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陽朝身后望去,臉色微微一變,“小安,你干什么?”
尤安的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鋒利的匕首。
瘦小的秦天胤,被身材膘壯的尤安一把抓著頭發,匕首則緊緊抵在他的脖子處。
柳秋白也是神色一變,大聲地喝道:“小安,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嗎?馬上把匕首給我放下來!”
“放下來?”
尤安仿佛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望著眼前的秦秋陽,一臉冷笑,“放下匕首,我還拿什么要脅他?”
秦秋陽面色微沉地向前一步,沉著聲說道:“小安,有什么話大家開誠布公地講,沒有必要弄至事情難以收拾,你先把匕首放下。”
“你給我站住,不許走過來!”
尤安大聲地喊道,他瞪大著眼睛,死死地盯著秦秋陽:“我知道你的修為很高,你要是敢再往前一步,我可不保證我的手中的匕首,會對你兒子做出什么樣的舉動來。”
他一邊說著,一邊把抵在秦天胤脖子處的匕首,抵得更深入了一分。
秦天胤雖是年紀小小,但這些日子以來的流離日子,將他的心智鍛煉得飛速増長。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他卻是面不改色,沒有半點驚慌,極為難得。
不遠處的柳秋白,以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對尤安說道:“小安,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嗎?你怎能如此對待天胤,他是你家小少爺!”
“你閉嘴!”
柳秋白的話無意中戳中了尤安的痛處,他恨恨地看著他。
“同樣是人,憑什么他一出生就身份高貴,是高高在上的小少爺。而我,就必須是他們秦家的奴仆,是他們家養的一條狗!”
他幾乎是吼著喊出這些話來。
秦秋陽沉著聲看著他:“小安,不論你信不信,我由始至終都沒有把你跟貴叔當成是我們秦家的下人。”
“呸!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
秦秋陽見他神態激動,怕他一個錯手,倘若劃傷了秦天胤,那就麻煩了。
忙道:“好,好,你不要激動,有什么事情,大家可以好好地談,你要什么你盡管跟我說。”
“把你手中的那滴什么上古金龍的血,拿來給我!”尤安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
秦秋陽一愕,隨即語重心長地道:“小安,非是我不想把這東西給你,而是我手中的這滴金龍源血,內里蘊藏著極為強大的力量。自古以來,就只有高階的妖族與魔族,方能承受。”
“而人族由于體質不同,只有那些千百年難得一遇的絕世天才,方能服下而銳變。”
“以你的身體素質,如若服了它,十有八九會爆體而亡,我絕不是在危言聳聽,金龍源血給了你也沒有用。”
“放屁!”尤安氣得臉上直發抖,他死死地盯著秦秋陽,恨聲地說道。
“你就是不甘心把這寶貝交出來,才拿這種話來搪塞我,你以為我不知道?叫你拿來就給我拿來,再多說廢話,你信不信我把你寶貝兒子的喉嚨給割了!”
柳秋白喝道:“小安,秋陽所說的話句句屬實,源血對于你而言,是極為危險之物,你服下它必兇多吉少!”
“那又怎么樣!”
“他害死了我爹,什么都不想償還,世上哪有這么好的事。同樣是人,憑什么像這樣的寶物就只能給他吃,而我不能吃!”尤安冷冷地說道。
“小安,你……”
秦秋陽擺了擺手,制止了柳秋白。
“好,我把這滴源血給你,你放了天胤。”
說著,秦秋陽就要走他走過去。
“站住!”
尤安的一張小臉浮起與他這個年齡不相稱的成熟與戒備。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趁我不備把我制服,我是不會給你們這個機會的。”
他冷冷地說道:“你們互刺對方的腿兩劍,再把你們的手中撿遠一些,然后把東西放在地上,后退一百步。”
秦天胤終于喊道:“爹,不要聽他的!”
尤安狠狠罵道:“給我閉嘴!”
