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我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口，雖然不知道這是什么茶，但這茶第一口給我的感覺就是價格不菲。

這茶，香，但又不濃郁，喝完后唇齒留香。

益杭拿起面前的茶杯輕抿了一口調侃的說道。

“老黃你別去賣屁股了吧，同樣是學生你為什么可以請我們，到這么高端的地方消費。”

益杭是我們三個人中家境最好的，但他的零花錢也不夠請得起我們，到這么高端的茶樓喝茶。

老黃品了口茗看著我們淡淡說道。

“我不讀書了。”

“啊？”

“嗯？”

我和益杭端起茶杯的手，一頓隨后把杯子放回桌面，我們倆直勾勾的看著老黃，有些不太理解老黃的意思。

老黃看著我和益杭的反應笑了下，說道。

“你們這是什么反應啊？”

老黃把手放在膝蓋上摩擦了幾下接著說道。

“我輟學了。”

還沒等我開口，益杭就急切的問道。

“為什么？”

我也疑惑的看著老黃。

老黃是我們三個人中讀書最好的，他考上的高中還是重點高中。

老黃看著我們解釋道。

他現在跟著他表哥做網店，老黃還說自己現在的成績也不太理想。

與其最后考上一個普通的本科混四年，畢業以后因為找不到好工作而迷茫，不如提前步入社會。

人各有志每個人的選擇都不一樣，我和死黨尊重老黃的選擇。

結束了這個有些沉重的話題，我們三個人聊起以往的趣事。

益杭喝了口茶看著老黃問道。

“你還記得初中我們班的那個語文課代表嗎？？”

老黃疑惑的看著益杭。

“嗯？”

“就是那個胖胖的女生？喜歡你的那個！”

老黃恍然大悟，說道。

“你說她啊！怎么了？”

“你是不知道她現在瘦了，變得特別好看。我有她的微信，她朋友圈里還有她的照片，你要看嗎？”

老黃朝著益杭伸出手。

“給我看看。”

益杭把手機遞給老黃。

我慢慢品著茗，這時茶樓的門口走進了一個，背影和老爸很像的人，他的身旁跟著個衣著時尚背影姣好的女人。

女人的身材很好，穿著圓領白襯衣，右手掛著黑色小西裝，肩上挎著白色的小包。

黑色的及膝裙臀部豐滿，裸露的小腿上裹著肉絲，腳踩著一雙黑色尖頭細跟高跟鞋。

她肩上挎著小包包他們一直背對著，我朝著二樓走了上去，我一時也無法確定那人是不是老爸。

老黃見我心不在焉的樣子問道。

“老顧你怎么了？”

我平復了下起伏的心緒說道。

“啊，沒什么。”

喝完這輪茶，老黃和死黨也準備回去了。

我心里有個疙瘩放心不下去，和益杭說自己有事要處理讓他先回去，進了茶樓我心情坎坷的上了二樓。

我拾階而上，果然，二樓的客人要比一樓稍微多一些，沒怎么費工夫就瞧見了，我就看見坐在窗口的老爸，當然，還有老爸對面那個女人。

茶室二樓，靠窗的位置，老爸正和女人在那聊著天，那女的長得很漂亮年齡在三十五六之間，小小的瓜子臉上化著精致的妝容，氣質風韻優雅。

老爸和那女人正侃侃而談有說有笑，談笑間老爸喝茶時不小心嗆了一下，那女人還拿著紙給老爸擦嘴。

老爸和那女人親昵的神態，刺激著我有些昏脹的腦袋，盛怒來得太快，直往腦門上沖。

我雙手撐在木樓梯上，有些晃神，想沖上去質問老爸，可理智告訴我不能這樣做，也許只是誤會呢？緩了緩，待情緒平穩些我才下了樓。

我腦子亂糟糟的在南門逛了一圈，等腦子沒那么亂了打了輛車。

回到家，一身居家服的媽媽在陽臺，收衣服墨色的秀發用一根，黑色的發繩綰起。

從地板上閃亮的瓷磚上，可以看出媽媽剛剛做好衛生，客廳凌亂的茶幾和沙發，被媽媽收拾的井井有條。

我來到看著媽媽心事重重的開口喊道。

“媽。”

