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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準備拜山

韓寶雅抬足、扭腰、拔劍、踏步、擊刺,每一個發力動作全都是,峨眉派無數前輩高手,苦心孤詣研究創造的,可謂千錘百煉,改無可改。

劍勢猶如風馳電掣。

一個愛臉紅的小姑娘,居然能刺出讓人心驚膽裂的一劍。

「這就是峨眉的力量么……」

康六兒冒出冷汗,武林豪門大派和江湖綠林,完全是兩個世界的存在。

盧展風雙臂展開,奮力蹬地飛退,好像一只展翅的大白鶴,身法之快絕,甚至超過了韓寶雅的披星戴月,瞬間已經用后背撞破木窗,躍至長街。

韓寶雅轉腕收劍,回氣亦在瞬息,立刻也沖出酒樓,追殺敵人,她自從十四歲那年破格,被三師姐賜予習劍資格。

每日修煉,風雨無阻,動作等同本能,比起江湖黑道所謂的實戰砍殺功夫,自是不可同日而語。

眾人呼吸粗重,不顧雨天,緊跟著二人來到街道。

「韓大哥,這是什么功夫?老鷹也未必有這么快吧?」

謝明玉忙問向身邊的大行家。

韓君圣道:「這是白鶴勁糅合了飛馬踏燕,青城輕功獨步天下,果然名不虛傳,猶勝峨眉,」

「可惜姓盧的武功太差,只學到了點皮毛而已,否則我還真想下場和他較量一下。」

謝明玉使勁咽了下口水,心中翻涌:武功太差?這群人到底有什么魔法仙術,居然能將肉體凡胎鍛造到了如此地步?

