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孫子是兔子變的嗎?這么快就追來了!」
龍輝怒罵一聲,將即將跌落下馬的崔蝶抱住,運起元功,再筑土墻阻隔身后冷箭。
龍輝既要抵擋山上的箭雨滾石,又要應付背后追兵,已然漸感疲憊,若非土遁之術只能兼顧自己一人,龍輝早就帶著眾人躲到地下了。
崔蝶此刻已失去力氣,無力地倚在龍輝懷里,低聲道:「龍公子,你能不能喚來蛟龍助陣?」
龍輝聞言不禁恍然大悟,驚喜道:「這也許是個好辦法,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喚得來。」
崔蝶道:「在這情況下,我們已無選擇,不妨一試。」
龍輝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將中氣盡數納于丹田之內,猛然仰天長嘯,龍吟之音響徹云霄,頓時方圓百里之內,鳥飛獸走。
圍困龍輝等人的士兵也被這一龍吟震得頭昏腦脹,而崔成等人的坐騎也受到龍吟之音影響,狂性大發,紛紛朝四周奔走,所幸崔成等人騎術高明,早一步棄馬下地,避免被戰馬摔下的尷尬。
「他娘的,若是喚不來蛟龍,咱們今天都得交代在這!」
龍輝喃喃自語道。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若無法喚來蛟龍這也是命數,龍公子不必理會我們,以你遁地之法應可安然離去。」
崔蝶凄然笑道。
龍輝眉頭一皺, 哼道:「崔大小姐,你也忒看不起我龍某人了,我若想逃再就逃了,何必等到現在。放心吧,蛟龍一定會來的。」
崔蝶嘆道:「但愿如此吧,不過若真在此死去,不知道能不能見到邵庭。」
說罷眼中露出幾分凄美無奈的神情,叫人為之心碎。
龍輝只覺胸口涌上一股酸氣,低聲道:「又是韓邵庭,我哪一點比不上他。」
龍輝言語雖輕,但崔蝶就靠在他懷中,自然聽得一清二楚,俏臉不由染上一抹嫣紅,嬌嗔道:「傻子,這個情形下還吃干醋。」
龍輝哼了一聲,大聲道:「咱們就來賭上一把,我保證從此刻開始不會再讓一個同伴喪命。若我做不到便叫我死無葬身之地!若我做到了,就委屈崔蝶大小姐跟柳兒小姑娘就乖乖做我老婆!」
「你……」
這小子在這種狀況下還敢當眾調戲自己,崔蝶頓時哭笑不得,一張充滿英氣的俏臉泛出幾分紅暈,柳兒更是羞得垂下腦袋,俏臉紅得快要滴出水來。
崔成眾人不禁目瞪口呆地看著龍輝,幾乎忘記了自己還處在九死一生的絕境之中。
太大膽了,太囂張了,在他們印象中,還沒有人敢這樣調戲他們大小姐,即使是當年的姑爺韓邵庭也沒這膽量。
崔蝶已經二十有三,早非黃花閨女,何曾想過被一個十五六歲的小毛孩當眾調戲,一張俏臉紅彤彤的,為其再添五分嬌艷。
此刻崔蝶臉蛋紅艷,而整個人又因為元氣不足偎依在龍輝懷里,在外人看來這位昔日巾幗竟也有如此溫軟的一面。
「高,實在是高!」
崔成暗自佩服道,「不愧是龍王爺,才那么三言兩語便降住大小姐。」
柳兒怯生問道:「龍公子,柳兒不能做你老婆,柳兒只能做你小妾,奴婢不能跟小姐搶的。」
