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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6)

死一般的黑暗與寂靜

“你終于來了。”

一個低沉且沙啞的男聲冷不防的鉆進我的耳中,我猛的睜開雙眼,眼前是一道門前,身邊則是漆黑一片,我豎起耳朵,尋覓那聲音的來源。

“我說過,只有你,可以解開那道封印。”

這聲音似乎能穿透人的靈魂,攝人心魂,我仔細分辨,果然是之前一直在自己腦海中作祟的那個家伙的聲音,我怒從心頭起。

本想怒喝一聲,可聲音從嗓子眼到了嘴邊,卻發現無法發出半點響聲,與此同時,我的嘴巴竟自己在上下顫動著,那聲音竟是從我自己的口中所出!

“快,時間不多了,只要解開那可惡的封印,你就會重獲自由!”

重獲自由?難道我可以變回以前的樣子?不……這肯定是假的,已經三年了,我一直都是這副德行,連一套完整的氣合拳都打不出……

“你難道想一直自甘墮落,成為他人口中的笑話嗎!邱子源,看看那些三年前對你馬首是鞍的師兄弟,再看看如今他們丑惡的嘴臉!

沒錯,都是因為你現在這副和女人一般羸弱的軀殼!”

沒錯,師兄弟們的冷嘲熱諷,山下那些屁民們的陰陽怪氣,娘親落寞搖頭,帶著三分失望的神色……

我攥緊雙拳好像在對著眼前看不見的人影嘶吼著,是啊……都是因為自己這身不入流的皮囊才會成為清道觀的笑話。

娘親才會對我一直不冷不熱,我要證明給她看,太元圣女的兒子不是什么軟骨頭,更不是廢物垃圾!

我的手腳開始不聽使喚,漸漸推開了那道房門,悄無聲息的走了進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我睡眼朦朧的爬下床,也顧不得洗漱,馬上就想去見母親,我必須要向她確定一件事。

可到了娘親的房門卻發現空無一人,再去找萍姨,她也不知了去向,我隱約感到事情不對,如果我沒算錯,昨天打完擂。

今天要做的就是準備返航了,這個時間段她們二人會去哪里。

對,井上呢!去找他!我這才想起來井上,這里人生地不熟,除了娘親和萍姨,我只認得他,我走出行宮,外面秋風習習。

陣陣涼意襲來,我不禁打了個寒噤,心說這東瀛的天變得倒是夠快的,我問了問門口的護衛,奈何那幾個人聽不懂秦語。

而且均帶著一種奇怪的眼光看向我,那眼神看得我心里發毛,就好像在打量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一樣。

