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酒精的作用,一整夜,兩個人的神經都很興奮。
就那樣用最舒服的姿勢摟著對方,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話。
聊著聊著,天就亮了。
那個血與火競相交纏,愛與欲彼此絞殺的故事,并未讓莫黎跌落神壇。
甚至她跟幾十個老外放浪行淫的那一個月,在許博心中留下的,也僅僅是一聲無法形容的嘆息而已。
從前,他只見過她的笑,她的媚,她好不糾結的瀟灑,無處不在的女王氣質。
現在,他終于見識了,她卓爾不群背后觸目驚心的巨大傷口。
雖然明知那個,把她從生死邊緣救回來的人并不是自己,依然覺得,能有機會在這樣的夜晚替她擦去淚水,撫平傷痛之后,擁攬入懷同心共醉,是一種莫大的榮幸。
關于那個漢斯教授,究竟是天使還是魔鬼,他的魅力都應該是無需置疑的。
然而,許博并不期待了解他更多的細節。
穿著他的睡衣,躺在他的床上,舉目四顧,全都是他當年傾注心血不惜一切的執著。
不論是非對錯,許博也不愿用“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樣的偏執去評價一個,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才幡然醒悟,卻已經無路可走的可憐人。
讓他一直念念不忘的,是那個天才魔法師留下的一句咒語:
“……你真的美極了!”
是的!她一定是美極了!她親口說的。
“接連不斷的高潮,從來沒那么爽過!”
而類似的話,另一個女人也曾經說過。
說這些話的時候,她們都不約而同的懷著一股子怨氣,被自己愛人之外的家伙肏干得五味雜陳,卻翻江倒海,矛盾重重,卻欲罷不能……
然而,那怨與痛的糾結并不會讓她們的美褪色分毫,當那浪涌般的快感將她們柔韌的腰身吞沒,癲狂猛烈的極樂巔峰,被不顧羞恥的痙攣一下一下撞得粉碎。
那造物精心雕琢的完美身軀,已經在欲望的獻祭中得到升華,幻化出震撼心靈的炫麗光彩。
太夸張,太匪夷所思么?
不!這不是憑空意淫,更非癡人說夢,是許博親眼所見,曾經躲在書房里,一遍一遍看得欲罷不能的奇妙景象。
后來,那景象還不止一次的,在更加挑戰世俗的情境下,以更加肆無忌憚的姿勢,沒羞沒臊的呈現過好幾次,每一次都特碼滴“美極了”!
當然,同樣直擊靈魂的美景并非莫學姐和許太太的專屬。
在半夜的客廳里,阿楨姐來回游弋,追尋的不是讓她蹉跎半生的初出之愛。
月光中輕輕的一頷首,應下的也絕非所謂愛的許諾。
她在衛生間里講述自己的故事,卻被別人的荒淫逼上一次又一次的高潮……
潔寶寶,一個冰山般冷靜的白領麗人,卻甘愿在那樣惡作劇的安排下作踐自己。
聽話的奴奴和下賤的婊子,隨便怎么叫她都可以。
但無論是誰,包括許副總在內的每一個裙下之臣,都無法忽視她染成藍色的毛發,印著指痕的臉頰,被皮肉的痛楚直接激發出的生理快感,那是一種妖異到灼痛人心的美……
還有那天的可依姑娘和林老師,臨時起意也好,蓄謀已久也罷,那一聲“怎么不射進去”的嬌聲訓斥。
那一只捂住男人嘴巴的纖纖玉手,你在享受過之后,還能罵上一句“不知自愛”,抑或“人盡可夫”么?
那特碼得多特碼厚特碼顏無特碼恥啊!?
毋庸置疑,當她們在你身下婉轉承歡,或者在你身上放浪馳騁的時候,難道不覺得她們美得無憂無慮,美得沒羞沒臊,美得歡天喜地,美得蕩氣回腸么?
莫學姐的美,可以藏著傷心和眼淚;
許太太的美,不顧羞恥甚至甘冒背叛的風險;
阿楨姐的美,看透了人心,更不惜拋棄枯守半生的體面;
而潔寶寶美到了極致,直接將做人的尊嚴都喂給了欲望的魔獸……
在世人眼中,她們都不是什么貞烈女子,良家節婦,可是倘若要問美不美,如果非要在婦德楷模,和她們這些禍亂人間的妖孽之間做選擇,許博會毫不猶豫的為她們站臺!
不知道那位叔叔,是怎樣身體力行地為莫學姐做心理疏導的,那一定是一段令人心曠神怡,又陶冶情操的生命旅程。
摟著懷中更加鮮活妖冶的身子,許博不由對那位高人產生惺惺相惜之感,甚至隱隱有種隔空相交的沖動。
畢竟從淵源上說,他是自己的造就者,而從功德上來講,彼此都成就了一段傳奇。
性本空靈。
是那些奇女子的嬉笑怒罵,愛恨癡狂被灌輸到了活色生香的媚骨天成之中,才演繹了那一幕幕綺麗妖嬈美輪美奐的縱情交歡!
