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你最后一次見她,是三年前營救那位匈奴公主的時候?”黑衣女子沉吟道,心中卻是不斷盤算著什么。
“是啊,卻是三年未見了,那位紫衣姐姐好生厲害,當時她以一敵二綽綽有余,想必是有了什么事才會三年沒有消息的罷。”蕭啟回想起三年前的那道紫衣劍影,那一劍破空而來擊退摩尼教兩大高手的氣勢,自己這三年稍稍揣摩,能學個三分神似已覺得頗為厲害了。
“等等,你叫她‘姐姐’?你知道她是女子?”黑衣女子突然問道。
“啊?這?”蕭啟一時語塞,卻又不知如何開口,他總不敢說出當日是摸到了秦風的胸乳之處才辨別出來的,英俊的小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好容易才想起編出個借口:“是,是師傅發現的。”
“歐陽遲?”秦風行走江湖從不著女裝,蕭啟這般解釋,黑衣女子倒也稍稍信了幾分,畢竟歐陽遲雖是修為一般,但眼光還是不錯的,至少眼前這小子確是個可塑之才。一念至此,黑衣女子卻是輕輕走至蕭啟跟前,輕輕朝著蕭啟吹著口氣,笑道:“蕭啟弟弟?可還認識我嗎?”
“啊!秦、紫衣姐姐?你,你,你不就是秦風嗎?”蕭啟微微驚奇,卻忽感哪里不對,連忙道:“不對,你的氣息與紫衣姐姐不一樣,聲音也不一樣,你不是她。”
黑衣女子咧嘴一笑:“嚯嚯嚯,姐姐我當然不是你的紫衣姐姐,但是姐姐想收你做徒弟,你覺得怎么樣?”
“收我為徒?”蕭啟一時懵住,這黑衣女子的修為倒是讓他有些動心,不由回到:“我先前已經有師傅了,我,我不知道。”
“你師傅過世三年,想必你的修為都靠自己領悟,若是尋常人也就罷了,可你身負圣龍血脈,進境太慢未免可惜,我正巧也打算跟著你北上一趟,身邊缺個服侍人的小徒弟,怎么樣,若是同意,便喚我一聲‘花師傅’,如何?”
“‘花師傅’?你長得與秦風姐姐那么像,莫非你就是傳說中刺殺拓跋宏圖的琴樺?”蕭啟喃喃念道。
“哦?你知道的還真不少。”琴樺咯咯笑道。
“我,我,好,我拜你為師,‘花師傅’!”蕭啟不禁想到歐陽遲在世之時的叮囑,又想到紫衣劍秦風的寒霜孤傲,只覺這煙波樓里的人雖是脾性怪異,但應都是良善之輩,況且自己這三年來修為確實進展緩慢,平日里未曾見到還好,今日見到這琴樺三兩招便制住自己,便覺這煙波樓的神通當真是天下之最,不由來了興致,就此拜入琴樺的門下。
“花師傅,你說咱們煙波樓的武功是誰教的啊,能教出你們這等厲害的人來?”蕭啟馬已失蹄,只得無奈的與琴樺并肩而行,想著去到前面鎮上再尋上一匹好馬,故而這緩行之際難免問題頗多。
“呵呵,自然是我家小姐教的,”
“啊?你們家小姐這才多大啊,便能教你們?而且你們幾個各有所長,都是你家小姐教的?”
談到小姐,琴樺的眼神無形之中充滿了一絲崇敬之色:“小姐便是小姐,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小姐。”
蕭啟腦中不禁浮現起三年前的慶功燈宴上依稀看到的模糊身影,歐陽遲師傅說他那時圣龍瞳修為尚淺,不足以辨別慕竹的真面目,可他腦中卻是至此經常回憶起那日所看到的白衣仙子的身形輪廓,恍惚之中只覺這定是那天宮降至凡間的天仙,拯救這世人于苦難的菩薩。
“喂,笨徒弟,你在想什么呢?”琴樺見他發楞,出言調笑道。
“啊?沒,沒什么,我在想,若是以后見到了慕竹小姐,我是該稱呼她為‘師祖’嗎?”