那個莊千雪和青城火鳳只怕還要厲害十倍,我當想辦法拜師學藝,才能見識到武道更廣大的天地。

當當當地兵刃撞擊之聲響徹雨夜,周邊居民百姓知道這是,連官府都不敢惹的大麻煩,無不緊閉門窗,不敢出來瞧熱鬧。

盧展風已深覺眼前的小姑娘長劍凌厲,不敢再顧好看拖大下去,就地懶驢十八滾,立刻拔刀以本門刀法抵擋。

「盧少怎么發起癲來,這就是青城神刀?怎么跟亂打一樣?」

「可能被峨眉小姑娘逼急了吧。」

鋼刀卷起細雨,盧展風瘋了似的矮身胡亂劈斬,韓寶雅步下輕盈,左閃右避,暫時采取了守勢。

青城刀法的姿勢并不花哨,甚至可說難看,彎腰曲背,踮腳劈砍,只求快準狠辣。

在外行人眼中遠不如人家韓寶雅賞心悅目,謝明玉苦于看不懂戰局,一直在向韓君圣請教。

「習武不是繡花寫字,窩在房里勤加練習就能加深本事,只有江湖實戰,以命搏殺才會磨練真本領,」

「寶雅武功明顯更勝一籌,但從未開過殺戒,心性上終歸不如盧展風,否則也不至于拖拉到如今還在膠著。」

韓君圣居然未現出不耐煩的樣子,有問必答。

謝明玉又問了一個古怪的問題:「磨練到真實本領后呢?」

韓君圣道:「沒有什么之后,這就是武林中人的生存方式,逆水行舟,突破極限,攀登巔峰,」

「你不進步就會死在刀劍叢林里,莫只看我們風光超脫,實際活的兇險無比,你若想加入的話,可得想好了。」

「我……我……沒……我…」

謝明玉一驚,沒想到這么容易就被人家看穿了心事。

「我十三歲第一次接門派任務下山,今年二十三歲,如你這樣憧憬武林,主動搭話的年輕人已見過四五十人了。」

謝明玉大著膽子道:「我想拜入峨眉派門下學武,求韓大俠成全。」

韓君圣道:「可以,下個月初五你收拾下行李,就可以上峨眉山修習。」

「啊?」

謝明玉愣住,一肚子「為國為民、行俠仗義」

的理由竟沒機會說出口,「這樣就行了?」

「那四五十人上峨眉后,只有十二人有資格,成為外門弟子。」

韓君圣換了個方式回答:「成為真傳弟子的僅有一個人。」

謝明玉明白了,原來要成為外門弟子也是不易,期間考驗不知凡幾,難之又難,正思忖間。

街道上勁風爆響,韓寶雅忽然棄劍前沖,松肩裹肘,拳勢柔巧,結結實實搗在了盧展風胸口。

兵刃比拼,兇險異常,生死全系于此,萬沒有主動棄劍的道理,韓寶雅兵行險招,猛然扔掉長劍。

以峨眉通臂拳穿透青城刀法,重創強敵,此間突變,就連韓君圣都不由暗贊喝彩:妹妹果然有成為真傳弟子的天賦。

「好!韓姑娘厲害!」

謝明玉和家丁手下們一齊轟然叫好。

韓寶雅出手奇招暗勁,得勝青城弟子,自己也不免心花怒放,回頭望向哥哥,似是希望聽到些鼓勵稱贊。

韓君圣一凜:寶兒終歸年幼無知,生死未分,怎能放松警惕,到底要不要提醒她呢……

猶豫的剎那,盧展風果然抬頭起身,右掌張開,單靠手指勁力震散細雨,野兔似的沖前呼嘯拍來,威勢頗為猛惡。

「哼,早知道你不服。」

韓寶雅腦后長眼似的,踏步扭腰,小拳頭鞭子似的甩向身后,連綿不斷的通臂拳勁「啪」

地接住了盧展風掌擊。

「小娘們兒你死定了。」

盧展風忍住胸口劇痛,左掌不規則地快速抖了兩下,轉瞬印在右掌之上,兩道巨力猛然疊加爆發,連同韓寶雅的拳頭,全部打在了她的肩膀。

骨裂聲響,韓寶雅一時輕敵,頓時五內如焚,肩膀痛徹心扉,卻僅后退半步,隨即運使十二成功力,拼死一腳蹬在了盧展風小腹。

大口鮮血灑滿長街,盧展風倒飛出去,痛苦的趴在地上,抽搐一番,眼看是活不成了。

慘烈搏殺使得謝明玉瞪大眼睛,膽怯中透著莫名熱血。

韓君圣對著妹妹冷冷的道:「你明知對手是青城子弟,卻不防備推山鐵掌,真是丟了峨眉派的臉面,罰你每日加練一個時辰風火劍和通臂拳。」

「是。」

韓寶雅又羞又疼,孤單立在雨中,說不出的惹人憐愛。

謝明玉不高興道:「韓姑娘打贏對手,你身為哥哥不夸獎也就罷了,恁地還罵他。」

「武林之路險隘,既然入了峨眉,就得使自己變強。」

韓君圣冷著臉說道,「念在你反應不慢,及時避過心臟要害,暫時不剝奪你晉升真傳弟子的資格。」

「謝謝四師兄。」

眼淚在韓寶雅眼眶里打著轉,終于再也扛不住內傷,頹然坐在雨地。

謝明玉看著韓君圣可怕的樣子,不敢趁機吃豆腐去扶人女孩子家,忙喚了酒樓老板娘先攙起韓寶雅。

「你不錯。」

康六兒人群中走出一個三十出頭的漢子,身子矮壯敦實,顯然外門功夫甚強,聽口音,就是剛才提醒盧展風的人。

「你卻不行。」

韓君圣語氣更寒,且帶有一些嘲諷。

那人勃然變色,忽然駝背縮脖,整個身子變得像個大烏龜,又像小土山,姿勢滑稽,卻蓄勢可怖。

韓君圣雙手背負,隱隱擋在了妹妹和謝明玉身前,絲毫無懼。

謝明玉裝看不見那人,徑直走到康六兒身前,謝倫本想阻止,忽又覺得有峨眉高手坐鎮,就先聽聽兒子有何話說。

「勝負已分,江湖規矩在下,大明律法在上,康老板自己看著辦。」

謝明玉高聲道。

康六兒看了看死狗似的盧展風,又看了看那矮漢子,重重嘆了口氣,沉聲道:

