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媽媽……”
竊喜的葉棠心依舊面露憂郁。
那個所謂的家她根本就不想管，在前世的這一晚她跑了，可趙黎霞幾乎被打的遍體凌傷。
當她早上戰戰兢兢地叩開房門的時候，母親卻責怪她逃跑惹了葉景明生氣。
一個愿打愿挨，趙黎霞自己被那個混賬父親打成了斯德哥爾摩，就不要想著拽她后腿，妨礙她尋找自己的幸福。
而她已經讓母親趙黎霞把鐵棍藏起來了，還重傷了葉景明，已經堪稱仁至義盡。
現在提一嘴母親，也不過是想搏得何霄更多憐愛罷了，她看得出來，今天自己這一腿的摔傷不算無用功，何霄哥哥比上輩子更加親近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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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霄站起身，想摸摸她的小腦袋卻猛的收回手，他和葉棠心可是第一次見面，現在哥哥長哥哥短的，這場戀愛未來還有的談。
不要壞了第一次見面的初印象。
而葉棠心的母親……何霄沉吟道：
“我去看看你們家情況。”
葉棠心勸了幾句就不說話了，上輩子的初中生何霄可沒心氣去管別人家的事，這次歷史卻發生了改變，全都被她歸功于自己身上的傷。
她就著拖鞋傷腿也要跟著去，何霄和席南風說了一句，大姐姐叮囑他小心一點就出了門。
外頭的大雨依舊不停，呼呼啦啦給二樓的喧鬧作伴奏，何霄怕下樓扯到葉棠心傷口，讓她立在上頭不要動，自己下了二樓。
201是葉棠心家，她們家旁的沒有，就是一扇防盜門下了工本還算幾個錢——圖的是把那些上門要債的主給擋在外面。
202的鄰居是矮個子的王老頭，在樓梯間長吁短嘆，敲了門勸了幾句一點用沒有，反而葉景明罵的更歡了。
“何小子？被姓葉的吵到了寫作業？”
老頭看著何霄，扯出勉強的微笑，他看著何霄長大，知道這是老城一群孩子中最聰明的最懂事的。
這就是別人家的孩子啊！
何霄豎起收拾示意老頭噤聲，湊近了低聲道：
“老爺子陪我演個戲。”
旋身就是狠狠一腳揣在葉景明家防盜門上，砰的一聲門框簌簌地掉碴子和鐵銹，屋里的喊叫聲頓時如按了暫停鍵一樣啞火了。
何霄壓著嗓子聲音放沉，開口就是一嘴西北腔：
“葉景明！！咱們都聽到了啊！把門打開！恁欠咱們的錢都到點了！”
說罷又是一腳把門踹地咣咣響。
老頭也是人精一樣的人物，立馬反應過來拍著手苦聲喊道：
“別砸門！別砸門！你們那么多人來這做啥？要債也可以仔細說嘛……”
何霄樓梯間里跺著腳，似乎門外全是一群大漢踱步，不時喊一嗓子錘著門，屋里一聲動靜都沒有，過了一會反而樓下咚的一聲。
何霄趴在開窗上往雨幕里眺望，笑啐道：
“葉景明跳樓跑了，跑的還挺快，怕不是當年就料到今天，選了二樓住著。”
佯作要債的上門，葉景明直接就被嚇跑了，何霄上輩子就聽說過這段軼事，今天復刻下來，直接把人嚇得拋妻棄女自己跑了。
老頭豎起了拇指：
“你小子倒是聰明。”
翻來覆去夸了兩句他又嘆了口氣：
“可惜被困在咱們老城了……要我說，席姑娘好歹長的美，現在二十七也是老姑娘了，眼界放低一點也是嫁的出去的……”
何霄沒搭理他，老頭子借著年紀大開口也喜歡教育人，說是自己困在老城，其實就是暗戳戳地，指代席南風下肢癱瘓牽扯了他的精力。
話是實話，他現在又是初三升學年，又是琢磨著投機發財，還要照看一個輪椅姐姐，分身乏術不假。
但是實話就可以亂說嗎？為什么照顧大姐姐不能是甘之如飴呢？
何霄按著老頭把他塞回家：
“您老還是關心一下您那大孝子，會不會準時打養老金吧。”
這邊門關上，對門又怯生生地拉開了個門縫，葉棠心媽媽趙黎霞拉著門栓鏈子往外看了看，發現就何霄一個少年才把門縫又拉開了一點。
“剛才……要債的人呢？”
“走了。”
何霄湊近了一點，昏暗的樓梯間里，趙黎霞臉上的巴掌印都遮不住，他嘆了口氣：
“阿姨，我來就和您說一聲，你女兒葉棠心今晚在我們家住一夜。”
“你是樓上的……”
趙黎霞遲疑了一會，搖了搖頭：
“還是讓她回來吧，她一個女孩……”
“她一個女孩你們把她打的離家出走？讓她飯都吃不飽瘦成那樣？”
何霄皮笑肉不笑地嘲諷，他只是來通知一下她而已。
對于這個上輩子一直糾纏自己，變著法子讓他出錢填葉景明，賭博事業窟窿的岳母他也沒有一點好感。
趙黎霞慚愧地低下頭，紅彤彤的巴掌印更紅了，但要是慚愧有用，她就不會天天被葉景明揍，還腆著臉往上湊了。
“葉棠心衣服濕透了，請阿姨把她明天要穿的校服拿一下。”
趙黎霞在里面呆了一會才出來，把一套秋季校服的長褲短袖遞到何霄手上。
晃了晃手上的長褲短袖，上面還有一些黑漆漆的鞋印和撕扯變型的樣子，何霄眉頭一挑：
“夏服呢？”
被撕了，趙黎霞沒說，只是搖頭，剛剛葉景明發瘋一樣，幾乎把葉棠心房間里哪點物件全給砸了撕了，秋裝冬裝比較厚，他沒完全弄壞。
不說他也知道，何霄輕輕呵了一聲，轉頭看向站在三層的學妹，她一手扶著欄桿，眼睛紅紅的，不知道是被人發現家庭的腌臜，而難堪還是單純的傷心。
她沒有下來的意思，看來是不想和她母親說話，何霄和趙黎霞說了一聲，門關上了。
還沒踏過自己家門，葉棠心深深鞠躬：
“何霄哥哥，謝謝你。”
何霄虛扶她的肩頭，生怕她腿腳不穩摔倒了，“小事而已。”
讓葉棠心在自己房間里寫作業，他進了主臥準備給她鋪床，其實夏天也沒有什么好準備的，拉一床薄被出來就行了。
席南風坐在輪椅上靠著書桌，在電腦上看著什么，他一進來就連忙切了屏，換成了言情劇，欲言又止地悄悄側首端詳。
真是的，自己又不是她的家長，難道還會阻止她瀏覽什么不良網站嗎？何霄板起臉，在她的驚叫聲中，貼著她后背把網站切換了回去。
是一個論壇，只是她搜索的問題不對勁，大姐姐先是搜索了“孩子自給自足怎么辦?”。
然后又改成了“孩子用自己的腳怎么辦？”、“孩子對自己有想法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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