這小丫頭這么一句話說的煞有介事,在外人聽來她們主仆似乎已經要嫁給龍輝似的。
崔蝶罵道:「死丫頭,別亂說話,什么小妾……」但卻不知道說什么,怕越描越黑,崔蝶只能閉嘴。
倏然大地一震晃動,遠處樹海中涌出數條巨大的黑影,隨即樹木倒塌,吼聲震天。
龍輝哈哈一笑道:「它們來了,崔姐姐你就老老實實改嫁吧!」
蛟龍雖不能如同神龍般騰云駕霧,但他們在陸地的靈活絲毫不遜于在海中,一個騰空便可躍起二十多丈,每當蛟龍穿過之處草木山石盡數摧毀,觀其數量少說也有百條之數,為首的依舊是那條長達五十多丈的黃金巨蛟,巨蛟所過之處頓時一片赤地。
外圍的守軍嚇得屁滾尿流,丟下武器紛紛逃命。
走得慢的被要么蛟龍一口咬死,要么被倒塌的樹木壓死,不消片刻后方威脅已然解除。
山上的守軍此刻也驚呆了,這些蛟龍平日都在荒海游弋,數百年來兢兢業業地守護盤龍圣脈,盤龍圣脈的子民對它們也是敬畏有加,但它們從沒登上過島,今天不單登上島嶼,還是百條蛟龍殺氣騰騰的撲過來,膽子小的士兵早就嚇得癱坐在地上。
黃金巨蛟游到龍輝身旁,低下蛟首不斷地發出嗚嗚沉吟。
百條蛟龍瞬間將龍輝眾人圍在中央,只見它們甩了幾下鱗尾,滾落下來的巨石竟被打得飛回去,砸死一片守軍。
龍輝心中惡氣一掃而空,低頭在崔蝶粉腮上親了一口,崔蝶不禁嬌軀一震,剛想發作,只見龍輝猛然躍到半空,耳邊隨即響起龍輝那震耳欲聾的嘯聲。
「你們這幫王八蛋,竟敢對我兵戎相見,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龍輝體內真氣沛然而發,嘯聲震天動地,群蛟也隨著龍輝嘯聲怒吼起來,龍輝只覺得渾身肌肉、骨骼甚至內臟都隨著群蛟吼叫聲震動,體內真氣越發充沛,大有不吐不快之感。
霎時龍輝體內真氣透體而出,浩蕩真元席卷全場,天呼之,地應之。
天際烏云密布,電閃雷鳴,狂風呼嘯;大地鬧動蒸騰,方圓崩碎,山峰搖晃,浩然神威之中,在聞一聲龍吟。
龍輝身上真氣竟匯聚成一條長達百丈的五爪神龍,渾身紫金鱗甲,神威莫犯。
「吾乃玄天真龍轉世,誰敢放肆!」
龍輝再發龍吟之聲,此刻四方守軍早已嚇得目瞪口呆,不少人想起一句古老的預言——「風雷齊鳴,地根撼動,群蛟匯聚,神龍回歸」。
「龍神!那是龍神化身啊!」
所有兵士不約而同紛紛跪地,對著龍輝叩首跪拜。
龍氣顯世,群蛟拜服,上百蛟龍也向著龍輝低首朝奉。
龍輝道:「金蛟,送我上山!」
黃金巨蛟猛然一聲長嘯,抬起蛟首托住龍輝,化作一道金色旋風,朝神龍峰躍起。
黃金巨蛟幾個盤旋竟沖至半山腰,龍輝一路上以內力提氣喊話:「萬玄姬、林碧柔、東方魯等人圖謀不軌,妄想顛覆盤龍圣脈,所有士兵速速將其擒拿,若有包庇者于其同罪。」
此刻蛟龍護駕,再加上方才顯露的神龍之氣,山上守軍哪還敢阻攔,這下聽到龍輝下令拿人,許多士兵不等上司吩咐已經拿起武器跟著龍輝走了,剛才對這位祖宗兵戈相向,不由人人自危,此刻聽到有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他們不拼命才怪。
龍輝喝道:「誰人可以答我,六部主事此刻身在何處!」
