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柳笙香一大早便敲響了沫千遠的房門,而沫千遠為了修煉內功一宿未睡,柳笙香在屋外問道:「千遠哥,起床了嗎?香兒可以進來嗎?」
沫千遠回道:「進來吧。」
柳笙香進得屋門,見到沫千遠已盤腿坐在床榻,不由心頭一喜,二話不說,脫了繡花鞋便欲上床。
沫千遠臉色凝重的說道:「先和你說個事。」
柳笙香察覺到他心事重重,便坐在床沿,問道:「何事,你說。」
沫千遠不想隱瞞陽元之事,「我只有二階下品陽元。」
柳笙香見到沫千遠伸出的手掌,果真是白色勾玉圖案,一時頓住了,不禁皺眉詫異說道:「咦!昨日明明還是紫色印記的呀,這是怎么回事?」
沫千遠不想說其具體消失的原由,若說出只會淪為他人笑柄,「我也不知,也許是鑒定石出了差錯吧。」
柳笙香不想深究,也沒法子深究,就算是她母親柳若眉來,也無從知曉其中原由。她倒是一點都不嫌棄沫千遠,回道:「沒事,下品就下品吧,香兒可以替千遠哥保守秘密。」
她又從袖口里掏出一塊絲帕,纏著沫千遠的手掌系住,天真的說道:「這樣誰又能知道千遠哥是什么品階呀,嘻嘻。」
不過一個隨意之舉,卻讓沫千遠心中倍感寬慰,一時抱住柳笙香的香肩,將她擁入懷里。
柳笙香臉蛋羞紅,抿唇竊喜,二人還從未有過如此親密之舉,近距離嗅到男人的雄性體味,一時春心蕩漾。
沫千遠卻沒有半點兒女之情的心思,單純的就是有些感動,松開她后問道:「我如今只是二階下品陽元,雙修的話對你的六階陰元起不到多大作用,不如你去和其他人雙修吧。」
柳笙香搖了搖頭,「不,不,香兒只想和千遠哥雙修。」
沫千遠知道說服不了柳笙香,便同意與她雙修,只是宗主柳若眉遲早會知曉,便決定雙修完后就與她坦言相告,畢竟整個玄羽宗還為了他禁止所有人出入宗門,若瞞下此事便是害人害己。
午時柳笙香回去家中,沫千遠吃罷午飯便前往宗族大廳。
玄羽宗的宗族正殿算不得富麗堂皇,倒也宏偉霸氣,屋頂開出半畝方形天窗,窗中銀絲密布,天窗之下為四方水池。
池中清水如鏡,四根醒目的玉石巨柱立于池中四角,玉柱雕工精細,分別為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神獸,據說這是玄羽宗的【水羅四神陣】。
一襲黑色云鶴霧紗長裙的柳若眉坐在大殿正位,還有不少宗族之人坐于兩側,此時眾人議論紛紛,都是在討論沫千遠的事。
一位年歲近百的老婆婆,扯著低沉的沙啞之聲說道:「還是將他給逐出宗門吧,我們玄羽宗保不住他。」
其他幾位老者附和道:「對,對,四大宗門的人一來,我玄羽宗將遭滅頂之災,如何能護得了他,宗族里不過才幾位結丹期強者,也就宗主一人是元嬰中期,他們隨便來兩位護法,都能滅掉整個宗門。」
「就是,這天級陽元,我們保他不住,也不敢奢望他能給玄羽宗創造怎樣的未來,我們不過是個近百人的小宗門,不求壯大,只求自保而已。」
柳若眉面無表情,一言不發,美目半睜半閉,手肘放在扶手上撐著頭,兩條美腿交疊而坐,一副百般慵懶的模樣,聽著這些老者發盡牢騷。
雖貴為宗主,可又不能趕他們走,畢竟宗族里許多世俗瑣事需要依靠他們。
這時有一名弟子進殿拱手說道:「宗主,沫千遠求見。」
柳若眉一聽,總算打起了精神來,正色說道:「讓他進來。」
當沫千遠進得正殿,眾人還在細聲議論,柳若眉臉色一沉,眉頭一皺,殿內立刻安靜了下來。
雖然這些老者德高望重,但柳若眉好歹也是一宗之主,向來行事果決,若發起威來可不會給他們留有情面。
沫千遠拱手施了一禮,「見過宗主。」
柳若眉冷冷問道:「何事。」
沫千遠掃了眾人一眼,緩緩舉起左手說道:「昨日我鑒定的九階天級陽元有些誤差……」
柳若眉聚精會神地看向他的左手,見到原本的紫色印記此刻成了白色,不可置信地猛然站起,殿內頓時一片嘩然。
「這怎么可能,自玄羽宗創立千年以來,鑒定陰陽元之事還從未出現過差錯。」
「可事實擺在眼前,又當作何解釋。」
「確實,昨日明明是紫色勾月,今日就成了白色,真是怪哉。」
不待這些老者七嘴八舌,柳若眉施展輕功,縱身飛躍水池,飄落至沫千遠跟前,一把粗魯地抓過他的手腕,仔細觀摩手他心里的白色勾月印記。
只見她臉色越發難看,怒眉睜目,鼻息急促,敞開的半裸豐滿酥胸起伏不定。