性與愛,本來就是生命最真摯的能量煥發出的光華絢爛,萃取天然。
偏偏那些舉著道德大棒的人,喜歡戴著偽善的面具罵罵咧咧指指點點,看似義正辭嚴除魔衛道,其實最怕面對的是自己卑鄙丑陋狹隘空洞的內心。
“聽說,你昨晚當了逃兵?”
聽見這句不無調侃的明知故問,許博恰巧想起了朵朵,心思正在憐香惜玉和自慚形穢之間踟躇不定,自然也難免驚異于莫妖精的心有靈犀。
話說,這兩口子也是無話不談啊!
“也不算臨陣脫逃吧!我貨都交了……”
“你特碼的,在家也那樣交貨不怕命根子被咬斷么?”
莫黎小手一伸,毫不費力的探進了許大將軍的營寨。
“沃肏——”許副總被罵得老臉飚紅。
“這種細節他也跟你匯報啊!”
“但凡事關重大,他都會請我當參謀的……”
莫黎只用了三根手指,就把許大將軍擺布得像個醉酒的和尚東倒西歪,語氣中卻一絲貪財好色欺男霸女的意思,都聽不出來:
“你不會以為那一出公媳亂倫的好戲,只是機緣湊巧才被你撞上的吧?”
過了一整天,許副總也不是一點不一樣的滋味兒都沒咂摸出來。
不過想一想,自己跟朵朵的關系其實鮮為人知,莫黎根本沒道理洞悉全部的玄機,怎么就成了被安排明白的那個了?
一時摸不清深淺,只好先虛心提問:
“那我昨天的表現,還糊弄得過去么?”
萬沒想到,莫黎下一句話就直接把走馬燈給捅漏了:
“那要看你跟徐家大丫頭的交情夠不夠可靠咯!”
“這……這怎么話兒說的……”
似乎早就料到男人會裝糊涂,莫黎笑嘻嘻的抬頭。
“她如果只是你岳母的理療醫生,那當然無所謂啦!怕就怕,除了這一層,還有別的什么貓膩兒!”
“嘻嘻……本來想讓你站腳助威壯壯膽兒的,沒怎么著先落荒而逃了,不恨死你才怪!咯咯咯……”
媚態橫生的笑帶著香軟的身子一起浪倚波憑,心思又剛好被引向那個荼毒靈魂的淫欲戰場,許大將軍肉眼可見的長出了骨頭。
不用親口承認,自家兄弟等于搶先招了供,許博別提多特碼尷尬了。
莫黎的小手虛握著男人的家伙,古怪的笑意一圈一圈的蕩漾開來,直到睡褲被支起一個尖尖的帳篷,才意味深長的橫了男人一眼。
再不拘一格普度眾生也終究是個女人,這種時候應該沒有義務明察秋毫,分辨出那根紅塵禍根到底是為誰勃起為誰剛吧!
許博像個被抓包的愣頭小子,執拗的把那只小手從褲襠里拽出來,顧左右而言他:
“你是說,除了這個,別的方面都過得去咯?”
莫黎舞動著水蔥似的手指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又嗅,根本不理他的問話:
“特難受吧?實在不習慣走后門兒,我用嘴幫你弄出來怎么樣?”
許博哪里還有那個臉,連忙按住她的胳膊搖頭。
“不著急,等咱家長輩走了,肯定有你的好果子吃,管飽!”
“實在抱歉哈!這個月提前了兩天,嘻嘻嘻……”
這體貼入微的嬌憨一笑,直欲春風化雨澤被蒼生,把許博的五臟六腑心耳神意,全都融成了一鍋蜜糖酥酪,哪里忍心讓她受累?
再說,即便她口舌功夫絕佳,終究沒有肏進肉穴穴里,心癢肝兒顫的叫喚著共赴巫山的勾當酣暢美妙,既然彼此敞開了心扉,自然無須計較這一朝一夕的歡情孽債。
想到這些,許博在她鼻尖兒上啄了一吻,溫柔卻堅決的搖頭:
“這位女菩薩,還是先請您替小生指點迷津吧!”
“禍國殃民我沒準兒還行,指點迷津可不敢當。”
莫黎抿嘴莞爾,伸手在男人臉上輕拍,又忍不住捏了捏,才不無促狹的再次提問:
“你跟她,究竟有幾成熟了?”
一聽這話,許博心中的迷霧又破開一層——原來他們夫妻倆知道得并不多——忽然,眼前一亮,笑瞇瞇的望著莫黎:
“我知道你們是聽誰說的了!二東,對不對?這個臭小子!”
“這么半天才排查到你兄弟頭上,愚鈍!”
莫黎毫不掩飾的承認。
“只不過,他也是嘴上沒安把門兒的,根本沒成心拆你的臺,一不小心就察言觀色了唄!”
“啊呸!還特碼察言觀色,就他?他也配!”