一名士兵大聲應道:「此刻六部主事皆匯聚在神罰院的天刑堂!」
龍輝點了點頭道:「很好,你叫什么名字,我記住你了!」
「小人吳方,見過龍主!」
那名士兵頓時興奮異常。
龍輝猛然一招手,一股真氣將他裹起,拉到自己身旁道:「吳方,帶路!」
在吳方引路下,龍輝很快便來到天刑堂外圍,龍輝命黃金巨蛟在外守候,自己則以地遁之術潛入其中,方一進入便見到林碧柔準備對業委會下毒手,當即已土墻截下殺招。
看著玉無痕朝龍輝跪拜,林碧柔心中涌出一股不祥預感,寒聲問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龍輝聳聳肩道:「我就是你剛才口中說的那個姓龍的小子。」
林碧柔冷笑道:「不知死活,本想解決他們后再去找你,想不到你竟然送上門來,也罷,生了我不少功夫。」
玉無痕喝道:「林碧柔,不得對龍主無禮。」
林碧柔翻翻白眼冷笑道:「龍主?也就只有你這丑八怪才會相信這些無稽之談,我只相信我的實力,即便他真是龍主,我也要把他拉下馬!」
龍輝呵呵笑道:「那就試試看吧。」
「如你所愿!」
林碧柔不再廢話,她心知此子能耐不可小視,一出手便是不再保留,九大真氣匯聚一體,震碎方圓之地。
龍輝自從修煉武天書以來便未跟真正的高手交手過,此刻也是興奮異常,希望能藉此驗證自己實力。
林碧柔腳步虛踏,身隨風走,身法飄忽不定,使人眼花繚亂,難辨虛實。
龍輝微微一皺眉頭,咦了一聲道:「這好像是風之卷中的‘無量風影’,但又像雷之卷的‘奔雷步’,是了,你練成了全部的九霄真卷,難怪能融合各部功法。」
只聽林碧柔冷笑道:「眼光不錯,我九卷歸一,成就不世神通,你若此刻求饒還來得及。」
龍輝搖頭笑道:「枉你習武多年,卻不知欲速則不達的原理,你雖練就九部真卷,功體也隨之大增,但卻沒有響應的根基駕馭這股龐大的力量,時間一久必定走火入魔。另外,你之所以能擊敗無痕祀嬛等人聯手,純屬是你憑借九卷武功相克的功效,雖能逞一時之威,但始終難以登峰造極。」
「呸,勝就是勝,敗便是敗,哪來這么多廢話。」
林碧柔怒喝一聲,放棄以虛擊實的想法,現出真身,勢要與龍輝硬碰硬,逼其就范。
只見她祭起九霄真氣,對準龍輝胸口便是一掌。
這一掌糅合了滅神掌、驚濤勢、烈風刃、天罡雷音以及炎陽真元等多門武技,威力迅猛霸道,其勁風劃過地面,竟使之出現一道深達半尺的裂痕。
凌霄自詡功力霸道剛猛,但此刻見到林碧柔這一掌不免自愧不如。
龍輝審時度勢,看準掌勢來路,喃喃自語道:「掌勁灼熱雄厚,氣走單陽,勢道無疆,蓄勁歸一,此掌雖以九霄真氣駕馭,但勢急勁猛,未能彌補變化之不足,破之不難!」
「自言自語,夸夸而談,有本事就破給我看!」
林碧柔盛怒之下再催五分內元,掌力更是澎湃奔騰。
龍輝心念一轉,火光電石間,身形迅速一分為三,龍輝雙臂左右交纏,上下虛引,竟能后發先至,團團交纏住林碧柔直攻而來的掌勢。
猶如繭困之勢,龍輝雙臂互相交纏把九霄真氣盡數禁制,林碧柔殺招全被鎖隔,無從發揮,林碧柔只覺得掌勁不著邊際,欲吐難吐。
就在巧施困鎖之勢的同時,那三道身影疾掠而過,將九霄真氣消解得無影無蹤。