「我姓康的不是第一天出來混,輸了就認栽,明天中午自然會給你爹一個交代。」

「我們家是正經商人,不會學你黑道的玩意兒,八千兩醫藥賠償費,二十桌和頭酒,往后有錢大家坐下商量著一起賺,怎樣?」

謝明玉心里當然恨不得宰了康六兒,但做人留一線,省的他背后綠林勢力將來找麻煩。

而且韓家兄妹后邊站著,必須得給人家留個得饒人處且饒人的好印象。

「有你的,明天晚上我自己帶銀票過來。」

康六兒抱拳,揮手帶人就走,作為跑過江湖的人物,倒也算有幾分磊落。

那矮漢子抱起瀕死的盧展風,說道:「你就是韓君圣?這筆賬記下了,我張浩鵬會跟你們討。」

「你第一天出來?那么多廢話,回去吧,青城峨眉的梁子也不差個外門子弟了。」

韓君圣冷笑,又扭頭對謝倫道:「借貴府替舍妹療傷。」

謝倫忙道:「理所當然,我已經派人去找大夫了。」

謝明玉本覺得那矮漢子,還會和韓君圣來一場惡斗,沒想到他卻不再說話,扛著盧展風便消失在街道。

韓君圣道:「這就是武林規矩,他若出手,無論勝負,丟的都是青城派的臉面。」

謝明玉聽不懂,但對所謂武林的向往之情更加濃厚。

眾人到得謝家宅子,丫鬟老媽子們忙前忙后,韓寶雅未傷要害,韓君圣將峨眉靈藥交予醫娘后,便不再過問,謝明玉興奮得精神火熱,一宿幾乎沒睡。

天剛蒙蒙亮,謝明玉就吩咐廚房熬了香米粥、蔥油小卷子、桂花糕、酸甜醬菜,親自端去韓寶雅所睡客房。

輕輕敲門,咯吱一聲,門應聲而開。

想來是韓寶雅傷重,無法下地鎖門,丫鬟們出去時肯定也不可能,反鎖人家峨眉派姑娘,倒成了謝明玉尷尬窺看女寢的狀況。

少女還在熟睡,謝明玉撂下早點,正想悄悄離去,卻見韓寶雅秀麗絕俗的小臉,嬌弱無限,和昨夜力斃青城高手的女俠,實在判若兩人。

他忍不住走近仔細再看,憐意頓生,幾乎想將少女抱在懷里,細細慰撫,保護她,呵護她。

「呃……」

韓寶雅似是睡夢中牽動傷處,轉身而不可得,只能踢了踢被子,露出一對兒嫩白柔足,纖秀瑩潤,猶如軟玉雕琢。

謝明玉身子好像生了根,再也挪不動半步,心道:韓姑娘這小腳丫子居然生的如此秀氣好看,瘦不露骨,沒生老皮,想必摸起來也是又滑又軟吧……

雨后略顯悶熱,腳丫涼快后,韓寶雅迷迷糊糊,又把被子拉了拉,豐腴飽滿的玉乳高高撐滿月白蝶紋的薄裳。

渾圓的胸脯帶著少女特有的青春傲人,雪白優美的鎖骨和脖頸上鋪著一層細密汗珠,清純而又嫵媚,謝明玉松了松領子。

整個成都也未必能找到這么美的女孩子,她將來若是嫁給他人,這身雪肉在別的男人胯下被肏弄,豈不是……豈不是……

少年男子和衣衫不整的妙齡少女共處暗室,本是極難自持的事。

謝明玉鬼使神差的手指,輕輕觸碰韓寶雅嫩頰,柔膩滑嫩的膚觸直令他神魂飄蕩,另一只手顫抖著覆上了那腴潤豐盈的酥胸。

輕輕一揉,隔著衣衫也能感到,一團綿軟膏膩溢滿指掌,肉乎乎、沉甸甸,厚實飽滿,醉人欲死。

過不片刻,掌心感到一粒硬蒂凸起,又韌又柔,再微用力一按,紅豆似的乳蒂倔強歪倒,輕揉之下,銅錢兒大小的乳暈,都能感受到……

謝明玉正要咬牙扯開韓寶雅衣衫的時候,猛的縮回手掌,心中駭然:

差點闖下彌天大禍,猥褻峨眉女俠,韓君圣定會將我剝皮抽筋、挫骨揚灰,甚至整個謝家都會被那個寧天茹夷為平地……

韓寶雅扭了扭身子,小白腳丫可愛的互相搓了兩下,嫩趾回摳,復又睡沉,壓根兒不知自己剛才被人摸臉襲胸。

謝明玉輕聲出屋離去,隨便找了個丫鬟吩咐:「待會兒若韓姑娘問起,就說早點是你送進去的。」

小丫鬟撓了撓腦袋,不明所以,但少爺有命,她也沒道理說別的。

走在院子里的謝明玉渾渾噩噩,沒來由生起一股無名妒火,實在不愿意有其他男人再去,摸韓寶雅美妙的胸脯玉乳,更不愿絕色少女嫁給旁人……

他心里打定主意——哪怕為了韓寶雅,也要加入峨眉派。

胡思亂想間,正巧撞見韓君圣在花園練拳。

法度森嚴,莊重肅穆,每一拳都震得衣袍發出炸裂脆響,步伐雖似笨拙緩慢,卻古拙奧妙,蘊含四象八卦,難以言表。

身為峨眉派四大真傳弟子之一,韓君圣的武功自然遠遠勝過,昨夜的韓寶雅和盧展風。

甚至那個矮個大漢都對他忌憚莫名,如今單看這路拳法便可想見其深不可測。

「韓大哥早,這路拳真厲害。」

謝明玉真心喝彩。

韓君圣扎馬、回拳、吐氣,說道:「練武艱辛,所耗心血絕不輸于讀書金榜題名,可惜我資質愚魯,武藝比起師長們可差得遠了。」

謝明玉開門見山道:「成為峨眉外門子弟有何條件?」

「資質、心性。」

「什么資質?聰明嗎?」

韓君圣詳細解釋道:「每年拜入峨眉的分門生、禮生和記名,門生為正式學藝者,二十歲以下皆可報名,會有我這樣的師兄或前輩長老傳授基礎武術,」

「半年后掌門親臨監督考核,合格者即可成為外門弟子,到金頂殿領取隨身長劍,學習峨眉劍法,期間根據所學進境,甄選資質拔尖門人,」

「分予門派任務,再根據難易程度和完成程度,由掌門和至少三位長老認同試手考察,便能晉升真傳弟子,和師尊修煉峨眉至高絕學,」

「禮生則是武將貴族,花錢拜師,不求學藝,只求一個武林大派的名銜,記名也差不多,」

「拜師不拜父母,其他門派的后人可跟隨父母學藝,為在武林記名,便需要拜掛名師父,三節兩壽照面送個禮罷了。」

謝明玉道:「我當然是為學武功的。」

「記名弟子晉升外門弟子失敗,所學的武藝不準外傳,不準自稱峨眉弟子,也不準再另投別派,違者會有刑堂執法長老處理,你想好了。」

「當然想好了。」

謝明玉想起水嫩可人的韓寶雅,哪里還想拜其他門派。

聊久了也發現,韓君圣并不是那么冷酷,性子爽直,頗為健談,謝明玉機靈聰慧,不動聲色的投其所好,兩人聊的倒很投緣。

實際上韓君圣的「引薦」

也并不是看中謝明玉有什么特別,窮文富武,培養一個高手和運轉門派的花費,絕對是常人難以想象,兩年前正邪之戰后。

大師兄和二師姐戰死,門派損失慘重,更急需海量金銀來補充人才,謝家在巴蜀是有名的富商地主。

拉近關系只會有利無害,至于外門弟子考核,那就另當別論,只能依照門規,半點不能摻假了。

吃過早點后,這對兄妹便要告辭,謝倫自然佯怒不準,但韓君圣說需盡快回峨眉山復命,稟明師父細節,不可平白耽擱。

提到凈逸散人,謝倫自是不好再留,臨走前又讓妻子硬塞給韓寶雅,一串好珍珠和一封,足斤足兩的大紅包。

連番推脫,送到城門,這才心滿意足的回家,準備去喝康六兒的和頭酒。

期間謝明玉也和韓寶雅說了不少笑話,他口齒伶俐,會討女孩子歡心倒在其次,主要是人長得盡隨父母優點。

實在俊美討喜,盡管不至于讓人家少女以身相許、芳心緊系,但也給韓寶雅留了個想再見說話的好印象。

在韓夫人眼里,這小美妞兒奶脯生得肥碩,小腰、大屁股、小腳兒,絕對的旺夫生兒子命,能娶到家就好了。

晚上,康六兒倒也光棍兒守信,規規矩矩的在酒宴上給錢認輸,沒生其他波瀾,至于青城派那里,按照韓君圣說的江湖規矩。

自會有另一套流程處理,天大的反擊,有峨眉派扛著,反正和謝家這種,不在武林的百姓再沒有關系了。

若青城派真敢在打輸之后繞過峨眉報復平民,那就是毀壞武林鐵則,別說峨眉派。

就是少林、武當、崆峒、華山也會盡出高手,彈劾格殺首惡,肅清江湖,所以,沒人有這個膽子。

上一個有這膽子的人,已經煙消云散了。

當時謝明玉還要細問,韓君圣卻只說那是昆侖魔教的往事,不再細談。

昆侖派不也算名門正派嗎,怎么成魔教了,謝明玉稍一琢磨,也就不再觸人家忌諱的話題。

最近這些日子天下太平,謝明玉他花錢召集城里好幾個知名的武師、鏢頭、小軍官,每日勤練拳腳,他從小有底子,功夫并不差。

一個月堅持認真之下,將身子骨也練得硬朗非凡,偶拿城外地痞試手,還真沒人能接謝大少爺幾招。

初一,謝明玉自己在行李塞好私房錢,找老爹要了二百兩銀子。

又偷著找娘求了五百兩銀票,顧了輛馬車,提前幾天趕赴峨眉山,準備迎接外門弟子的修行考核。

謝倫性子和善,家底豐厚,從不逼迫兒子讀書,他知道這些豪門大派學武艱苦,兒子嬌生慣養,用不了倆月就會乖乖回家幫忙打理生意的。

老爺子卻不知,自己兒子乃萬中無一的天劍奇才,這一去,便如鳳嘯九天,龍歸大海,成為日后名揚天下的風流劍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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