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飛冷笑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你們能給我扣上什么大帽子!”
白云飛上前一步,直視著楚云飛,眼中閃過嫉恨的光芒,朗聲道:“楚云飛,我不知道你會不會承認,但是我只說四個字——恨—世—狂—人!”最后恨世狂人四個字白云飛一字一頓,鏗鏘有聲,所有在場的人都能夠清清楚楚的聽見。
楚云飛一聽,大吃一驚,渾身一震,一時心中大亂,腦中一陣暈眩,心里想著自己的身份怎么暴露了?自己可是從來也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就連自己身邊的女人,也是守口如瓶,從未透露過一星半點,這白云飛如何能夠知道自己是恨世狂人的弟子?難道自己在無意中對歐陽瑛說起過?
一時心念百轉,面色數變,竟然無法開口回答。
少林寺門前此時雖然站了數百人,但是此時竟然靜悄悄的,落針可聞。
楚云飛陡地身形一直,漫天氣勢毫無保留的展現開來,揚聲道:“不錯,我就是恨世狂人的弟子!”
楚云飛身邊四女本能的退了一步,萬分不信的看著楚云飛,蘭香姬顫聲道:“翔哥哥,你……真的是……”
楚云飛略帶歉意地看著幾女,道:“不錯,我的確是恨世狂人的徒弟。”四女齊齊哀叫一聲,哭了出來。
歐陽瑛眼中也是充滿絕望,兩行清淚順頰而下,吶吶道:“原來果然是真的……”突然身形晃動,暈了過去,白云飛忙擁她入懷,恨恨的盯楚云飛,可惜楚云飛正在看著蘭香姬四女,沒有看見白云飛眼里閃過狡計得逞的得意光芒。
通靈方丈又是一聲震耳佛號,對蘭香姬四女道:“四位女施主,想必你們也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就請過來,以免誤傷……”
四女俱是舉棋不定,楚云飛長嘆一聲,柔聲道:“你們去吧……”
通靈方丈猛宣佛號,道:“白發道姑,唐掌門,江施主,你們可以出來了。”應聲自少林寺大門后轉出三人。
蘭香姬一見白發道姑,便哭著撲了過去,抱著白發道姑哀哀哭泣,白發道姑一臉憐愛,輕撫著她的秀發,低聲安慰。
唐湘如也叫一聲“爹……”,撲入掌門唐皇懷中。
江宛兒也喊一聲“爹,你怎么也來了……”亦自鉆在江海云胸前。
瞬間,楚云飛身邊只剩下周小娟,楚云飛到如今已經知道鉆進了一個圈套,心知今日之事絕不能善了,落寞一笑,道:“小娟,你也走吧……”
周小娟悲聲叫道:“不……我不要離開你……”
突然聽見一個蒼勁的聲音叫道:“小娟!”周小娟聞言一震,回首一望,只見身后十丈遠近站著一位老人,滿臉滄桑,卻又有一股攝人的氣勢。
周小娟叫一聲:“師父!我……”
那老人沉聲道:“過來!”
周小娟戀戀不舍的望了楚云飛一眼,終于不敢有違師命,緩緩地走了過去,一步三回頭,似乎還在期翼著楚云飛的挽留。
那老人一把抓起周小娟手腕,說一聲:“通靈和尚,老夫告辭!”拔身而起,帶著周小娟星跳丸擲般下山而去,幾個起落間,兩人已不見蹤影,空中還隱隱傳來周小娟凄楚的呼喚:“飛哥哥……”
金沙道人見那老人武功很高,問道:“通靈佛友,方才那老者是誰?”通靈方丈回道:“道友想必也聽說過,他姓顧名吾。”
金沙道人目中異芒流動,道:“原來是‘一毛不拔’這個不近人情的老怪物!嗯,他走了最好,否則,倒是很不好惹的!”