秦秋陽的眼中掠過一絲凝重。
尤安的資質不是特別的出眾,小小年紀,僅比秦天胤大上一歲,但心智卻遠超同齡之人。
竟連秦秋陽本來想做的盤算都被他計算在內,并做出預防。
僅憑這份心智,加以培養的話,未來的前途
他與柳秋白對視了一眼,皆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無奈。
柳秋白抽出長劍,二話不說,便對著自己的大腿分別刺了兩劍,隨后將沾血的長劍一口氣扔出遠遠的。
“秋白,你……”秦秋陽瞪大雙目。
柳秋白一臉苦笑,“小安這孩子,對你誤解極深,又對我倆戒心很重,希望我們倆的苦心他能明白。”
秦秋陽深吸了一口氣,想到那為不連累他們而摔下懸崖而死的貴叔,一咬牙,揮起手中的斷玉寒,也分別刺了自己的大腿兩劍。
隨后將佩劍也遠遠地扔掉。
兩人拖著血流不止的雙腿,將上古金龍的源血放在原地之后,艱難地后退了近百步。
“爹!”
秦天胤又氣又急地喊道。
“給我老實點,走過去!”
尤安劫持著秦天胤,冷冷地命令道。
即便秦秋陽跟柳秋白二人已完全照他的要求去做,尤安仍十分地戒備,沒有一絲放松。
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直到將那滴結晶化的源血拿進手中后,狂喜之色才終于浮現他的臉上。
秦秋陽沉著聲道:“小安,我們已按照你的要求做了,你該把天胤給放了吧。”
尤安一聽,目光隨后落在身前這矮小而又鎮定的秦天胤上。
厭惡,妒忌,不一而足。
尤安的臉上掠過一絲殘忍的笑容。
“想要我放了他么,沒問題……”
他隨即伸手一劃,秦天胤的脖子便出現了一道血線。
散發著點點金光的血液,登時噴灑了一地。
尤安一刀劃下,猶不滿足,還在秦天胤的背上狠狠地用力一搗,后者在地上翻滾了幾圈,便昏死了過去。
“胤兒!”秦秋陽一聲發喊。
他望向尤安的目光中,充滿了即將爆發的怒火。
“呵呵……”尤安一陣得意的大笑,他接著忽然“咦”了一聲,瞪大了眼睛,“他的血,怎么有點像是金色的……”
秦秋陽一語不發,他伸出右手往前一個虛握,拋飛在遠處的佩劍重新飛回入他的手中。
他陰沉著臉,一步一步地邁動著雙腿,朝著尤安的方向走過去。
尤安見他仍有行動能力,臉上不由得掠過一絲慌亂。
秦秋陽的內心填滿了怒火。
尤安若只是要上古金龍的源血,秦秋陽給他也就給他。
可他萬萬不該做的,就是傷害秦天胤。
兒子就是他的逆鱗!
就在秦秋陽運轉全身靈力,準備迅速掠至秦天胤那邊之時,突然,劇痛傳來。
一柄長劍,沒有任何征兆地洞穿了他的胸口。
秦秋陽艱難地轉過頭去,面上露出難以相信的震驚神色。
“秋白,你……”
此刻的柳秋白,臉上盡是帶著冰冷的笑容。
他一劍貫穿了秦秋陽的胸口,接著便一掌拍出,完全不像一個受傷之人該有的狀態。
“彭”的一聲。
秦秋陽向前拋飛了足足數十丈,口中鮮血狂噴,手中的佩劍也被震飛。
“哈哈哈哈……”
柳秋白狀若瘋狂地高聲放笑。
“真是天賜我也,天賜我也……”
“今日,我不僅將得到上古金龍的源血,更加珍貴的神靈之血,也將為我所有。而這一切,全是拜秋陽你所賜啊,哈哈哈……”
他放聲高笑,笑聲中帶著近若癲狂的狂喜。
“咳,咳……”
秦秋陽重重地咳了幾口血,捂著胸口,艱難地撐起身子。
柳秋白這一劍貫穿了他的心肺,幾乎可說是近乎致命的傷。
他隨后的那一掌,更是毫不留情,幾乎把他整個身子給震散了。
秦秋陽艱難地抬頭,望著那正放聲狂笑的柳秋白,咬著牙道:“你不是秋白……你到底,是誰……”
柳秋白止住了狂笑,他的目光落在秦秋陽的身上,面上的表情十分奇怪,帶著無比的得意,似笑非笑。
“我是你的好兄弟啊,秋陽,你怎么連我都認不出來了呢?”