林碧柔大驚失色,尚未正式發招,掌力已被對手在輕描淡寫間化去。
「別太早慌張,這一下才是此招的真正威力!」
隨著龍輝的聲音響起,林碧柔內心一陣亂跳。
只見林碧柔尚未回神,龍輝撮指成刀,一記手刀以雷霆萬鈞之勢劈殺而至,幸好林碧柔在倉猝間仍能及時招架,雙手十字交叉護于胸前硬擋,但這一下力道十足,已叫她難以招架,雙腳頓時離地而起。
林碧柔壓下翻滾的血氣,寒聲問道:「這是什么武功!」
龍輝笑道:「‘武天書’之‘論武章’,方才那一下名為‘以疾破猛’。」
天下武學之道,雖說五花八門,但其招式皆殊途同歸,無外乎力量剛柔、速度急緩,變化巧拙。當年的玄天真龍綜合一切技巧,論武創招,針對各類武學特點,以己之長,克敵之短。
林碧柔改變策略,再次施展變幻莫測的風雷身法,只見其身法飄忽,如鬼如魅,只在眨眼間,數道勁風掃向龍輝。
龍輝不慌不慢對著前方便是一指,看似簡單無比的一指,竟指向林碧柔真氣薄弱之處,一舉擊潰其攻勢。
林碧柔搶攻無果,只得繼續以快捷身法游走,趁機尋找龍輝破綻。
「天下武功,以快為尊,唯快不破,只要我比你快,你就休想擊敗我!」
林碧柔身影越走越快,幾乎只能看到一團光影。
龍輝笑道:「再快的招式身法也有破綻,其破綻就在于這個‘快’字!」
雙手揮舞,打出無窮氣勁,氣勁雜亂無章,在龍輝周圍交織成一張大網,林碧柔竟猶如陷入網中之獵豹,身法隨即遲緩,再無鬼魅之速。
龍輝此舉乃「以雜解快」,正如獵豹、雄獅之類的動物在平原奔跑之時,可謂風馳電掣,瞬間撲殺獵物,若是將其放在雜木叢生的樹林內,其敏捷性必大受影響,龍輝此舉便是以此道理化解林碧柔詭異迅疾的身法。
就在林碧柔身形一滯,龍輝拳如蛟龍出穴,直奔林碧柔七大氣脈。
但林碧柔貫通九卷,自有其厲害之處,退卻時運轉九大奇勁,云袖揮灑,接連布下九重氣墻,龍輝若要強行攻破氣墻,難免鋒銳大挫,到時林碧柔再施反擊,無有不勝。
誰知九大真氣內勁源于武天書,拳頭一觸氣墻,便將其吸納化解,瞬間林碧柔的防御盡破,拳勁吸納九大氣勁亦已疊至九重之力,凝如金剛巨杵,頂向林碧柔胸口。
林碧柔不防對手厲害如此,知覺時拳已近身,當即后退一步,雙掌合起,奮力擋出。
奪的一聲,兩人同時一晃。
龍輝但覺林碧柔掌心生出極大粘勁,將拳頭牢牢纏住,隨即內勁重重,忽輕忽重,忽直忽曲,綿綿消磨自身拳勁。
「是漩渦流與柔風太極圈,龍主留神了!」
風忘塵與玉無痕同時開口提醒。
「以柔制剛嗎?」
龍輝呵呵一笑,倏然真氣運轉,拳勢化實為虛,猶若萬籟俱靜,一片虛空。
漩渦流與柔風太極圈皆是以柔制剛,以靜制動的招式,憑借四兩撥千斤的法門借力打力化解對手招式,甚至可藉此反傷對手,而龍輝此刻使出「以虛化柔」,變實招為虛招,使得林碧柔無力可借,無勁可御,不但沒法傷及龍輝,還憑白無故消耗內力,兩大奇招頓時不攻自破。
守招失利,林碧柔把心一橫,將九大真氣渾然結合,灌于雙掌,大開空門,誓死一搏。
龍輝哪能如她所愿,步法飄逸,一個箭步搶上前去,一指點向林碧柔丹田氣海,只聽林碧柔慘呼一聲,猛地噴出一口鮮血,腳步虛浮,連退數尺,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林碧柔只覺得五臟六腑翻轉也似,花容慘淡,有氣無力地道:「你……你廢了我的武功……?」
