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天時間過去,一場猛烈的暴風所刮起的沙塵才停了下來。
身體一直處于內呼吸的秦歌,渾身毛孔大張,和大地母親相互訴說著,跟隨著壤息一起呼吸,消耗的體力降到了最低程度。
施展出前世所練就的如同第三只眼,秦歌對身邊環境一掃,發現在身前不遠的梅超風,才松了一口氣。
“風暴的威力,真不是人力可以抵擋的。”秦歌心下一嘆,自己可是使出了全身力量,卻還是讓懷中的梅超風被風暴給分開了,幸好,分隔得還不是很遠。
又是好大一陣,秦歌身體才獲得了足夠力量,緩緩睜開眼睛,看著怪石林立、洞壁怪峻的身邊環境。它們好像歷經風霜洗禮的老人,給秦歌一種深厚的沉淀感,充滿了一種和自然混為一體的智慧。
而此時的梅超風,幾乎衣不蔽體,身體表面涂上了一層漠漠黃沙,無法覷見里面的真實風景。鵝蛋型臉蛋,被一絲絲凌亂的長發遮掩了大半,給昏迷的梅超風增添了一層靜謐的神秘感。
伸手輕擦梅超風的面孔,秦歌失聲笑了起來,真是一個倔強的小女人,在死亡的時候都要做小狗,用小嘴咬我一口。
揭開那一層風沙的遮掩,秦歌看見了梅超風痛苦的表情,不禁說道:“你又何苦要殺我,我知道你過去的一切,不但沒有害你之心,還想要給你幸福呢?”
手指撫過梅超風一對玲瓏瓊鼻,秦歌戲謔心起,雙指一夾,如逗趣小女孩一般,輕輕的擰了一下。
“你這段時間兩番冒犯我,依我一貫性格,恨不得使出所有手段,將你殺了才甘心呢?”
感嘆之后,秦歌才發現現在身份是楊康,感覺語氣太過沉重了,笑著說道:“也許是我楊康命中欠你這個師傅的情吧,每一次面對你,我楊康都不愿意費勁心思,害怕自己一旦狠心,就將你殺害了。”
空寂的山洞中,秦歌自言自語,還很稚嫩的聲音,如中年一般蕭索,似乎看透了人世的悲歡離合一樣,對著和昏迷中的梅超風——一個孤寂得更久之人,緩緩傾訴者。
手指劃過,停留在梅超風的嘴角,秦歌見到了她殷紅唇角還殘留的一絲血跡,給梅超風一張艷麗的臉龐,增添了三分妖異,在極端的妖艷背后,秦歌似乎又看見了三分清純。
“哎!梅超風,你生得還真是漂亮。這樣一張國色天香的臉蛋,難怪連曾經的孔雀皇后楊麗萍都愿意演你。”
秦歌腦海中浮現出前世中那位可敬的藝術家,心下突兀的生氣一股憤憤不平,幸好還有她愿意來演繹梅超風,否則好端端的一個艷麗成熟的女人,就被那一群無法讀出梅超風美麗的混蛋導演們給糟*蹋了。
啪的一個響亮的耳光,梅超風右手也跟著收回,移動的肢體抖落了不少黃沙,發出了一陣沙沙的聲響,和回蕩在石洞中的耳光聲,交相呼應,構成了短暫而又永恒的二重奏。
“你個小賊,果然沒有安好心思。”梅超風嬌斥一聲,左掌快速的輕撫著面頰,擦拭著被秦歌摸過的所有地方。
“還好,你醒來之后,沒有變成小狗咬人。”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秦歌,心下微微一喜,梅超風果然與自己親近了不少,一醒來沒有再次打打殺殺。
“哼,你才是小狗呢,你們全家都是小狗!”梅超風的回應,完全如同十余歲的小孩子。
呵呵一笑,秦歌沒有還擊,接著喟然一嘆,“哎,梅姐姐啊,梅姐姐,你這兩天好好的不養傷,為什么卻一路的追殺小弟呢?”
可惡的小賊,就是口花花,誰個是你的姐姐啊?梅超風不但想過了、也嘗試過所有方式,卻無法殺死這個令她失去了所有優勢的小毒物,也暫時的屈服了下來。
“小毒物,你真的只有十余歲嗎?”梅超風問道,心下卻暗自思索,有時候聽小毒物說話的語氣,和自己死去的賊老公差不多了,時而還比自己師傅都要深沉,不知道這到底是為什么?