秦秋陽急促地喘著氣,斷斷續續地說道。
“不論是模樣,聲音,還是氣息,甚至修為跟功法,你都與秋白一模一樣……但是,我卻知道,你……絕不是他。”
“哦?”柳秋白呵呵一笑,“我不是他,那你又認為我會是誰呢?”
秦秋陽看著他那滿臉的得意,腦海中陡然掠過一個人物的名字。
他驀地睜大雙目,重重地吐出四個字。
“千面魔君!”
柳秋白笑了,笑得非常的開心。
“鼎鼎大名的白衣劍君,竟也聽說過本君的名頭,本君真是備感榮幸啊。”
見他親自承認,秦秋陽一顆心直往下沉去。
千面魔君,本名叫做魔多,他出身于魔族。此君在兩百年前之時出道,因其天生面目丑陋,令人視之極惡,便自創了千面魔功。
據傳此魔功能夠強行地將自身元神與他人交換,奪他人之面目。
秦秋陽做夢都想不到,他的至交好友柳秋白,真身竟是這千面魔君。
“秋白呢?我問你……你,你把他怎么樣了?”
千面魔君的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你覺得本君把他怎么樣了呢?”
“你,殺了他?”秦秋陽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哈哈!能被本君奪走他的身體,是他十世修來的福份,他的元神雖已被我所滅,但他的身體依舊好好地活在世上,又何須計較那么多呢,你把我繼續當成是他不就行了,哈哈。”
雖然心中早有預料,真正的柳秋白或許早已慘遭千面魔君的毒手。
可是當他聽到千面魔君毫不否認地承認之時,秦秋陽的內心依然感到一陣悲痛。
“你處心積慮地奪走秋白的身體……目的……何在?”
事實上,不用問秦秋陽都大概能猜到。
千面魔君由于天生面目丑陋,自出道以來,便遭受無數人的歧視,尤其是女子的歧視與厭惡,令他的性情越發乖戾。
到他自創千面魔功之后,便不停地奪取那些面目英俊之人的身體,以此玩弄美麗女子的感情與身體,四處為禍,并為此樂而不疲。
因其千面魔功極難尋破綻,這兩百年來,其在中土世界四處為禍,卻是一直沒人能夠發現他的真實身份。
七年前,東方秀霓踏足中土之時,想必她的傾世之姿,早已引起了千面魔君的覬覦。
柳秋白作為秦秋陽的兒時玩伴,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
他修為不弱,人又長得俊俏,既是千面魔君最喜愛的目標,又因與秦秋陽的關系,有接近東方秀霓的條件。
因此,千面魔君便暗中奪走了他的身體。
只是千面魔君沒有想到,在他利用了柳秋白的身體,與東方秀霓第一次在洛水秦家見面之后。
東方秀霓對于俊俏的柳秋白無動于衷,僅僅是看在秦秋陽的關系上,對他表現出了矜持而有禮的客氣。
對于無往不利的千面魔君而言,此事必給了他沉重的打擊。
因此這七年來,他一直在靜靜地等待著機會。
千面魔君本來該是沒那么快現出他的真面目的。
可是尤安挾持秦天胤,逼迫秦秋陽將金龍源血拱手相讓。
并且由于尤安傷害秦天胤的舉動,令他泄露了身懷神靈之血的天大秘密。
這突如其來的巨大收獲,終于令千面魔君難掩心頭狂喜,終于迫不及待地對秦秋陽下手,現出他的真面目。
“秦秋陽啊秦秋陽,死到臨頭,還問如此幼稚的話。本君費盡周章地陪你一道進入這危險的災地,自然是為了那美若天仙的天葵圣女。”
千面魔君微笑地說著。
“天葵圣女容顏絕世,在本君這兩百年來所遇的女人之中,她最為美麗,在她的臉上,那種凜然不可侵犯的高貴氣質,就猶如那高高在上的九天神女。”
“只要一想想這樣一位絕色尤物,在床上給男人壓在身下之時,會展現出何等圣潔誘人的姿態,本君就已經受不了了……”
秦秋陽越聽越是憤怒,“所以……你費盡周章,就是想要奪走我的肉身……”
“你做夢!”
