法?」
方浩然跳下槍身,腳尖隨后一挑,槍桿幾個旋轉,瀟灑的落于他的手中,只見這槍身通體血紅,搶尖似乎是一頭魔獸的尖角,他回道:「正是,此槍名曰【血猙】槍頭由三階魔獸猙的頭角制成,尖銳無比,無堅不摧。」
「哦,是嗎,正巧我手癢癢,要不然咋們來對練幾個回合。」
「還對練什么呀,今兒宗族開啟低階魔獸幻境,我們這批新晉的修仙者可以小試身手,難道沒人通知你嗎?」
「沒有啊。」
「頭幾名還有獎勵,估計這會也快開始了,咋們快些走。」
沫千遠跟著方浩然來到了宗族后山,只見四位長老都在,唯獨不見宗主柳若眉。四位長老分別是李長老,費長老,王長老和景長老。另外還有數十名弟子,只是這些弟子至少都是三階中品陽元。
而柳笙香也在,她遠遠便瞧見了沫千遠,快步迎了上來,柔聲喚道:「千遠哥,多日不見,你可還好。」
沫千遠掃了眾人一眼,然后回道:「還好,怎么好些天都沒見到你。」
柳笙香回道:「我母親不許我出門,一直都憋在家里,實在悶得慌。」
王長老說道:「你小子怎么也來了,區區二階下品陽元,快走,快走。」
柳笙香皺眉說道:「為何二階陽元就不能參加。」
王長老回道:「不是不能,只是怕他小子會死在幻境里,畢竟他只是二階陽元,擔心他靈力不足,應該修煉兩三個月后,再來此幻境最為穩妥。」
弟子中有一名樣貌俊俏,身形纖瘦的青年男子,他的整條左臂被紫金甲胃拳套包裹,笑著說道:「這等廢物來湊什么熱鬧,還不快乖乖滾回家吃奶去。」
景軍,陽元精純,父親是宗族四長老之一的景長老。
一眾弟子也跟著他哄堂大笑,方浩然提起手中長槍,槍尖指著景軍怒聲呵斥:「你又算個什么東西,有本事出來和小爺單挑,看我不把你打趴下。」
景軍上前一步,手臂緊握成拳,一絲電光在手臂流串,「有何不敢,有種上生死擂臺決一死戰。」
「咳!咳!」王長老干咳幾聲,打斷他們說道:「宗門要團結一致,為了這么點小事就大動干戈,你們是有多大的仇恨。」
另一位面目較為和藹的李長老說道:「雖說年少輕狂,但你們也太過魯莽了些,都收起兵刃,退下去吧。」
李長老轉而又對沫千遠說道:「沫千遠,聽老嫗一句勸,回家再修煉個把月。但你若執意要進這幻境,我們幾位長老也不攔你,只是出了事我們可概不負責。」
沫千遠一聽,反正自己的靈力早在十天前就已達到瓶頸,他們能進得,自己為何不能,便回道:「我想進去,出了事自己承擔。」
「那好,各位長老開始施法吧。」
李長老從懷里掏出一張符箓,而后四位長老一同注入靈力,一道虛幻異象的鏡面憑空浮現,眾人肉眼可見其中景色。
李長老說道:
「這低階的虛幻空間只能夠持續兩個時辰,都是一階魔獸黑蛇猴,沒什么太多危險,兩個時辰之后你們都會被自動傳送到此地,所以也不用太過擔心。還有,你們需要斬獲黑蛇猴的尾巴,斬獲最多的前四位,可在老嫗這里挑選一本高階身法秘籍。好了,都進去吧!」
眾弟子聽命紛紛遁入虛幻空間,當所有弟子都走后,王長老才笑著說道:「這前四位定然是柳笙香,方浩然,郁菱芳和景軍了,宗主想給他們四人高階身法秘籍,可又怕其他弟子有怨言,所以才開啟這虛幻異境,只不過是走個形式罷了。」
身法和內功秘籍分為低,中,高,三階。身法和內功一般整個煉氣期境界只需修一種就夠了。
外功不論品階,只論招式,可以多修,但是只有達到對應的境界才可修習對應的外功。比如煉氣初期就只能夠修習煉氣初期的招式,煉氣中期和后期的招式就無法習得。
沫千遠遁入異境之后,發現獨自身處一片茂密的叢林之中,蒼天大樹遮天蔽日,看不清遠處景象。
走了沒幾步,聽到「嘶嘶」的蛇鳴之聲,沫千遠立刻警覺了起來,眼觀四周并無異樣,突然感覺頭頂一陣勁風襲來,慌忙連退數步。