許博毫不避諱對這位兄弟的360度無死角貶損。
“那孫子純粹是一直打量著人家老婆夠騷,偏偏一時半會又撈不著,抓心撓肝賊心不死……”
“一不留神把你給賊著了是么?咯咯咯……”
沒等男人吐槽完畢,莫黎無縫銜接了后半句,立時忍俊不禁,笑得嬌軀震顫,乳波驚心。
許博漲紅著一張老臉不置可否,憑著求生本能把話題往下引:
“你先別管我跟她多深的交情,能不能先告訴我,你家宋老板究竟唱的哪一出?”
“怎么說我也是他帶出來的兄弟,蒙在鼓里好幾年都不知道,他跟老吳頭兒是穿一條褲子的。”
莫黎把下巴支在男人胸口上,臉上一半挑釁一半贊許:
“你是他帶出來的怎么了,那他還是老吳頭帶出來的呢!”
一句話,就把許副總給整不會了。
沒錯,想當年老宋確實是吳澄海手下最得力的干將。
自己對吳澄海印象欠佳,當然跟他兒子脫不開關系。
昨晚上的事,之所以心里不痛快,很大程度上也因為對那個老流氓懷著提防之心。
可是,造成這套心理防御機制的根本原因,其實一直都有據可查,就是當年老宋被排擠出公司這樁公案,老吳頭不僅沒攔著還點了頭。
現在看來,這兩個老小子唱的是一出雙簧,連自己也被當成了普通觀眾。
去了“金隅”之后,老宋混得相當不錯,如今已經坐穩管理層的第二把交椅,上頭只有一個谷云生。
許博每次想到這一條都會倍感欣慰。
是金子到哪兒都會發光的。
可是今天被莫黎一語道破玄機,才第一次把很多事聯系了起來。
峰哥離職不到一年,吳澄海也退居幕后。
那一年,也是公司加盟碧城,改換門庭的關鍵時期。
而就在那段時間,為了跟香港總部討價還價,公司不得不大量的清理債務,把相當一部分資產變賣了。
這里面的操作,當時的許博只是個部門經理當然沒資格參與,可正值人心惶惶的時候,流言蜚語也灌了一耳朵。
現在稍一回想,把那些所謂“被清理”資產卷包會的八成就是“金隅”。
倘若吳澄海金蟬脫殼,把最甜美多汁的瓜瓤挖走,只留一個表面光鮮的西瓜皮給老匡。
用腳指頭也能想明白,他絕對已經在“金隅”的董事會上占據了舉足輕重的地位。
“看似退隱山林,卻同時控制著兩個山頭,老狐貍玩兒得真精啊!”
許博雖然再次坐實了吳澄海非我族類的本性,卻頭一回沒產生什么生理或心理上的不適。
有一說一,那個油光錚亮的禿腦袋和滿臉褶子的流氓相,雖然鄉土氣息濃郁,卻也不能說完全不具備邪派大佬的潛質。
包養后宮這種事先不論,就憑他昨晚親自下廚房,制備冰鎮啤酒加檸檬的居家煙火氣,就發差感拉滿,挺有范兒的。
“好吧!既然不是機緣湊巧,大家也都是一家人,那……到底是咋回事兒?”
“聚眾淫亂”四個字,總算沒脫口而出,只因不想唐突了佳人。至于是哪個佳人,只有許副總自個兒知道。
“咋回事兒?”
莫黎一臉人情世故的端詳著男人。
“許副總,混社會呢!就是要混圈子,你怎么會連這個都不懂?”
“不是……拉我進老吳頭兒的朋友圈兒?”
有的大佬愛橋牌,有的大佬愛麻將,還有愛打高爾夫,愛出海玩游艇的。
斗地主這種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娛樂形式,被吳大佬拿來跟自己的嫡系部隊聯絡感情,當然無可厚非。
許博難以理解的,是牌桌上為什么安排了個地主婆。
難道,跟臥龍湖邊,鐵柱書記熱衷的集體婚禮異曲同工,非得弄過他兒媳婦才算納了投名狀么?
好在莫黎并未癡迷于賣關子,直截了當的說:
“昨晚納投名狀的人不是你,想把你拉進去的人也不止老宋。”
“她抓住機會賣給老宋這個人情,當然也不會只圖個熱鬧。所以我才問你跟她有多深的交情。”
不是,不止,不會。
寥寥數語就把錯綜復雜的利害關系理得門兒清,果然不負高參之名。
許博的腦子不由自主的開始了超頻運轉。
信任老宋是無條件的。
不過,他想拉自己入伙要過老吳這一關,是找不到合適的契機,還是不想意圖過于明顯,打破兩人之間的平衡?
顯然,可能性更高的是后者。
即便對吳澄海毫無成見,他也不會相信男人之間的合作會無關利益得失。
那么,雙方各自拉一個自己人進來,就變得順理成章了。
可是問題又接踵而至,吸納一個新成員加入,當然必須為組織帶來可觀的資源,但是,對組織有著怎樣的訴求也必須足夠清晰,這一點同樣是建立互信的重要基礎。
許副總在兩位大哥眼里幾乎就是個小透明,沒什么好說的。
關鍵是徐醫生,她想要什么,她又能提供什么?