千面魔君仰天哈哈大笑,“你覺得本君奪不了你的身體?那么一會,我就親自奪給你看。”
“但在此這前……”
他的目光忽然望向不遠處的尤安,冷冷一笑。
此前在眼前陡然間發生的一切,令尤安一陣錯愕。
他不明白,一直跟秦秋陽同一陣營的柳秋白,為何忽然重傷于他。
待聽到了二人的對話,以及看到千面魔君詭異的目光向他望來之時,尤安終于感覺到了不對。
他拔腿就向著前方的秘境入口沖去。
千面魔君運掌一震。
尤安登時仰天噴出漫天的鮮血,膘壯的身體向前拋飛了數十丈,重得地砸在地上。
他滿臉是血,目光渙散。
千面魔君隔空一掌,直接將他的五臟六腑給震碎。
尤安不停地呻吟著,連站都站不起來。
可他的手心,仍是緊緊地抓著那滴上古金龍的源血,死也不肯放開。
千面魔君“咦”了一聲,嘴角一陣冷笑,“這小鬼居然沒死,倒是根硬骨頭。”
他回過頭去,望向秦秋陽,一臉開懷地笑道。
“白衣劍君,秦秋陽,你一口氣給本君送上三份大禮,你說說,本君到底該如何報答于你?”
他口中的三份大禮,自然是秦秋陽的身體,金龍的源血,以及秦天胤身上的神靈之血。
其中最珍貴的,當屬神靈之血了。
千面魔君是魔族,肉體與元神皆遠勝人族,縱是直接喝下神靈之血,也能夠承受其中的神靈之力。
原本他的目的,僅僅只是要得到秦秋陽的身體,再運用魔功探視他的記憶,看看他究竟掌握到了什么上古遺跡秘密。
沒成想,秦秋陽竟一口氣給他奉上了這么一份大禮,千面魔君當真是心花怒放。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秦秋陽。
在魔功的運轉下,他大腿處的兩處劍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愈合著。
很顯然,此魔君一直隱藏著他的真實實力,直到此刻才完全顯露。
看著他步步逼近,秦秋陽喘著氣,冷聲說道。
“貴叔主動跳下懸崖,還有尤安挾持天胤,都是你搞的鬼吧。”
某些高階魔族,天生就擁有控制心靈的詭異能力,千面魔君既能創出千面魔功,強奪他人元神,必然也擁有類似的能力。
“這一點你可搞錯了。”
千面魔君一臉自得地說道:“本君僅僅只是將他們內心的善或惡,最大化地激發出來而已,他們的所作所為,完全出于他們的本心。所以,那個叫尤安的小鬼天生就與本君是一路人,哈哈哈……”
“廢話可以少說了,現在,給本君交出你的身體吧!”
千面魔君早就看出秦秋陽是故意以說話來拖延時間,好讓他的身體能盡量地恢復力量。
他又怎會遂秦秋陽的意。
千面魔君一個閃身,來到了秦秋陽的身前。
他伸出右手,五指屈張,直接抓住了秦秋陽的天靈蓋,一雙眼睛隨即魔芒大盛。
“啊啊……”
秦秋陽發出一聲痛苦無比的嘶喊。
自出道以來,他經歷過無數戰斗,早已練就出了強大的心志。
肉體上的疼痛,根本難以令他的心志動搖半分。
然而當千面魔君的手抓住他的天靈蓋時,秦秋陽感覺到自己的靈魂正被生生地抽離自己的軀體。
那種元神被強行剝奪的痛苦,竟是千倍尤倍于肉體上的折磨。
“不久的將來,本君就將成為天葵圣女的男人,白衣劍君秦秋陽了,哈哈哈……”
千面魔君的爪下,只見秦秋陽那淡淡的元神虛影,正給他從軀體里逐分逐寸地抽出來。
秦秋陽的元神虛影,同樣呈現著痛苦不堪的神情。
“啊……”
他痛苦地大喊。
想到自己的知交好友柳秋白,在臨死之前也曾經遭受過如此非人的痛苦。
秦秋陽的雙目陡然爆發出熾烈無比的光芒,他狂吼道。
“千面魔君,你以為,你真的能夠輕易地將我的元神剝離出來?你別忘了,我曾經身為圣境,現時修為雖大減,但靈魂與元神,仍然是圣境!”