一只半人多高的粉色猴子從天而降,穩穩地落在他剛才立足之處,落葉被它的身軀震蕩出一圈漣漪,若不是躲避及時,這一下他就該一命嗚呼。
黑蛇猴不待沫千遠反應,立刻就奔跑上前,張牙舞爪直撲而來。
沫千遠將靈力注入劍身,連刺三道旋渦風刃,整齊連成一線飛向黑蛇猴。黑蛇猴身手矯捷,隨意便躲過襲來的風刃,近身后抬起粗壯的手臂拍來一掌,沫千遠提劍擋在胸前,可人卻被震飛數丈之遠。
黑蛇猴卻不急著進攻,拍了拍胸膛,裂了裂大嘴,似乎在嘲笑沫千遠。
沫千遠沒想到第一次實戰就落得如此狼狽,難道真的是自己實力不濟,該就此逃走嗎?可對方不過是只一階的黑蛇猴,不能自亂陣腳,他還未習得身法,就算想逃也逃不掉,必須沉穩應對。
黑蛇猴再次狂奔而來,沫千遠這回沒有匆忙出招,而是目不轉睛地盯著黑蛇猴奔跑的身形,當靠近只有一丈之遙才刺劍飛出風刃,這回三道風刃全都擊打在黑蛇猴的胸口,將它震飛數丈之遠。
沫千遠見黑蛇猴摔倒在地一動不動,驚喜的走上前去,正當提劍要砍它黑黝黝的長尾之時,突然尾巴末端裂開一只猙獰的蛇頭,猛然咬住了他的小腿,疼得他慘叫一聲。
慌亂之際揮動長劍斬斷蛇頭,又對黑蛇猴的身軀補上一劍,這才提起褲腳一看,小腿兩道深深牙印,兩橫鮮血流出,辛虧這黑蛇猴沒有毒,不然今天就栽在這一階魔獸的手里,讓人知道了豈不得笑掉大牙。
沫千遠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傷口,將蛇猴長尾綁在腰際,繼續尋找著黑蛇猴的蹤跡。
大半個時辰過去,才斬獲三條蛇猴長尾,不過沫千遠的應戰能力愈發嫻熟,突聞遠處大喊一聲「救命——」。
沫千遠尋著來聲迅速趕去,只見一名女弟子被三只黑蛇猴包圍,女弟子已渾身是傷,救人心切,他雙手橫握劍柄,使出一記【天煞斬】,一只黑蛇猴瞬間被他橫腰斬斷。
另外兩只黑蛇猴見到同伴的死狀,立刻放棄進攻女弟子,一左一右朝沫千遠攻來,他提劍一擋,但還是身中一拳,身體被重重撞飛到粗壯的樹干上。
沫千遠忍痛疾呼:「快出招,我們一人一只,很容易解決的。」
聞言,女弟子朝一只黑蛇猴的背后刺出一劍,但這一劍毫無威力可言,也許是她有傷在身,不過也幫他轉移了黑蛇猴的視線,沫千遠趁機刺出三道風刃,砍死了另外一只黑蛇猴。
女弟子驚呼一聲,被一拳撞飛出去,只剩下這只背對沫千遠的黑蛇猴,自然是被他又一記【天煞斬】輕易斬殺。
沫千遠前去查看跌倒在地的女弟子,問道:「你沒事吧。」
怎料女弟子冷不防一劍朝他的腳下刺來,沫千遠之前就被黑蛇猴陰過此招,所以特別警覺腳下,敏捷的閃過之后,與她拉開數丈距離。
女弟子見偷襲未成,便拔腿就跑。
沫千遠搖了搖頭,難道擔心自己會搶她的蛇猴長尾不成,這一下子,沫千遠又斬獲三條蛇猴長尾。
兩個時辰過后,眾弟子都從幻境中傳送回來,而不少弟子身受重傷,幾位長老讓他們自行運功療傷,開始清點弟子們斬獲的蛇猴長尾。
「柳笙香斬獲蛇猴長尾十五條!」
「郁菱芳斬獲十三條!」
「方浩然斬獲十二條!」
「景軍斬獲十一條!」
四位長老匆匆檢驗其他眾人,一眼掃去幾乎都不超過五條蛇猴長尾,李長老說道:「那么前四名分別是——」
「等一下!」沫千遠從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走了出來,腰間掛滿了蛇猴長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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