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羽然把那只優盤從膠囊狀盒子里取了出來,舉到我面前,還樂呵呵地說道:
「哈哈,實話實說,這玩意終于從我襠間這里頭取出來,還真有點不習慣,下面一下子空虛了好多,而且這幾天,被人體器官工廠那幫禽獸畜生們肏的時候,這玩意也擱里面頂著來著,好在他們也沒管這個,只覺著是我是騷浪賤、玩得開才這樣,要不剛才我也不能費這么老大勁才取出來……哎我的天,被他們懟得太往里了……但你們放心,這兩層套兒絕對給他們射的,那股馕黏糊頭隔開了,滲不到里面去,而且我每次趁著自己洗澡的時候,都拿出來洗了,絕對干凈。何警官、趙警官,你倆趕緊看看,還能用不?」
我剛要抬手去接,趙嘉霖直接一把將優盤搶了過去,回身一推我,把我身邊的老板椅挪走后,就竄到了電腦前,背對著我冷冷說道:
「你看看該問她啥就問她啥吧,這玩意我幫你看看。」
沒等我搭話,趙嘉霖又側過臉來看向樂羽然:「優盤有密碼么?」
「哎呦,」樂羽然猛地一拍腦門,「你看我這記性……您二位警官等會兒啊,我想想……」
結果愣是想了將近十分鐘,樂羽然居然是一點,哪怕一個數字都沒想起來。
但她在哪吭哧癟肚地會想著,又看了看我和趙嘉霖的狀態,她這會兒跟剛才可不一樣,她現在是真怕我倆拂袖而去,所以又立刻羞赧地說道:
「真不好意思,我這人吧,沒上過幾天學……我自己花錢都不算價格不計數的,那個誰,我家那個死鬼練勇毅給我這優盤的時候,其實我就沒記住,我光尋思著他還給了我將近二十來萬塊錢,我光著急花錢享受來著……密碼我……我這……我是真沒記住……」
「一點都想不起來?」我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敗家的女人,要是沒有密碼,這優盤的用處還真就不如一只跳蛋。
「確實一點都想不起來!」
「那行吧,你也別著急。」趙嘉霖說著就準備關電腦、站起身,「咱們拿到網監處去或者專案組去,讓他們破解不就行了么。」
「不行。」我連忙搖搖頭,「這玩意還真不能輕易拿到網監處和專案組去。」
趙嘉霖不明所以地看著我:「為啥啊?」
我想了想,走到窗子前面,對著趙嘉霖指了指。
趙嘉霖立刻就明白了,也無奈地低下了頭——可不是么,局里甭說了,本來就有窗戶,我這早上剛跟趙嘉霖說的把樂羽然母女接來,中午剛到我宿舍沒一會,出門就遇上刺客了。
誰知道如果我把這優盤拿到局里去,搞不好都不用上樓、我都不用跟白鐵心見著面,就會有人知道我拿到了這個東西。
情報局更別說了,如果沒有內部人給天網的人開窗戶,先前專案組那么老些人,是怎么不明不白就死掉的,就算是點子寸勁,那也得是整個國情部集體祖墳,被炸才能遇上的血霉。
而除了這個,說實在的,白鐵心那天晚上把我領到砂舞廳時候的舉動,讓我實在是有點不舒服,到現在我心里還存著膈應,我倒不是覺得我這兄弟會出現啥原則問題。
雖說他之前跟蘇媚珍睡過、現在跟沈量才打得火熱。
但是輪情份,我和他又是一起打過群架、又是睡上下鋪、又是睡過一個被窩,說直白加難聽點,做愛的時候都隔著小C的盆底肌,擦過對方老二、撞過各自朖子的連襟交情,正因為我還是比較看重這樣的交情,我是打心底在短期內有點不想跟他見面。
我想了想,又對樂羽然追問道:「不是……樂女士,練勇毅把這優盤交給你的時候,告沒告訴你里面是什么東西啊?」
「他沒告訴我啊,他給我的時候就是跟我說,這里面的東西對我們母女倆來講,能保命,但他還說:第一,就算告訴我這里面存的文件是啥,跟我說了我也聽不懂,第二,他告訴我說我知道的越少越好。」
