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朱雀在同一時間,關著康靖與青兒的地下天牢,又是另一番光景。
經過五天的靜處,康靖的腿傷總算康復了。期間青兒所受的劍氣也沒有什么大礙。二人雖然被關在不同的地方,位置卻是極近。長日無聊時,青兒總是以說話開解悶悶不樂的康靖。他在這個貼心小丫頭的開解下,心情漸漸得以舒展。
“康大哥你知道嗎?我最擅長的小菜就是蝦仁炒蛋、菜心炒生肉,還有咕嚕肉哦,待我們出去之后,青兒弄給你吃好不好?”青兒開朗的說。
“當然好!康大哥認識了你那么久,還沒有嘗過你的廚藝呢。”康靖暫時放下心中的郁悶,又說:“青兒,康大哥以后不會讓你再受苦的了,就算是拚了這條命,一有機會,就救你出去!”
青兒輕嘆一聲,說:“你這是什么話呢,康大哥,一直以來,青兒都是你的負累……在白樺鎮、在大船上、還有在黃河中,康大哥,青兒這輩子,都要跟著你,侍候你!希望你別嫌棄。”
“青兒,你……”康靖一語未畢,天牢的入口響起一陣人聲,又是天道盟的弟子送飯來的時候了。
“真麻煩!天氣這么冷,還要送飯給你們這些人。”送飯的人邊走邊罵的,來到康靖之前,隨手丟下一碗白米飯,上面鋪著一些青菜蘿卜什么的。那人到了青兒的大牢之前,又是放下一碗食物,正想轉頭之時,青兒說:“這位大哥,請問一下,和我們同來的那個程姑娘,現在如何了?”
那個弟子冷哼一聲,說:“那個小姑娘?早就被我們盟主看上了啦,現在說不定正在床上,和盟主他老人家風流快活呢!”
康靖聞言,說:“狗口長不出象牙!”那弟子勃然大怒,說:“哎呀?你這個臭小子,敢說老子是狗!”康靖淡淡的說:“說你又怎么樣!有種的進來我和這個臭小子打上一場,看誰才是真正的狗熊。”
那弟子哈哈大笑,道:“你當老子是笨蛋嗎?你想趁機逃出來對吧。不給你一點教訓也不行……嘻嘻,不過呢,我看你很緊張隔壁的那個女人吧。”說著竟不再理會康靖,開了關著青兒牢房的鎖,笑瞇瞇的走進去,說:“看不出你小小年紀的,生得這么漂亮,過來讓哥哥親一下!”
只見那弟子撲向青兒,青兒嚇得花容失色,向后一閃,讓他撲了個空。那弟子說:“乖乖別亂動好不好?哥哥不會傷害你的,給我占一下便宜又不會少塊肉的。”青兒左閃右避,腳下一個踉蹌,正好跌在那個弟子的懷中。
“小美人兒果然聽話!居然來個送抱投懷,哈哈!”那弟子一手抱著青兒,一手探入她的衣襟,沿著她胸前的曲線,攀上那高峰上綻放的櫻桃!
康靖在隔壁,聽到青兒的掙扎與哭叫,恨不得自己能打穿其中的墻壁堅石,說:“住手!欺凌一個女子,你們天道盟全是欺善怕惡的龜蛋嗎?”
天牢之內,正鬧得不可開交之際,陳敬風剛好經過入口,聽到里面大是嘈吵,一提身法,飄然而入,看到那個弟子,正要脫下青兒的外衣。陳敬風喝道:“停手!你這個小小的弟子,不要命了嗎?這些人是盟主重要的人質,誰叫你動他們一根汗毛?”
只見陳敬風一個箭步,凝雪劍在空中閃起道道黑芒,那個弟子的衣衫已經被劃破了一道道劍痕,但皮肉卻絲毫無損!這么一來,那個弟子驚得坐上地上,張大了口;青兒趁此空當,掙脫了那弟子,只是那弟子在嚇壞之余,右手卻緊緊的掐著青兒的頸項。青兒用力一甩,一件事物從她的頸項飛出,落在陳敬風不遠處的地上。
陳敬風拾起地上的事物,驚愕莫名,向青兒道:“這……小女娃,這東西,你從那兒得來的?”青兒連忙整理衣衫,說:“還給我!娘親說,這是我爹爹的遺物。”
那件事物,竟是一條精致的項鏈,上面鑲有一個小小的金鳥兒。
“你爹爹的遺物?你爹爹是誰?”陳敬風追問道。
“我爹爹姓楊!快還給我項鏈!”青兒一手搶了他手中的項鏈,珍而重之的緊緊握著。
陳敬風喉嚨干澀的說:“姓楊的……是不是叫楊嘯天?”青兒怔了一怔,說:“你怎么知道我爹的名字?你認識我爹嗎?”