許博知道,這就是此刻需要自己回答的問題。
可是,不管他多想跟這位紅顏知己敞開心扉肝膽相照,都不可能做到知無不言。
“親愛的學姐!你想問的,到底是交情呢,還是奸情啊?”
莫黎盯著他的眼睛。
“奸情”兩個字在她眸底,連一絲曖昧的漣漪都沒能激起,“你不想說,我也不強求,只是提個醒兒,當心她害你。”
望著美人眼中流露的真誠與關切,許博心中一暖,嘆了口氣說:
“她這個徐家大小姐嫁了個不著調的癮君子,也夠委屈的。現在又甘愿被自己公公欺負,我能想到的理由也只有她兒子了。”
“那……你愿意幫她么?”
女人的思維就是這么委婉清奇,剛剛還叮囑著要提防,轉眼就同情心泛濫了。許博無賴一笑:
“你想讓我怎么幫啊?昨天我可是親手把她扶到老吳頭炕上的。那個斷子絕孫的老淫棍!”
不想這個最解恨的成語太沒眼力見兒。
只見莫仙姑臉上的笑容一滯,媚眼飛刀似的飄了過來:
“罵得好!那倆人吃喝嫖賭坑蒙拐騙的,早就是老搭檔了。不過……哼哼!你也不是塊好餅,真憐香惜玉,昨天怎么不敢英雄救美呢?”
明知道是白挨擠兌,許博的表情還是沒hold住尷尬,暗嘆了一口氣,舔著臉調侃回去:
“他們仨搞突然襲擊,我這不是審時度勢來著么!哪天那老小子如果敢欺負你,我保證一刀把他給騸干凈!”
“我呸!”
莫黎咬著下唇狠狠的白了男人一眼,罕有的露出一抹羞色:
“果然是一丘之貉,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
“你不是說我是狼么,啥時候又變成狗了?”
許博側過身體,像個初經人事油嘴滑舌的小流氓,把那嬌羞中的嬌艷欲滴捧在了手心兒里。
那張俏臉,是男人們最不敢直視卻又魂牽夢繞的存在,之前老覺得過分妖媚了,生怕定力不夠遭受蠱惑。
現在看來,鼻似懸膽,口若含丹,巴掌大的小臉確似巧奪天工精心雕琢,專門就是用來傾國傾城的。
可在那天庭秀美斜飛入鬢的眉宇之間,又仿佛時時蘊涵著一股英氣,讓人在愛憐之余平添欽敬,說不出的心為之折。
莫黎被看得越發不自在起來,囁喏著:
“狼心狗肺,不都是一回事兒么?”
說完,伸手把男人的眼睛蓋住。
“你可以讓峰哥放心,我這份兒投名狀什么時候納,只要他一句話。不過……”
許博閉著眼睛許諾,憑的當然是多年以來對老宋的信賴。
在莫黎面前表這個態,其實也有結束這個話題的意思。
二東曾經提過一句,吳澄海實際上是某個大人物不愿示人的傷疤,跟這樣的人結盟,必須要多加小心。
可這一層顧慮,沒必要讓心中的女神勞神,就算要勞,也應該在更具浪漫色彩的領域里激情碰撞:
“你現在要告訴我,他什么時候開始允許你馬無夜草不肥的。”
“啪”的一巴掌,不輕不重的扇在許博臉上,定睛一瞧,女人雪靨飛紅,一雙含羞帶怨的大眼睛不知怎么,竟然閃動著擇人而噬的光熱:
“你丈母娘才馬無夜草不肥呢!”
“我丈母娘都絕經了好么!”
許博口無遮攔的盯著她看。
莫黎忽然小嘴兒一撅,仿若瞬間抖落十里桃花,一頭扎進了男人懷里:
“哎呀你就別那樣看我了,我真恨不得現在就絕經!你們……你們倆也會挑日子,非得挑人家姨媽來的時候作妖!”
脖子貼著莫黎發燙的額頭,許博才恍然覺悟,原來有人一直在發春。
順勢摟住溢滿騷情的身子,下面的話也不知該不該繼續問下去。
過了好一會兒,那個人才劫后余生,平靜中帶著三分慵懶開口說話:
“不要以為老宋任何方面都是你的前輩。在這件事上,他屬于純理性選擇,跟感情無關。”
“純理性?”
許博似乎嗅到了人渣的味道。
“嗯!”
莫黎緩緩抬頭,秋水含笑依舊動人,卻不再辣么燥熱。
“實際上,他不是因為我才跟老婆離婚的。他們分開,完全是因為過不下去了。”
“為什么?”
“還能為什么,剛才不都說了,吃喝嫖賭唄!”
這次莫黎沒含羞帶臊的翻白眼兒,好像在講別人家的八卦:
“搭上吳澄海這駕肉欲橫流的馬車,想不跟著風流快活,你覺得可能么?”