不過聽到我說出井上兩個字,他們立刻反應過來我的來意,其中一個用極為蹩腳的秦語告訴我,井上去面見天皇,晌午就會回來。

我道了聲謝,便四下轉了一圈,但也沒見到娘親二人的行蹤,我只好悻悻的重新來到娘親的房間。

卻發現她床榻處發出一陣金光,我疑惑著走進去,才看到床榻上放著一條項鏈。

我拿起端詳,發現正是之前天照大御神所戴的八坂瓊勾玉鏈,那天照大神化為灰燼,卻唯獨留下這邪物,娘親怎么把它帶回來了。

我百無聊賴的坐在床榻上擺弄著這鬼東西,余光卻發現一紙書信正放在她的書案前,上面清晰的寫著幾個大字-吾兒子源收。

這下我更坐不住了,我快速拆開信件,翻閱了片刻才注意到比起說是書信,這更像是一本記錄事件的小冊子。

因為那已經有些泛黃的紙張上記載的竟然是,十五年前到現在發生的一件件和母親相關的事,而這筆記自然也是出自母親之手。

我不敢放過讀一個字,仔細的閱讀起來,但越是往后讀,心中越如翻江倒海,久久不能平息。

秦-昭陽六年

隴西妖族兵臨蕭關,韓師妹苦戰妖族六魔將,身受重傷,最終與人宗小師妹不知所蹤。

此事驚動朝野,最終皇帝只得被迫聽從奸相吳天的建議,割地賠款,與妖族暫時合盟。

我因未及時出山相助而被師尊降罰,但師尊有所不知,我那時并非因修煉功法而閉關不出,而是因為夫君病重無法脫身。

在天下蒼生與自己的至親面前,我還是自私的選擇了后者。

秦-昭陽七年

我出任大秦國師,以拯救天下為己任出山入世,也在同年,我發現自己已有身孕,在幫助朝廷鏟除了沿海的倭寇后。

我誕下了一個男孩,也就是你,我給你取名為子源,為的就是時刻警醒自己勿忘本源,堅持初心。

秦-昭陽十年

你三歲了,但也就在這年夏天,我在你身上發現了不尋常的事,那是一種熟悉的燥熱感充斥在你的身體周遭,常人也許無法發覺。

但我卻明顯感覺到了異樣,那一日,你突然發作,三歲的你雙瞳赤紅,汗毛倒立,身體滾燙如烙鐵,更是隱約可以聽到你口中發出奇怪的聲響。

仔細聽去才分辨得清是東瀛古語,我馬上聯想起了當年那個,死于自己手下的忍者所使用的妖火,心中立刻猜透了一二。

對于平成的死,我并不后悔,他早已病入膏肓,難以支撐,我已經背叛過一次自己的初心,選擇過私欲,而今天,我再次違背了當年對師尊的承諾。

但也只有這樣才能鎮壓住這可怕的邪物。

我讀到這如鯁在喉,娘親所述的平成,全名劉平成,正是我父親的名字,我從小對父親沒什么印象,娘親更是告訴我父親早在她懷孕時便得病去世。

看起來并不是如她所說那般簡單,而且這里記載了我三歲時就已發病,可我卻沒半點記憶。

甚至我第一次出現這種莫名狂躁的征兆,還是不久前和師兄的比武上,我心頭迷霧重重,壓的我喘不過氣來,但還是耐著性子繼續看下去。

秦-昭陽十八年

你已經十一歲了,你在修道練武上的天賦遠超為娘的想象,尤其是在體術上的造詣更是堪稱同輩翹楚。

每次同門比武勝利后,你總是帶著得意的笑顏跑來找我,娘親知道你是想讓娘夸上你幾句,普天下哪有母親吝嗇于對自己子女的褒獎與肯定。

但身為體修成仙的我來說,為娘更曉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這僅僅是清道觀。

外面還有更大的天地等待著他去闖蕩,我從沒有夸耀過你一句,你也從未抱怨過半分。

你這個倔小子只會把失落,轉變為更強的動力去磨練自己的技藝,碎波掌和飛廉踢更是修煉的爐火純青。

每次我看到你日漸高大的背影,和修煉時臉上露出的堅韌與果決,還有那日復一日的艱辛與執著。

我總是不由自主的感到欣慰與自豪,我的孩兒,長大了。

我讀著眼下的文字,眼角發酸,娘親確實從未對我笑過,從小到大,母親的微笑與肯定在我心中是那般的渴望。

但她卻又是那樣的吝嗇,以至于小時候我曾經認為我不是她親生的,我那時帶著哭腔和萍姨傾訴。

萍姨只是笑著戳我的額頭,告訴我說娘親是怕你驕傲,舍不得夸你呢。

秦-昭陽十九年

今年的百家大典格外熱鬧,上一次出現這等人山人海的場面,還是人宗小師妹帶來的新徒弟奪魁之時。

而這次我相信陛下的親筆題詞依舊會是道家所得,只因為我對你充滿了信心。

你也不負眾望,順風順水的打入了決賽,我那時在想,如果你能夠拿下殊榮,我一定會好好表揚你一翻。

畢竟這些年來,你的努力我這個當母親的全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頭。

但事實卻出乎意料,你敗給了那個來自東瀛的幼童,我發覺了這場比武的不對勁,但卻一時間無法確認對方動了手腳。

而最讓我不解的是,你的身體再次出現了數年前的異樣。

我讀到這停了下來,沒錯,我就是在那次比武后徹底斷絕了武緣,我的身體開始極度虛弱。

一直淪落到現在這副鬼樣子,但我昏厥的那些日子,我卻并不知道都發生了什么。

我當時無計可施,時隔這么多年,你再一次發病,說明了我的力量已經無法再壓制那魔物。

但更讓我疑惑的是,為何這件事發生的這般湊巧,按常理說來,這等異邦妖孽早就該被吞噬殆盡,可這一次卻重獲新生。

可是已經沒有時間容我去多思索了,我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只好兵行險招,希望可以多撐些時日等待我尋找真相。