“額?這個嘛,隨你便吧,小姐便是小姐,你怎么稱呼都無所謂,你就是直呼她的名字,她也不會生氣。”
“那我有機會見到她嗎?”
“這個就得看你的機緣咯,小姐說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機緣,緣分到了,自然便會相見的。”
孤峰一步一拐的朝著神祭司行去,早已不復他平日的精神,發髻散亂,渾身都是酒氣。
“孤峰長老回來了,娘娘吩咐過,讓你回來直接去找她。”門衛見著孤峰,雖是詫異于一貫舉止嚴謹的孤峰長老為何會如此失態,但也不敢多言。
“嗯?她回來了?”孤峰驚疑一句,倒也不等這門衛答應,便朝著神祭司大殿蹣跚行去。
“南宮迷離,你回來了,你肯見我啦!”剛進大殿,孤峰便見著一貫冷傲的南宮迷離端坐在神祭司的神壇座上,依舊是那般威嚴神氣,依舊是那般盛氣凌人,孤峰晃了晃腦袋,卻是絲毫看不出幾日前這高坐神壇的南宮迷離在那男人身上是那般的放浪形骸,淫態百出。
“你喝酒了?”南宮迷離見著孤峰這般失態,心如刀絞,可嘴上卻是不敢有絲毫留情。
“見過孤峰長老!”一聲陰側的聲音傳出,孤峰這才發現南宮迷離的右首座下,竟是那讓自己深惡痛絕的男人,那個奪走他摯愛女子的男人,心頭瞬間火起,大喝一聲:“是你!”話音未落,人已突然撲出,雙手結掌成拳,直取蕭逸。
蕭逸見他突然發難,立時嚇得向后連躲,稍稍化解了孤峰的攻勢,但孤峰卻是不肯罷休,拳風接踵而至,已然動了殺心。蕭逸心知再難躲避,立時聚起全身勁道,朝著孤峰迎了上去,四拳相交戰作一團,蕭逸有著逆龍血脈,跟隨南宮迷離修習三年,自也有了一番修為長進,這等全力相抗,一時也讓孤峰攻勢暫緩。而孤峰卻是稍稍停住,雖是有感于這狗賊修為大進,但心中的怒火卻是更加旺盛,猛然朝天一聲大喝:“啊!”這一聲嘶吼,卻是有如戰狼嚎叫,南宮迷離定睛望去,卻見孤峰雙眼突然一陣血紅之色,凝立當場,接著便是全身異光浮現,膚色漸變,只一會兒功夫,孤峰竟是變得全身肌膚赤紅,甚為可怖。
“孤峰,你這是什么邪術?”南宮迷離立時感到這孤峰氣息變化,大喝一聲。
孤峰卻是不多理會南宮迷離之言,再次結拳朝著蕭逸擊去,蕭逸亦是無可奈何,再度拼力相抗,可這一次,蕭逸只覺眼前之人力氣倍增,這一拳相觸,便覺自手傳入一股靈力,直入肺腑,立時將他擊飛出去,“噗”的一聲,蕭逸只覺這靈力已是傷及肺腑,正隱隱作痛,但見孤峰再度撲來。
南宮迷離依舊沉浸在孤峰的變化之中,這全身赤紅的幻體之術她前所未見,心中惦念著孤峰莫不是為了她而走火入魔?但旋即想到,若是能這樣將那蕭逸除掉,也算是最好的結局了。
“師傅!還不救我?”一聲早已預料到的呼喚,南宮迷離無奈的雙眼一閉,便朝蕭逸方向撲去,受制于這子母蠱的神威,但凡蕭逸呼喚之事,她都無法抗拒,當下迎上那赤紅孤峰,鮮紅長袖輕輕一卷,立時將瘋狗一般撲過來的孤峰卷成一團。
“啊!”本以為已然被縛的孤峰應是無法抵抗,卻不料孤峰再次一聲怒吼,全身勁道爆發,竟是將南宮迷離的長袖瞬間掙脫,漫卷長袖化作布屑散落天際,而孤峰便在這漫天布屑之中再度攻來。南宮迷離雙眼微微凝神,玉手輕提,難得的凝聚全力,化作一道紅影便朝著孤峰迎去。
“轟”的一聲,紅影悠然落下,而孤峰卻是被擊至墻角,南宮迷離見他還不罷休,喝道:“孤峰,你鬧夠了沒有!”