「那您看好說歹說,練醫生跟你也是好些年的夫妻了、在一起都有女兒,您對數字不敏感的缺點,他也得知道的吧?」
「嗯,所以呀,他之前活著的時候總說我哪哪都好,還說我干啥他都能原諒,我跟他在外頭各玩各的,他找娘們、我勾搭漢子他都不管,唯獨我這在數字上,腦子不靈光的事兒,讓他實在是受不了。」
「那他告訴你密碼的時候,總得給你點什么好記的提示吧?」
岳玉然看著我和趙嘉霖又回想了片刻,接著她眼前一亮一拍手:
「嘿!我怎么把這個忘了?我想起來了……他好像是說過,這密碼是個日期,沒記錯的話,應該是跟你們警察有關的一個日子,還是個大日子!他說是個當警察的都應該知道!但是再剩下,我就真記不住了……就我這腦子,我有的時候瞅我自個我都上火……」
「跟警察有關的大日子?」我撓撓鼻子,一時半會想不出來是啥。
「警察節?等我試試啊,」趙嘉霖說著就把優盤插到了電腦上,「我看看……『0110』……媽呀,這是八位的密碼!」
「八位密碼那肯定是帶年份的,」
傅穹羽這會兒沒事兒干,在一旁吃著水果干閑著,一聽我倆討論起密碼來,他總算有了參與的話題,「秋巖哥,能不能是您外公夏老先生的生日啊?」
「也有可能哈。」
我馬上對趙嘉霖說道,「你試一下,『19600423』,看看行不行?」
「好的,稍等啊……」趙嘉霖在鍵盤上飛速打下這串數字,敲了回車,電腦屏幕上果斷顯示出一套紅條,隨即趙嘉霖搖了搖頭。
「不對。不是你外公的生日。」
「那能是啥日子呢……」
「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呀,我該問誰去呀……」趙嘉霖嘟著嘴悠悠道。
在一旁的傅穹羽突然樂了,看著趙嘉霖搖頭晃腦又嘟著嘴的樣子,冷不丁說了一句:
「我發現一個事兒,嘉霖姐,你外號叫『冰格格』,你跟別人說話也都冷冰冰的像座冰山,但你一跟秋巖哥說話的時候,樣子都賊萌!」
傅穹羽說完了這話,半坐在床上的樂羽然也樂呵呵地笑了個不停:「哈哈哈,我也發現了!要不人家倆人才是一對兒呢?」
「誰跟他是一對兒啊?」
「你誰跟她是一對兒……」
我和趙嘉霖異口同聲地看著樂羽然說道。但緊接著,樂羽然便笑得更歡了,而我和趙嘉霖相互看了看對方,臉上似乎也都有點熱。
我接著就給樂羽然解釋著:「您別誤會了,我和趙警官我倆只是現在,在辦某件案子的搭檔……咳咳……而且人家都結婚了,我也有女朋友。」
但是解釋著解釋著,我就突然感覺舌頭有點滯澀,也不知是因為我意識到了,實際上我并沒有必要跟樂羽然,這么個不太相熟的路人解釋什么,還是因為自己并沒拜托剛才那一瞬間的尷尬。
樂羽然一聽我這么說,也就沒再在這個話題上起什么哄:
「嗨!原來是這么回事啊!那我可能是看走眼了……我是覺得你們倆確實挺有默契的,還以為你倆是熱戀的狀態呢。那她結婚了咋不戴戒指呢?」
我也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樂羽然說話,而且這么聊天,也算是能拉近點,跟她這個滾刀肉類型的證人的距離:
「您啥時候見過開槍的成天戴個戒指?好萊塢大片里的黑手黨造型可不可信。再說了,您不也沒戴戒指么?」
「我還用得著么?練勇毅那個壞家伙都死了。我現在改合計的,是等這事兒過去了,我要是能帶著崽子好好活著,是自己一個拿著那些錢,過點兒風騷風流的單身生活、然后夜夜做新娘,還是再找個更有錢的傍上、再去做這無憂又無聊的家庭婦女呢!」
而在我和樂羽然聊天的這工夫,趙嘉霖則是回頭呵了傅穹羽一句:
「你的話可真多!我發現了,你們重案一組新來的小孩,一個個的都跟這何秋巖似的,說話沒譜還招人煩!真是一個模子批量生產的!再瞎說我可踢你!」
