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宋默宇問了一個讓我渾身都一激靈的問題:
「——你知不知道,當年在兩黨和解之后沒多長時間,咱們國內發生過倆特別轟動的案子:一個發生在F市,是那個名叫于峰的前安保局特務,」
「刺殺了當年的紅黨一號廖京民;而另外一個,發生在過渡政府剛組建的時候,在首都的軍屬大院里,發生了一起刺殺案?」
我屏住了呼氣,看著眼前的宋默宇,沉吟片刻點了點頭:
「嗯,我聽說過,但也僅限于聽說過——我之前上警務中專的時候,有一門必修學分課叫」國內刑事案件調查與法治發展史「,」
「那里面提到了您剛才說到的這后一個案子,號稱」兩黨和解后第一兇殺案「;但是這案子的性質太敏感了,」
「無論是發生的時間、地點還是當事被害人的身份,都太敏感了,因此,教材冊子上也就是一帶而過,具體原因和結果都沒說明。」
宋默宇看著我笑了笑,卻馬上毫不掩飾地說道:
「嗯。這案子就是我犯的。」說完,又轉過頭微笑著盯著我看了一會兒。
我立刻屏住了呼吸。
似乎是看我半天沒啥反應,宋默宇又笑了出來,然后對我問道:
「哈哈……怎么,我看你好像沒覺得有什么意外,或者被嚇到的感覺?」
「您剛才都那么問我了,我還能意外到哪去?至于被嚇到那就更不能了,畢竟我也不是從首都軍屬大院里出來的。難不成您還能殺了我?」
我冷冷地看著眼前的宋默宇。或許是從我知道夏雪平有那么個,捅了天的叛國賊初戀前男友于峰開始吧。
我對這些涉及政治陰謀案件的家伙們,都產生了極大的心理抵觸;但也奇怪,放在過去的話。
我在面對著眼前有這么一個敢搞政治刺殺的、傳說中「惡貫滿盈」的刺客,我一定會手腳發涼、渾身發抖的,而我現在。
似乎也是因為確實自己經歷過,幾場槍林彈雨的生死關頭,我現在再面對任何殺過人的人的時候。
心中卻滿是我自己都有點害怕的平靜——所謂首都軍屬大院的某個,被宋默宇干掉的大人物,其實也不過是個普通人類而已。
宋默宇卻略帶戲謔地撇著嘴,然后又笑笑,微微搖頭,用著一副看破一切的神情對我說道:
「你這話要是這么說,那就說明你心里對我還是怕。不過你放心好了,我殺人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我這輩子其實就殺過那么一個人——就在那次。自打那以后,我就沒再殺過人。」
「殺人的感覺,」我想了半天,問了一個槑頭槑腦的問題——當然我也是真不知道該怎么找話題了,「是什么樣的啊?」
宋默宇卻看了看我:
「你之前辦案的時候,沒開槍殺過人么?罪犯當然也算。」
「這……」這個問題倒是給我難住了,因為我之前面對罪犯開槍的時候,完全就沒合計過,就拿先前在邵劍英他們,那個廢棄工廠基地里面。
我開槍打死那些天網的小嘍啰狗腿子的時候,我想的完全就倆問題:一個是他們不死我就得死。
另一個是我得保證我面對的這幫人,不能有機會朝著夏雪平打黑槍,「我還真說不好,我遇到的情況特殊啊,而且都是自衛反擊,」
「當時根本來不及多想,完全就是應激反應,我跟對方之間也有一定距離,談不上什么感覺。」
「呵呵,我跟你情況差不多。殺人這種事情,其實無論無意還是故意,手上沾血,一次就夠了——就這么一次,你對于某些人而言就已經是惡魔了。」
「你不是闖到對方家里去、或者在門口開的槍?我沒記錯的話,我們教材上寫的是」槍擊案「。」
宋默宇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我拿的,是加了狙擊鏡、又自己用不銹鋼管加長之后的,從黑市上買的獵槍。」接著,他又很神氣地連比劃帶拿著杯槽里。
找到的圓珠筆跟我演示地說著,自己當初是如何花了兩個月,從各處尋來的渠道,買了一把雙管獵、自己找倉庫自己煉制子彈、利用農藥和感冒靈、洗衣服等亂七八糟的東西勾兌。
然后提純出沾傷口上就致死的劇毒,然后用各種零件組裝出來一把自改狙擊槍。