這一聲怒喝,卻是將孤峰神志稍稍喚醒,全身漸漸恢復應有的血色,雙眼亦是變得正常起來,他望著場中情景,又稍稍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微微低頭,短嘆一聲:“他何時成了你的徒弟?”
南宮迷離冷聲道:“三年前便是了。”
“這樣的人,你還護著他?”
“我的事不用你管。”南宮迷離厲聲道,心中卻是有著無限酸楚。
“那好,今日我醺酒在先,殿上逞兇在后,我孤峰自請刑罰,再罰我三年面壁罷!”
南宮迷離心中更是難受萬分,孤峰啊孤峰,你可知看到你如今實力,我已然升起希望,你何時才能明白我的苦心。心中雖苦,但嘴上卻只得按照先前蕭逸的吩咐:“好,便再罰你…”
“且慢!”蕭逸卻是打斷了南宮迷離的話,稍稍站起,一手撫住胸口,一邊喘氣道:“敢問孤峰長老,你剛才所用的是何武功?”
孤峰冷冷撇了他一眼,卻又將頭扭至另一側,絲毫未將他放在眼里。
蕭逸稍稍朝著南宮迷離望去,輕喚一聲:“師傅!”
“他問的便是我要問的。”南宮迷離會意道。
孤峰氣得轉過頭來,目光朝著這二人掃過,頹然一聲:“好,你是我南疆之主,我自然不能瞞你,只是他?”
“他是我徒弟,無須回避。”南宮迷離僵硬的回道,這一句話,她這三年來不知說了多少次,在萬靈城,蕭逸從不讓她脫離視線,更何況是在她最熟悉的孤峰眼前。
孤峰突然狂笑一聲:“好,好得很,那你聽好了南宮迷離,這是蠱神大人于亂神井旁顯靈所授的‘蠱體融身’之術,不是邪術。蠱神大人曾言我南疆即將面臨劫難,著你我好生守衛,如今看來,我依然打不過你,南疆有你南宮迷離足矣,我孤峰還是回去面壁去了。”
蕭逸見這孤峰說完便轉身就走,忽然心底中冒出一個念頭,當下朝著孤峰喊了一聲:“孤峰長老且慢!”這一聲呼喚卻是將孤峰喚住,還未待孤峰轉身,蕭逸便朝著南宮迷離假意拜道:“師傅,既然是蠱神大人囑托,想必真有此劫,我南疆自然也離不開孤峰大人,我看,不如讓孤峰大人將這‘蠱體融身’之術傳至我南疆軍民,讓我南疆全軍煥然一新,自此不懼強敵,師傅你看如何?”
“嗯?”南宮心中一時不知蕭逸心中作何打算,但能留下孤峰,倒是給她多了幾分希望,倒也立即朝孤峰問道:“孤峰長老意下若何?”
