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窗戶看傍晚的老城區,低矮的建筑在烏云下影影綽綽,夏季的低氣壓讓人有些喘不過氣。
扶丘是標準的三線城市,倔強地掏出預算投入教育和基建中,希望用人才和環境吸引一些投資,但結果卻是人才外流,寬敞的馬路上空空蕩蕩。
不過何霄卻要感謝生命力正在被緩緩抽干的扶丘——它的房價年年走低,讓收養自己的大姐姐席南風能買下這棟舊房子。
穿戴整齊,他推開了臥室門,小房子不大,兩室一廳,一眼就盡收眼底,陽臺上讓那個他魂牽夢縈的人坐在輪椅上,手忙腳亂地去夠曬在外頭的衣服。
長發如瀑直達腰際,眉眼端莊似是古代的仕女圖,并不讓人驚艷,可是細看卻找不到缺點。
席南風,收養自己的大姐姐,一場車禍中,當年五歲的自己失去了父母,十六歲的席南風失去了父母的同時,還搭上了她的兩條腿。
也許是動了惻隱之心,也可能是單純的同病相憐,她上下打點關系,違規收養了自己。
見他出來,輪椅大姐姐回頭露出不好意思的微笑:
“要下雨了,我收衣服……你去寫作業吧。”
何霄不由分說地拉住輪椅后的扶手,“席姐姐,這種事情還是讓小伙子來吧。”
席南風端莊完美的臉蛋露出了欣喜的神情,何霄步入青春期以來,已經很久沒有這么和她親近地說話過了。
嘴上嗔怒道:
“誰是你的姐姐?是我收養了你,你得喊我……”
何霄將一件蕾絲邊的布料扔在了她的懷里,“這件衣服我可不會疊。”
她立馬就住口了,看著少年把一些私密的衣服拿下,明智地沒有繼續糾纏稱呼。
席南風下肢癱瘓,翻身對她而言都很困難,所以從小到大,其實是何霄照顧她更多一些。
她需要自己幫著穿衣服、擦身體,需要他幫著搬動去睡覺去洗澡,需要他十幾年如一日地,學著按摩來緩和兩腿的疼痛,其中的齷齪辛苦難以啟齒。
大姐姐平時可以端起架子,可唯獨何霄給她換衣服,洗澡擦拭的時候半個字都不敢多說,讓逐漸長大的孩子看見她的隱秘,她不但感到慚愧,更覺得羞恥。
我不是一個稱職的家長,席南風自責地想著,隨即又感到下身如螞蟻在爬一樣搔癢。
但是看著忙上忙下,額頭生了細汗的少年,沒有出聲,推著輪椅離開臥室。
何霄把干了的衣服分門別類疊好,半濕的掛在衣架上,這天又悶又熱,說不準一夜過去就悶干了,這樣干掉的衣服皺皺巴巴的,難疊穿著也不舒服。
看著席南風扔在床上沒有收拾的內衣,他干脆也順手疊好了放進柜子里,重生后魂換成了后來人,他也第一次以男子欣賞女人的視角目測了一番。
大姐姐坐著輪椅終年也沒什么活動,就算天天鬧著節食,身上卻也養出了積盈,大的大、細的細,到底是二十六歲的成熟大人了。
何霄嘆了口氣,這么多年真是苦了她了,浴室突然傳來一聲驚呼,心里咯噔一下,他連忙沖了出去。
席南風摔在了馬桶旁,輪椅向一旁滑動,俏面泛紅,眼中又驚又羞,隔著長裙按住小腹發出哀鳴:
“何霄!別過來……唔!快來幫幫我!”
何霄進來也不是離開也不行,咬咬牙趕緊蹲下扶住她的兩腋,把她整個人抱在懷里,伸手去拽她的衣服。
席南風有病,不止是癱瘓了下肢,而且那場車禍還傷到了脊椎神經,她有一點失禁的毛病,一受刺激就不能自已。
此時此刻哪有什么大防,何霄將已經有些濕潤的雪白棉布拽到她的腿彎,可不等他將大姐姐抱上馬桶,就感覺懷中的身體渾身僵硬。
最壞的事情發生了。
嗤嗤汩汩、淅淅瀝瀝,清白的水液緩緩滴落,突兀的臊熱氣味和香氛的氣味混雜在一塊,聞起來有些狐詭,酸酸的糜爛芬芳刺激著大腦。
兩人一塊僵立當場,像古希臘描繪惡亂神話的人體雕塑一般,糾纏迷茫,不知所措,任由涕液橫流。
席南風幾乎把腦袋塞進她胸腔里,顫聲夾著哭腔道歉:
“唔——對……對不起,我,我不是……”
“不是你的錯。”
何霄輕聲道,是他的錯,這件事在上輩子根本沒有發生,怪他調侃大姐姐,讓她受了刺激。
何霄沒有露出任何下流的表情,只是呆立了一會,顧不得渾身濕透還在滴水,緊緊抱著低聲啜泣的陪南風,依舊保持著最溫和、最善意的微笑。
這時候除微笑以外的任何表情,都不亞于一把凌遲席南風的尖刀。
這樣折磨人生理和心理的病情,席南風在未來會抑郁沉默并不奇怪,而他現在能做的只有保護好她——這個收養自己的大姐姐。
“是我的錯!!都怪我!都怪我!多臟啊——”
席南風壓抑著哭聲,從嗓子尖發出嚶嚶嚶的聲音,一陣陣的瀝瀝順著大腿淌下,她整個人又一次崩潰了。
“才不是,一點都不臟,席姐姐干干凈凈的。”
何霄心疼地直抽抽,強硬地按住她推開自己的小手面對面相擁,不管不顧汩汩而下的迸流。
就那么抱著她席地坐在濕漉漉的地板上,用行動證明自己,輕輕拍著她的后背。
她像個小女孩一樣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直到外頭第一滴雨開始落下時,她才勉強回歸了平靜,臉貼著臉死死抱著少年,眼角微微泛紅。
“快去……把換氣扇打開。”
何霄諾了一聲,拍拍她的香肩:
“還得洗個澡吧。”
席南風小臉皺皺巴巴地擰成一團,趴在他肩上擦眼淚,勉強地嗯了一聲。
何霄把她放在了專門放在這兒的高凳上,這樣方便她坐著洗澡,洗了手把輪椅搬起來避開地上的水漬放在外面。
大姐姐面無表情地自己垂著頭把長裙解開,摘下小衣,以前她會臉紅一下,現在都這樣了,已經不會更丟人了。
上衣她能自己來,腰部往下她就沒辦法了,兩腿癱瘓的她得費力地去搬動勻稱晶瑩的大腿。
何霄脫掉濕了大半的上衣,簡單擦拭了一下后,蹲下幫她把掛在腿上濕透的布料襪子脫掉,歪著頭盡量不去關注掛著露珠的蘭澤芳草。
把濕衣服擰干泡在水里,他轉身出去,準備等會再洗,卻被凳子上的大姐姐抓住了手,她低著頭看不見表情:
“一起洗吧,臟。”
“真的不臟。”
何霄再次強調,生怕傷到她所剩無幾的自尊心,也沒有推脫,他小時候一直都是和席南風一塊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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