“想將我的元神剝離軀體,你做夢!”
嘶吼之中,那已經被千面魔君抽離軀體一部分的元神虛影,竟又一點一點地給秦秋陽重新掙了回去。
千面魔君又驚又怒。
他感覺得到,手中秦秋陽的元神虛影,忽然間生出了一股強大的排斥力。
自他創出千面魔功以來,剝奪他人元神,對他而言無往不利,從未失敗過。
沒想到這次碰上秦秋陽,無往不利的魔功竟弒羽而歸。
千面魔君勃然大怒:“剝奪不了又如何,你以為這樣我就會輕易地放過你!本君得不到的女人,你也休想得到!”
“這是冥蛇的毒液,用來毀容就最好的,現在,你就好好地嘗嘗被毀容的美妙滋味吧!”千面魔君現出殘忍的笑意。
說完,他將手中的一個墨綠色小瓶拔開,朝著秦秋陽的臉便潑了過去。
“茲”的一聲。
一瞬間,秦秋陽只覺得自己的臉,像被地心深處的熔巖之火噴到了臉上一般,劇痛難當。
他跪倒在地上,用力地抓著自己的臉,卻是越抓越火辣,越抓越疼。
最后,連手掌都開始被腐蝕。
片刻間的功夫,秦秋陽便被徹底地毀去了容貌。
往昔俊儒的面貌不再,只剩下可怕駭人的面容。
看到秦秋陽被徹底毀掉的面目,千面魔君發出了病態般的狂笑聲。
眉宇之間盡是殘忍的快意。
“秦秋陽,你知道你現時的面目,是多么的令人難以直視嗎?我真的很想親眼看一看,當天葵圣女再次看到你這副模樣的時候,她對你棄之如敝屣的場景會是何等的讓人期待,哈哈哈哈……”
千面魔君的狂聲笑,在耳旁來回回蕩。
秦秋陽痛苦地跪倒在地。
腦海中不由得閃過當初與妻子濃情蜜意的幸福畫面。
卻又心如刀割!
千面魔君笑停,冷冷地一哼,“得不到你的軀體,那就讓你兒子身上的神靈之血還補償吧。”
他舔了舔嘴唇,看著昏倒在地的秦天胤,目光充滿著瘋狂的貪婪。
“放心吧,秦秋陽,我會在你的面前,將你兒子身上的神靈之血,喝得一滴都不剩的,睜大你的眼睛,好好地看清楚吧,哈哈……”
他一步一步地朝著秦天胤走去。
聽到他的話,痛苦撐地的秦秋陽,眼中陡然爆發出生命中最熾烈的火焰。
一股沖天的劍意,直接將遺址的禁制撕成粉碎。
千面魔君悚然一驚。
回過神來之時,秦秋陽已閃現在他的身前,朝著他當胸就是一劍。
“啊……”
千面魔君一聲痛苦的慘叫。
他一手抓著秦秋陽死死捅來的劍,一手緊緊地抓住了秦秋陽的天靈蓋,運轉魔功,就要再次強行剝奪他的元神。
秦秋陽痛苦地嘶吼。
他完全不管不顧千面魔君的手,就這么徑直地往前沖。
最終,廝殺中的兩人雙雙沒入那秘境的光門入口,消失不見。
不知過了多久。
那朦朧的秘境光門處,似乎有了動靜。
一只雪白的小猴,忽然從門后跳了進來。
它好奇地打量著四周,看到遠處的地上躺著兩個孩子,十分好奇地迅速跑了過去。
瞧瞧這個,瞧瞧那個。
隨后,當它嗅到了秦天胤留在地上,那已干枯的一絲神靈之血血跡時,雪白小猴仿佛聞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上躥下跳,嘰嘰咕咕叫個不停。
它的聲音,吵醒了不遠處的尤安。
后者醒轉了過來。
大概連千面魔君也低估了,這身材膘壯的尤安的生命力。