龍輝點頭道:「不錯,我將五行真元打入你的體內,逆轉你體內五臟之氣,藉借反五行之法廢去你的一身神通。」
人體五臟,心屬火,肝屬木,肺屬金,腎屬水,脾屬土,龍輝則以引腎氣至心臟,引肺氣至肝臟……以此類推,借助五行相克之原理,廢去林碧柔一身武功。
林碧柔的經脈丹田乃拼接鬼魂怨氣而修復,尋常攻擊傷害皆難傷分毫,但鬼魂怨氣亦跳不出五行之外,龍輝這反五行之法簡單而又直接地廢去此女一身神通。
林碧柔已不足為患,龍輝趕緊查看玉無痕等人的傷勢。
玉無痕等人雖然傷勢不輕,但并未傷及要害,龍輝替他們每人輸注一道真氣后,五人頓感神清氣爽,傷痛減半。
玉無痕緩緩站起,雙膝突然觸地,恭敬道:「罪人玉無痕拜見龍主!」
風忘塵與望月緊隨其后,木天青與凌霄對視了一眼也隨之跪下。
龍輝哪見過如此陣仗,不禁有些慌張,忙扶起眾人道:「快些起來,別跪來拜去的,我可承受不起!」
玉無痕道:「您乃玄天真龍轉世,便是盤龍之主,我們叫您一聲龍主也是理所當然的。」
風忘塵道:「龍主乃盤龍圣脈創造者,我皆是您臣民,不向您朝拜那該向何人朝拜?」
凌霄道:「凌霄昔日盲目自大,不尊龍主,還多次質疑龍主的存在,而龍主不顧前嫌,依然出手解救屬下性命,還替屬下療傷,凌霄無顏面對龍主,還望龍主降罪。」
木天青也道:「木天青執掌神罰院,卻不辨忠奸導致今日苦果,還請龍主降罪!」
望月熱淚盈眶道:「望月身為奉龍使者,不受清規,不知廉恥勾引前智流座風忘塵,千錯萬錯皆是我一人之錯,還望龍主能寬恕風忘塵,望月愿受千刀萬剮之刑。」
風忘塵聞言不斷地向龍輝磕頭,額頭都磕出血來,不住地道:「龍主,此事錯在風忘塵,是風忘塵對望月無禮在先,請龍主放過望月。」
玉無痕也道:「無痕身為祀嬛,御下不嚴,此事無痕也有責任,請龍主降罪。」
剛平定內亂,這幫人就搶著向自己請罪,龍輝聽得頭大如斗,不禁高聲道:「好了好了,別一口一個‘有罪’、‘降罪’、‘請罪’的。依我看你們通通無罪。」
龍輝頓了頓,便問道:「風忘塵,望月你們二人可是真心相愛?」
兩人不由一愣,風忘塵點頭道:「我與望月確實是真心相愛,請龍主賜我們死后同穴。」
望月聞言美目迷離,癡癡地望著風忘塵。
龍輝差點沒氣死,這人怎么一口一個死,沒好氣道:「好,既然你這么想死后同穴,我就成全你。」
兩人聞言,互視一眼,不禁凄然一笑,仿佛此生再無遺憾。
玉無痕聞言頓時面色蒼白,顫聲道:「龍主,還望念在二人多年來為盤龍圣脈做出的貢獻網開一面。」
龍輝故作深沉地道:「既然你們要死后同穴,那就得先修個合葬墓穴,你們二人怎么說也是盤龍圣脈的棟梁支柱之一,墓穴也不能太過寒酸,要修得大氣豪華,依我看這樣的墓穴大概要修上那么一兩百年吧,到時候你們的尸身若是還沒有腐爛的話,我就讓你們葬進去。」
望月聞言不由臉色大變,一張俏臉已然失去血色,而風忘塵卻猛地露出一絲驚喜之色,但卻不敢表露得太過明顯。