秦-昭陽二十二年

三年過去了,你的身體雖然和之前大不相同,但那魔物也終究沒有再次作祟,為娘知道你內心的痛苦,你從小便是要強的孩子。

可這三年來對你肉體與精神的摧殘,為娘卻無能為力,我只好裝作無事發生,故意疏遠你。

娘多想在你最無助的時候和普天下所有的母親一樣,把你摟在懷里,撫摸著你的額頭來鼓勵你,安慰你。

可娘心里很清楚,憑借你自己的力量,是不可能恢復如初的。

你越是努力,你體內的怪物就越會吞噬你的精血,你越是渴望得到力量。

那個鬼東西越是興奮,越會掌握主導權。

子源,娘親知道你心里的苦,更曉得你渴望得到娘親的肯定,娘親發過誓,會讓你回到娘的身邊,即便付出任何代價。

秦-昭陽二十二年 夏

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我本欲試探那鬼東西是否被徹底壓制住,所以讓你去和師兄比武,但果然還是我太過自信。

那家伙依舊蟄伏在你的體內,我知道自己最后的力量也無法真正克制這東瀛妖孽,除根必須尋找本源,就算沒有這次來使,我也會前往東瀛。

但這番遠赴危機重重,更何況此次東瀛來使分外蹊蹺,雨萍的顧慮我自然曉得,可為了你,就算刀山火海,娘親也會欣然赴險。

你不能和尋常孩子一樣健康的成長,追逐自己的理想與抱負。

是我種下的禍根,是為娘的錯……

文字到這里戛然而止,我看完心里不知道作何感想,只覺得有一塊巨石壓在胸口,比起這是娘親對這些年發生的諸多事件的記敘。

不如說是她仿佛在對我的傾訴,我心里隱隱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不安,娘親之前從未對我提起過關于我病情的半句話。

可這里記載的事卻每一件都離不開我體內的那個怪東西,按照娘親所言,我身體中那個可怕的聲音是來自于東瀛的異種妖物。

可這妖物是什么,娘親卻沒有明說,我緊握著這本小冊子發呆,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但馬上就注意到了冊子的最后一頁隱約還寫著一行字。

可卻看的不是很清晰,我撫摸著那模糊的字跡,心頭一驚。

這是!道家的古文?!

道家的古文早已失傳,就算寫出來恐怕這世間也不會有幾人認得,但這反而成為了道家關門弟子,互相傳遞秘密信息的方法之一。

我雖然身體已經不能再習武,但基礎的道法卻還是可以使用,我按住手上幾個關鍵的穴位,內聚精氣于眉心,掐訣默念。

同時手指快速撫過那模糊的字體,不到半刻,一行清晰的文字便出現在紙張上。

子源,見到此信,不要再來尋我,娘已在碼頭準備了返回大秦的船只,早些離開東瀛,這里遠比為娘想象的要險惡。

你修為尚淺,留在這里只會更加危險,為娘處理過此事后,會及時回洛,我們在清道觀重聚,答應娘親,莫不可獨自行事,還有,小心……

“邱兄,我還在尋你,你怎在這里。”

房門沒有關,井上穿著一襲刻畫著陰陽二極的長衫立于門前,我將書冊快速收好,對他行了個禮一起走出房間。

“兄臺可見到國師與元帥?”

