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嘗了各色小吃,又把天津有名的飯莊吃了一圈后,甄永信的臉色又豐潤了。從前在三官廟吃牛肉后的感覺,就又躁動起來。好在今非昔比,不光是還了俗,更主要的是他有銀子,天津又是個繁華地界,這種需要就好滿足了。很快,他就在六合春包了個妹妹。雖說不是大院子里的花魁,卻也細皮嫩肉,小鳥依人,操著一口流利的津腔,句句都中甄永信的心思,床上的本事也甚是了得,只幾天工夫,就弄得甄永信魂不守舍,一刻了也離不開心上的妹妹,就連身上得了病,也沒怪妹妹一句。
甄永信是一周后,才發現身上不大對勁兒的。開始只覺著身上某個部位發癢,就相信是自己長時間沒洗澡,身上臟了,一邊不住地把手伸進里邊去撓。第二天早晨小便時,發現那地方凸起小米粒大小的皰疹,撓破后,滲出黃色的膿水,那玩藝的上部,已經泛紅,小便也開始不暢。回到屋里,他把褲子脫下,坐在床上指給妹妹看,說自己挺難受。妹妹看看,也挺吃驚,問他在哪整的?他搖搖頭,說自己也說不清,妹妹就從梳妝臺的小抽屜里,拿出一個小瓶子,打開橡皮瓶蓋,屋里就彌散著嗆鼻子的氣味。小妹妹異常老練地拿棉球蘸著瓶子里的紫色藥水,富有經驗地涂抹到他那玩藝上,一會兒,就把他那玩藝涂得像個紫茄子,蓋上瓶蓋后,說過一兩天就好了。兩天過去了,還不見好,反倒腫脹起來,小便更加不暢,站在茅房,痛得渾身流汗,頭抵著茅廁的墻壁,半天才能排出一點兒。甄永信有些害怕,白天叉開兩腿,像一個吃得過飽的醉漢,小步在街上轉悠,指望能找到一個專治這種病的郎中。
在菜市場門口,他遇見了一個正在叫賣萬能靈藥的江湖郎中,此人身穿道袍,尖著嗓子,正在叫賣他用祖傳秘方配制的藥水。藥水盛在一個罈子里,里面浸泡著毒蛇、蛤蜊、吳蚣和海馬一類的東西,沒等甄永信把病情講完,賣藥的人就拍著胸脯說,“保準管用!”說完就搬起藥罈子,給他倒了一小瓶,叮囑他一天敷兩次,早晚各一次。看這郎中的一舉一動,甄永信很容易想起當初,自己在熊岳城搞的佛手驗藥的把戲,可眼下又沒有更好的辦法,就交了銀子,把一小瓶藥水帶回來。
又過了兩天,證明這藥水沒用。看看他都快起不了床了,小妹妹就攛掇他,到洋人辦的西醫院里試試。小妹妹親自把他扶上馬車,去了領事街外的菲利浦醫院。這是一家荷蘭人開辦的醫院。一個大個子的外國大夫,一身孝服打扮,毛絨絨的手,拿著一面小鼓一樣的放大鏡,在他那地方看了又看,而后就在一個白色擋瓷臉盆里,調兌了小半盆藥水,戴上橡皮手套,給他清先了患處,又拿出一個玻璃針管,針管上帶著鋼針,從一個大瓶子里抽出一些蒸餾水,放到一個裝白色粉末的小瓶子里調和,粉末瞬間溶解成透明的無色藥水。抽干小瓶子里的藥水,針尖向上,排出針管里的空氣,又拿酒精棉球,在甄永信半褪了褲子的屁股上擦拭幾下,就把鋼針扎進屁股,甄永信覺得臀部一陣脹痛。小妹妹覺得好玩,慫恿甄永信掏錢,讓她也扎一針。這種要求不好拒絕,甄永信只好再出一百兩銀子,滿足了小妹妹的好奇。奇跡很快就出現了,第二天早晨,患處就消了腫,小便也順暢起來,三天后,兩人又能在床上忙亂了。
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