孤峰雖是有意回到亂神井邊再度面壁,省得見到她二人心生煩惱,可蠱神大人的傳令自不能容他意氣用事,便也稍稍意動,朝著蕭逸斥道:“我自會督軍訓練此術,但要私下傳習,不能讓蠱神大人的神通傳入外族之手。”
蕭逸立時會意,謙謙一笑:“當然,蕭逸只隨師父學點蠱術皮毛,這等高深秘術,我是學不來的。”
“哼!”孤峰聽得這“師父”二字,腦中不經意間又想起那南水湖畔邊的丑事,當下心頭火起,不愿在看到他二人,轉身便走。
冀州城是雁門關以南的要塞之城,雖無燕京繁華,但也絕對是北方一等的名城,因為這里,是大明唯一能與外族商貿之所,因而冀州一城人人皆商,西域、東瀛、高麗,甚至交戰頻繁的北方草原的商人都比比皆是。雖是風景與燕京迥異,但蕭啟與琴樺卻是一門心思的趕往北方,因而只在這冀北城過了一夜,便匆匆北上。
而就在蕭啟前腳剛出冀北,便有著一位白衣羅裙少女騎著駿馬自南門而入,雖是風塵仆仆,但依舊能看出她臉上洋溢著歡愉之色,蕭念這是第一次離開燕京,雖是急著北上尋找蕭啟,但心中卻是對這沿途風景分外流連,看著這與皇宮里截然不同的冀北城,蕭念立時覺得這外面的世界有太多的新奇與神秘。
蕭念沿著主街駐馬而行,一時看看這邊的西域異人逗弄小蛇,一時看看那邊的高麗雜耍團口中噴火,蕭念被看得竟是舍不得挪步,而這沿途的商賈卻也漸漸將目光聚攏過來,冀州城商賈大多都是常年在外奔波的野漢子,平日里走南闖北,只在那勾欄妓院之中才能見得幾回女人,可今日卻似是走了運,這青天白日之下,冀州城竟是來了這么一位天仙似的小美人兒,蕭念今年剛滿十六,正是少女最為青春活力之時,雖是已經舍了平日里的精致宮裙,只穿了一身白衣羅裙,但越是這般平易近人,便越是讓人有一種親切憐愛之感。習武三年,身材亦是越發苗條有型,配上她一路笑呵呵的表情,更是招人喜歡。
“姑娘真可愛,來,哥哥送你個糖人吃。”
“來來來,小姑娘,看俺鐵牛給你來個胸口碎大石!”
“姑娘姑娘,這是新出爐的包子,來嘗一個,包你愛吃!”蕭念一路行來,便有許多純善之輩熱情招待,蕭念也是開朗之人,別人叫她嘗什么,她便試吃一口,無論味道如何都會露出欣喜之色,別人叫她看什么,她亦會駐足觀看,隨即自懷中掏出些許銅錢付上,更叫這街上的小商賈喜歡。
但冀州城自有良善淳樸之民,自然也有那撒潑打諢之輩,蕭念只顧著一路逛吃,忽然肩上一痛,卻是與一衣衫襤褸的男子撞在一起,蕭念身體健朗,只覺肩頭有些酸痛,稍稍伸手揉動,而那男子卻是靠在地上,朝著蕭念喝道:“誒誒誒,你走路長不長眼睛啊?”
蕭念心也以為是自己疏忽,只顧著一路逛吃,撞了別人,旋即連忙蹲下道歉:“這位小哥,是我不對,不好意思。”邊說著邊要扶那男子起來,卻不料那男子突然咧嘴一笑,竟是借機朝著蕭念的白凈玉手微微一摸,淫笑道:“小妹妹倒也知趣,只不過哥哥被你撞得腿腳不靈便,小妹妹不如扶我回屋如何?”
