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晨曦的光芒穿過了窗簾的縫隙,第二美好的是還沒疊起的被子,最美好的自然是藏在朦朧的睡眼中。
宿醉中蘇醒過來的平冢靜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目光呆滯。
她此刻的心情就和身下零亂的枕褥相差無幾,隨著意識的清晰,昨晚發生的事情也逐漸浮現在腦海中。
平冢靜的酒量不差,昨晚雖然大醉了一場,但還沒到斷片的地步。
從抱著電線桿酒后吐真言、再到被川上遠抱起來、之后又被他背在背上、然后想吐掙扎之時的擊股之交、
再往后真的吐了他一身、最后被他抱進臥室床上、甚至連入睡前胃疼時川上遠的撫1慰她都記得。
有時候、人還是記憶力差一點比較好。
一邊回憶著、她先是粗暴地搓揉著頭發、又改成大力撕扯著被子、而后抱著枕頭在床上滾來滾去、末了整個人擺成大字型歪歪斜斜的躺在床上。
生無可戀。
冷靜一下、總之第一件事是先找到時光機……
時光機個鬼啊!
平冢靜抱著腦袋在心里哀嘆,昨晚那種情況川上遠肯定是在客廳湊合了一晚,她都不敢發出聲音。
糾結了半天,她還是先去洗了個澡,換上了居家的常服,又稍微收拾打理了一下,都弄好了沙發上的男人卻還在沉睡。
應該是昨晚太累了吧,平冢靜稍有一些負罪感。
此時此刻的她已經差不多冷靜了下來,大不了就裝作昨晚的事情全部都不記得了,想來以川上遠的情商應該也不至于會主動提起。
“川上老師……”
平冢靜拍了拍他的肩膀。
————————
我是誰?
我是景遠。
現在用的名字是川上遠。
他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大口大口地喘息著,疼痛和麻木仿佛難以祛除的頑疾、依舊在神經之間蔓延,肌膚上沁滿了細密的汗珠。
或許自己是個精神病人,一切都是自己的妄譫,現實中的我仍舊處于瘋人院的關押中。
思維能力仍舊沒有回復正常。
但那個噩夢是什么?是幻覺?是臆想?這段夢境太過真實、太過細致了。
即使詭異的沒有邏輯可以解釋,但那種讓人發狂的疼痛、觸感、和景象讓人刻骨銘心。
“川上老師你還好嗎?還是需要再休息一會兒么……不、不介意的話可以去我的臥室……總比沙發上好一些。”
耳畔傳來的帶著關心的話語,終于將川上遠拉回了現實。
“沒關系,只是做了個很可怕的噩夢。”
川上遠勉強地笑了笑,他逼迫著自己忽視掉腦海中的矛盾,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境況上。
右手的手腕上出現了黑色時計的印跡。
這是怎么回事?
眼下也不是研究這個的時機,川上遠搖了搖頭,暫且不去想這件事。
“平冢老師,能再借用一下浴室么?我想洗個澡再回去。”
烘干過的衣服一個晚上應該也能穿了。
“啊……嗯、好的,你、你用吧。”
平冢靜臉色微紅不敢看他,此時的川上遠只是用浴巾圍著下半身,線條完美的上身赤裸著,剛剛已經盡收眼底。
果然和昨晚的手感一樣,身材好的夸張……
我在想些什么啊!
平冢靜反手給了自己一巴掌,就不能跟川上遠學一學保持平常心么!
“你怎么了?”
“是、是蚊子啦……啊哈哈哈哈哈哈沒想到今年這么早就有蚊子了啊。”
平冢靜干笑著想要掩飾自己的窘態,很顯然只是欲蓋彌彰。
川上遠多多少少猜到了一點她的心思,不過他向來信奉的都是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會是別人。
他自然的就像是在自己家里,倒是一旁坐立不安的平冢靜像個不善交際的客人。
眼看著川上遠走進浴室,平冢靜頹喪地嘆了口氣,沒法淡然處之的原因,一是昨晚的那些令人尷尬害羞的場面,在腦海里怎么也揮之不去。
越是想忘掉就越是清晰;二是她下意識地有些想要,在川上遠面前表現的更優秀一點,挽回一些自己在川上遠心目中的形象。
在平冢靜看來,她在川上遠那兒的印象分恐怕已經跌到了負數。
所以她剛剛洗完澡之后甚至還畫了一點淡妝。
其實平冢靜也不是對川上遠有了如此強烈的好感,雖然有一些,但還不至于真的向剛剛結識的男性示好。
只是她從未和年齡相近的適婚男性相處過,更遑論昨晚到今早如此親密的接觸,她現在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對川上遠。
更不知道面對有著這種奇怪關系的異性,應該保持什么樣的距離和態度。
……
“無論如何,還是謝謝平冢老師收留了我一晚。”
一切都收拾好準備離去,川上遠站在門口禮貌地說著,同時伸出了右手。
平冢靜愣了一下,連忙握住了川上遠的手和他道別:
“沒有的事,昨晚是我給川上老師添麻煩了,還得多謝川上老師的照顧……”
……等等,這樣說不就暴露出來昨晚的事情我都記得了么!
慌亂的女子臉上又泛起了緋紅,他都已經避而不談了,怎么自己還不打自招了呢?
川上遠其實壓根沒想這么多,如此的說辭只是因為禮貌,雖然他也在觀察著平冢靜的表情,但他在意的其實是另外一件事。
果然,平冢靜看不見自己手上的時計。
時計的擁有者可以將手腕上的印跡,選擇隱去或者顯現,隱去之時自然沒人能發現,顯現之時能夠看見的也只有其他的擁有者,除了川上遠這個特例。
“總之我就先告辭了,等周一上班時再見吧。”
川上遠收回手,不動聲色地說著。
“順帶一提,平冢老師這幅打扮很漂亮哦,雖然和平時是完全不一樣的風格,但同樣也非常適合你。”
淡淡的妝容和特意挑選的裙子,當然不會逃過川上遠的慧眼如炬,他很擅長和女性打交道,哪怕只是禮貌性的。
“謝、謝謝……”
雙頰的紅暈還沒散去的平冢靜,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視線移向了一邊,糾纏著裙角的青蔥玉指,顯示著她面對這種贊美的難為情。
畢竟她平時都是西裝褲的office_lady的打扮,日常生活中可很少穿裙子,今天也是一時之間鬼迷心竅……
誰會討厭贊美呢,何況是鼓起勇氣以新面目示人。
“啊,對了,還有件事情。”
川上遠裝作無意地提起了另一件重要的事。
“……怎么了嗎?”
平冢靜盡力地維持著鎮定。
難道是要約會嗎?還是要告白?可他不是陽乃的心上人么?不過也不一定,更何況就算是、這應該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有道是朋友妻……
完全沒法保持平常心的平冢靜,開始抑制不住的胡思亂想,恨嫁的女子總是在事關婚姻的關系上想象力豐富,這會兒她已經開始考慮孩子在哪上小學了。
“昨晚居酒屋的錢是我付的。”
兩個人喝了那么多,而且點的還是最高檔的扎啤,貴的要死。
“雖說之前講的是平冢老師請客,不過真的讓你再把酒錢全都給我也有些奇怪,所以……”
“我知道了。”
平冢靜的聲音帶著一點點的羞澀。
所以我們還是算一下錢AA吧、這幾個字還沒說出來便被堵在了口中。
川上遠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下一次我會再請回來的。”
你知道個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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