井上依舊是一臉人畜無害的神情,他也回了個禮款款道。

“貴國二位大賢今日隨我一起去面見天皇,天皇此刻正留下她們二人在研討國事,我這邊閑的無趣便回來了。”

我瞇起眼睛和他說今日要返航,正在收拾行裝準備離開,井上聽完也是面露不舍,他說此番分別不知何日再能相見了。

我言如果大秦與東瀛因為此次互相來使而能保持長久和平,那么以后再見的日子也不會太遠,說著二人就前往皇都宮殿外等候娘親與萍姨。

一路上倒也又聊了很多,直到到達了皇宮外的御林苑,我突然站下身,井上來不及反應,差點撞到我身上,不禁笑道。

“邱兄這是怎么了。”

我背對著他,見這四下無人,聲音也變得冰冷低沉。

“井上,國師與元帥到底在哪里。”

井上面露疑惑,一頭霧水的攤開手道。

“邱兄真是貴人多忘事,她們二人不是在和天皇陛下議事嗎?”

寒光閃過,劍刃發出嗡的一聲,一把泛著寒氣的寶劍已經從我的劍鞘中拔出。

帶著一道白盲橫到了井上白皙的脖頸前,井上倒是絲毫沒有驚慌,他依舊面露笑意,淡然自若。

“邱兄,這是為何?”

我不想再看他演戲了,手中寶劍向上一架,劍刃已經抵在了他凸起的喉結前。

鋒利的劍刃立刻劃破了他的肌膚,滲出一道殷紅的血液,浸濕了她的太極布衫。

“國師與元帥分明不在什么狗屁皇宮,你還在框我!”

見我面露殺意,井上咂咂嘴,抬起頭緩緩道。

“邱兄啊邱兄,你比我想象的要聰明,但很可惜,已經晚了。”

我怒從心頭起,我其實并不知道娘親和萍姨此時在哪里,但我敢確認,她們絕不會在皇宮,更不會和什么東瀛天皇議事。

無論是娘親還是萍姨,她們都對東瀛人恨之入骨,又怎會去和倭龜頭子暢談甚歡,更重要的是,這個眼前的井上智彥分外可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還有,你也不姓井上,更不叫智彥,你的身份也不是什么赴秦特使。”

井上之前一直泰然自若的神情隨著,我口中吐出的一個個字符變得愈發陰沉不安。

他那雙冷峻的眸子此刻像一頭餓狼一樣死死的盯著我,恨不得要將我生吞活剝。

“你的真名叫做黑木至陽,當年你父親黑木中介死在邱國師與秦元帥的手中,數萬倭寇斃命于黑松山,但卻只有一個幼童駕舟而回,僥幸得生。

我起初并未對你的假身份有所疑惑,我來到東瀛的第一時間就調查了你的身世,但國師早在昨日就已猜透了你的真實身份!”

那本小冊子最后的一行字便是。

“小心井上,為娘重新探查了井上一族的家譜,井上智彥這個名字雖然確實在列,但其中一個名為井上智和的年輕成員在三年前失蹤。

而這個叫做井上智彥的男人,又憑空以養子的身份出現在了井上家,并且很快得到了重用,為娘又委托在東瀛的大秦斥候四下尋找井上智和的畫像。

得到的結果是,這個叫做智和的年輕人居然和,現在每日在身邊出現的井上智彥長得一模一樣!”

“我不知道你用什么辦法蒙蔽那些人的眼睛,使得他們認同了你的存在,但在太元圣女的面前,一切偽物終究無處遁形。”

我步步緊逼,直到把他逼向一顆大樹前,只要他敢多動一下,我手中的鋒刃就會劃破他的脖頸,切斷他的咽喉。

“哼,那個女人比我想象的要聰明,只可惜,再聰明的腦子和再無敵的身手,也終究百密一疏,已經無可挽回了。”

我聽他話里有話,剛要繼續逼問,卻發現他的身體居然在逐漸變得模糊,確切的說是在一點點成了透明狀,我下意識的一劍砍去。

卻只感到劈砍在了一團空氣中,劍刃砍入大樹,而井上的身子卻在緩緩消失。

“邱子源,最后告訴你吧,你們猜錯了,我不是什么黑木至陽,而你,又何時有了你那位貴為國師的圣女母親,昨日還在你身邊的錯覺呢?”