媽媽看了我一眼繼續手上的動作。

我想把遇見老爸的事情跟媽媽說，可話到嘴邊我又說不口，有些心煩意亂，楞楞的站在陽臺玻璃門旁。

媽媽停下手上的動作柳眉挑起看著我，問道。

“顧為，你站在這里做什么？”

回到房間里，我的房間也被媽媽收拾一遍，書本亂放的桌面，變得干凈整潔，一本本復習資料分著類，井然有序的排列著。

我把手機放在桌面，右手支在桌面上揉著額頭，一想起在茶樓看見的景象我就有些頭疼。

……

老爸是五點多回到家的，媽媽在廚房里煮飯，我坐在沙發上漫不經心的玩著手機。

老爸脫鞋進屋對坐在沙發上的我打了個招呼，我淡淡的應著。

心里藏著事我迫切需要知道答案，我對著老爸說道。

“老爸。”

“嗯？”

“到我房間一下。”

進到房間里在老爸疑惑的目光中，我把門關上為了保險我還把門反鎖。

老爸不解看著我，問道。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我想一開始想直奔主題的但話到嘴邊，我換了個問題轉而問道。

“老爸你下午去哪里了？”

老爸拉開我書桌旁的椅子坐下看著我說道。

“公司有事，一下午都在公司里。”

老爸的回答讓我的心涼了下來。

老爸接著又疑惑問道。

“你問這個做什么？”

我看著老爸緩緩開口。

“我今天在茶樓看見你了。”

老爸臉上表情微微有些變化，但很快又恢復如常，看著我說道。

“你都看見什么了？”

我沒有回答老爸的問題，而是問道。

“老爸你和那女人什么關系？”

老爸沒有第一時間，回答我的問題而是一直看著我，半響，才開口說道。

“顧為，我覺得你可能誤會了什么，安總是我們公司的客戶，我今天和她去茶樓是在談合同。”

我本來想心平氣和老爸好好說清楚這件事情，可老爸上言不對下言的話讓我有些生氣。

我有些急促的說道。

“你們談合同，她為什么要給你擦嘴！”

老爸楞了下看著我，生氣的說道。

“顧為，你這就有些無理取鬧了啊！我把茶杯打翻了，她好意給我擦了下嘴，我們也沒干什么！”

我不服氣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老爸。

老爸也意識到自己反應有些大了，他看著我放輕聲音諄諄教誨道。

“顧為你還小，你還沒出社會，很多事情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樣……”

我靜靜的聽著老爸的教誨，雖然老爸的說辭不能打消我的顧慮，但心底有道聲音慫恿我相信老爸說的話。

氣氛安靜了許久，我才輕聲說道。

“老爸，對不起，這次我的反應確實有些過激，但是！要是讓我發現你有任何對不起媽媽的地方，你就當沒有我這個兒子吧！我跟著媽媽一起姓沈。”

老爸聞言笑了出來，氣氛一下就緩了過來，老爸從椅子上起身摸了摸我的頭說道。

“行，都聽你的，出去吃飯吧，沈為。”

聽到老爸對我的調侃我也不經笑出聲來。

吃晚飯的時候，我和老爸雖然緩解了誤會，但氣氛難免還是有些尷尬。

吃完飯，我準備回到房間里復習。

媽媽叫住了我。

我有些疑惑的看著媽媽。

“怎么了？”

媽媽水潤的桃花眼看著我，說道。

“手機。”