一番話說得傅穹羽連聲告饒,又無奈地訕笑兩下:「我錯了、我錯了,姐,我不瞎說了!」
「行了,秋巖你先和樂女士聊著吧,我在這兒自己慢慢試。」
趙嘉霖再回頭看了我一眼,對我點點頭,然后繼續轉頭思忖著:「是個當警察的都應該知道……」
我又從旁邊的餐桌旁扯過來一把椅子,放到樂羽然面前坐好:
「來吧,樂女士,那咱們現在正式開始進行,刑事案件處理意義上的訊問了,我旁邊這位傅穹羽警官,會幫著全程錄音,并進行手動打字記錄,從現在開始您說的所有內容,將會具有法律效益,我希望您保證您說的話真實、詳細。」
「好的,何警官,我絕對保證配合。」
我又對傅穹羽打了個響指,等傅穹羽點頭對我示意錄音已開,且做好了敲字筆錄的準備,我又轉過頭對樂羽然詢問道:「好的,您是樂羽然女士對吧?」
「是。」
「年齡以及出生日期?」
「三十歲。生日是9月10。」
「您的職業是什么?」
「家庭主婦。」
「嗯。請問您和羅佳蔓遇害一案的嫌疑人、已身亡的練勇毅的關系是?」
「夫妻。」
想了想,我還是先問了一個關鍵問題:「練勇毅生前給人轉過三千萬塊錢,收款人寫的是他的弟弟,這件事兒您知道么?」
樂羽然一聽,下巴差點沒掉下來:「多……多少?三千萬?這家伙能有三千萬塊錢?這個該死的哈!成天還說我敗家,沒想到他這么多錢沒告訴我!」
「他把錢給他弟弟了,這事兒你知道嗎?」
「呵呵,這我可真不知道,而且這個死鬼啊,壓根兒就沒有弟弟。」
「沒有弟弟?」
我心頭一緊,但也毫無辦法,兩黨和解后徹底開始政黨輪替的步驟后,全國范圍內的個人信息才開始錄入網絡,但是要再往前捯飭,幾十年前那些用紙質記錄的檔案,放到全國各地去,都是一筆爛賬,有些事兒真是想查都差不明白。
前幾個月艾立威就是曹虎的這件事能查出來,而且還能把他父母當年在村子里的,那些陳年舊事,查了個一清二楚,真是老天爺眷顧我何秋巖了。
而練勇毅這家伙過去家里幾口人、人均幾畝地、地里幾頭牛的事兒,真乃一團看不見的亂麻。
「對,沒有弟弟,只有一個姐姐,他親口跟我說的,在他十歲左右的時候他姐姐跟同學去爬山,晚上的時候突然從山上飛下來一輛貨車,直接給他姐姐跟她同學一并壓死了。」
說完了樂羽然還在那自己叨咕:「三千萬塊錢……也不跟我說一聲……指定是給外面哪個小騷狐貍了。」
「那他給你留了多少錢?」
「也就……幾十來萬吧,」——這不少了。
「二三十萬?我說,何警官,饒了我行么?我數學真不好,我對算數的事情真的捋不明白!你這么著,你要是不信我的話,你們去銀行查賬行么?銀行卡就在我女兒衣服里層,那塊兒打補丁的位置,我給縫了個兜,你們去拿。」
「行了行了,不用。」我擺擺手。
看樂羽然的表現并不像在撒謊,可是這三千萬塊錢,賬面上這么一大筆巨款,也不可能就這么不翼而飛了吧。
但是糾結在這個問題上也沒用,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于是我便往下問道:
「您二位結婚多少年了?」
「呃……這個……我倆沒辦婚禮……」
「那您二位總該有結婚證吧?如果是『夫妻』關系應該是有結婚證的,否則只能算是同居關系。」
「哦,證領了。大概是五六年前吧,因為有了崽子雅雅,考慮的將來還得送她去幼兒園,還有上學的問題,才領的證。」
「那您二位是十年前開始的戀愛關系,過了五年才開始領證……」
「欸,不不不,要算是戀愛……嗨,其實我倆那也不算戀愛吧?他一開始就天天過來找我打炮兒。要從第一次跟他上床肏屄開始算起吧,那應該是十二年前了……」
我剛要發問,我身后的傅穹羽都懵了。