聽完他的這一大堆話,我的感受就三個字:
「多大仇?」
宋默宇苦笑一聲,然后看了看我,抿了抿嘴:
「那老不死的搶了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你說呢,他該不該殺?」
車里的氛圍,立刻凝固了起來。
我沉默,是不知道我應該答「該」還是「不該」——我從他的用詞和神情來判斷,那個被稱作「老不死的」的人。
應該是利用當初自己的一些身份地位的便利,一步步把宋默宇所謂的「這輩子最愛的女人」搶到了手,他也必然是在此后忍了一段時間。
直至忍無可忍才策劃的謀殺,基于這一點,我當然覺得這樣的人應該殺;但是,我畢竟是個警察,或許這么說有點道貌岸然。
可是當著一個我剛認識,沒超過十二小時的人面前,要我說出「我支持你曾經殺過人」這樣的話,我是真的很難開口。
鬼知道這樣的話一說出口會不會被傳出去,再讓別有用心之人聽見;
而宋默宇沉默,則是完全一副天人交戰的模樣,想必他把心里話已經忍了很久了。人就是這樣,面對朝夕相處的親朋好友的時候。
越是愿意隱藏自己,反而在這種情況下,越是遇到個剛認識的、不了解自己的人,卻越是樂意跟人分享心事。
但最終,宋默宇也沒起頭說出自己的故事。我想,這也跟他現在的身份,以及那個案子到現在也不被安保局,跟國情部予以解密有關。
「算了,這件事我還真不好跟你講……」他慚愧地笑笑,「呵呵,人我都殺了,但是事兒我卻不好意思講出來,這也真是諷刺。」
「嗯,也是,有些話要說出口,遠比殺人開槍難得多。」我點點頭。
宋默宇看向我,想了想又說道:
「其實我原本還想著用我自己的事情,來勸勸你的。我想勸勸你去跟蔡小姐和好,你倆小家伙,看著其實挺登對兒的。」
「是么?」
我疑惑不解地看著宋默宇,「她,也有比較難以說得清楚的過去?」
宋默宇卻登時樂了:
「呵呵,就我們家大小姐那點兒事兒,也能叫」難以說得清楚的過去「?那我問你,小伙子,你在認識大小姐之前,你是處男么?」
我搖了搖頭。
「依我看你的長相和身子骨,你身邊也不缺女孩子吧?」
「還挺多的……」我忍不住嘆了口氣,「而且,我還剛分手。」
「那不就得了?那個棒子李公子跟大小姐的事情,我多少也知道一點兒,但咱說畢竟大小姐跟那棒子公子也是處過的,你就說現在的人,」
「有幾個在談戀愛的時候,能自持那方面的欲望的?」
「我說句話,你別不愛聽——你這小伙子自己都不是干凈人兒了,又憑啥裝大尾巴狼,要求別人不埋汰?」
「人倆搞對象的時候,倆人關上門,無論發生啥了那都跟你沒關系。現在的人都是這樣:一聽說要跟別人家的妻子或者女朋友」
「搞在一起都勁兒勁兒的,但是一聽說自己女朋友或者妻子,以前跟前任上過床,反倒都要死要活了;何況,哼,以現在兩黨和解后,」
「累積了這么多年的世風日下的社會,但凡一個女孩,能不出去跟人濫交、挨群炮的,這就算不錯了。」
「秋巖老弟,勸你一句,別因為那點兒糾結,錯過了一個好女孩。」
其實我本來已經想通了不少,聽宋默宇這么一勸,也確實徹底想開了。
但正在我這邊還沒進行內心反思的時候,宋默宇一句話,把我的注意力徹底從我自己身上,拉到了他的身上:
「跟我愛的那個女人相比,咱家公主這點兒事兒,那就根本不叫事兒了;」
「你現在心里那點因為,大男子主義作祟而產生的小糾結,呵呵,也根本不能算作痛苦了。」
「難不成你殺的那個退休軍官,是她的前男友。」
「不是……呵呵,我倒寧愿是。」
「呃,什么意思?沒懂……」
「她是被那個前男友出賣給那個軍官的。」
「啊?」
宋默宇深沉地低著頭,又深吸一口道:
「呼……我愛的這個女人……我倆……我其實打從一出生、從我來到這個世界上我就認識她……我深愛她很久。」
「在我十四五歲的時候,我和她身邊突遭刑祿,這讓我倆的情況都變差了同時,倒也給我多出了不少機會,讓我能夠和她獨處……」