我頓時明白了，回到房間把放在桌面上的手機拿給媽媽。

明天還有課，今天晚上的自習媽媽倒是沒對我督促的太緊，八點半就放了我。

……

隔天，早上，我被鬧鐘叫醒從床上起來到衛生間洗漱，吃完早飯，上學。

中午回來吃飯和拿著電話手表，打開微信和姐姐聊會兒天，下午放學回來吃飯，然后被媽媽監督自習。

日子就這樣兩點一線的過著。

時間也不禁意間來到了四月份中旬。

我也迎來了這學期的第二次月考，氪了金去補習加上被媽媽監督了，快一個月的自習，我的進步非常明顯。

從上次的三百多分進步到了四百二十分，近六十分的分數提升，我也不再是班級倒數第十，而是班級第二十七。

班主任在看了我的成績后，說出了那句經典名言，某某同學不笨，只是心思不在學習上面。

中午的時候一家人吃飯的時候，老爸更是提議帶我出去，好好吃一頓獎勵我一下。

老爸看著媽媽，問道。

“老婆，你怎么看。”

媽媽用筷子捅咕瓷碗里飯，有些心不在焉。

媽媽聞言抬頭看著老爸，說道。

“都行。”

老爸又接著，說道。

“那晚上我定個包間……”

老爸話沒說完就被媽媽打斷了。

“我晚上公司有事，去不了。”

“行吧。”

我安靜的扒拉著飯，我能明顯的感覺出來，媽媽刻意的在避著我。

有些事情就和吸毒一樣，只要一次就能讓人上癮，比如偷拿媽媽絲襪打飛機的事情。

從第一次到現在，一個月的時間我偷媽媽絲襪打飛機，已經偷了不下十次。

我覺得媽媽可能發現我偷拿她的絲襪的事情，至于我拿她絲襪做的事情媽媽應該不知道。

要是媽媽知道的話我現在可能是在醫院里，嗯，被媽媽打進醫院里。

大前天我偷拿她一雙原味黑絲打飛機，太激動把絲襪搞勾絲，還有上周的一雙肉色絲襪在洗的時候，也不小心被我弄壞了，還有上上周的一雙絲襪……

加上這兩天，媽媽也沒來監督我的自習，更加加深了我內心的猜想。

下午放了學，走到校門口的時候發現老爸來接我，上了老爸的車，我坐在副駕駛上系好安全帶。

我問道。

“晚上吃什么？”

老爸摸了摸長著胡茬下巴說道。

“要不水煮魚吧？”

“好。”

老爸帶我來到一家專門做水煮魚的菜館，點好餐，我和老爸坐在沙發上等著上菜。

老爸把玩著桌上紅色的號碼牌，開口道。

“顧為。”

“嗯？”

“你這兩天是不是又惹你媽生氣了。”

我看著老爸心虛的說道。

“沒。”

我這次做的事情，可比惹媽媽生氣嚴重的多了。

“你可別撒謊，你媽這兩天狀態很不對你應該也能看得出來。”

我確實能感覺出來，媽媽這兩天狀態不太對，做事時老是走神，也很刻意的和我保持距離，從媽媽這兩天，沒有來監督我晚自習，就可以看出問題所在。

老爸見我不說話，語重心長道。

“顧為，你回去后有什么話好好和你媽媽說下，母子連心，”

“你媽別看對你嚴厲其實比誰都關心你，你還記得你二年級時候凌晨發高燒的事情嗎？那時候我又出差……”

老爸的話讓我陷入回憶，我輕聲呢喃道。

“記得。”

當時還住在舊房子里，凌晨診所都沒開，舊房子又離醫院很遠，我記得當時我人都燒迷糊了，只能軟軟的靠在媽媽懷里。

媽媽那時不會開車，路上又打不到出租車，最后還是林姨開車載我去醫院。

醫生給我掛瓶的時說，要是再晚點可能都燒成傻子了，那時候我住院都住了好幾天。

后面也是因為這個事情媽媽一個月考到了駕照。

老爸嘆了口氣，說道。

“顧為你知道嗎？后面你媽在電話里，跟我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她哭了，因為你。”