平常這小孩也是比較文靜內斂,雖說也是警專升過來的,但是臉皮明顯比秦耀他們幾個、還有我這樣的平時多少也有點,不著四六的薄多了,他這會兒發著顫音叫了我一聲:
「秋巖哥……這……這話……怎么……」
「沒事兒,你就按照『開始保持男女關系』記錄就行了。」
我接著又對樂羽然補了一句,一是正常的走程序,二來也是為了往下鋪篇:
「十二年前,您認識練勇毅,前些年才領證,那這里面您還有什么需要詳細說說的么?譬如說你們兩個的認識簡要經過啊、你們二人關系好壞什么的。」
我這一問,樂羽然還真就往詳細一說,結果她這么一說,跟我聽的心里產生了一種,壓抑不住的激動和亢奮、同時我后背上那冷汗也是一陣一陣的,直接浸透了我的貼身背心和高領羊絨衣:
「哦,是這樣的,我家里是做文具批發和日用品小買賣的,打小我不愛學習,我父母忙生意也不咋管我,后來他們倆半夜開大貨車,在K市旁邊的盤山道上超速了,從山路上滾下去摔死了,從那以后我就自己一個人了。我十二歲出來混,十四歲的時候就被人勾搭上破了處,十五歲的時候就開始賣了……」
跟我剛才想的沒錯,剛才她說自己九歲就當雛妓完全是夸張,而樂羽然似乎也看出了我的心思,還仿佛把這件事,當成什么光輝歷史一樣找補著。
「——哦,剛才我說我九歲出來干這個,那又不是打本壘,那時候我是幫著,那些個年齡比較大一點的大老爺們兒,嗦楞個雞巴啊、擼個管兒之類的,或者也是用奶頭蹭蹭馬眼,那這個換一頓牛肉面啦、奶油蛋糕啦、糖果啥的吃,沒后來那些事兒……
但后來我就算是出來賣,也不是說跟人家別人一樣,我家也窮,買不起像樣衣服、也不太會來事兒,去人家那夜總會什么的面試,人跟我說三句話就把我攆走了;然后我也不懂行情,出去跟著睡的,就還是那幫得靠著領老年保險的老大爺,或者掙不了幾個錢兒的工人啥的,干一次就管人要八十塊。
我那時候歲數小,不經折騰,完后白天趁著游手好閑的人多去賣屄,晚上就找街邊小酒吧小舞廳啥的去蹦迪。結果后來有一次,那大概是我十六歲了吧,我喝酒的時候就被下了藥了,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人關籠子里了。
定眼兒一瞧,差不多那是在郊區的一個大帳篷里頭,周圍差不多少說得有五十多個小姑娘跟我一起被關籠子里,衣服褲衩啥的都扒光了,吃喝拉撒都在籠子里,一人脖頸上一個狗鏈……」
「是不是得說點兒重點啊?這些事兒,跟練勇毅又有啥關系?」在一旁的傅穹羽紅著臉看著樂羽然說道。
我直接對傅穹羽擺了擺手:「你別說話!」
轉過頭來又對樂羽然道,「您請繼續,您說的這個地方,可是之前在城西和北郊那邊城鄉結合部,經常出現的地下女奴交易市場吧?」——
傅穹羽是不知道、在一旁邊猜著密碼,邊斜耳聽著的趙嘉霖,肯定也不知道,我為啥對這些,看著不搭哏的亂七八糟的臟事兒,這么感興趣,可我卻從樂羽然的經歷里,嗅到了一絲絲熟悉的氣味。
「哎呀,你知道這地方啊?」
「對,就在去年我剛聽說過。」
「嗯,就是這么個地方,那地方對我來說真是變態!誰曾想后來在風月場上,她們居然還掙出名堂來了,這哪說理去?一開始我挺害怕的。后來我一看那個地方的管理,對我們也不打不罵的,還供吃供喝,我也就不害怕了。
本身我當時都十六歲了,可能是當時被賣的那些女孩里面,歲數最大的了,而且我一看他們除了衣服不給穿之外啥都管,那大帳篷一搭、風吹不著雨淋不著,我在外頭過的最好的日子也就這樣了唄。
唯獨就是遇到買主了,得賣色相,遇到口味重的,還得在人前表演拉屎撒尿,我也就在里面沒鬧騰。后來有人看見我不作不鬧,就把我買回去了——說起來那里面來買姑娘的人可多了!