他隔空的一掌,竟沒有將其殺死。
尤安醒來之時,只覺得天旋地轉,胸口和后背傳來一種像被撕碎的劇痛。
他不停地咳著血,上氣不接下氣。
劇烈的痛楚令他的手指死死地握住。
這個時候,他突然想起了手中抓著的那滴龍血。
尤安用盡力氣,舉起手臂,猛然地將那滴結成晶體的上古金龍源血,一口吞進了肚子里。
下一刻,他整個人突然站立起來。
“啊啊啊……”
尤安捂著喉嚨,發出了痛苦無比的嘶喊聲。
他的身體開始冒出陣陣金色的霧氣。
滾燙的熱量,從他的體內噴涌而出。
尤安全身的衣服,瞬息間就被徹底地融化掉。
他只覺得自己的身體,每一分,每一寸,都如尤箭穿心般。
比起現在,他此前的痛楚就像隔靴搔癢一般。
他在地上不停地翻滾,痛苦地嚎叫著。
所滾過之處,地面竟是留下了一大片燒焦的痕跡。
雪白小猴目睹此景,像是受到了很大的驚嚇,一個激靈地就轉身朝著那秘境入口的光門跑去。
但跑出沒多遠,雪白小猴又像是回想起了什么。
一個轉身,又沖著倒在不遠處的秦天胤快速跑去。
雪白小猴極為神異,身材小小,卻力氣極大,輕輕松松地就把地上昏迷過去的秦天胤給提了起來。
這才迅速地跑向了那秘境入口。
大概是秦秋陽與千面魔君最后交鋒之際,秦秋陽的劍意將遺跡的禁制完全破壞。
當雪白小猴帶著小秦天胤,沒入秘境之后。
原本一直存在的秘境光門,竟然開始變得模糊起來,逐漸地淡化。
沒過多久,整個秘境的入口竟消失無蹤。
另一邊,吞服了上古金龍的尤安,已被火燒全身的劇痛沖擊得失去了神智。
他不停地在地面翻滾著,嚎叫著。
但都無濟于事。
而就在這時,已近乎沒有了理智的尤安,忽然像發現了什么似的,瘋狂地朝著某個方向爬去。
他所爬向的方位,赫然是秦天胤方才昏倒的地方。
艱難地爬行過去之后,尤安竟是瘋狂地用雙手抓起地上的泥土,往嘴里狂塞。
仔細地看,尤安并非是在吃泥土,而是在吞食著泥土上所沾的已然干涸的秦天胤的血。
神靈之血!
待到尤安把地上殘存的一點神靈之血,連同泥土一并舔吃干凈之后。
他陡然仰天發出一聲猶如龍吟般的嘶吼。
“吼……”
緊接著,他從的手臂,身體下腹部,開始冒出一片片金色的堅硬物質。
這些金色物質,遠遠地望去,竟與傳說中的龍鱗有著七八分相似。
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尤安的軀體內爆發開來。
當尤安仰天發出一聲驚天巨響之后,他終于徹底地失去了意識,重得地栽倒在地。
尤安昏迷之前,所發出的一聲類如龍吟般的巨吼,以他為中心,向災地的四面八方遠遠傳開。
黑暗中的無數生靈,在聽到這聲巨吼之后,像發現了什么極可怕的事物一般,盡皆隱匿進了黑暗之中。
就連山谷之下,正與一眾妖族強者糾纏中的三只災地厲鬼,慘白可怖的臉上,也罕見地露出畏懼之色,放棄了與妖族大部隊的纏斗,悄然退走。
這幾只難纏的災地厲鬼退走,并沒有讓天森妖將奎木感到多么高興。
他剛剛聽到了那聲痛苦的吼叫,臉上焦急萬分。
“那聲音,是龍吟……莫非是殿下的兒子?”