“喲,梅姐姐,你對小弟產生了興趣?”秦歌斜倚著身體,睡倒在梅超風身邊。
“哼,賊兮兮的小毒物!”梅超風嬌哼一聲,傲然轉首,不愿意秦歌看見她面色。
“梅姐姐,你還是首先告訴你殺我的原因,小弟就告訴我一切秘密都告訴你?”秦歌語氣低沉,帶有一股征求的味道。
“哼,你當日阻擋我殺了郭靖為丈夫報仇,我當然要將所有的帳都算到你的頭上了.”纖細長指梳理著這長絲的梅超風,顯得言不由衷,對纏著秦歌的真正原因難以啟齒。
眼睛一掃黯淡的光線,秦歌發現外面早已夜色深沉。秦歌暗暗擔心,完顏洪烈是否回到了王府,娘親聽見自己的消息,是否又會傷心得吃不了飯呢?
感受到沉悶的氣氛,梅超風奇異問道:“小毒物,你為什么不說話呢?”
“我在想我娘!”秦歌鼻子一酸,語氣越發低沉,“梅姐姐,這次你將我害慘了。娘親一旦聽見我被你追殺的消息,等個一兩日也沒有見到我回去,她肯定又會日夜不休的傷心流淚了。”
“啊,你娘親她真的會流淚嗎?”梅超風身為江湖中人,幾乎只有當年心愛男人被郭靖殺死才滴下了兩滴淚,而秦歌娘這般悲傷,讓她無法理解。
“騙你才怪呢!”秦歌打開心防之后,小孩心性也顯露出來,“我娘親是天下最好的娘親,她無時無刻都在掛念著她心中的康兒。”想到寄托了自己兩世親情的娘親,秦歌忍不住哭泣了起來。
師傅,他是否也很掛念我這個背叛了的大逆不道的徒兒呢?梅超風聽見秦歌哭泣聲,心下不由自主的懷念起曾經如父親一樣教導他的黃藥師,這些年來不時升起的愧疚之心也在此刻達到了最深。
“小毒物,你認識我師傅嗎?”梅超風的問題,很有跨越性,可是秦歌懂得,這個孑然一身的女人,也有想念之人——她的師傅黃藥師。
“不認識!”秦歌瞭望著四邊洞壁,賭氣般回答道。
碰了一鼻子灰的梅超風,一陣氣憤,卻忍而不發,“小毒物,原來你是在騙我!”
看著凄然慘笑的梅超風,秦歌一陣疑惑,很不愉快道:“騙你有何用?你不但眼睛瞎了,耳朵又不靈敏,我楊康有不下十種辦法接近你,將你殺死你都還不知道呢?”
咯咯——
梅超風咬牙堅持著怒氣,拳頭將地面壓出了一個小坑。
“該死的混蛋,狗嘴里吐不出一句好話,老娘好心勸慰你,你卻對我冷嘲熱諷的。”梅超風怒氣終于無法抑制,手臂一抬,拳頭就對著秦歌擊出。
身影一閃,秦歌一下子就躲過了,身體躺倒了梅超風的右側。
“啊,梅姐姐,你的眼睛怎么沒有綠光了啊,你不會學習了狼了吧,將綠光暫時收住了。”
秦歌的話,讓梅超風驚喜交加,可還是忍不住扭動身體,對秦歌再次轟出一拳。
“可恨的小毒物,你不是有九陰真經嗎,你為什么不施展啊?你不是說我師傅也要聽你的,你為什么不會桃花島的功夫呢?哼,就知道躲躲閃閃的,還是不是一個男人啊?”
身處高高揚起的塵土中,秦歌苦笑不已,真是可惜了一身好好的皮囊,如果現在走在中都朱雀大街上,所有人都無法相信我是小王爺。
“九陰真經,誰說我沒有,是王重陽那老道士留給我的。”一直好心交往梅超風,卻被她說成自己欺騙她,秦歌也出離了憤怒。
“哼,你的師傅不是想要九陰真經嗎?等我將真經取到了,給他老妖怪一份,他還不是乖乖的將你重新收錄門下。”
“真的嗎?”對于秦歌的話,梅超風相信了八成。
“有必要騙你嗎?”秦歌雖然語氣不爽,心下卻暗喜不已,看你這個魚兒上不上鉤。
“你真的愿意助我修煉成九陰真經?”梅超風終于問出了這個她十幾年都期盼著的目標,“小毒物,說出你的條件吧?”
老實人啊,真是一個老實人啊!我最喜歡的就是這樣性格的人!秦歌心下感概,口中卻笑道:“其實,條件很簡單,也很小的。”
看著面色平靜的梅超風,秦歌暗嘆,果然不愧是魔王級別的女人,心急很深沉。其實,他又哪兒知道梅超風這幾日一直都很激動呢,到了交易即將達成的時刻,梅超風反而心如止水,平靜得很可怕。
“我幫你修煉成正宗的九陰真經,條件就是:你必須守護——我——娘親。”幾乎一字字從秦歌口中吐出的條件,讓梅超風微微一嘆,果然是一個孝子,這個小毒物終究還有一點長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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