原來這老人名叫“一毛不拔”顧吾。他取名顧吾,意思就是只顧自己,不顧別人之意。二十幾年前,顧吾橫行江湖,我行我欲,打遍江湖竟然無一敵手,少林方丈通靈當年也曾以一招之差,敗于顧吾手中。
因此,武林中人對他很是顧慮。好在他只是特立獨行,并未做下什么有違武林公德之事,眾人也無法對付,只有敬而遠之,不愿與之為伍。
這顧吾也甚為不屑這些白道中人,因而脾氣更為古怪。終于顧吾在十年前消失江湖,眾人只道他已亡故,俱都慶幸不已,誰知道他非但未死,還收了個女徒,更甚者,這女徒弟與楚云飛還是一路!
因此,通靈方丈等都不愿招惹顧吾,任由他去了。
楚云飛抬起頭,長嘆了一口氣,抑制住心中的悲痛,他明白,這冤仇,也許永遠也不能化解了……一時間,百感交集,仰望著白云悠悠的蔚藍晴空,竟至于呆呆出神了。
“阿彌陀佛!”通靈很不滿楚云飛似乎目中無人的樣子,一聲佛號,喚回楚云飛遠揚的神志,道:“楚云飛,事實確證,不知道胡施主還有什么話說?”
楚云飛微笑道:“本來我以為這將是個永遠的秘密,看來希望落空了啊。”冷冷的掃視了眾人一圈,鄙夷的道:“既然諸位大俠已然認定在下罪不可免,那在下還有什么話說呢!”
通靈方丈看來還有點得道高僧的樣子,一臉慈悲為懷的道:“楚施主,話不可以這么說,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施主能……”
楚云飛“哼”了一聲,大笑道:“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的屠刀還沒有舉起來呢!不要再來什么假仁假義了!通靈和尚,唐皇,江海云!你們這些偽君子,十幾年前的老帳想必你們記得非常清楚吧?”
楚云飛仰天一陣大笑,聲震云霄,陡地又嘎然而止,注視著幾人,目中噴火,咬牙切齒的道:“今天,就是你們還債的日子!”
唐皇等人聽到楚云飛談及十幾年前舊事,臉色都不由大變,心里頓時起了殺機,眼中兇芒閃爍,直瞪著楚云飛。
“楚云飛!”金沙道人一聲呼喝,快步上前,對通靈方丈道:“容貧道先與這狂徒較量一下!”通靈方丈微一遲疑,旋即合十道:“道友小心了。”
楚云飛引吭一聲長嘯,道:“滿口仁義道德,其實,哼,骨子里全是男盜女娼,好吧,我就試試你到底有多少斤兩!”
金沙道人面色猙獰,切齒道:“楚云飛,少說大話!你殺死了我的兒子,今日非將你碎尸萬段不可!”
楚云飛“哦”一聲,有些奇怪道:“金子龍竟然死了?金沙道人,看來我還高估了你啦。”楚云飛本以為金沙道人能解開金子龍被封穴道的,誰料金沙道人竟然沒有那份功力。又道:“嘿嘿,死了最好!正好也為我的香兒報仇了……”說到香兒,忽覺心中一痛,當下強制忍住。
金沙道人臉色陡然變為血紅,倏忽間又轉為金色,整個人都像是黃金鑄就,這是練至極致的“金沙神功”發揮到極致的表現!
楚云飛哂笑一聲,面色輕松至極,顯然并不將他放在眼里。
金沙道人大喝一聲,雙掌齊出,在空中幻化出千萬只金色掌印,蕩起漫天金沙,將自己和楚云飛一起罩將在內。
其余眾人只能看見一片金色茫茫,聽到掌力交接時發出的密集聲音,根本看不到比拼的兩人。
突然一聲凄厲的慘呼,金沙頓沒,一條人影飛了起來,半空中連吐鮮血,然后才“啪噠”一聲,重重跌落在地上,定睛一看,卻是金沙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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