他一聲令下:“副將,立即把后方的獅鷲牽來!”
獅鷲一到,奎木便急如星火地親率數位副將,乘獅鷲直撲山腰。
上古金龍的巢穴遺址禁制已被完全破壞。
入目的場景,令幾人大驚失色。
“奎木大人,您快過來!”
“這個少年,還活著……”
“什么!”
奎木立時從獅鷲的背上一躍而下。
隨后,他便看到了一個手臂與下腹處,皆長著金色龍鱗的膘壯少年。
他的臉上露出一絲錯愕。
這個少年……并非圣女殿下親自與他述說的禁忌之子。
他環目四顧,沒有從周圍再發現任何半個人影。
“奎木大人,這少年……”
“此少年非比尋常。”
奎木一聲令下,“帶回去,交由殿下發落。”
“是!”
※※※
夜色漸深。
遠在十萬里之遙的妖族圣殿,已進入一片靜謐之中。
災地內所發生的一切,到了這里,仿佛隔著兩個不同的天地。
朦朧的月光,透過巨大的透明水晶拱頂,將點點月輝輕柔地揮灑在寢殿的柔軟地毯上。
安靜的寢殿內,沒有半點火光
十八顆鑲嵌在白玉圓柱上的夜明珠,將天上揮灑下來的月光吸收,又重新釋放。
整個寢殿蒙上了一層朦朧得不真實的光影。
“嗯,嗯……”
一道聞之令人血脈賁張的呻吟聲,透過薄薄的輕紗,若有若無地傳出來。
紗簾之后的地面上,男人的甲胄衣物,與女人的美麗的衣裙混雜在一起。
上首處的一張華麗暖床上,此刻,兩道人影正在做著最激烈的原始交纏。
天葵圣女渾身上下,除玉足一對薄如蟬翼的蠶絲短襪未褪去外,周身不著一絲片縷。
赤裸的美麗胴體,此刻正騎坐在紅河妖侯馬天拿的身上。
曼妙的腰身,激烈地在他的身上不住地扭動。
紅河妖侯馬天拿手肘半撐在暖床上,上身微微地向上傾。
天葵圣女修長的美腿分騎在他的身上,晶瑩雪白的一對纖手,按壓在馬天拿布滿濃密胸毛的胸口上,以此支撐著她的身體。
她雪白的玉臀,在馬天拿的胯間激烈而曼妙地扭動起伏。
每一次的前后搖動,天葵圣女胸前那一對碩坨豐挺的雪白美乳,都會前后不停地晃蕩出令人目眩迷離的旖旎畫面。
天葵圣女美眸微閉,赤裸的美麗胴體,散發著她天生自帶的淡淡圣潔光輝。
令她整個人,看上去更如同月夜女神般,美艷不可方物。
隨著她香臀的每一次來回扭動,天葵圣女紅潤的檀香小口微微輕張,若有若無的呻吟聲,媚蕩入骨地從她的紅唇中吐露出來。
紅河妖侯馬天拿半撐著身子,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身上這絕色美人的每一個動作。
像要把她此刻在暖床上所展露出的誘人風姿,每個畫面都死死地印記在自己的腦海中。
他胯間硬挺的陽根,被天葵圣女那緊膩幽窄的蜜穴盡根吞沒。
那種被緊緊地軟膩所包裹的美妙,簡直是世間難有的至高享受。
隨著她腰身曼妙地扭動起伏,紅河妖侯只覺他的男根內部,那存儲了近七年,至今未經釋放的陽精,幾乎要被身上的圣潔尤物給榨吸出來。
紅河妖侯仰起頭。
猶自強忍而又享受著。
不由得發出了重重的一聲,象征著深深滿足的嘆息。
紅河妖侯那連鬢接唇的方正面容上,帶著言語難以形容的自豪與自得。
他終于得到了這七年來,朝思暮想的傾世美人!
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