沫千遠的手腕被她捏得逐漸生疼,但他不敢哼生,只能夠咬牙堅忍。
好一會兒柳若眉才甩開他的手腕,不屑地冷哼了一聲,云袖一揮,背過身去,緩步走向自己的座椅,淡然說道:「各位覺得應該如何處理此事呀。」
雖然柳若眉表面上沒說什么,但幾位老者立刻明白了她的心意,紛紛說道:「沫千遠竟敢欺騙宗主,不過區區二階下品陽元,怎能配得上柳笙香的六階極品陰元,應當與他解除道侶關系。」
「沫千遠不但欺騙了宗主,甚至欺騙了整個宗族,應當將他逐出宗門。
「對,將他逐出宗門。」
柳若眉單手一舉,眾人便不敢再開口說話,她漠然說道:「這陽元有誤之事也怪不得你,本宗主決定不會將你逐出宗門,只不過即日起你與柳笙香解除道侶關系,你沒什么異議吧?」
沫千遠拱手言謝,他早已習慣了外人這般譏諷的嘴臉,心里雖然不好受,但陽元被奪之事也怪不得外人。只是他還不想離開宗門,畢竟玄羽宗是生他養他的地方,這里還有他的親人和朋友。
柳若眉又對眾人言道:「去讓四位長老撤回來吧,玄羽宗不再禁止出入。」
沫千遠看沒自己什么事了,便轉身欲走。
怎料柳若眉又說道:「你是否還忘了什么事情。」
沫千遠頓住腳步,早已猜到柳若眉會找他討回心法秘籍,昨夜自己已將心法背得滾瓜爛熟,便拿出來遞給一旁的弟子。
一位老者緩緩說道:「你也別怨宗主,這【先天沛然訣】給二階下品陽元之人實在太過浪費,昨日還有幾位資質較好的五階弟子,給予他們才能夠用到實處,宗族的藏經閣里還有不少心法,你可以去瞧瞧。」
沫千遠也不去爭,也不辯,強顏忍辱,笑著拱手,「弟子明白,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弟子就下去了。」
柳若眉冷冷說道:「走吧。」
沫千遠回到家中,開始獨自修煉內功,而不過一個時辰,方浩然和陽九先后沖入他的房屋,看來此事整個宗族的人都已經知道了。
方浩然拍著他的肩膀說道:「二階就二階吧,起碼還能入修仙道,別人瞧不起你,但我方浩然還是拿你做兄弟。」
沫千遠一臉苦笑,自己沒覺得什么大不了的,但他比自己還要心急,便回道:「我沒事,你和郁菱芳還要雙修吧,先回去吧,可別讓她等急了。」
方浩然說道:「反正我是五階精純陽元,她不和我雙修,自然有大把的女人和我雙修,只是你可怎么辦,沒了柳笙香,得重新再找個人了。」
沫千遠回道:「無妨,我一人也能修煉。」
「但一人修煉靈力終究沒有雙修來得快。」
「這我也是知曉,可經過昨天的陰陽元鑒定,新晉宗門弟子應該都已有雙修道侶,我不過二階陽元,愿意和我結為道侶的也寥寥無幾吧。」
「嗯,你說的也對。」
方浩然摸著下巴冥思苦想,突然眉笑顏開,重重拍掌,「有了,你蕭姨不是三階中品陰元嗎,不如和她雙修怎樣?」
聞言沫千遠連連搖頭擺手,「不行,不行,這怎么可以,她可是陽九叔的夫人,算是我的養母了。」
方浩然振振有詞:「怎么就不行,她多年來一只停留在筑基初期,也沒再繼續修煉,你陽九叔定不會介意的,如果你不好意思去說,我便幫你去說吧。」
沫千遠連忙拉住方浩然的胳膊,焦急地說道:「你可別亂來,不然兄弟沒得做。」
方浩然見狀只得作罷,一聲嘆息,「哎!你臉皮還真薄,算了,我給你再去找找別的姑娘吧。」
「行,行,你趕緊去找,我自己還要修煉。」
方浩然被沫千遠半推著出了房屋,留下話道:「你放心,我會幫你留意的,還有,若受欺負了,報我方浩然的名字,小爺定不饒他。」
沫千遠關上房門,總算是松了口氣。
十天過后,百谷修仙派,辟心谷中,朝日劃破云層,射出霞光萬道,顧卿仙正盤坐于山峰之巔,妍姿倩影映入艷陽之中,渾身散發的綠色氣芒逐漸轉為紅色。
莫多多此刻正處于暗不見天日的古塔之中,仔細端詳著浮空螢火形成的浩瀚星辰,摸著長長的白胡須笑道:「嗯,不錯,不錯,顧卿仙總算入了煉虛境。」
突然他聚精會神地盯著一顆白色螢火,納悶地說道:「咦!這小子怎么還有下品陽元,按理說應該無法修仙才對。」
莫多多愁眉莫展,怎么也想不明白,便不再去想。如今顧卿仙已順利突破到煉虛境,對戰煉虛中期的冷樓山又有了幾分勝算,要緊的是想辦法如何奪回百谷修仙派的大權。
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