陳敬風激動的說:“你是……你真的是楊大哥的女兒?”青兒說:“我當然是我爹的女兒了!什么楊大哥?難道……你和爹爹是朋友?”
“何止是朋友……楊大哥他是我的好兄弟,更是我的救命恩人。”陳敬風心馳神往的說。良久,他又道:“你娘親還好嗎?”
“死了,不久之前死了。”提起傷心事,青兒不禁眼紅紅的。
“嗯……你叫青兒是吧,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問你,跟我來!”陳敬風提著青兒的手,走出天牢。
“我不走!我要留下來陪康大哥!”雖然青兒不愿意,卻是被陳敬風強行帶到天道盟總壇的一間偏廳之中。陳敬風屏退廳中的侍女,和青兒座在一張八仙桌之前,說:“你再說清楚一點,你爹爹的長相是怎么樣的?”青兒對眼前的這個人毫無好感,說:“我爹就是我爹了,怎么樣?”
陳敬風語重心長的說:“青兒,你最好老老實實的對我說話,楊大哥是我的好兄弟,如果你真的是他女兒,那一切都好辦了呀!”言下之意,就是將青兒當成自己人一般看待。
青兒想了一想,說:“我爹他……在我五歲的時候就死了,他的樣子我也不太記得清楚了……呀!他的左邊臉龐有一道很長的疤痕,是彎月的形狀的。”
“是了!那真的是楊大哥,那疤痕是他在失蹤之前,大戰河南雙妖受傷時留下的。他還說蠻喜歡那道疤痕的,說嫌自己的臉太過清秀,那個疤痕令他看起來有霸氣一點。”陳敬風撫今追昔,嘆道。
出神半刻,他說:“青兒,你爹有沒有對你說過他的身份?這些年來,你和娘親過得怎樣?”青兒黯然的說:“沒有,在我小時候,爹爹平日很少時間在家,都是去了山上劈柴拿去賣,我只知道爹爹很愛娘親的。爹爹死了以后,娘親在白樺鎮附近開了一家小小的茶館,養活我……可是,現在他們都死了!”說到最后,青兒一個心酸,低頭嗚咽。
“好了青兒丫頭,既然你是楊大哥的女兒,這里就是你的家了。從今以后,你就住在天道盟這里吧。待我告知邵盟主,他知道楊大哥有后,一定很高興的!”陳敬風輕撫青兒的頭,說。那知青兒不依的推開他的手,說:“我不要待在這個鬼地方!我是康大哥的人,他一天還在牢里,我一天都要去陪著他。”
“混帳!那個康靖和程映霞是盟主手中的人質,自身難保,你只不過是他們一個小小的丫環,他們去死,你也跟著去嗎?”陳敬風不解的說。
“沒有康大哥,一早已經沒有我。我這輩子,非君不嫁!不要再說了,把我關進牢房里去吧!”好一個青兒,小小女子,傲骨比起男兒一點也不讓!
陳敬風氣得不明所以,冷冷的說:“好,現在我也不勉強你,回到牢房里好好的想清楚。三天之后我再來看你,你這條項鏈,我暫時替你保管著。”青兒也樂得如此,頭也不回的,被人送回牢房。
“靜音室”內,程映霞衣衫微亂的在大床之上,心中猶有余悸。只見她輕咬下唇,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回想起剛才在密室的情景,真是千鈞一發。
邵飛龍獸性大發,竟要就地奸污程映霞。他正要下手之時,驀地看到程映霞那不屈的目光,堅定而閃亮,就像在說:“你憑武力將我沾污又怎樣?我的心永不會屈服的!”一時之間,邵飛龍想到他的原意,自不是以武力征服她,而是要她心甘情愿的自動獻身,心中的欲火登時消去了大半。
慢慢的,他放開懷中的程映霞,說:“哼……今天我不會占有你的,給我回到靜音室去。”
說不怕嗎?那是不可能的。程映霞其實心中著實害怕,面對貞潔此等大事,豈有不在乎之理?只是,反正也豁出去了,看到眼前那對飽受摧殘的母女,哭鬧求饒有什么用?她想,就算最終不免受辱,至少不能在口舌之上落下風。此舉反而令到邵飛龍大不是味兒,在關鍵時刻改變主意。
卻說邵飛龍心情大壞,從靜音室之中信步而出,正好看見青兒在兩個弟子的監押下走出偏廳。他大感奇怪,那個丫頭不是應該在牢房之中的嗎?走進偏廳,正遇著陳敬風。
陳敬風一見邵飛龍,忙道:“盟主大喜!楊大哥他原來有后!”邵飛龍一下子大感愕然,說:“什么?楊大哥他……他有后!二弟,他是誰?”陳敬風拿出青兒的項鏈,興奮的說:“盟主還記得嗎?這是楊大哥的的貼身之物,原來那青兒丫頭,就是楊大哥的女兒。”
邵飛龍有點難以置信,接過項鏈,拿在手中仔細察看,突然哈哈笑道:“這是……哈哈!終于找到了!”陳敬風接口道:“對!終于給我們找到楊大哥的女兒了。”
邵飛龍點了點頭,他高興的,竟不是找到前盟主楊嘯天的后人,而是得到手的的項鏈!二十年了,失落了二十年的這條項鏈,終于找到了!