許博被問得一呲牙。
“他前妻是個中學老師,平時連香水都不用的。”
“有學生涂個紅嘴唇兒都被她罵成了婊子,怎么可能容忍自個兒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應酬?”
“那這么說……你可以咯?”許博故意挑釁。
莫黎完全不為所動。
“我看中的,是他理解生活的方式,跟我特別契合。”
“不懂……”許博直言不諱。
“……”
再次亮起的眸光比較克制,莫黎卻并無循循善誘的意思:
“你跟了他那么多年,肯定有體會,他是個把幾乎所有事情都看得格外透徹,任何情況下,都不至于束手無策的人,對吧?”
許博點頭。
“我甚至相信,只要覺得劃算,需要我賠哪個大老板睡一覺,他都會毫不猶豫的來找我商量。”
許博瞪眼。
“但是有一條,除了想盡辦法說服我幫他,他絕對不會用什么下三濫的手段。”
說著這么冷靜的話,莫黎眼中卻顯現著溫柔:
“他這個人,不是個理想主義者,更不是道德模范,大多數時候都不會感情用事。”
“你可以說他只關心結果,但他并不過分執著,更能夠坦然的面對失敗。無論工作還是生活,他都尊重客觀,實事求是,可信,更可靠。”
許博心有戚戚焉。
“求婚之前,他先跟我坦白,說自己做不到的事,要先小人后君子。”
“我說,那我可不可以要求平等?他猶豫了大概有十分鐘,只提了一個要求。”
“什么?”
許博不知為何聲音有些緊。
“跟誰都不能瞞著他。”
說完這句,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
莫黎一點一點的將男人摟緊,目光越過他的肩膀,在虛空中徜徉搖蕩著。
而許博卻一眼也不敢往四處亂看,腦子里浮現著每次復習功課時,隔壁單人沙發里壯碩的背影,分不清懷里的身子太軟,還是胯下的家伙太硬。
“那……你瞞過他么?”
“沒有……”
“一次都沒有?”
“騎摩托車去新疆,他也在車隊里么?”
“……”
“他的車鑰匙,你應該認識吧?”
“……”
…………
“咯咯咯……我特碼真想看看那個妖孽當時是啥表情!咯咯咯咯咯……”
副駕上的婧主子笑得花枝亂顫前仰后合。
許博不無擔心的瞥了嬌妻一眼,等她笑夠了才提醒:
“媳婦兒,別光笑話人家。正所謂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我這么一問,她立馬就知道你跟陳主任有事兒了。”
“哼!那還用說,你這回肯定是知無不言咯!”
祁婧輕快的語聲不吝刻薄,臉還是情不自禁的紅了,眼波低垂脈脈流轉著:
“知道就知道唄……誰怕誰啊!我這輩子怕都睡不夠她那一個月的規模!”
許博聽她聲音中滿含唏噓,根本不是挑釁的調調,自然明白,那是在為一段凄美動人的生死愛戀感慨萬千,便伸手與她相握。
祁婧感受到掌心里男人有力的握持,忍不住望向那張無比熟悉的側臉,拉過他的手背在臉上蹭了蹭。
一個月睡幾十個男人,每天都有兩三個帥哥住在自己家里。
那是怎樣一種狀態,許太太根本無法想象,也就不至于過分打擾,她對那場愛之火葬驚心動魄的緬懷。
如果換成自己,即便沒有勇氣沖回火場,經歷過那樣一場劫難,余生恐怕都要在陰影中渡過吧!
那個莫妖精,又不是沒心沒肺的人,究竟是怎么走出來的?
“你覺得,他們夫妻倆是……相愛的么?”
剛摸到點什么,思路就被許博打斷了。
祁婧歪頭打量了一下男人才說:
“相愛?我覺得普天之下除了咱們倆,就沒有相愛的……”
“不是,你這也太自以為是了吧!”
“我是覺得,可能……相愛也分很多種吧!”
不理會男人裝模作樣的詫異,祁婧努力嘗試著讓措辭更準確。
“如果老宋同志真像她說的那么理性,豁達,懂生活,既有本事又有責任心……這樣的男人,應該沒有哪個女人不喜歡吧!”
“喜歡?我說的是相愛。”
許博的重音腔調在最后兩個字上。
“愛咯!”
祁婧不耐煩的白了他一眼。
“如果能接受那些不良嗜好,想愛就愛唄!男人哪有十全十美的啊!至少,人家的安全系數比你高。”
許博呲牙一笑:
“嫌丑就直說哈!還整個安全系數。”
“顏值只是一方面好嘛!”
祁婧大聲糾正。
“男人靠不靠譜還得看定力。就拿你來說吧!見一個愛一個,招蜂引蝶有一套,連個小丫頭片子都搞不定,極不安全。”
“哪個小丫頭片子啊?”
“看看,這就叫不打自招!多得都數不過來了吧?”
“不是,那個海飛絲……”
“人家叫Sophia!”
“你還是叫徐筠喬吧!”
“她是朵朵的親妹妹么?”
