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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三章 剪掉鳶尾花的驚詫

“把那根鳶尾也剪了。”

中年美婦不禁一愣,已經沉迷在魚歌敘述當中的她,不由自主地將一根很有生氣的鳶尾花給剪了。

其實所有的人都愣住了,除了魚歌以外。

“哇!”——中年美婦驀然驚醒,不禁叫了起來。

吸引了所有的目光,接著所有的目光都被案桌上的瓶花吸引住了,那是一種很清新、空靈的風格,有一種說不盡的韻味藏在其中,而且,隨著你的想象和思緒,潛藏在其中的韻味,綿延不斷地自然展開來。

緊接著,所有的人才醒悟過來,不禁都有些尷尬。

疲倦的魚歌睜開了迷糊的雙眼,整個人已經脫胎換骨一般,顯露出一種逼人的英氣。

“高明,實在是高明,我自嘆不如!”——中年美婦心悅誠服地贊嘆道。

“妙絕,實在是妙絕,沒想到公子有這樣的一種心思、創意,真是神技啊!”——主人也由衷地贊嘆道,借以打破剛才一片靜寂的尷尬。

“好說,好說,我只不過是看過一些名家的絕妙手筆,窺得一些令人取笑的小小門道而已。”——魚歌微微笑著,謙虛地客套著。

“公子客氣了。”——主人對魚歌的謙遜表示贊賞。

“請教公子,妾身花道的不足之處在何處?”——中年美婦謙虛地請益道。

“夫人客氣了,只是夫人出身的富貴之家,自是規矩甚多,法度森嚴,自幼就養成了循規蹈矩、嚴守法度的習慣。”——魚歌誠意地解釋道。

“是,妾身確實是出身大戶人家,一切誠如公子所說。”——中年美婦恭敬地回答道。

“所以夫人的花道,法度森嚴,很有大氣,不是我所創制得出來的,已是花道中的神品。”——魚歌點頭稱贊道。

“不過,夫人的缺陷也正在這里,堆砌太多,嚴守法度,過于循規蹈矩,過于注重氣韻的調和、呼應。”——魚歌話鋒一轉,婉轉地提出批評。

“要知道花道,氣韻是最重要的、最講究的,就如同意氣風發的水墨丹青,淋漓舒暢的狂顛醉草,最是講究氣韻。”——魚歌作出了恰當的譬喻。

四人不由得點頭稱是,魚歌看出四人都醉心在自己的藝術圈子里,而藝術都有共通的地方,所以魚歌有以上的譬喻。

“水墨技法當中,有一種‘留白’,狂草之中,也有一種技法叫做‘飛白’,花道之中,雖沒有什么白的技法,但是卻有空靈的一種境界。”——魚歌做了進一步的說明。

“夫人的花道,就是堆砌太多,顯得空靈的氣韻被壅堵了,失去了活潑的真趣,沒有留下一定的空間令人回味,就像我們說話,如果留下三分的余地,不說盡、說白,反倒會有一種心有靈犀的親近和感應,有一種生氣,花道也是如此。”——魚歌一針見血地解釋道。

“公子妙論,令妾身茅塞頓開,公子實在是花道之中的妙手,而且還旁通其他的諸種技藝,實在是有趣之極的妙人。”——中年美婦不禁贊嘆道。

“生平飄泊江湖,一點小小的雅好,今日能見到夫人的杰作,也是有點大開眼界,法度森嚴,令人肅然,而又不失活潑生氣,也是花道一絕。”——魚歌聽了稱贊,只得也謙虛了一番,順便投桃報李,贊賞對方一番。

“公子以為,花之一道,最講求的是什么?”——中年婦人或許是難得遇見一位花道中人,不失時機地謙虛請益。

“花之一道,我以為最緊要的是生氣和情趣,生氣可以養身,情趣可以怡情。”——魚歌恭謹地回答道。

“公子說的是,不知公子以為研習花道,從何入門?”——中年美婦謙虛地再次詳詢。

“我以為應該從認花、識花、愛花入手,花是花道的基礎,天下奇花異草甚多,如果不認得,怎么能夠入于花道?認得之后,還要識得花期、花質,才能盡善盡美,不至于明珠暗投,白糟蹋了好花好草,進而要有愛花之心,否則哪里能夠令花朵綻放出嬌艷的光彩,枝葉襯托、流淌出生命的綠意?”——魚歌不禁展開了他的議論。

“公子以為世間何種花最妙?”——中年美婦又問道。

“春蘭秋菊,各有擅場,本無高下。”——魚歌簡短地答道。

“也是,公子飄泊江湖,瀟灑而行,那一定看過很多的奇花異草?”——中年美婦好奇地問道。

“看我倒是看到過一些,中原武林之中,有名花四家的一種說法——春,天目桃谷陶家;夏,洞庭荷塘何家;秋,終南菊圃鞠家;冬,西湖梅莊梅家。這也是種花、插花的四大家,他們的武功更是別開生面。”——魚歌突然談起“名花四家”來。

“哦,這四大家的花圃,你都去過嗎?”——中年美婦有些意外地問道。

“恰巧都去過,很是不錯。”——魚歌簡單地答道。

“怎么不錯法?”——中年美婦饒有興趣地問道。

“也就草草看過,很多東西是無法只言片語講清楚的,除非身臨其中,才會有切實的感受。”——魚歌似乎不想糾纏這種話題。

“那是,語言終究有它的局限性。但是,你覺得那一家最為神奇。”——中年美婦只得附和魚歌的話,但是又提出了分辨的問題。

“當然是桃谷陶家,陶家超然世外,將幾近神奇的武功,出人意外地融入了種花之道、插花之道,實在是嘆為觀止,中原之中,不作第二人之想。”——魚歌有點崇敬地答道。

“是嗎?”——中年美婦不太相信地問道。

“不錯,超乎想象的神奇。”——魚歌很嚴肅地答道。

“剩下的三家呢?”——中年美婦饒有興趣地再問。

“其實四家何嘗不是各有擅場,為什么非要逼出個高低來?”——魚歌有些不解地問道。

“四大家名揚天下,但總是按照‘春夏秋冬’順序排列的,這是為什么呢?好像和不公平。”——中年美婦問道。

“那是按照四家的武功高下排列的,畢竟是有名的武林世家,所以……”——魚歌簡短地答道。

“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事情總會有個變化的,但是排名怎么總是不變?”——中年美婦顯然也是很清楚四大家的秘辛。

“排名有什么關系?像我,飄泊江湖的無名之輩,活得還長一點、瀟灑一點就行,名氣終究是不關風與月的事。”——魚歌灑脫地說道。

“但是,名氣可以讓你少做很多事,就直接登堂入室,事情總是有利、害兩面的。”——中年美婦反駁道。

“是,我錯了。”——魚歌灑脫地承認自己觀點有錯。

“但是,名氣終究是要靠實力得來的,就如傳說中當年的‘棋仙’歐大典。”——魚歌沉默了一會兒,話鋒一轉,突然談到黑白的棋枰之道,令正在打譜的藍衣有些吃驚。

“棋仙”歐大典只是傳說中的人物,沒有人見過他的形象,所以有些人認為他根本就是杜撰出來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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