「但我那時候歲數小啊,啥也不懂,也不知道有些機會不把握住就沒了——有些機會,你不把握,別人就要去把握。」
「那時候我家開了個餐館,餐館里有個來自齊州的廚師,人高馬大、身材粗壯,一身腱子肉,為人看著挺憨厚的,」
「但是,在我和她發生了那此變故之后不久,那個廚子就盯上了我的……盯上了我愛所愛的那個女人——他偷看她洗澡、如廁、換衣服……」
「其實,在當初突遭變故之后的狀態下,人是最不會拒絕的,更別說是一個女人,」
「后來就利用各種肢體接觸,在我的女人的半推半就之下,他倆就搞到了一塊兒。」
聽到這些被宋默宇支支吾吾講出來的情節,在我的腦海里出現的,是一對兒青梅竹馬的小男孩小女孩。
我也不知道「突遭刑祿」背后所指的災禍到底是個什么情況,我能知道的是這對兒情竇初開的發小。
馬上要遭遇到第三者——正如日本H漫畫里面,那一個個肌膚色調陰暗的、看似老實內心邪惡的魔鬼。
我看著眼前的宋默宇,從頭到后背全在我眼中幻化成了一片,被冰雪覆蓋的綠油油大草原——我心說他的事情跟我這事情。
壓根聯想不到一塊去都,他卻想著要教育我,但我仍極力保持著體面和禮貌,笑笑問道:
「那這人也太不是認了,仗著自己人高馬大加上年長,就誘拐了一十幾歲的小女孩;不過,你當時就沒想著,不讓你喜歡的那個姑娘遭受這份兒苦?」
「我當時,也是小……我在這方面開悟得挺晚的,我其實并不知道他們那時候,偷偷摸摸地在一起在做什么,」
「但是隨著那個廚子和她在我面前,越來越不避諱,我開始了解了他倆的關系之后,我甚至一度覺得,他倆在一起挺好的。」
「那廚子對我也挺好,盡管人猥瑣了一點,但是我小的時候只會學習念書,別的一塌糊涂,總生病、體質差,又家里橫遭變故,在學校總受欺負;」
「而那個廚子卻總是替我出頭,樂意替我教訓那幫欺負我的人。所以,我也覺得理所應當了。」
我只好陪著笑了笑,我心說這要是把這段故事,編成小說發到網上去,這本書不算h文里的「綠」。
也得是個屌絲暗戀女神多年,結果看著女神跟別人戀愛上床的「雷」了,妥妥的獻妻送女了這是。
「您在男女這方面,您剛才說開悟得晚?多大開始有這方面意識的?」
「呵呵,實不相瞞,大三的時候,那時候我都快二十三歲了。那年我第一次看我室友,研究人體生理和腦神經的紀錄片,」
「有一部英國人拍的叫《性愛寶典》的,那片子雖然是科教片,但是對于男女身體和生殖器全程都沒有打碼,」
「陰道里還塞了個微型攝像機——我是從那之后,我才明白的這個。」
「那您之前盡學習來著?您最后上的是哪個大學啊?」
我略帶諷刺地對他問道。
「興都大學的。我是興都大學化工的碩士,呵呵,我要是不跟你說,你是不是看不出來?」
「其實我是臨越人,當年我入學的時候,是我們那批考進興大的,整個南方孩子里的,高考成績的第三名。」
我操……
我是真沒想到,眼前這么個其實有點不太起眼、也不是很外向的四十歲出頭的大叔,竟然是國內優秀大學的關鍵學科的碩士。
國內從紅黨專政時期就一直有個順口溜,叫「一燕華、二興大,三振泰、四聯大」
而這么多年過去,國內高等學府由在首都的,燕華大學和興都大學、和在滬港的振泰大學,跟滬港聯合大學平分天下的學術格局,其實一直沒變過。
此時此刻,眼前看起來老實巴交、由他自己敘述又是那么怯懦的宋默宇。
在我的心中的形象不免高大了一些,我對于擁有極高學術背景的人,其實還是很尊重的,而畢竟,在我之前認識的人里面,除了我那外婆之外。
也就張霽隆學歷最高了——但張霽隆也不過是,京城人民大學的本科學歷,即便京城人民大學在國內也算得上是前五名,可距離興大還是有一定的差距。
只是這樣,恰恰也就說得通他為啥過去,會對自己喜愛的女生被人撬走、睡走這種事情,而顯得有些麻木甚至無動于衷了,我想過去的他。
不就是個典型的「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把女孩渾身上下脫光了送到面前,可能都會手足無措的木訥理工男么?
