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漿味道醇美,煎雞蛋也很鮮嫩。”
何霄作出評價,葉棠心微笑著掩蓋臉上的不自然,席南風露出古怪的神情。
“上學路上要注意安全。”
席南風推著輪椅送他們出去,看著少年扶著瘦弱的女孩蹣跚下樓,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們的背影露出羨慕的表情。
看著他們一塊做飯、交流、上學,她沒來由地感到自己有些多余,席南風咬得下唇微微泛白,無頭蒼蠅一樣在家里亂轉。
扶丘有地鐵,但是當然不會覆蓋老城區,還有公交,可二十多分鐘才會來一班而且幾乎不會準點。
何霄上下學都是騎自行車,一臺保養的很不錯的單杠,還是席南風大姐姐癱瘓以前的車,金屬車軸上規規矩矩的寫著席南風三個大字,方便辨認。
“上來吧。”
何霄拍了拍后座,葉棠心乖乖地斜坐上去,兩腿并攏踮在地上,拘謹地捏著他校服的兩截衣角,不敢握實,很是有些少女矜持。
她不敢抓緊,何霄也就放慢了速度,才過了個小上坡,葉棠心突然開口道:
“何霄……哥哥,我是不是很重。”
在外面她顯得更加拘謹了,哥哥都喊不利索,小臉貼在何霄書包上,含含糊糊地緊張她是不是拖累了何霄。
“哈哈!你都快瘦成什么樣子了,怎么會重呢?”
葉棠心悶葫蘆一樣哦了一聲。
何霄搖搖頭,說她重也會不開心,說她輕也會不開心,女孩就是這么可愛,就在差學校半條街時候,小學妹突然拍了拍他腰:
“我下去吧。”
周圍的學生開始多起來了,不時有人經過時露出看八卦時特有的眉開眼笑,一一被何霄冷著眼瞪回去。
雖然很不甘心要讓未來的妻子,拖著傷腿自己走到學校,但讓風言風語傳進教師耳朵里,甚至干脆被他們在親眼注意到就太糟糕了。
和既定穩定運行的秩序作對,是最蠢的行為。
“放學接你回去嗎?”
何霄遲疑了一會,她已經跳下自行車了,回頭露出含蓄感激的微笑:
“謝謝,但是不用那么麻煩了——感謝何霄哥哥你的照顧啦!”
哥哥兩個字聲音很輕,想來她是舍不下面子,大庭廣眾之下喊他太過親昵了——他們現在畢竟只是上下樓的鄰居。
日子長著呢,還得聚焦眼下,何霄長吸一口氣,踏著自行車超過了慢騰騰的葉棠心。
附中給人的印象還是那么刻板,早讀的學生張著嘴哇哇地念叨著宇宙真理,排成列的教學樓活像一個個調試中的巨型音響,嗡嗡共鳴。
回憶著過去模糊的畫面和昨天作業本上的初三一班,他才找到了自己的教室,恰好今天來得晚,幾個空位中輕而易舉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交作業了。”
同桌是個挺清秀的短發女孩,捏著水筆戳他的胳膊,名字早就已經忘記了,依稀記得別致的外號“小c”。
作業?他昨晚忙的熱火朝天,根本沒寫——而且也不會寫,他上輩子都二十五了,按照常理已經退化到小學生了,怎么寫的了初中的題冊?
“借我抄,小c!”何霄開始搖外援。
小c咧著嘴笑:
“原來何大人也有不寫作業的一天,你哪一科沒寫?”
何霄也算家破人亡后的單親家庭,和席南風自小相依為命,在學校里話不太多。
端著架子卻很有威懾力,成績不錯,得了一個學習委員的官,被同學尊稱“何大人”。
“全部。”
何霄把書立起來,奪來一本開始忙活。
“你昨天干什么去了?”
小c嘟囔了兩句,開始給他放哨,早讀下課的時候,作為鋼琴家的何霄手速拉滿,已經全部糊弄完成。
小c把兩人的作業分開交給各科代表,警告他:
“何大人你要是不好好念書,當心上不了好高中,變成何小人。”
“您教訓的是。”
何霄點頭哈腰,抄人家的作業嘴短。
小c輕咦道:
“何大人,你真的變成何小人了?今天怎么口花花的。”
“大人不好當嘛。”
何霄開玩笑敷衍過去,他的少年時代就是嘴硬時代,翻來覆去不讓步不低頭,冷著臉板著面,一身骨氣恨不得支配大腦。
不是他何霄狂,而是因為他有一個被癱瘓姐姐收養的家,少年人是堅決不能讓人看輕的。
早上的課何霄兢兢業業聽完了,無論如何,他總是要過初升高這一關的。
而蘭芳作為雄踞世界一極的老牌帝國主義列強,教育也兼具了中西特色,搞復古翻出了個君子六藝,要讓學生們從小學習“詩樂射御書數”。
這可真是個個能文能武,饒是扶丘這樣的三四線城市也沒有馬虎,初升高可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場測試,而是關系到每一個蘭芳人未來的命運。
如果不能拿到初中畢業證,不但公民權會受到限制,連很多工作都無法進行,比如進廠打螺絲的資格都沒有——通通去干基礎服務業和勞動力崗位。
得到畢業證書,才能證明自己能勝任比較基礎的技工崗位,所以初中畢業就是每一個蘭芳人的命運之戰!
尤其關系到那個女孩的命運。
“何大人。”
下課時候,小c指向食堂的腳縮了回來,戳了戳他的胳膊,昂首示意玻璃窗外:
“你老婆來了。”
“別胡說,簡梨是我朋友。”
何霄戳了回去,每一個青春期的美少年美少女,大概都會飽受流言蜚語所擾,他就有一個緋聞“老婆”——和他一塊長大的青梅簡梨。
“何霄弟弟!”
伴隨著毫不掩飾開心呼喊,悍然撞入眼中的是兩大團,被單薄可憐的校服包裹的歡呼搖晃,和周圍的初中女生拉開了空前的差距。
真的是“空前”,他在學校的“老婆”簡梨已經駕輕就熟地溜進了一班,為了散熱果斷地把外套脫掉了,笑嘻嘻地小跑過來。
校服的棉質短袖被掖進長裙里,被圓滾滾的水滴狀兩打團撐開,在小腹位置艱難繃住一大片白布,即使在運動內衣的幫襯下依舊在微微彈跳。
和消瘦如晾衣桿一樣的葉棠心完全是兩個極端,上輩子的何霄只會咋舌她的發育,現在的何霄也不敢目測她的尺碼。
因為未來還有的發育。
“真的是……”
何霄扶額,這個大姑娘也是自己完成投機發育的關鍵。
簡梨已經成年,擁有完整的公民基本權,她將有權帶著幾張鈔票走進世界上最龐大的賭場——體育競彩!
最關鍵的是大青梅足夠聽話,對自己完全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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