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平沒精打彩地回到住處,看見屋里多了一個青年。
這青年長得比希平還略高一點,五官俊俏,有幾分似雷鳳,身段勻稱,說不盡的風流灑脫。希平一看就猜到這個青年是四狗提到的公子了。
四狗見他回來,道:“希平,這就是我們的公子雷龍。”
雷龍看見希平像個斗敗公雞的樣子,雖有幾分好笑,但他更驚訝于希平的俊美和強壯,心中暗道:“怪不得四狗怕蘭花會喜歡上他,果然是出色的男人。”
希平覺得心中又升起了一線希望,道:“雷龍公子,你能否救我?”
雷龍從四狗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始末,此時一聽希平所求,苦笑道:“你得罪了別人,我還幫得上忙,這個姐姐,我躲她還來不及,別說求她了!”
希平一臉的失望。
四狗仿佛想起了什么,向希平喊道:“你對蘭花怎么樣了?”
希平見他那想找人打架的模樣,覺得這小子的醋勁還蠻大的,故意大聲地道:“蘭花,不錯,香,真香!”
四狗氣得啞口無言。
希平大笑道:“想不到你還挺能吃醋的,改天請你吃個夠,現在先去喝酒。”
雷龍贊同道:“喝酒,走,到外面去,喝個痛快!”
三個男人在春來客棧大喝悶酒。
希平道:“來,干,為了災難的明天!”
四狗道:“干,為了可愛的蘭花!”
雷龍道:“干,為了--為了碧柔!”
希平醉眼惺忪地道:“碧柔?是否你姐姐身邊那不愛說話的美麗少女?”
雷龍道:“就是她,我們從小青梅竹馬。幾天前,我去了一趟妓院,被她知道了,直到現在還不理我。來,喝酒!”
四狗一飲而盡,邊倒酒邊說:“公子,不要難過,妓院而已,哪個男人不去一兩回?痛快喝他一回吧!明天酒醒后,碧柔小姐的氣就消了。”
希平狂笑道:“你們兩個,同病相憐,為情所困、為女人所困,哈哈!太好笑了,喝!喝酒!來,再干!”
他好像忘了自己也是因為女人的緣故而第一個建議喝酒的人。
三個男人,為了三個女人,喝得天昏地暗,爛醉如泥。
客棧的人通知鏢局,來了十幾條大漢,把他們抬了回去。
翌日,希平預言的災難沒有來臨,因為蘭花去叫他的時候,他還迷迷糊糊地喊道:“干,為了災難的明天。”
“干,為了可愛的蘭花!”這是四狗不斷喊著的一句話,蘭花一聽,臉色一紅,轉身就跑了。
三個女人在門前張望。
雷鳳道:“昨晚不是酒醒了嗎?怎么還不來?”
蘭花道:“小姐,我再去叫他吧!”
碧柔道:“不用了,他來了。”
希平果然來了,雙手還提著兩個大木桶,隨著他的走動,水也濺了出來。他在雷鳳面前放下手里的兩個幾乎裝滿了水的木桶,道:“小姐,你這么早啊!”
雷鳳瞪大眼道:“等你呀!你提兩桶水過來干么?”
希平一本正經地道:“替你洗腳。”
兩個女人在一旁偷笑。
雷鳳哭笑不得,道:“我有叫你替我洗腳嗎?”
“雖然你沒有叫,不過,我覺得洗干凈你的腳趾再舔,比較符合衛生!”希平邊說邊從衣服里取出兩個物品,一手拿一個,道:“我準備了刷子和牛奶,它們會使你的腳變得又香又嫩。”
偷笑的兩個女人突然捧腹大笑。
雷鳳本想要發作,不知怎的,也跟著狂笑不已。
希平道:“有什么好笑的,要人舔腳趾就快點,不然就拉倒。”
雷鳳好不容易止住笑,出奇地沒有發怒,反而故意道:“你想得真周到,現在我不用你舔腳了,你就提著兩桶水在這里站一天,好不好?”
希平大叫道:“不行,這有違約定!”
雷鳳道:“有嗎?不是說我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嗎?”
她那雙寫滿得意的美眸瞧得希平頭皮發麻,他此刻才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那就是兩個木桶太大了,水也幾乎是滿的……
希平提著兩桶水站得筆直。
雷龍和四狗并肩而行,到達希平身前,四狗道:“希平,你在干什么?”
希平沒好氣地道:“你自己不會看嗎?多余!”
雷龍接著道:“只是想知道為什么。”
希平道:“我喜歡!鍛煉身體。”
雷龍用手拍了拍他的手臂,笑道:“果然是個好方法,難怪你的雙臂這么結實有力!哦!我有要事,不打擾你了,好好鍛煉,加油!”
希平發泄道:“有機會定要揍你一頓。”
雷龍一副你莫奈我何的樣子,朝房里面道:“姐姐,我來了。”
雷鳳道:“你來干什么?”
