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他耳際變紅,耳根子染上了大片的紅暈。
薛品玉忽然覺得這和尚,好玩的很。
當著下人們的面,薛品玉絲毫不顧忌,抽出自己一縷頭發,往他臉上撓去。
“小師傅,你莫要誤會,扒了衣服把你扔馬車里,不是本宮與你歡愛,這里這么多的侍女,本宮替你隨便指兩個侍女,”
“保你登上極樂,你破了戒,做不成和尚,來日下山還俗娶妻生子,你還要感謝今日本宮的所作所為。”
圓舒咬咬牙,在心中道:不可理喻!
風雪山離大燕宮遙遠,宮中公主要來此思過的消息傳來,廟內的僧人們,不知這位公主是一個混世魔王,只知道她是當今新帝的妹妹,地位應是不輕的。
主持方德攜五名弟子在佛前噗通跪下,感謝佛祖,感謝圣上,張開雙手大笑,笑稱這是時來運轉,皇恩浩蕩。
承蒙皇族的人賞識這座小廟,讓皇室公主這尊‘大佛’駕臨,這樣一定可以拯救廟里的衰敗,讓廟里不盛的香火變得興盛。
明光寺從小廟變大廟,變成皇家寺廟都是指日可待的。
圓舒是二師兄,他的四師弟圓鏡下山采買時,從熟絡的香客嘴里聽到,即將要來他們明光寺的公主名聲是有多壞,行事有多跋扈,待人是如何的不善。
圓鏡把話帶給主持方德,方德只說出家人切勿在背后談論是非,嚼人舌根子。
可到了迎接公主這一日,沒有摔斷腿的方德稱摔斷腿,無法下山迎接公主,大師兄和其余三名師弟噴嚏都沒打一個,就齊聲說他們染了風寒。
大家全都舉薦圓舒下山接公主,方德立馬點頭贊成說了好。
圓舒:
“出家人不打誑語,師父與大師兄、三師弟、四師弟、五師弟好好的,為何要騙人說身體有恙,不肯下山接公主?”
“我笨嘴笨腦的,一人下山接公主,不妥當。”
“妥當,妥當。”大師兄圓冠脫下了圓舒帶補丁的僧袍,把他自己新做的僧袍為圓舒穿上。
“去見公主,二師弟穿好些。”
明光寺里那些為數不多的女香客翻身越嶺而來,來到這香火稀缺的貧寒小廟,當真是為拜佛而來嗎?
她們心中的佛是圓舒,她們全都是為圓舒一人而來。
這小子美而不自知,再加上對女施主說話,一向都是不客氣的,眾師兄弟決定把圓舒推出去‘探路’。
假使那九公主如傳言中那般,圓舒這一個長了嘴但話語頗為頂撞的,美男子定當會激怒公主。
公主不念他皮囊好看,都要殺他的話,那這公主確實是生性殘暴的。
圓舒到時有去無回,明光寺的六僧就會變五僧,公主上山了,剩下的五個和尚也活不成。
于是圓舒獨自下山接公主后,方德就在竹林里找了一處風水寶地,畫了五個圈,讓四名弟子們刨了五個坑出來。
“若我們發生不幸,難為他們費力動手了,我們自己把埋自己的坑給挖好。”
最小的五師弟才四歲,也拿個小鏟子跟隨師兄們刨坑挖泥沙,聽方德說他們死后,要埋進這五個坑里,他仰頭,以純真的眼神看著方德說道:
“師父,那到時埋我們的時候,我可不可以和他們講,我要埋在你身邊。”
坐在一邊監工的方德啃著一塊生紅薯,吐出一塊紅薯皮說道:
“圓圓,你在被殺前,你就要和那些動手的人說,你要埋我身邊,這樣他們埋你的時候,”
“你才會埋到我身邊,不能等埋你的時候,你才說,埋你的時候你都死了,你都說不了話了。”
“謝謝師父,圓圓明白了。”圓圓蹲在地上,繼續用小鏟子鏟著師兄們刨出來的泥土,自言自語想著被殺前,與那些人說。
“請,請把我埋在我師父身邊。”
夜里,山中的狼嚎過兩遍后,四弟子圓央起床解夜尿,朦朦朧朧看見有很多人舉著火把上山,往明光寺來了。
是傳言中那個不可一世殺人如麻的九公主來了!
圓央抖了抖身下,撈上褪下的褲子就極快地喊著師父起床了。
方德與四名弟子穿好衣服一走出來,段止青舉著火把先行趕到。
看見那五個老的,少的,小的和尚們一副驚恐樣,段止青說道:
“師傅們有禮,我乃武義大夫段止青,奉圣上之命,一路保護公主前來明光寺。”
方德咂舌,公主出行還帶兵?這人難不成之后,就是要把他們殺掉埋坑里的人?
段止青說完話,誰都沒接話,沉默著,五個和尚個個驚懼,靠攏在一起。
段止青在心中嘀咕氣氛古怪,他看著那上了年紀的老和尚,知他就是圓舒口中的主持方德。
剛要向他問好,圓舒就從黑夜里走了出來。
他身上趴著熟睡的薛品玉,在夜色火把的照映下,他滿臉通紅,氣喘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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