據說當初紅黨專政的時候管這事兒管得可嚴了,后來那四年讓渡政府時期,新法律沒出來、舊法律沒人認,那家伙,這幫有錢的老色狼們和開妓院拉皮條的,他們可都得以了!
一開始買我的是個五十多歲老大媽,人看著挺富貴,但就是成天腦袋上沒個笑臉,跟誰都欠她十幾萬似的,她把我還有好幾個姑娘,圈到鄉下一個舞蹈學校里面去,好家伙,買我過去合著是練舞蹈去了,還得學什么古典舞、民族舞,還得學禮儀、學穿衣吃飯、學寫書法,穿的衣服還都是古裝。
我們那時候每天都得被她們,找來的一個老師洗腦,告訴咱們必須把自己當古代的女人、按照古代的方法活……」
「您等會兒——您還被香青苑弄去過?」
「啊!后來我才知道那老太太是開香青苑的,好像叫什么……叫什么來著……對,叫『仲夫人』!但我不愛學那些玩意,我心說我在外面連學都不上了,你把我買來是讓我給你賣屄來的,你還得讓我學寫書法?我不學她們就打,后來也不給我飯吃,那我也不樂意學,太累。
再后來那個老太太也拿我沒轍了,沒幾天又給我賣回去了。我也無所謂,我感覺可是被人扒光了關籠子里,都比在那個老太太的手下學舞蹈啥的舒服。但這么說吧,我也不是自吹自擂,從小我就知道我長得雖然不算太好看的,但是起碼長相也算中上等,我這出來靠奶子屁股吃飯肯定不成問題,所以沒多久,我又被人買走了。」
樂羽然說著還很驕傲地笑了笑,對我問道:「你知道這次把我買走的是誰么?當年名噪一時的夜炎會!」
樂羽然舉杯子喝了口水,然后繼續道:
「但當年的夜炎會可不像后來,一開始他們也就只是個小地方,而且我剛開始進去的時候也沒少受罪。第一天被他們買過去之后沒直接去接客,跟我一起被買的還有十好幾個姑娘呢,他們先把我們也是圈到郊區,但不是學校而是一棟沒人住的公寓樓,三戶,十層。
給我們安排進去住之后第一天沒給飯沒給水,給我們餓了整整一天。結果第二天給我們東西吃之后,飯還沒吃完,哎喲喂,咱們這幾個姑娘一個個的,身上又騷又燥的,那都不行了都,就這么說吧,我還沒明白過來怎么回事呢,跟我一起住的那十幾個姑娘,就都開始脫衣服了。
有幾個一看旁邊有脫光的,當時也不知道怎么了,不自覺的就相互摟抱起來了,對著嘴親起別的姑娘來了,畢竟咱們這些姑娘都好看啊,那女的,就我自己體會的啊,也挺容易喜歡同性的;完了再后來,就進來十好幾個男的,這就不用多說了唄,轉著圈輪著番肏我們。
等過去幾個小時之后,躺在地上、滿身是男的射出來的精粑粑的我,再看看周圍的其他小騷貨們,我就明白了這些給咱們送來的吃喝,里面有春藥……」
我不免嘆了口氣,因為這又是一段熟悉的故事。只不過我上次聽到這個故事的時候,講的并不是夜炎會。
樂羽然還在滔滔不絕地說著:
「……反正那里面有不少女孩還是處女,我也不知道她們是怎么被弄到,那個女奴交易市場的,在那樣的情況下,她們集體肯定不愿意啊。
于是夜炎會的人還是,連著兩三天不給吃喝,就干餓著咱們,等之后再拿來吃食,集體絕食的這幫女孩里,但凡有一個人忍不住吃了東西,其他人也就都忍不住了,吃了之后春藥就給勁兒,然后就是再被輪番肏,然后就是再后悔……