“不是一個媽的……”
…………
夫妻倆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天,很快來到了許博公司門口。
看著男人不老甘心的下了車,祁婧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坐上了高高的駕駛席。
正要發動車子,忽然眼睛一亮,按下車窗喊了聲:
“老公!”
可等許博停步轉身,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只問了句:
“她跟你說那個叔叔叫什么了嗎?”
“沒有啊!怎么了?”
許博看了看四周,往回走了兩步。
“哦……沒事!你上班去吧!祝老公工作開心,天天發財!”
車窗沒有關上,越野車再次上路,許太太明媚動人的小臉被陽光照得紅撲撲的,一看就心情大好,卻沒人知道,她腦袋里正電閃雷鳴,心中咬牙切齒的念念有詞:
“加州海邊……沖浪……騎馬……好駿的馬啊!好不樣兒的,哪來個叔叔?你老爸不是家里老幺么……”
強勁的動力駕馭著厚重的車身,輪胎不可阻擋的碾壓著柏油路面,承托起鋼鐵巨獸勇往直前的欲望,給人一種特別扎實的掌控感。
祁婧馬上就要笑出聲的時候,忽然有些明白,男人為什么都那么喜歡車了。
就像大猩猩,她從來沒見過,他對一件東西表現出昨晚那樣的舍不得。
還有陳大頭,他喜歡更刺激的摩托車。
他們渴望更強悍有力的引擎,卻也更享受更扎實精準的操控。
他們是真的把車當伙伴的,別人要把它們開走,當然舍不得。
那么,女人呢?
首先,女人當然是男人不可或缺的伙伴,然而在男人眼里,是否也存在動力以及操控上的區別呢?
是否除了歸屬,也存在跟駕駛者磨合得夠不夠默契的問題呢?
由此想象開去,祁婧發現自己認識的男人們,竟然一個比一個有趣。
陳大頭可能因為愛上了摩托車,家里的保時捷已被封存多年。
羅瀚心里有道概念款白月光,不肯隨便將就,已經習慣日常偷開別人家的車了。
二東以為撿了個便宜的警用SUV,沒想到里面還關了了小嫌疑犯。
大春就更悲催了,現在據說連怎么開車都快不會了。
唯有岳寒這個新手,喜提新車還沒過磨合期,就是不知道懂不懂保養。
相比之下,最讓許太太刮目相看的,居然是人家老宋。
這位老司機只用了十分鐘就開啟了自動駕駛模式,從邏輯和理性的視角看過去,那真叫一個隨心所欲自由自在。
廣益大廈的地下停車場車位比較緊張,今兒個繞路耽擱了時間,找了半天才在角落里發現一個。
停好車,祁婧忽然感到莫名的心慌,坐了片刻才發覺,之所以“近鄉情怯”其實是在怕一個人的目光。
曾幾何時,他把一支帶著木香的發簪插在自己頭上,笑得一臉陽光……偷走那件墨綠色的文胸,臨走又還了回去……
拍攝間隙換衣服的時候,借著夕陽暮色勉強要走了半個吻……
后來,為了鼓勵他主動追求自己的愛情,還給了一個不無誘惑的承諾。
直到昨天宴會之前,自己都還是居高臨下的姐姐范兒。
可后來唐總理上身,自以為把所有人都安排明白了……在那烏漆嘛黑的工地邊上,怎么就發生了那樣一幕呢?
那可真的是現場捉奸,一覽無余呀!
還不知羞恥的表演了一把即興高潮……好姐姐,好嫂子就別想了,連婧主子的名號,恐怕都濕漉漉的散發著一股子騷味兒吧!
“早知道……”
“早知道個屁!看看你現在驚起一灘鷗鷺的淫賤樣兒,還不都是早晚的事么?”
也是,現在才天人交戰,屁股膽子都晾涼了。
懷著從未有過的忐忑,祁婧還是下了車,深吸一口氣,強撐著第一女主的體面邁開步子。
忽然,一陣涼風從身側襲來,只覺得腰身一緊,有人摟住了她。
奮力的掙扎在她擰轉身子的剎那停住了,剛剛還在腦中浮現的那張英俊的臉,幾乎貼上她的鼻尖兒。
“岳寒?!你嚇死我了!”
祁婧壓著“咚咚咚”的心跳發出嬌嗔,卻并未因此而鎮定下來。
因為岳寒根本沒有放開她的意思,一手摟腰一手抓住肩臂,忽的用力一搬,她便靠上了一根水泥柱子。
“他想干嘛?”
這么幼稚的問題在觸碰到男……沒錯,是男人雄性燒灼的目光時,就已經變得毫無意義。
僅僅一個對視,祁婧就更加為昨晚的魯莽深深懊悔起來。
“他不會……把我當成……”
“不會?你以為呢?難道不是么?不是……那又是什么?”