蕭念手上被他占了便宜,立時抽出手來,見這男子舉止猥瑣,心下惱怒,當下也不管他如何,便要起身向前,卻見面前立時圍攏過來五個大漢,各個衣衫襤褸,都是滿臉淫笑,卻是正將蕭念的去路擋住。
“小妹妹,撞了人就想走啊!”那倒地男子突然爬了起來,卻是手腳完好,一派無賴模樣。
周圍的商賈百姓雖是朝著這邊指指點點,但也無一人敢上前幫襯,這幾個都是這里有名的地頭蛇,大家都是在此地做買賣,最怕的就是這群難纏小鬼,只能看著這可愛的小姑娘受這無賴欺負,但眾人未能想到的是這蕭念居然全無懼意,只在初時稍稍惱怒,接著便是面露興奮之色,竟是朝著那群大漢一一指了過去,開心道:“一、二、三、四、五,再加上你,真好,好久沒能打架了,蕭啟又不陪我打架,今天可算找到人了。”
在眾人以為她是胡鬧之時,卻見這蕭念突如其來的動了,步伐迅猛,竟完全不像一個涉世未深的可愛少女,穿梭、折疊,或拳或掌,每一次凌空躍起便將一人放倒,連躍六次,地上便只剩下這六個無賴倒地呻吟。
“天啊,夭壽啦,這小女娃子一掌能拍死人啊!”立時有圍觀的百姓歡呼雀躍,稍稍夸張的吼叫起來。
“這是仙女啊,這幫無賴敢惹仙女,真是不知死活。”
蕭念輕輕拍了拍手,看著周圍人群的叫好,心中倒也頗為興奮,“這便是師傅以前說過的行走江湖罷,除暴安良,嘿嘿,還真有意思。”
蕭念緩步來到一家較為熱鬧的客棧,雖是第一次外出,但蕭念也算聰慧,一路行來,靠著隨身攜帶的銀兩充足,打尖住店衣食住行倒也自己安排的妥妥帖帖,如今來到這城中客棧,便也熟悉的朝著那小二呼喚道:“小二哥,給我來間上房,要整潔一點的。”
那店小二卻是一臉為難道:“這位姑娘可真不巧,小店今日房間都被人給包了。”
蕭念撓了撓頭:“包了?是住滿了的意思嗎?”
小二亦是干笑一聲:“那倒也不是,只是今日是這城中的商家少爺接待貴客,故而不愿有人打擾,因而包下了所有房間。”
蕭念卻是嘟了嘟嘴:“既是沒滿,哪有占著地方不讓別人住的道理,我不打擾他們便是。”
店小二一時語塞,這時卻見自客棧樓梯之上走下幾人,當先的卻是一位身著錦衣的少年公子,這店小二倒也機靈,連忙跑了過去:“商公子,商公子。”蕭念這才扭頭望去,卻見這姓商的少年公子卻是生得唇紅齒白,面如冠玉,頭束一個金鱗髻,身披一身云錦衣,心道這卻是個大戶人家的公子。
“商公子,這位小姑娘說想住店,小的見她孤身一人想必也清凈,就冒昧請示一下商公子,您看可否給她行個方便?”
這姓商公子朝著蕭念看來,亦是眼前一亮,詫異于蕭念的美貌之時但也稍稍能有所收斂,旋即朝著蕭念走來,微微一拜:“這位小姐有禮,在下今日在此地招待一位重要客人,這位客人素來喜歡清靜,因而包下整間客棧,小姐若是…”
蕭念急忙開口道:“你招待你的嘛,這城里頭就數這家客棧清凈,我不吵著你就是。”
“這?”這商家公子亦是為難起來,若是尋常人他自然可以出言拒絕,可這蕭念如此佳人,倒叫他一時不忍,微微思索一二,便再拜道:“既是如此,那在下便去問問那位客人的意思。”言罷朝著身后的隨從使了個眼色,那隨從便朝著樓上房間跑去。
