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會議,總之還算進行得比較順利。大家商討半天,研究出三條對策:一方面,加快公司銷售貨款的回籠,在公司的帳戶上形成大量的現金流,以真實數據,展示業績;其二,向客戶預收貨款或讓客戶提前下訂單,以一些虛假訂單,形成銷售火爆的情形,待到發布季度報表后,就以客戶退貨或者取消訂單的方式,將預收款折成產品或者直接退款給客戶;第三方面,就是設立研發項目,設定公司投入資金多少等。
這樣,“三條腿”走路,公司的季度報表成績自然好看,客戶沒有什么虧損,企業也不會有太大變動,至于證監會嘛,想查也查不出來,股價,當然只會漲不會跌。
可要實施這三樣中的前兩樣,都需要客戶極力配合。銷售回款方面,看起來是理所當然的,可當時正是2008年亞洲經融風暴期間,不僅我們公司受到沖擊,而且整個產業鏈的公司都資金緊張。要是放在以前,一個電話,或者一個傳真,回款自然滾滾而來,但這特殊時期,光憑以前這手段,自然不行。沒有辦法,大家商量來商量去,只得由財務部和銷售公司,組成工作組這樣子,去拜訪客戶,當面向客戶表達公司的訴求,以此來達到提升業績的目地。
誰去哪些地方,哪些人對哪些客戶進行攻關負責,具體事項由總裁歐陽文宇和我負責。
這會議雖然最終收到的結果只有這些,但持續的時間卻很長,從晚上六點半直到十二點半。每個人都發表了自己的意見。有一下,我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大意就是要求公司所有的參與高管和客戶接觸的時候,在實施“虛擬訂單”的過程中,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如果這事運作不好,肯定會起到反面效果。
對此,坐在我對面的許勇極力贊同,他發表自己的觀點時,說蔣總的意見很對,這事兒要是保密工作做得不好,或被媒體“挖底”出去,是上市公司的丑聞,將對公司造成毀滅性打擊。所以,這段時間的媒體攻關工作,也一定要加強做好,在公司高管與客戶商討這些具體細節時,特別不能有錄音錄像之類……
他娓娓說著,頭頭是道,確實是一個完美合格的職業經理人形象。我卻心里五味雜陳,不知道怎么搞的,我的腦海里,不知覺地就浮現他與自己的妻子蕭夢巖坐在一起喝粥的畫面,甚至還像好萊塢電影境頭一樣,引申想象著他與她的親密擁吻的境頭,他與她抵死滾床單的瘋狂影象。這種感覺,讓我受不了。我只得退出位置,到洗手間洗了把臉,然后在洗手間的過道里,偷偷吸了支煙。
會議開畢,已經是晚上十二點多了。燈火輝煌的都市,也在這時候陷入沉寂,或許,像個玩累了的孩子,終于小小的安靜了一下。大家揉著眼睛,打著哈欠,拖著疲憊的身體從酒店的會場出來,都垂頭喪氣地揮揮手,便各自駕車離開。許勇及光明新區的一幫同事,因為明天早上還要趕著上班的緣故,索性連家都沒有回了,而是直接按了到酒店客房的電梯。
離家并不是特別遠,我自然會回家。就在我走出酒店的會議室,站在電梯口準備去負一層的停車場開車時,蕭夢巖無聲地從后面走過來,像跟陌生人一樣,跟在我后面,進了電梯。我們并排站著,她像對一個普通同事說話那樣,面無表情而又淡淡的說,今天就坐你在車回去,唉,我實在懶得動了。說著,她伸了個長長的懶腰。我看了看疲憊不堪的她,也沒有說話,便自行去停車場取了車,載她回家。
一路上無話。這沒有話并不是我不想與她說話,或許也不是她不想與我說話。而是她太累了,一上車,將車座放平,頭靠在位置上,就呼呼大睡起來。對這一點,我既同情她,也很心疼她。咱們住在關內,她卻要每天去關外上班,差不多天天都是上六點左右起床,要梳洗,要出門,怕堵車,怕高速路口上不去。說實話,她是我老婆,我會這樣想,她不是我老婆,我也是這樣的感受——確實蠻辛苦的。
可一想到她就是這么辛苦,竟拿著家里的錢給許勇,竟然……我——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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