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乍聞袖箭上淬有“九度春風露”,也不知是驚嚇過度,還是根本不相信任婉清之言,只呆呆的站在原地。程逸楓眼見至愛身受箭傷,忙不迭的走過去抱著她,察看她肩上的傷勢,只見在傷口周圍泛起一層淡綠色。
程逸楓道:“凝香,忍著痛,要拔箭了!”凝香“呀”的一聲,毒血隨著箭頭流出,散落地上。她一吃痛,神智立刻清醒過來,想起任婉清之前的話,連忙搜查任婉清身上有沒有“九度春風露”的解藥。任婉清身上,不相干的東西倒也不少,只是里里外外的搜了一遍,哪有甚么解藥?
凝香只覺創口發熱,知道藥性開始發作,不久就要一發不可收拾。她抬起頭來,眼光洽巧和程逸楓相接,二人心中都是那一個問題:“怎么辦?”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此時康靖最是清醒,道:“咱們快把任婉清搬回去和眾人會合,再作打算。要是給人看見了的話,那就萬事皆休了。”當下康靖抱著任婉清,程逸楓扶著凝香,慢慢從來路回去。
走到一個房間之前,康靖嗅到了一陣油煙味從中傳出,知道這正是廚房之所在。他想到巴既然要燒毀大船的風帆,助燃之物必不可少,於是對二人道:“咱們要燒毀風帆,最好有油助燃,廚房中必有油桶的,我去拿一些,你們先回去和大家集合吧!”
二人一想不錯,先行回去。康靖小心翼翼的走到廚房門前,從門縫中望去,只見三個神拳門弟子正在生火煮飯,而他們身邊正好有一大桶油。康靖猛地一掌推開廚房門,閃身入內,三人只覺眼前一花,隨即感到全身乏力,不由自主的攤倒在地。原來康靖在只一瞬間連點三人腰際穴位。
康靖心道:“加上這三人身上的衣服,剛剛好。”說著三扒兩撥的把他們脫個清光。他左手提油桶,右手拿三人的衣服,正想揚長而去之際,忽見廚房的一個角落里有一個大麻袋似在微微顫動。康靖好奇心起,走過去一看究竟。他解開了大麻袋口的繩子,里面的赫然是一個被五花大綁的容色少女!只見她的嘴里塞著一條布條,身穿的淡黃工衣已被撕得七零八落。
少女一見康靖,苦於口不能言,眼眸里登時充滿哀求的神色。康靖只覺眼前這個少女很是眼熟,但一時又想不起她是誰。不管如何,始終救人要緊,他拿走了少女口中的布條,少女如釋重負,深呼吸幾下,虛弱的道:“多……多謝康公子再次相救,大恩大得,小女子決不敢忘。”
康靖聽到“再次”二字,腦中靈光一閃,道:“你是……你是青兒姑娘?”少女道:“是呀,小女子正是青兒。上次在茶寮得蒙公子相救,這次又得公子相助,青兒……青兒真是……”
她說得激動,再也按捺不住,眼眶兒已有淚珠滾動著。
康靖將她從大麻袋中救了出來,并解去了繩子,問道:“青兒姑娘何以被人困在這里?”青兒身子一顫,終於支持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康靖忙扶她一把,道:“怎么了?你沒事吧?”青兒哭著道:“娘親……娘親她死了!”
康靖讓她靠在自己懷抱,聽她說著被虜的經過。原來當日在茶寮內,程逸楓一行人走了以后,幾個神拳門弟子深深不忿,不甘就此放過青兒,竟去而復返,要完成剩下來的半場雨云。青兒的娘親當然竭力阻止他們,掙扎間反遭他們的毒手,一命嗚呼。青兒眼見娘親被殺,自己又將貞潔不保,萬念俱灰,本想一受到侵犯便即咬舌自盡,以保清白。想不到他們不將青兒“就地正法”,反而用大麻袋虜上船來;更意想不到的,是這次救美的英雄居然又是康靖,真是無巧不成書了。
康靖聽罷青兒之言,溫言道:“青兒姑娘,人死不能復生,你也不要太難過了。有道是“螻蟻尚且偷生”,你千萬不可再動尋死的念頭。你娘親在九泉之下也不希望你做出傻事呀!來,咱們走吧,去和其他人會合。”
青兒跟在康靖之后,在她濕潤的眼眸中,康靖的背影是那么的寬闊,那么的可依附。他的說話是那么的可靠、溫暖,如春風、如冬陽。她內心隱隱的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將會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二人回到眾人所在的房間,只見程映霞仍是持劍看守著徐成仁,孫錦紅一見康靖回來,忙上前道:“師兄,一切順利嗎?拿到衣服沒有?”她又見到康靖身后的少女,認出她是青兒姑娘,於是康靖將青兒的事簡略的說了一遍。
康靖環看房間內外,不見程逸楓、凝香及張綠三人,問孫錦紅道:“師妹,其他人呢?”
孫錦紅面色轉紅,向隔壁一指,道:“凝香姑娘中了“九度春風露”,程表哥和張姑娘正在……正在隔壁替她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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