不一會兒,這隨從便跑了回來,朝著商家公子耳語幾句,商家公子聽得微微點頭,便朝著蕭念笑道:“我那位客人答應了,這位姑娘,請吧。”言罷卻是讓出一條道來,招手示意著蕭念上樓。
“嘿嘿,多謝啦!”蕭念雙手抱拳,頗為江湖氣的朝他一拜,旋即歡快的朝著樓上雅間跑去。
夜已深沉,即便是熱鬧如冀北城亦是一片安寧,這城中的客棧自也靜謐無比。
蕭念趕了一天的路,又在城中游玩了許久,此時睡下,自然睡得香甜,全身蓋著暖和的絨被,可愛的俏鼻之間不時發出微弱的鼾聲,想也是累極了。只是微微露出的小嘴稍稍嘟起,臉上掛著笑容,想必是在做著美夢。“蕭啟,你等等我…師傅,蕭啟他又欺負我。”蕭念微微嘟嘴,在夢里,她見到了師傅歐陽遲,見到了最關心的弟弟蕭啟,三年前的青蔥歲月,卻是蕭念一生中最歡快的時光。
美夢做得香甜,蕭念自是不會留意到這客房的紗窗之中突然多出了一個小小的圓孔,一支細細的空心竹竿沿著小孔微微插入,自竹竿中散出一股淡淡的青煙。
“怎么樣,老七。”客房門外,卻是兩名猥瑣男子蹲在墻角,一名臉上鼻青臉腫的猥瑣漢子朝著正在吹著竹筒之人輕聲問道。
這喚作老七的人微微回頭,朝他咧嘴一笑,立時露出滿臉的麻疹與一口黃牙:“放心吧老大,俺這藥給勁兒的很,她便是頭牛,怕也得睡上個三天三夜。”
“牛什么牛,那是活生生的俠女,你幾位哥哥還在家躺著呢。”這被喚作老大的男子回道,原來他便是白日里在街上調戲蕭念的倒地男子,名喚馬旦,據說是生于其父壽誕之時才有此名,但這名字早年常遭人笑話,故而他只讓道上的人喚他作老大,白日里合著六個兄弟調戲這新入城的小美女,卻不料蕭念功夫了得,各個被打個半死,也算他平日里摸爬滾打得多,雖是鼻青臉腫但好在沒傷及筋骨,故而晚上便帶著這家里開藥鋪的老七來找蕭念“尋仇”。
這馬老大平日里便是街頭混混,平日里這等偷雞摸狗的事沒少干,待得那青煙散發幾許,便悄悄戳破紗窗一角,拿出一根隨身短棍,微微伸入,朝著那門栓微微一戳,這客房門栓便應聲而落,二人相視一笑,便悄悄步入房中。
“老大,聽說這客棧被商家少爺給包了,你說咱要是被發現?”老七突然問道。
“哼,怕什么,”馬老大卻是一臉無所謂,朝著床上的蕭念行去:“莫說被商家發現,便是被這小妮子醒來發覺,都不是我們能應付的。”
“啊,對啊,這女俠把哥哥們打成那樣,若是叫她發現,我們豈不是小命玩完了?”這老七連連點頭:“老大,那你還冒著這么大險。”
這馬老大卻是悶聲一哼:“那是你沒見到這妮子模樣,你若是見到,便會跟我一樣,這等極品貨,若是能狠狠肏上一次,便也不枉在這世上走了一遭了。”邊說著已然走到蕭念床前,看著熟睡正香的蕭念,露出貪婪無比的淫笑,右手一掀,便將蕭念蓋得緊緊的被子掀了開來。
“嘶!”那老七立時倒吸一口涼氣,但見這床上只穿著褻衣褻褲的蕭念安靜的躺在床上,露出一身雪白肌膚以及那凹凸有致的誘人線條,老七輕輕咽下一團口水,喘著粗氣道:“老、老大,這也太漂亮了罷,比那怡紅院的小桃紅不知漂亮多少倍,呸呸呸,什么小桃紅,這便是天上的仙女兒罷。”
“不但是仙女,還是個武藝高強的仙女。”馬老大亦是被迷得呼吸急促,緩緩伸出大手朝著蕭念的臉蛋摸來,粗糙的手掌微微接觸到蕭念那少女嫩膚,立時只覺光滑無比,比那“寶豐齋”最好的絲綢緞子還要滑。