反反復復,最后終于還是去夜炎會里面招恩攬客了,而且等那時候她們已經離不開男人了,更確切地說她們是已經徹底離不開雞巴了。但我不一樣啊,我本來就對這事兒不在乎,所以他們這么搞第一次的時候,我就已經統一他們去賣了。
他們那幫老板啊、保鏢啊,這哥那哥的,還都挺喜歡我,呵呵,別看我到現在,那幫臭男人的名字我一個也想不起來,但是他們的老二我記著我可是一個沒落下,全都肏了個遍!」
「哼,您說的還真是夠詳細的。」我冷笑了一聲,「那您是怎么認識練勇毅的呢?」
「您看,您也著急了……這不就馬上跟您說了么。我十六歲被夜炎會那幫人買走,眼瞅著又過了三年多,夜炎會雖然說有了我們,但是當時的生意還是不太好,跟人家當年熊家哥倆、趙明浩開的洗浴中心,又什么高檔會所的根本沒法比。
就我所知,他們的大老板對自己的生意急了,要照這樣下去一年之內,夜總會里面的水電用度,和包下我們這些姑娘的房租,他們都要付不起了,合計來合計去,就尋思著給我們當時這些小姐們集體整整容。
當年練勇毅二十五歲左右吧,剛從醫大畢業,剛開了個小診所,也不知道是怎么著,聽說好像夜總會里有人在飯局上認識了他,就把他介紹過去了。夜炎會急用個整形大夫,也不管什么資歷了,直接就招了他,但當時也沒給他多少錢,好像到最后也就給了兩三萬塊錢吧。
而練勇毅也需要名聲和積累生意,就答應了他們。這么著,我倆認識的。」
「兩三萬塊錢一次手術,也不少了吧?他后來的價位好像也就這樣了。」我問道。
「你理解岔了,何警官。當時夜炎會里面有四十四個姑娘,他給這四十四個姑娘全體做手術,最后才拿了兩三萬多一點。」
「啊?」我有點震驚。以我對這練勇毅的了解,他怎么說也是個財迷,他好色歸好色,錢上面的事情也不見得短的。四十四個人四十四次手術,還不算術后療養,就兩三萬他就同意了,這事兒實在是有點匪夷所思。
樂羽然馬上給我解釋道:
「你得這么想:他那時候剛開個診所,診所里總共就倆人,他那時候除了是個醫大高材生之外,他還有啥別的背景么?夜炎會好歹也是個黑道組織,雖然比不過當時的宏光、現在的隆達還有那幫朝鮮族的太極會,但弄他一個年輕整容大夫還是綽綽有余的,夜炎會點了他來干這個事兒。
他不能不干,干了之后反而還可以賣給夜炎會一個人情,尤其是當初夜炎會有點揭不開鍋,他這算是救場了。再者,夜炎會的兄弟但是也不老少,而這些人,其中有不少都是咱們F市,乃至全Y省的好些個闊太太們小白臉兒,他們能幫著把練勇毅介紹給那些闊太太。
那么那幫老娘們兒以后做個什么微整、美容啥的,還愁他練勇毅沒飯碗么?更何況相好的還能介紹給相好的、闊太太也能再介紹給闊太太,這算是不費力氣就做了廣告了。
而最后呢,嘿嘿,做買賣的都知道,給別的賣家付不起錢的時候,就只能拿貨抵了,而夜炎會的貨,就是我們這些『騷貨』了。
我就是他的第三個騷貨,他給我墊了屁股、隆了胸,還做了鼻梁墊高和陰唇美容,我現在確實比我小時候漂亮不少,做完手術恢復了之后,他就把我給上了。
四十四個姑娘他當時也是都肏遍了的,但我的身子好像最合他的意思,而且就這么說吧,我打小就伺候那些個四五十的老屁股,對付他當年一個二十郎當歲出頭的小伙子,又有何難?