似乎把他的形象在心中如此塑造,這樣的故事,就能聽起來更合理一些。
「那這個廚子,就是你所說的你那位的前男友?」
「還不是。我說的那個把她出賣給別人的那個人,是她遭遇變故之后的第二個男人。這個男人,也是她和我……」
「也是她的一個故交,算是她的大學校友吧。那個人曾有一段時間在我們臨越市那邊工作,」
「然后聽說了我和她,還有那個廚子的事兒,就想方設法進行了一次釣魚執法,找人把那個廚子給抓了。」
「哈?釣魚執法?」
我突然神經敏感起來——尤其是剛經歷過跟「堂君」邵劍英的交手,我現在很難不把這樣的事情跟「天網」聯系起來:
「這個人什么來頭?也是警察么?還是說是檢察院或者法院的?難不成是國情、安保的?」
但是過后,我也覺得我自己多少有點癡心執念了,十幾二十年前的事情,還是發生在臨越跟首都的事情,就算是真跟「天網」有關,我也沒辦法查啊。
「他本人倒還真不是,但他的確是國有電力集團的,一個項目的小經理,但他應該是認識執法系統的吧?」
「紅黨專政后期,這方面其實都挺亂的,他們想干點這樣的事,根本就像踩死螞蟻一樣——當然,」釣魚執法「這事兒也是我自己的陰謀論,」
「畢竟我沒證據;只不過結合后來我的經歷,我敢說他能做出這樣的事情:某天那個廚子上街買菜進貨,在蔬菜批發市場里遇到一個陌生人,」
「那人讓他幫忙看個大尼龍包,說自己著急去廁所,那廚子的確是個猥瑣之徒,但是心眼又的確實惠,就幫那個看著像鄉下人的家伙看了包。」
「沒想到,二十分鐘之后圍上來一幫便衣,不由分說直接給廚子按地上了;然后一開包,里面一共藏有十公斤的海洛因。」
「那……那廚子他人應該……」
「那可是十公斤海洛因,你是刑警,小伙子,你懂法的——現在的法律審判模式,雖然從大陸法系變革成了海洋法系,」
「但是法律條文大部分還是沿用的,紅黨專政時期的內容——所以,你說他應該怎么樣了呢?」宋默宇對我反問道。
我又是只能沉默。
——這其實是一直以來都困擾著我的一個難題:當一個做了壞事的人,被人設計無故弄死。
而不是死于真正的報應或者法律的嚴懲,這到底是該讓人大快人心,還是該讓人義憤填膺?
「然后那個電力集團的小經理,隨即就成了你鐘意的她的男人?」
「倒是也沒有」隨即「那么快吧,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倆在大學就認識,所以可能之前也有一定的情愫基礎;」
「后來那個男人,他也是反復來回地給我的那個她催眠、灌輸思想,說她之前過的多么多么不好,那個廚子多么多么的邪惡,對于我們……」
「對于我和她都在進行著欺壓霸凌,而這個小經理,是來拯救她的,只要跟了他,我的那個女人,還有我,都能過上好日子。」
「就這么著,那個小經理就成了她的下一任男人。」宋默宇沉默良久,又轉過頭看向我。
「但其實我挺后悔的。因為,實際上,在這期間,也就是這個小經理還沒成為她的男人之前、而那個廚子被判刑之后,」
「我是有過那么兩三個機會跟她在一起的,甚至有一天晚上,她都把……她都幫我……哎……」
「……她都已經是準備把自己獻身給你,甚至是幫你進行了一些邊緣性行為了,對吧?」
我脫口就把他未說完的話補充完整。
「對……那是我這輩子,第一次被一個女人口……女性的口腔真的很舒服,又濕又滑,還很溫暖;」
「比起陰道,下面還有一條可以隨時掌控,每一寸薄膜與靜脈血管的舌頭。」
「那你到最后卻沒同意?」
「對。」
「為啥呢?」
「……因為,其實每一次,那個廚子跟她那個的時候,我都偷窺了。偷窺的時候我覺得憤怒、羞辱、卻居然還有點刺激,」
「但是真正跟她要做的時候,我卻覺得她臟——我當時心里過不去那個坎兒,但是我現在想想,那天晚上,她其實是在用自己的身體,想要告訴我,」
「她希望我能帶她離開,馬上就要掉進去的深淵里;而我終究是要救她從那個深淵里出來的,不然,后來我也不會為了她而殺人了。」
「呵呵,繞了一大圈子,最后我倆還是在一起了……現在想來,其實如果我當時答應了,然后想著跟她一起離開我們老家、帶著她一起到首都……」
「不對,首都不行……還是來東北這邊吧,或者去西南,去滇南云漓那邊,」
「或者去回疆、吐藏,去更遠一點的地方一起生活,后面的那些事就都不會發生了。我終究還是軟弱了一點……」說著,他又看向我,對我笑了笑。