我雙目圓睜,如遭雷擊站在原地,他說什么?他不是黑木至陽?還有,他那句昨日娘親在我身邊又是什么意思?

我看著他幾乎已經和空氣融為一體的身影,伸出手想要抓住他,可奈何無能為力,只能看著他在我眼前消失,我沖天怒吼。

“混蛋!我娘在哪里!你把她們二人帶到了何處!”

“放心,你會知道的,不過到那時,恐怕她已經不記得有過你這個廢物兒子了。”

我心頭疼的厲害,恨不得咬碎牙關,難道娘親和我都猜錯了?不可能!不可能,娘,你到底在哪里啊!

我拔出那柄佩劍,不甘的拋向空中,在那明晃晃的劍身上映照出我那張熟悉且陌生的臉龐。

我錯愕的看著寶劍掉落在地,插進地面,亦如同剜在了我的靈魂深處,那是一張滿面胡須,憔悴不堪的臉,深凹的眼眶,雜亂的發須。

儼然已經長時間沒有梳理洗漱,然而我卻絲毫沒有半點察覺,我突然想起門外護衛那看動物一樣驚奇的眼神,還有床榻上已經浮起一層的灰塵。

不……明明昨日我還見到娘親和萍姨,在擂臺上擊敗了那兩個東瀛人,明明我昨日還躺在萍姨的膝枕上安睡。

明明我的五感沒有發生任何時間流逝的變化,可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股夾雜著深秋的冷風呼嘯而來,吹的我渾身發寒,我發了瘋一樣跑出樹林,直撞到幾個附近巡視的護衛才停下。

他們見我嗚哩哇啦的說了一堆也聽不懂,我指向天穹的日頭,又比劃了幾下,他們才明白,其中一人從懷里拿出一本大秦的黃歷。

我看向上面的時間,大腦更是一片死寂般的空白。

秦-昭陽二十二年-庚月十三

竟然過去了三十天!我清晰的記得昨天明明是已月,怎么在一夢之間過去了三十天之久。

顯然現在的東瀛已入深秋,我踩著滿地枯黃的落葉失魂落魄的走向行宮,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娘親和姨娘竟足足消失了一個月的時間,而我卻絲毫不知。

幻術!一個詞深深的出現在我眼前,難不成,我中了幻術?這東瀛的邪術居然可以改變人對時間的認知!

可我又是何時中的幻術,一定是井上那個家伙動的手腳,我看向后花園中那一排排蒼天槐樹,石桌上還擺放著一瓶那一晚沒有喝完的青梅酒。

青銅鏡中那我憔悴消瘦的臉龐更加醒目,一旁的犀角還在燃著熏香,鼻息中滿是異樣的奇香。

我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巨大的槐樹,青梅釀酒,青銅古鏡,犀角香……均為至陰之物,沾之衣帶發膚,能與鬼通!

這個混蛋!我一拳將那古銅鏡砸的稀爛,鮮血順著指骨滲出,原來在那時我就已經中了這家伙的幻術,而自己卻不知。

不行,我必須要找到娘親和萍姨,可我現在又沒有半點線索,正當我再無門路時,我突然發現自己的衣衫里發出一陣金色的光芒。

我下意識的一摸,發現正是那八坂瓊勾玉鏈發出的,而與此同時,我的雙眼視線立刻被吸引過去,即使我第一時間想擺脫。

但依舊好像被什么控制了一般無法轉移視線,精光愈發閃亮,而我則眼前一黑,昏迷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正躺在潮濕的地上,抬頭望去,這里是一幢頗具古色的神社,此時已到傍晚,四周灰蒙蒙的一片,寂靜無人。

只有盤臥在樹上烏鴉的叫聲格外刺耳,神社門前兩個火盆中燃燒著烈火,而那火焰的顏色居然是黑色!