要不然他也不能跟我在一起過這么多年,并且他對我也挺好,愿意在我身上花錢,我看他也是個醫大的高材生,我也愿意跟他。」
「呵呵,沒想到樂女士您也是吃過見過的。」
「那可不是么?」說著說著,樂羽然又突然覺著有趣笑了起來,「哎,話說你們知道,當年跟練勇毅一起開診所那另一個人是誰么?」
「誰啊?」
「他當時女朋友,據他后來說,那是他大學聯誼會的時候認識的,F市護校畢業的。」
「他當時有女朋友?他那女朋友就允許他這么干?」
「那肯定不能啊,一開始他就是瞞著,但紙包不住火的,我和他有一次在外面開房肏的時候,被他那個女朋友捉了雙。當時就跟他鬧起來了,還把我打了一頓……那臭娘們兒……哈哈,但是后來你知道他咋辦的么?有一次假裝出去跟他女朋友談心去,然后給她打了麻醉劑。
轉手就送到我們之前去的那個,郊區的住宅樓里去了,我們當時剛被夜炎會買來的那些事兒,全讓她女朋友經受一遍——我還在旁邊,看來著呢!那女人可真有意思,表面上看著文質彬彬的,哼,吃了春藥不還是那樣,呵呵,她吃春藥犯騷的時候,那真是了,我見過的最騷的屄!
我還吃過她的陰水呢!不過她也是真能挺,被折騰了將近倆月吧,夜炎會的弟兄們輪番肏了十次,每次都拍照了然后威脅她,要把那些照片散播出去,可她還是不服。」
「那最后她也跟你們一樣,在夜炎會里賣淫了么?然后又同意練勇毅在夜炎會里那么玩了?」
「那倒沒有。最后一次是練勇毅也去了,他親自給輪奸那女的時候,的場面拿個那個叫什么……對,拍立得,給她和那七八個老爺們兒拍照片呢,還勸那女的呢,跟著我們幾個一起干。那女的藥勁兒緩過來之后,啥也沒說就把練勇毅攆走了。結果第二天早上她就從是樓上跳下去自殺了。」
我心里一冷,回頭看了看已經放棄破密碼,也跟著在一邊聽著的趙嘉霖看了我一眼,跟我一同搖了搖頭。
——我倆搖頭的是,我沒想到樂羽然對這件事可以如此戲謔、練勇毅本人更是出乎意料的沒人性。
并且現在看來,當初那個女人被練勇毅害得跳樓自殺,如今練勇毅自己,別管是割腕也好還是上吊也罷,終究也是自殺了,這倒是真可謂「不是老天不睜眼,善惡到頭,報應循環。」
「那再后來呢?樂女士,您這崢嶸歲月我們也算是見識了,但是咱們能往練勇毅的死,和這個優盤上多聊聊么?」
「你又著急了,何警官,跟你們警察打交道真是沒意思,聽我慢慢說啊——等后來夜炎會發達了,我和練勇毅才都有了錢,夜炎會給的錢多了,后來練勇毅又從他那些同學里,找來了三四個整容醫生、七八個護士跟他一起干。再后來夜炎會不是被你們警察給打掉了么?
我們這幫小姐們在女子監獄里,跟著蹲了半年左右,從里面出來了也沒地方去,好在練勇毅那個死鬼還念著我,就把我接到他家里跟他一起住了。就算沒了夜炎會,但當時練勇毅的診所,在一幫闊太太貴婦圈子里,也算是有名聲了,他的手術手法挺好,術后沒并發癥也不落疤瘌,所以來的客人也不算少。
可是這么一單接一單地賺錢,總歸沒有靠著一個賣皮肉的窯子,給婊子們批量整容來錢快。后來還是我給他想的一個主意;我經常是看見他仗著給人復查的幌子,在那些少婦貴婦身上摸來摸去的,給那些女的的褲襠都摸濕了,但他也不敢跟人明著干啥,我一想起他當年咋算計的他那個女朋友。
就出主意說,等那些闊太太們恢復得差不多的時候,給她們在營養輸液里加點麻醉劑,然后讓他干了那些女人,我和那些護士醫生再在旁邊給他拍視頻,等那些女的醒了,拿著視頻要挾她們,給咱們錢把視頻贖走——哼,沒想到那個死鬼心里也是這么合計的!