還來不及委屈,岳寒已經越靠越近,烘熱的喘息噴在臉上,紅潤的雙唇壓了過來。
祁婧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覺得鼻子發酸眼眶發熱,拼命忍住淚水躲過男人的第一輪進攻。
就在這時,她看到柱子轉角露出一個小小鞋尖兒,余光所及,手機裝有攝像頭的一角,也從粗糙的水泥邊緣露了出來。
“媽的!怎么把她給忘了?”
信念電轉,婧主子仿若借尸還魂,毫不猶豫的叼住了岳寒再次湊上來的嘴巴。
那小子顯然沒料到這么快就逼良為娼,兩片嘴唇激動得一哆嗦,鼻腔里差點兒歡快的呻吟出聲。
“他的親吻明顯比之前穩健許多,就是身體的動作還有點兒緊張……”
勾住男人脖頸的同時,婧主子為自己的隨機應變點了個贊,抓向按住自己肩膀的手腕,向下一拉,那只手便捉住了,一個所有男人都無法主動放棄的東西。
岳寒高瘦的身軀明顯一震,鼻子里噴出了天然氣。
不過下一秒,他就像被誰一棍子捅在了肚子上,迅速向后退了出去,俊臉通紅卻不好意思捂住褲襠。
“臭小子,居然這么快就硬了!”
婧主子面帶桃花暗自嘀咕,笑望著男人的狼狽,不忘回味指尖上的觸感,貌似尺寸相當可觀。
這時旁邊傳來一串嬌斥:
“誒呀你怎么這么笨啊!我都還沒拍到特寫……”
“想拍特寫,早說嘛!”
祁婧媚眼如絲,瞟了一眼紅衣女孩,一步一步的朝岳寒逼近:
“來,岳寒!我們再來一次。這次換我壁咚你,怎么樣呀?”
也不知是不是被未婚妻罵的,岳寒全沒了剛剛的男子氣概,一邊擺手一邊后退:
“姐!我沒有……是她,都是她逼我做的,真的!”
“是么?”
祁婧依然在笑著步步緊逼。
她比誰都明白,這種時候根本顧不上俏臉發燒,場面尷尬,一個繃不住就是人設崩塌三觀盡碎,撿都撿不起來的下場。
“沒關系啊!我挺喜歡的。她都答應了,你還怕什么呢?”
岳寒的臉已經比本命年的褲衩都紅了,一個沒留神差點兒絆倒。
“還……還是不用了,那什么,你們聊,我先上班去了啊!”
說完,奮蹄揚鞭落荒而逃。
目送過男人的背影,回頭再看可依,那丫頭居然還舉著手機在拍。
祁婧上去搶奪沒有成功,恨恨的說:
“你這是欺負他,還是欺負我啊?”
“真沒用!”
可依望著岳寒離開的方向嘆了口氣,再看祁婧時已經是唇紅齒白牙尖嘴利:
“呦!我哪兒敢欺負您啊?您看您這臨危不懼的范兒,我要是您啊,早麻爪了。”
“我警告你啊!趁早刪了,讓別人看見,假的也成真的了。”
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跟她糾纏不休,祁婧當先朝電梯口走去。
可依顯然不肯善罷甘休,追在后面不依不饒:
“誒誒誒!能問個問題嗎?請務必正面回答。”
“哼!無可奉告。”
在秦爺面前,祁婧沒什么好怕的,可一想到昨天一晚上,小兩口不知躲在被窩里說了多少悄悄話,剛才的羞惱便又死灰復燃,隱隱有上頭之勢。
“請問婧主子,您明明知道害臊,是怎么做到反客為主,大義凜然的呢?”
這話聽上去不無冒犯,更多的卻是不恥下問的真誠,祁婧腳步倏停,再一次想起了莫黎,不禁心下嘿然。
是啊!怎么做到的呢?
若論睡過多少男人,她恐怕數都數不過來了,又是騎馬,又是騎摩托車的,全靠裝腔作勢難道不累么?
況且根據自己的觀察,那份足以睥睨天下的氣定神閑是裝不出來的。
抑或是人家早就不知羞臊為何物了……不可能,那還能是正常人類么?
一直以來,心里最為忌憚的人就是她了。
朵朵,林老師,還有歐陽潔,她們貌似也有過不少男人,在人前行走時,也能端莊優雅,高不可攀,可若想符合“大義凜然”的排場,似乎都還差了那么一口氣。
唯有她……
為什么她可以做到在自己這個正室面前,表現得更像個正室呢?媽的!
這實在是個讓人地獄級惱火的問題,此時此刻卻被另一個丫頭問回給了自己。
沒錯,就在剛剛,當著她的面兒把她的未婚夫給嚇跑了。
那絕對不是光靠不要臉就能做到的,她分明感到了羞赧和難堪,可是依舊可以“反客為主,大義凜然”!
那是一種由內而外的自信,相信他不敢真的冒犯自己,更相信自己是美好的,可愛的。
即使被赤條條的捉奸在床也不會就此失去尊嚴,值得他在大肆輕薄乃至驚慌失措之后,仍得叫一聲“姐”!