我爬起身,仔細打量著這座神社,神社坐落在深邃的槐樹林中,只是用簡單的木塊搭建,地面上鋪灑著一層濕漉漉的玄米。

我踩著那嘎吱作響的玄米像被什么引導一樣,一步步走進這深邃黑暗的神社。

從一條漆黑不見底的走廊一點點深入,隨著走廊的漸漸變窄,終于從正前方的一間房屋中閃爍出了陣陣光芒。

我仿佛找尋到了目標點,快速的踏步而去,直到走到房門前,看到了懸梁上刻著的一個牌匾。

【いせじんぐう】

伊勢神宮……

一種前所未有的別樣感覺襲上心頭,讓我認為娘親和萍姨就在這里。

沒錯,她們在等著我去接走她們,我們說好會一起回到大秦,回到清道觀。

我剛欲推開門,卻只聽到一陣啪啪啪的悶響,隨即還有陣陣噗滋噗滋的水漬聲。

我的心跳開始加快,而伴隨而來的還有男人興奮的淫語和女人沉悶的呻吟聲。

“呼一邊吃著這悶騷圣女的淫腳,一邊肏這等仙穴肥鮑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啪啪啪!!啪啪啪!!!

“哈哈,再把你的浪穴淫洞給小爺夾緊點!你這母豬元帥!”

啪啪啪啪啪啪啪!!!!

什么,他們在說什么……

誰是悶騷圣女,誰又是母豬元帥……

“哼,多虧了你那蠢貨兒子,沒了金剛霸體術護體,沒了氣血紋守心,這身肥熟騷肉還不是要被老夫隨便褻玩!”

噗滋,噗滋,噗滋滋!

“還是師父高明,能擒得住這兩個華夏仙女,哦這等肥嫩的大屁股,如此水潤多汁,看小爺肏翻你這母豬的大騷屄!”

啪啪啪啪啪!!噗嗤噗嗤噗嗤!!!

我清晰的聽見自己那噗通作響的心跳聲,不……不會的……在我心里,她們永遠都是我最親最愛的人,永遠都是我不可剝奪的一部分。

這些歪門邪道,魑魅魍魎怎能動得了娘親和萍姨分毫!

我毅然決然的推開大門,眼前的景象觸目驚心,那是一間極為寬敞的屋子,像極了大秦的佛堂,但其中卻供奉著一尊女像,女像無比高大。

看容貌和穿著竟于那日見到的天照大御神相似,但女像的雙眼卻正射出兩道暗紫色的光芒照耀在地面上。

順著紫光,第一眼便看到了兩個白花花,油膩膩的大白屁股正以一個蛤蟆翻肚的姿勢四肢朝上,大開而躺,同時一個形如枯槁,渾身肌肉松弛。

身材矮小的老頭和另一個,還沒有我胸膛高的小屁孩正壓在這兩具豐滿誘人,香氣撲鼻的熟婦嬌軀之上來回聳動著瘦弱的腰肢。

左邊的女人腳上還踩著我最熟悉的踩腳襪,一只豐潤多肉的美足被那老頭含在嘴里,老色棍吐著滿是黃色污垢舌苔的大舌頭,在女人的腳心處四下舔舐。

最后一口咬住那腳肉最多的腳后跟,狠狠的用牙齒啃噬圣女肉感十足的腳跟軟肉。

引得女人五指并攏向內倒翻,但這樣反而更加繃緊了腳跟的肌肉,使得口感更加充滿彈性。

老頭子的腮幫子幾乎縮成到了牙齒縫里,奮力的吮吸著華夏圣女玉足美腳上那淡淡的汗香味。

而一根粗壯雄偉的巨根正一次次貫穿圣女貞潔的蜜洞,每次肏干更是將這根東瀛寶刀,狠狠的砸進圣女桃花源的最深處。

將那空曠十余載的熟女仙鮑肏的大敞四開,和圣女二字不相配的是,女人的陰毛格外濃密,外陰處從上到下被黑色的恥毛覆蓋。

如若換做是一般尺寸的肉桿,恐怕只是插入便被黑森林淹沒,但這桿長槍雖然主人老邁,卻依舊老當益壯,一起一落之下。

將那茂盛的黑色密林沖撞的悉數散開,露出隱秘在其中的粉潤嫩屄,老東西舔著玉足。

渾濁的眼珠子緊盯著圣女充滿著,反差感的幽深密林更是性欲更甚,老腰下壓,槍槍進洞。

一時間圣女的蜜穴被肏的陰肉外翻,陰蒂凸起,老鬼肏起仙屄來更是虎虎生威。

啪啪啪!啪啪啪!