雷龍剛想推門進去,門就被雷鳳拉開了。
雷鳳迎了出來,后面跟著碧柔和蘭花。
四狗此時也趨身上前,一雙賊眼在蘭花身上游走個不停。
“我們是來看希平的。”四狗口是心非地說,心里暗道:“當然是看蘭花了。”
雷龍贊賞地看了一眼四狗,覺得這小子還蠻聰明的,竟然能隨口說出這么好的理由:“是啊!我和希平很投緣,英雄重英雄,相見恨晚!特意過來看看他有沒有受到姐姐的虐待。”
雷鳳笑道:“我有虐待他嗎?”
雷龍和四狗異口同聲地道:“沒有。”
希平一聽,暗罵道:“見色忘友。”
雷鳳道:“既然如此,你們該走了,我要去練功。黃希平,你別偷懶哦!”
“我也去!”雷龍和四狗不由分說地跟在雷鳳她們屁股后面,趕也趕不跑。
蘭花回頭道:“死狗,你不看黃希平啦?”
四狗振振有詞的道:“剛才看過了,友情的心已經盡了,現在我要追逐愛情的蘭花。”
雷龍突然有種要向四狗拜師學藝的強烈沖動。
遠遠聽到這句話的希平,卻只想狠狠地揍四狗兩拳。
“我的雙手都麻木了。”希平叫苦道。
雷龍和四狗分別站在他的兩旁,一人托著他的一只手,正在為他按摩搓揉。
四狗道:“希平,拿出你打死不認輸的本領來!”
雷龍道:“對,堅持就是勝利。”
希平要是健忘一點,對他們的全力支援實在是感激不盡了,可是他偏偏記得這兩個家伙在他受苦受難之時,追著女人的屁股四處跑,像兩條忠實的公狗。
他覺得自己為他人作嫁衣裳了,不滿地道:“你們當然勝利咯,但我一堅持就是災難的繼續。”
四狗拉攏道:“為兄弟,兩肋插刀都行,何況你只是兩手提水?”
雷龍拍馬屁道:“是啊!希平,我們的幸福全依賴你了。”
希平道:“沒有我,你們不是一樣可以去找她們嗎?”
雷龍道:“據我了解,姐姐自從遇見你之后,溫柔了許多,若按她往日的性子,是絕對不允許我們跟著她們的,今日卻出奇地沒有反對。不過,你若激怒她,我們就有難了,最好你把她哄得開開心心的,她心情大好,我們的前途就光明了。”
雷龍這是明擺著叫希平去泡他老姐--這小子,為了自己的愛情,竟然不惜出賣姐姐!
四狗道:“你可不要打退堂鼓,我好不容易才搏得蘭花一笑,你若得罪小姐,我就前功盡棄了。”
雷龍大驚道:“蘭花什么時候對你笑了?”
四狗道:“哎呀!公子,你怎么這么健忘?我被路上的石頭絆倒的時候,她們不是都笑了嗎?尤其是蘭花那回眸一笑,讓我的骨頭都酥了。”
雷龍唱和道:“我也獲取了碧柔的一句話,這是她幾天來第一次與我說話,真是如聽天籟。”
四狗道:“公子,碧柔小姐說了什么?”
雷龍回憶道:“她說:‘你走,到群芳樓找你的相好去’,就是這一句。”
“群芳樓?”四狗吃驚地道。
雷龍道:“你也去過?”
四狗連忙否認道:“沒、沒有。”
雷龍嘆道:“前幾天,我聽說群芳樓來了一個叫冷如冰的藝妓,色藝雙全,而且若要作她的入幕之賓,先得過三關。”
希平聽著也來了興趣,道:“哪三關?”
雷龍道:“第一,要會唱歌。”
希平搶道:“唱歌我最拿手了。”
四狗嘲笑道:“你唱的歌,聾子聽了都覺得刺耳。”
“那是你不懂欣賞!”希平感到高處不勝寒,大唱道:“我左拳出,右拳出……”
雷龍皺眉道:“停、停、停!你們到底還要不要聽我說?”
希平很不愿意地結束他的歌唱--他的歌唱,對其他的兩人來說簡直是不可忍受的噪音。
四狗道:“公子,你說!”
雷龍又道:“第二關,要能打架。”
希平剛想說“我最喜歡打架了!”,四狗有先見之明,一只手掌急忙伸過去把他的嘴封住。
雷龍繼續道:“第三關,也是最重要的一關,就是要她看得上眼,若她看不上眼的,一切免談。”
希平把四狗封住他嘴巴的手拍開,大吐口水,道:“臭!”
四狗道:“公子見到她了嗎?”
雷龍泄氣道:“沒有。第一關就把我難住了,然而碧柔卻知道我去了妓院,從此不理我了。唉!羊肉沒吃著,卻惹了一身騷!”
兩人也為雷龍感到不值。
希平拍拍胸膛道:“下次我與你同去,大破三關!”
雷龍和四狗齊聲道:“你?”
“不信?聽好!”希平坐正身子,咳了兩聲,清了清喉嚨,大唱:“我左拳出,右拳出,再是連環腳踢出,把你打成大肥豬……”
雷龍和四狗不顧一切地抱頭就往外面飛跑,急速逃離演唱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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