龍輝繼續道:「恩——這個墓穴修建時間太久,墓穴沒修好你們就不能死后同穴,在這之前可不能便宜你們,那我再加多一個處罰就判爾等二人生前同衾吧。」
望月與風忘塵頓時喜出望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連連磕頭謝恩:「多謝龍主開恩,我等二人誓死效忠龍主,永世不敢有二心。」
玉無痕也是松了口氣,思忖道:「望月福分不淺,能跟風忘塵善終。」
龍輝又道:「木院主,請問我這個判罰可有不妥。」
木天青皺眉道:「拜龍殿弟子不得婚配此乃律法所定,龍主這般處理,恐怕引人非議啊。」
凌霄聽到差點沒跳起來打他一拳:「這姓木的還真是木頭疙瘩,到了這個份上居然還如此不開竅。」
龍輝嘿嘿笑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陰陽結合,此乃天道所然,這是什么狗屁律法,和尚道士都有還俗之說,憑什么拜龍殿弟子不能婚配,而其他五部弟子卻可以比翼雙飛、琴瑟調和。」
玉無痕道:「拜龍殿弟子擔負著向上天禱告,祭祀、祈福的重任,更有祀奉龍主的使命,所以必須保持處子之身。」
龍輝罵道:「狗屁不通,這條規矩是哪個王八蛋定的!」
話一出口不禁后悔起來,若此規乃玄天真龍所定,龍輝豈不是自己罵自己。
良久玉無痕怯生生地道:「這規矩是首代神龍祀嬛定下的。」
龍輝這才松了口氣,道:「那好我問你們是玄天真龍大還是首代神龍祀嬛大?」
五人齊聲道:「龍主乃我族之真神,神龍祀嬛只是您的下屬,當然是您大了。」
龍輝點了點頭道:「那好,我便以玄天真龍的身份宣布廢除‘拜龍殿弟子不得動男女之情’這條狗屁規定,從今往后,只要是情投意合,兩情相悅者便可成親,外人不得干涉!」
木天青道:「龍主開明,屬下這就命人修改律法。」
龍輝道:「你們五人面對萬長老等人的叛亂,臨危不懼,頑強抵御,實乃勇氣可嘉,雖犯有錯誤,但功過相抵,我也不再追究,你們繼續擔任原本職位吧。至于神罰院與民生院的主事,先有內部推選一人暫代,過段時間在挑選合適人統率兩部。」
「拜見龍主!」
天刑堂時聚集了數萬人,只待龍輝一出門,萬人應聲跪下,黑壓壓地一大片,那條黃金巨蛟也朝著龍輝低頭叩首,情形何其壯觀。
恩威并施,玉無痕等人已經誠心奉龍輝為主,再加上真氣化龍的神跡,龍輝在盤龍圣脈中的地位已然不可動搖,十多萬軍民皆相信龍輝就是玄天真龍轉世,此次六部內亂,損失慘重,所幸有龍輝這玄天真龍轉世坐鎮,盤龍圣脈的民心絲毫不亂,反而更有干勁,叛亂后的修復工作進行的井然有序,而且效率極高,而反叛的主犯林碧柔被押回:噬魂崖的途中便咬舌自盡了。
龍輝住在拜龍殿,平日也沒事可做,他也懶得處理這些瑣屑之事,索性當起甩手掌柜,把事情交給六部處理,自己也樂得清閑。
「龍主,無痕有事稟報。」
就當龍輝無聊得在屋里踱步之時,玉無痕的聲音在門外。
龍輝道:「快快進來說話。」
只見一道身披輕紗藍袍的窈窕身影緩緩步入,龍輝眼睛一亮,也不由為玉無痕那清麗出塵的氣質贊嘆。
「祀嬛不知有何要事。」