松弛的大肥卵袋隨著腰部的前后涌動,帶著圣女下體分泌的淫水重重的砸在那緊閉的菊花蕾上,只把這肥美多肉。

白嫩多汁的舉世巨臀肏的七扭八晃,猶如一面敗北的大纛旗被敵人的長槍肆意蹂躪,不知羞恥。

白玉旗袍的下擺更是沾滿了二人交合的淫液,上擺則被撕開,呈一個肚兜狀被掀到小腹上方,露出圣女精致的玉臍和沒有一絲贅肉的玲瓏腰肢。

上方兩團豐盈則被裹胸布緊緊的包裹著,但老雜毛的淫爪則馬上就要伸向那最為誘人的圣女峰。

好好品味一下這顆熟女肥奶會是如何的柔軟,如何的充滿了彈性。

而另一邊那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則將天下聞名的女元帥以同樣的付種姿勢壓在身下,二人的身高差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

小屁孩只能抓住女元帥的大腿根部,甚至連那裹著高跟鋼泡靴的小腿都碰不到。

但即使是這樣,他依舊狠狠的將胯下與他年紀完全不符的大肉棒,帶著噗滋噗滋的水漬聲轟進女元帥的緊致蜜穴。

他貪婪的舔著女元帥肌肉發達的美腿,將那腿窩里的香汗掃進嘴中,然后對著粉嫩的腿窩一口咬住關節處的嫩肉,引得胯下母馬嗷嗷亂叫。

同時另一只小手啪啪作響的抽打著,女元帥比他兩個腦袋都要大出一圈的大肥臀,將這充滿了油脂與肌肉相互并存的大屁股,扇出一個個小紅手印。

肉桿更是九淺一深的挑逗著女元帥水漫金山的下體,每次肏干更是讓巨臀下方的精致菊蕾不斷里外伸縮,誘人非常。

噗滋噗滋,噗嗤!!

就在不久前,他還親自在教徒面前將這悶騷的熟婦元帥開了苞,更是達到了處女開苞即高潮的壯舉。

女元帥兩顆肥嫩的爆乳早就被他捏的青一塊紫一塊,高高豎起的乳尖四周一團形狀較好的淡粉色乳暈,被咬出一個個下流淫靡的橢圓形齒痕。

兩團肥膩多汁,仿佛只要輕輕一掐就能涌出兩道乳汁的高聳肥奶,更是讓他愛不釋手,每次肏弄這高頭大馬。

他都喜歡一邊捏著她的豐滿碩乳一邊猛肏這肥屄熟穴,直把這異邦熟婦肏的人仰馬翻,滿嘴求饒才罷休。

我被眼前的淫蕩畫面驚的目瞪口呆,我不敢想象此時到底發生了什么,她們一定是被迫的……是被迫的……我要救出她們!

我剛要拔劍而出,就聽到兩個無比熟悉但卻又分外陌生的雌性悶叫,就鉆進了我脆弱的耳膜,我雙膝一軟,險些跪倒在地。

“哦哦哦哦哦哦哦齁齁齁大雞巴好大又插進來了呢!”

“奴家的小穴要被肏穿了哦哦哦不要再舔奴家的腳了哦哦那里是奴家的弱點呢哦哦哦”

啪啪啪啪啪!!!噗滋噗滋噗滋!噗嗤嗤!!!

“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小相公的大肉棒,又粗又長,要插進子宮了哦”

“哼哧,哼哧雨萍的處女穴要變成小相公大雞巴的形狀了哦哦哦屁股也要被打爛了齁齁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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