可惜的是,那種感覺雖然說不出的過癮,卻很短暫,很快就被臊得渾身發熱難以自持。
其實她心里比誰都明白,如果不是對這個“弟弟”的脾氣秉性足夠了解,根本做不到那樣談笑自如游刃有余。
現在,這個課題被可依擺在了桌面上,她才真正的意識到。
那頃刻之間的不可一世。
竟然就是自己夢寐以求的理想狀態。
刻意收斂了咄咄逼人的目光,祁婧似笑非笑的看著女孩兒。
忽然發現,那張無比精致的臉蛋兒也是紅撲撲的:
“想學啊?想學我教你啊!”
“當然想學了!”
可依嬌聲高叫,又連忙捂嘴,大眼睛朝周圍瞄了一圈兒。放低了聲音:
“你不會還要收學費吧?”
祁婧伸出一根手指,點在自己嘴上。
“他剛剛親我了。你先把內褲準備好吧!”
說完。大步朝前走去。
“誒……哎!你……你還玩兒真的啊!”
辦公室里的氛圍沒有什么值得擔憂的變化。
這讓祁婧召開劇情討論會的心情更加胸有成竹,積極穩定。
正如昨天商量好的,故事接下來的發展,要出現一個空降的總裁千金,和一個來自競爭對手的高富帥。
分別由可依和蕭桐出演。
小岳子的俊秀皮囊里,也要硬塞進一個足夠下賤的靈魂。
當可依親自介紹新加入的角色,以及將穿越進行到底的劇情設定時,大家空前熱情的鼓勵和期待,簡直要用群情激奮來形容,當然也提了很多豐富細節的建議。
岳主編全程一言不發悶頭記錄。
祁婧偷偷掃了他兩眼,見按兵不動也就把注意力全都放回到手機上了。
屏幕上的圓點兒一直沒動,可是那倏然陡峭劇烈跳動的波浪線代表著什么,顯而易見。
雖說還是頭一回通過監控圖表捉奸,體驗不夠直接,還是讓她的心臟跟著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開完會,所有人都按照分工忙碌起來。
祁婧也悄無聲息的回到了辦公室,剛坐進椅子里,第二場戰斗就又打響了!
偏偏就在這時,岳寒的道歉短信也發了過來:
“姐,我錯了。你別告訴許哥……”
本來血壓不穩,應該顯示大度,回復一句消災解難的話,可數過那幾個省略號,祁婧心中驀然冷笑:
“哼哼……這可就是精致的不老實啦!昨天三波人馬分道揚鑣的時候,你小子就算沒看懂,也肯定有人提過醒了,不然怎么能巴巴的跟到工地里捉奸?”
“這會子提他,分明是一種暗示!扮豬吃老虎么?”
于是拇指飛動:
“切!休想!你欺負我,回頭我就讓他狠狠欺負你的小辣椒!”
——這幾乎就是挑明了的包藏禍心圖謀不軌了。
祁婧坐在偌大的辦公室里,捂住胸口四處張望,隔著百葉窗和好幾個工位,看不清岳寒的表情,卻可以輕松記起被推在水泥柱子上的那個吻。
他看似清秀,其實一點兒也不文弱,摟住腰身的手臂健壯有力,另一只手摸上要害的剎那,那奔放而貪婪的收攏抓得自己心尖兒亂跳。還有那根……
身體上的反應,從來騙不了人。
僅僅持續了數個呼吸的親密接觸,也足以讓她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甚至,早就在期盼著那個年輕的懷抱了,那個只有女人才懂得享受的懷抱。
然而,冥冥中似乎還有個聲音在告訴她,再等等,還不行,應該還缺了點兒什么……
正心驚膽戰的胡思亂想,岳寒再次回復了信息:
“對,她才是主謀!我只是協從。”
后面跟著兩個叩拜表情。
主謀……從犯……
是缺主謀,還是缺從犯?
直到下班,也沒人幫忙回答這個問題。
開著黑武士回家喂奶。
阿楨姐做了清蒸鱸魚。每個房間都被收拾得窗明幾凈,連一絲可疑的氣味都聞不到。
吃著香滑可口的蒸魚,祁婧不動聲色的閑話家常:
“阿楨姐,你每天足不出戶的,悶不悶?”
“有淘淘和奧巴馬,不悶。”
李曼楨的回答一如既往的波瀾不驚。
“要不,咱們一起去健身吧!順便把淘淘也帶出去透透氣,晚上我回來接你。”
這是祁婧回家路上才想到的更進一步的計劃。
李曼楨遲疑了片刻,“好啊!去哪兒?”
祁婧本以為還要費一番口舌,沒想到她答應得這樣干脆,幾乎是雀躍著介紹:
“愛都!他們那兒的健身房很大很專業的,回頭我幫你辦張卡,可以打八折。”
就在這時,電話響了,海棠扯著甜甜的小嗓子喊:
“姐!晚上一起去健身啊!齊歡送我兩張金卡,我把大春兒也從原來那個破俱樂部拉過來了!”
嚯嚯嚯……這回可有點兒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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