龍輝笑呵呵地問道。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玉無痕也知道這位小祖宗的性子隨和,你若越是跟他拘禮,他越是跟你過不去,于是玉無痕也不再啰嗦,直奔主題:「明日便是風首座與望月的婚禮,不知道龍主可愿意屈尊前去觀禮?」
龍輝哈哈大笑道:「當然得去,風首座的喜酒,我怎么能不去喝上兩杯。順便去看看風忘塵身子恢復的怎么樣了,可不能叫他冷落了望月啊」
龍輝這句話大有深意,玉無痕聞言臉蛋隨之一紅,所幸有面紗遮掩才沒出丑。
當日龍輝賜婚,風忘塵喜出望外,但望月卻略帶愁容,欲言又止,因為風忘塵中了林碧柔的散陽指,影響生育。本想求龍主醫治,但這等事那好意思開口,所幸玉無痕與她多年處事,看出端倪,于是便私下詢問,得知原委后,玉無痕主動請求龍輝出手救治。龍輝聽后二話不說便替風忘塵解開禁忌,風忘塵感激得一塌糊涂。玉無痕又道:「龍主當日宣布廢除‘拜龍殿弟子不得婚配’這條律法,不少弟子都高聲喚好。」
龍輝笑道:「我都說了,男女之情妙不可言,即便是拜龍殿的弟子都以年輕人居多,再怎么清心寡欲,對著那份朦朧的情愛也是充滿向往的。」
聽到這里,玉無痕不由想起當年林碧柔暗戀凌霄一事,若這條律法早上那么幾年廢除,恐怕林碧柔也不會生出極端之心。
龍輝見玉無痕眉頭緊鎖,于是便略帶調侃道:「下面的弟子都開始出雙入對了,無痕祀嬛可有如意郎君,若有的話,龍某可待你說媒啊。」
玉無痕嬌軀微顫,淡然笑道:「可惜無痕福分太薄,沒有那個命,龍主的好意無痕心領了。」
龍輝皺眉道:「無痕你可是因為臉上的疤痕而苦惱?」
玉無痕搖頭道:「本相非相,容貌只不過是一個臭皮囊,屬下并不在意。」
龍輝道:「你若不在意,為何終日以面紗遮掩?」
玉無痕嬌軀一震,語氣有些慌亂地道:「屬下此舉只是不想驚嚇他人。」
龍輝也懶得跟她繼續打機鋒,單刀直入問道:「盤龍圣脈之內應該有不少祛疤生膚的藥物,無痕為何不試一試呢?」
玉無痕道:「屬下也嘗試過,這些藥物雖然可以祛除傷疤,但三日之內這道疤痕便會再次出現,屢次反復,所以無痕便不再理會。」
龍輝皺眉道:「無痕可愿意讓我看一眼你的傷疤?」
玉無痕略一遲疑,伸手揭下面紗,只見那張雪白晶瑩的俏臉上赫然掛著一道猙獰的疤痕,龍輝不禁嘆道:「玉無痕,玉無痕,本該是明玉無痕,天公卻如此殘忍,毀去你巧奪天工的美貌。」
玉無痕低頭道:「屬下早已習慣了,龍主不必為此擔憂。」
龍輝伸出手指搭在玉無痕光潔細膩的手腕上,仔細查探其體內氣息狀況,時而皺眉,時而展顏,玉無痕不敢出言打攪,只能靜靜地仍由龍輝把脈。
玉無痕自幼便孤身一人,何時與男子有過接觸,只覺得手腕上的這幾根手指仿佛火烙般灼燙,鼻端傳來陣陣男子氣息,不由心如鹿撞,一顆芳心幾乎跳出胸口。
突然龍輝收回手指,那股異樣感覺頓時消失,玉無痕不由松了口氣,但心中卻生出幾分不舍。
「我想我找到你臉上傷疤反復不愈的原因了!」
龍輝突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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