“老大,我…”老七見著馬老大一人霸著床頭,當下忍不住搓了搓手,上前問道。
“去去去,這里是商家的地盤,你去門口望風,等老子完事了你再來。”馬老大不耐煩的說道,大手已經開始自蕭念的俏臉之上微微下滑。
“好罷,老大你可快點啊。”老七不情愿的朝著門口走去,邊走還邊用手扶著微微撐起的褲頭,顯然他那胯下之物已經硬得不行。
“嘿嘿,”馬老大轉過身來,朝著依舊熟睡不醒的蕭念望來,雙手穿過細滑的脖頸鎖骨,已然搭在蕭念的乳胸之上。隔著那柔滑的褻衣,馬老大只覺這少女酥胸雖是不甚雄偉,但卻勝在嫩滑柔軟,只稍稍將手停靠在胸乳鴻溝之間,馬老大都已覺著手中酥爽無比,哪里還能忍受這褻衣的阻隔,當下大手一揮,這精致的褻衣便拋落在地。
“蕭啟,你在哪里啊?”蕭念依舊睡得深沉,全然不覺此刻自己正落入小人之手,于睡夢之中還微微念叨著那偷偷跑出來的蕭啟。
馬老大聽得渾身一酥,初時還覺有些驚恐,可當意識到這妮子竟是夢話之時,不由嘿嘿一笑:“果然是個浪蹄子,連睡覺都呼喚著情郎的名字,今晚哥哥就做你的情郎。”俯下身去,一口便將那還未完全發育成熟的嫩乳含入口中,一手輕輕拂過蕭念的柳腰,不斷在那嬌弱的腰肢之上逡巡流連。
“蕭啟,別、不要碰那里。”蕭念潛意識里只覺胸口一陣酥麻,漸漸發出些許夢囈之音,馬老大卻是不依不饒,一邊用舌尖挑逗著蕭念的乳頭之上的那一抹俏麗嫣紅,一邊嗤嗤笑道:“哥哥在教你怎么做女人呢,怎么能不碰你。”馬老大越發得意,越舔舐越覺得這妮子渾身散發出的幽香迷人,蕭念在宮中自是錦衣玉食,常年來的宮廷凈水保養,肌膚哪里是尋常百姓可比,而蕭念自小喜愛花浴,每每沐浴都要將浴桶之上灑滿花瓣,故而身上經常散發著一股清幽的花香。馬老大一時竟是不愿起身,將頭埋在那溫香軟玉之中盡情品嘗著少女的芬芳之味。
“老老老大,你可快點啊!”站在門口的老七呼吸急促,一邊套弄著手中的肉棒一邊催促起來,看著老大那般陶醉,卻又只是在那妞身上不斷舔舐,卻又不真刀真槍的上陣,這叫他如何等得,只盼著老大能快些個插入那少女穴中,待得老大射出,也好換上他來去去火。
“急什么。”馬老大頗為不耐煩,回過頭時也覺著胯下的肉柱已經硬的不行,當下解開褲子,掏出那根漲得通紅的肉棒,便朝著蕭念撲去。望著蕭念依舊熟睡的嬌憨模樣,尤其是那張微微發出些許夢囈之聲的粉嫩小嘴,馬老大卻是“嘿嘿”一聲淫笑起來,一手扶著肉棒,一邊向前挪了挪身子,微微用手在佳人的香唇之中微微攪拌,卻是不一會兒便把蕭念的柔唇撐開一些。
將那劍拔弩張的肉棒湊到蕭念鼻前,馬老大放聲一笑,正欲狠狠捏開蕭念的小嘴,一舉插入,可手還未使出力氣,忽然便被一聲輕曠的琴聲驚醒。
“叮”的一聲,琴聲自腦中傳來,馬老大嚇得手上一軟,連帶著胯下的肉棒也軟了幾分,他稍稍猶豫,正欲問個究竟,卻見著門口的老七已然捂住耳朵,痛苦的癱倒在地,微弱的朝他喊道:“老大,我怎么全身沒了力氣一般。”
馬老大亦是沒見過什么世面,只覺著自己亦是全身酸軟,不由慌亂道:“是不是你小子的解藥有問題,我們也吸入了這些煙?”