我倆也就這么干了,后來為了讓他那些醫大同學,和小女護士們封口,我們夫妻倆跟他們也亂搞了一圈不說,拍視頻的時候也讓他們輪番上來著。賄賂拉攏人這東西,要么是讓人吃飽喝足穿暖再顯擺,要么就是讓人舒服啊,都是診所里關起門來的事情,就算是柳下惠和貞潔烈婦,三回五回下來,得著了娛酌,男的女的也得服帖。
甚至后來有的那些闊太太們,分明是被我們迷奸脅迫的,最后卻愿意忽悠自己的太太會的鄰居、自己的閨蜜來被奸肏,她們已經把這玩意當一樂趣了——哎喲喂,所以那段時間真是我除了在夜炎會里頭之外,過得最雙暢的一段日子哩。」
「可結果你們這個診所還是東窗事發了,人家那些闊太貴婦里也不都像你說的那樣,練勇毅被人點了,還去蹲了監獄。」
我冷冷地看著樂羽然。
這世上確實沒那么多貞潔烈婦,但也不見得真的有那么多的淫娃蕩婦,要不然練勇毅也不會去坐牢。
「哎呀,一說這個我就來氣!我也記不住是哪個挨千刀的,找了四五個著了我們道道的臭娘們兒,一起給我們告了!當初的好日子就這么完蛋了!我還真就不信,沒我們的套路,她們平常自己在家就不亂搞么?不過這玩意兒,呵呵,畢竟是我們算計的人家,我們也認投。」
接著樂羽然睜眼一看我,妖媚地得意一笑,「不過有一點你可說錯了,何警官,練勇毅跟我,還有我們的那些護士、醫師我們幾個,可沒過坐牢,或者說,沒做過幾天的牢。」
在我身邊的趙嘉霖和傅穹羽,因為樂羽然這后半段的話都免不得一驚,我心里也不由得產生一陣波動。
他倆肯定是以為,練勇毅和樂羽然當年都這么干了,按理說怎么著不得被判個五年八年的,而我倒是知道練勇毅實際上是被法院宣判的,但問題在于我記著這里面是有貓膩的。
要不就是張霽隆跟我講過、要不就是練勇毅的老師康維麟跟我說的,在練勇毅被判刑之后,不知道是誰,確是有人保他,然后他就失蹤了。
幾年之后他再出現在他人視野當中之后,已經是去了馨婷醫美整形醫院那邊,并且張霽隆和馨婷的院長溫婉婷還記著,當時練勇毅給人的感覺并不像是剛出獄的人,他過得日子并不差。
「沒坐牢?」我還是揣著些許明白裝著完全的糊涂,對樂羽然問道,「你說沒坐牢,那是當國家法律是玩笑么?」
「嘿嘿,何警官,那你說是法律里頭的白紙黑字,更能說明練勇毅,那個死鬼的問題,還是我倆的親身經歷更能說明問題啊?事情反正就是,我當時已經被法院的法警押送到女子監獄了,里頭的女牢頭要揍我、女變態想睡我,還逼著我喝了幾口尿水。
但是沒過一周呢,我就被一輛黑色面包車接出來了——我當時還以為,是還有人要把我轉移走,像網上那些黃色小說、AV電影里演的,給我弄到別處去當性奴,結果到了地方,帶我走那人還挺禮貌地,管我叫了一聲『練太太』,還給我開了車門請我下了車。
我一下車一看,好家伙,那是在海邊的一處海景別墅,整個地方是一座小半島,周圍方圓幾畝地里都沒啥人,風景那叫一個漂亮、空氣那叫一個好!我一進別墅里,就看見當年跟我老公一起,干診所的那些醫師護士,還有練勇毅那個死鬼全都在。
我心說我跟的男人還有這能耐呢?但我老公當時也沒跟我多說什么,只是說有人放咱們出來,是要求他們幾個幫著那些人干活去,得保密,讓我在那個海景房好好住。話說完,他就帶著那些人跟著車走了。」
「他去干什么,真的一點都沒跟你說?」
「按理說是這么回事。這事兒他干了好幾年,具體是幾年我也記不住,我對數字不敏感,反正這幾年在島上,給我待得心里都長了綠毛了,真的,當我回來咱們F市之后,百貨公司和超市我都不知道咋逛了該。
這幾年里,我見過他的面兒可能也就十幾二十回吧,每次都是回來跟我睡,而且瘋狂睡我、肏我,在我身上瘋狂抽插輸出,然后第二天一大早就跟車又回去了,我家崽子雅雅也是那段時間有了的。
幾年之后我們才從海島上離開,而他當時那些同學同事、醫生護士的,據說是都拿了一筆錢就跑國外去了,一輩子也不準備再回來了。」
話說完,樂羽然的眼珠盯著盯著瞅著我的臉不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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