“二弟,那丫頭呢?我要見見她。”邵飛龍急不及待的說。“盟主,那丫頭很是死心眼的,定要跟著康靖那小子,不肯離開牢房,現在她回了牢房去。”
邵飛龍確定偏廳之中沒有旁人,說:“二弟,你知道這條項鏈有多重要嗎?”
陳敬風說:“不知,盟主,這不只是楊大哥的遺物了嗎?還有別的用途嗎?”邵飛龍道:“跟我來!”
二人穿過偏廳,來到邵飛龍的寢室之中。邵飛龍移開墻上的一幅丹青,后面的竟是一個架子。他從中拿出一個漆黑的盒子,盒子長寬各一尺,蓋子上刻印有一只金鳥兒,栩栩如生。但見在金鳥眼睛之位置,有一個如銅錢般大小的凹陷。
邵飛龍說:“二弟,盒子之中的,你道是什么?”陳敬風說:“請盟主指教。”邵飛龍眼中閃過一陣光芒,說:“里面的,就是江湖上傳言不絕,你爭我奪的玉朱雀。”
“玉朱雀!原來玉朱雀一直在盟主手中!”陳敬風嘆道。邵飛龍卻是嘆了一口氣,說:“是在我手中沒錯,可是我一直無法打開這個盒子。這個盒子原本是楊大哥的東西,要打開它,就要利用項鏈上的小金鳥作為鑰匙,再配合一組數字密碼,才可開啟。自從楊大哥在二十年前失蹤了后,我以為再也沒有打開它的可能了,想不到今天竟給我找到了這項鏈!”
陳敬風道:“恭喜盟主!可是……項鏈是有了,但密碼……”邵飛龍正色道:“那青兒丫頭應該知道吧!走,我們去問問她。”
二人來到牢房之中,看到青兒正坐在地上呆呆出神,想的不知是自己的安危,還是自己是楊嘯天之女的事。
“青兒丫頭,盟主來看你,有幾句說話問你。”陳敬風道。邵飛龍忙不迭的說:“你就是楊大哥的女兒?真好,哈哈!”青兒不理不睬的,沒有回應。邵飛龍也不生氣,說:“青兒,你爹爹生前是我的好兄弟,現在他不在了,這樣說來,你就等于我的女兒一樣了。來,我們不要待在這地方了!”
那知青兒說:“你們壞事做盡,將我們抓起來,怎會是我爹爹的兄弟!我不信。”邵飛龍微笑說:“你定是怪我前幾天誤傷了你吧,但那時我不知道你是楊大哥的女兒呀!這樣吧,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吃一個飽,我們再好好談談。”
青兒還是一貫的作風,說:“既然我是你好兄弟的女兒,那你可不可以聽我的,放了康大哥和程姐姐,算是我的要求吧。”邵飛龍面色一變,說:“當然不行!他倆是我手中重要的人質,怎可能說放就放!”
“那就不用說了,我不會離開康大哥的。”青兒道。邵飛龍幾欲發作,強自忍下,說:“好!青兒,別的不說,我們來談一宗交易。”青兒奇道:“交易?”邵飛龍說:“關于這條項鏈,楊大哥有沒有跟你說過什么?”
“有!爹爹有說過,這項鏈是鑰匙,也告訴過我一個密碼,至于是什么東西的鑰匙,我就不知道了!”青兒說。
“密碼是什么?快說!”邵飛龍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逼近青兒說。青兒受驚退后,深呼吸一下,大著膽子說:“放了康大哥和程姐姐,我自然會說!否則你就算殺了我也不會說的。”
“丫頭,你算是威脅我?”邵飛龍吼著說。不要看青兒弱女一名,關系到自己的心上人,頓時勇氣百倍,直視他說:“我只是丫頭一個,怎可以威脅你,只是為了康大哥,我不怕!”
一時之間,空氣中彌漫著一片緊張,一片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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