「我想告訴你的是,小伙子,別在自己有機會把握、珍惜和保護一個你最心愛的人的時候,」
「而因為一些有的沒的而放棄,你要跟她在當下和未來活著,而不是糾結于她的過去。知道嗎?」
——他講的事情,跟我這事情當真是八竿子打不著一下。
但是他說的道理,確實是對的。
只不過,此刻在我腦海里想著的,卻竟全然不是蔡夢君和李允漢,在今晚餐桌上,說不清道不楚的眼神交換;
我心心念念的,全都是另一個她。
「呵呵,那么,宋叔,您現在是跟您的那個她在一起么?」
「算是吧。只是她得了病了,已經在床上躺了兩年了。」
「蔡先生幫忙找的醫院,還幫我找了最貴的病房、最好的護工照顧她,每周我也能有兩三天時間去全心全意地陪她。」
「當初我其實差點就被判死刑,但是也多虧了我一個小學同學,當年在幫助當時藍黨的副主席白澤義,還有現在咱們藍黨青年團的主席龍志翔,」
「到內地來發展組織,聽說了我的事兒之后就馬上聯系了,當時正在首都的蔡先生幫我斡旋,」
「后來就從荊楚把我保釋了出來——我當年在首都被抓的,后來卻被押送到了荊楚。」
「我也就是從蹲大獄的時候,開始饞上檳榔這玩意,這玩意在大獄里比香煙值錢,而蔡先生為了讓我在里面待得稍微好點,總托人往里給我送檳榔。」
「我其實不太喜歡藍黨本身……當年我的那個女人被那個小經理,出賣給那個退休老軍官后,那個老厭物一直把她當成是發泄工具,」
「甚至還找了幾個人來一起玩弄她,甚至后來有那么幾次,還要我在一旁看著助興——那些人也確實因為此,幫助那個小經歷開辟仕途、升官發財,」
「也給我在首都找了個很好的工作……但我覺得惡心;其實我當初只殺了那個老軍官一個人,而當時參與折磨我的女人的,」
「全都在各省各市混得很開——當年他們是紅黨,現在全都轉投到藍黨旗下。」
「所以我對這幫人覺得惡心。我唯獨很感謝蔡先生,所以,我也一直覺得我只是蔡先生的人,我不是什么藍黨的人。」
「看來,蔡叔叔還真是個宅心仁厚的人。那個小經理后來怎么樣了?」
「他?」
宋默宇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他后來倒是還留在紅黨里,后來還當上了電力公司中州省分部的總經理、以及中州省行政議會的議員,」
「但是在我出獄之后的第二年,那家伙在家里因為煤氣泄漏,中毒身亡了,」之后,宋默宇還很刻意地補充了半句,「完全是個意外。」
正在我還想問些什么的時候,他那邊突然打來了一個電話,我在等著他接電話的工夫,便也順著就把自己要問的問題給忘了。
我其實有點不理解,除了他自己比較后悔的因為,自己的心理障礙而沒好好的,跟那個女人在一起之外,在自己心上人所遇到的這兩段。
比較糟糕的感情經歷之中,難道他自己就沒想過做點什么嗎——大白鶴上學的時候,特別特別喜歡的色情小說類型。
便是那種以男主角暗戀多年的女主角,被某些禽獸敗類誘拐或者強奸的劇情,我感覺今天我所聽到的這個故事,如果改編成小說。
一定至少會受到大白鶴的喜歡:大白鶴在那時候,也是被我們整個宿舍群嘲的。
但是他那時候卻說過一個,讓人乍一聽摸不著頭腦,但是細思之下卻似乎很有道理的話:
「我本來就喜歡這種劇情,我跟小C咱倆之間的情況你們也都懂;二來,我一直覺得在這種情況下,如果男主能鼓起勇氣把女主給睡了,」
「或者這個時候鼓起勇氣去把那反派,或者男二的其他女人都給睡了,那你們覺不覺得,」
「其實站在所謂的反派或者男二的角度,這個時候男主才是所謂的黃毛或者第三者?」
這個觀點說出來之后,我倒是沒覺得什么,一個寢室里的室友倒是冒了一腦門兒冷汗:
「我操,別人看綠書都是覺著惡心、或者享受變態快感,合著大白鶴,你小子擱那卡劇情BUG呢?」
「聽著不對勁啊……我本來下次」大鍋飯「,我還尋思背著我家妮妮跟你家小C做一次,我饞你家小C身上的肌肉塊兒和那倆結實的“大饅頭”」
「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聽完你這話,我這輩子都不敢打你家小C主意了,我花心但是我可不想讓你粘上我媳婦……」
「秋巖,你可當心點兒啊!畢竟小C要是能懷孕,她給你生的孩子估計都能湊個梁山水泊了;這要是你將來有了自己的女朋友,那還得了?」
……
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