“叮”的一聲,琴音越發急促起來,好似千軍萬馬般奔騰不息,馬老大只覺不但手中無力,連腦袋上都覺得昏昏沉沉,好似中邪一般:“不對,老七,這琴聲有古怪。”
“咚”的一聲重音傳來,這鬼魅一般的琴聲終是散發出它的神奇,一股強烈的氣勁直入他二人腦海,馬老大再也堅持不住,口中已有鮮血流出,腦中似要炸開一般,雙手緊緊抱著頭滾倒在地,口中不斷有白沫冒出,就此暈厥過去…
燕京深宮,蕭燁剛剛下完早朝,便獨自一人靜坐在御書房里,近幾日來皆是如此,只待得能獨自安靜的時候,蕭燁便把自己關在御書房里,誰都不想見。
他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孤家寡人。
曾經年少之時,他自問風流,經年累月流連于后宮之中,朝政上任由著左相打理,直到匈奴三年前打到大同,他才知道原來亡國近在咫尺。這三年來,他倒是想勵精圖治一番,可越是努力,卻越覺得事與愿違,身體精力大不如前,每每批閱奏折不足半個時辰便要歇息半天,更讓他困擾的是,他的身邊人越來越少了。
太子蕭馳三年前死于惡蠱,二皇子蕭逸被煙波樓擄去不知所蹤,蕭燁起初還不以為意,可直到前日,他唯一剩下的皇子逃婚而走,唯一的女兒亦是跟了上去,他突然意識到,他的身邊再也沒有一個親人。
后宮佳麗三千,但隨著他的老去亦是褪色不少,可若是再敢下令充實后宮,只怕政令未出便被群臣給攔了下來,如今北方戰事復雜,又哪里容得他胡亂作為?
“哎!”一聲長嘆,蕭燁款款閉上雙眼,孤寂的垂著頭,等候著每日夕陽到來。
“吱呀”一聲,御書房的門竟是緩緩打開,蕭燁卻是沒有任何反應,只是雙眼微微打開,朦朧的雙眼順著御書房門射進的幽光漸漸變亮許多,卻見一道清瘦絕艷的年輕女子一步步朝他走來。
“兒媳陸氏拜見父皇!”陸祁玉款款一拜,讓蕭逸一時清醒過來,漸漸睜大了眼睛朝著這突然到來的兒媳打量過去:“你來做什么?”
“聽聞父皇身體欠安,特準備了一份參湯,前來獻予父皇。”陸祁玉聲音極是酥柔動人,邊說著取出身后的錦盒,自錦盒中端出一碗熱參湯,朝著蕭燁遞來。
蕭燁也不客氣,端了參湯便喝了一口,只覺這參湯沁人心脾,倒是爽口得緊:“是你做的?”
“兒媳不才,在家中時便學著做點,卻是不能和宮里的御廚相比。”陸祁玉嬌弱的抬起頭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轉了一圈,見蕭燁正朝他看來,不由面色羞紅的低下頭去。
“啟兒之事,委屈你了!”蕭燁微微答道,但卻覺著心中撲騰撲騰的跳個不停,看著這柔軟無骨的美人兒,久曠的心卻是沒來由的熱切起來。
“祁玉沒用,沒能留住四殿下,辜負了陛下的期望,還請陛下責罰。”陸祁玉溫柔以對,仿佛蕭啟出走是她過錯一般,將頭埋得更低,可越是低頭,那胸前的一對圓潤的乳球便更顯起伏。蕭燁定睛望去,這陸祁玉今日只穿著一身薄裙,隨著胸口的起伏,那對青春粉嫩的誘人高聳也顯現得不斷彈動,每一次微微顫抖叫他呼吸一陣急促。
“是該好生懲罰一下你。”蕭燁不知口中為何冒出這樣一句,但陸祁玉卻是一臉害怕的抬起頭來,微微朝著蕭燁嗔了一眼,旋即緩緩走得近前來,顧盼生姿,巧笑嫣然,每一個動作都似是要將蕭燁的魂兒給勾去。
蕭燁自問什么樣的女人沒見過,可卻偏偏在年老之時被這誘人的妖精給迷住,似是煥發了第二春一般,狠吞了一記口水,嘴唇卻依舊發干,胯下沉睡許久的肉棒漸漸有了反應:“你,你坐過來。”
“陛下,我,我怕。”陸祁玉面色依舊驚恐無比,可身子卻是慢慢的癱倒在蕭燁的腿邊,將雙手化作一個枕頭姿勢,輕輕的朝著蕭燁的大腿內側靠去。
“啪!”的一聲,蕭燁大手猛然拍出,卻是重重的覆蓋在陸祁玉凸起的香臀之上。
“啊,痛!”陸祁玉千嬌百媚,這一聲輕喚更是讓蕭燁振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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