老爸的話讓我久久不能回過神，想起媽媽對我的愛，再想起我最近做的事，我都覺得自己不是個人。

……

隔天，上完課，下午放學回到家，媽媽還沒回來，老爸在廚房里煮飯。

我在客廳拿出電話手表打開微信，姐姐給我發了許多消息。

這幾天，因為我和媽媽的關系，我對姐姐的態度冷淡了許多，回消息也沒回的那么殷勤。

“小沒良心的。”

我看著姐姐的消息，回道。

“這幾天沉迷學習。”

姐姐那邊秒回。

“然后呢？”

我給姐姐賣了個關子。

“你知道我這次月考的成績是多少嗎？”

“四百二十分。”

我見關子賣不了，只好轉了個話題。

媽媽是在老爸煮完飯的時候回來的，一身職業裝，修長勻稱的小腿裹著肉色絲襪。

媽媽在玄關處換好鞋進門，我剛好和媽媽的視線對上，對視的一瞬間我立馬心虛的移開視線。

吃飯的時候我能明顯感覺到，我和媽媽之間的氣氛，很尷尬很詭異。

吃完飯回到房間里學習，我提著筆盯著面前的卷子，腦子里想著昨天老爸對我說的話。

越想越覺得對不起媽媽，覺得自己好畜牲。

我發愣時，房間門傳來響動，一身職業裝的媽媽走了進來，和以往一樣拉開我旁邊的椅子坐下。

帶起一陣好聞的香風。

裹著肉色褲襪的修長雙腿交疊翹起，黑色窄裙下的大腿內側若隱若現。

媽媽手支在桌面上，撐著腦袋明媚的桃花眼，瞇起上下打量著我，眼神帶著審訊的味道。

我對上媽媽那雙眼，不過一秒，就潰不成軍心虛的把視線移開，移到卷子上。

我握著筆看著面前卷子心虛笑了下，說道。

“媽媽，你來監督我了？”

媽媽眼神深邃的看著我沒有答話。

氣氛頓時就安靜了下來，沉悶壓抑。

我看著面前的卷子許久連一道題都做不出來，偷偷瞄一眼坐在旁邊的媽媽，媽媽明媚的桃花眼幽幽的看著我，看得我心都提了起來，一個勁的虛。

媽媽這是打算和我攤牌了？我這般想著，握筆的手不經一抖。

“顧為。”

媽媽忽然開口。

“啊？”

我先是楞了下，扭頭看著媽媽問道。

“怎么了老媽？”

媽媽看著我，輕聲問道。

“顧為，你知道我為什么給你取這個名字嗎？”

雖然不明白媽媽為什么要問這個問題，我抬頭想了想，說道。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那覺得，你對得起我給你取的名字嗎？”

媽媽一句話把事情挑明了，我聞言楞了一下，轉過頭看著媽媽，媽媽那雙明媚的桃花眼帶著怒火的盯著我。

從媽媽的態度我可以推算出，媽媽知道我拿她絲襪的事情，但是我拿她絲襪做什么，媽媽看樣子是不太清楚。

要是媽媽知道了我拿她絲襪做的事情，應該就不是的坐在這和我說話了，媽媽應該會去陽臺拿衣架抽我了。

我撓了撓頭，裝傻充愣的說道。

“沈女士，你這是在說什么？”

媽媽拍著桌子，飽滿的胸口上下起伏，俏臉上滿是冰寒厲聲問道。

“我上上周剛買的三雙絲襪，一雙丟了，兩雙壞了！你覺得說我在說什么？”

咽了下口水，我決定裝傻到底，被媽媽發現自己偷她絲襪已經很糟了，但媽媽還不知道我拿它，做什么事還有挽救的空間。

我撓著頭說道。

“媽，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么？絲襪這么容易壞的東西，你可能是上班時候沒注意勾到了……”

媽媽看著我眼神瞬間轉冷，厲聲道。

“顧為，你是覺得我老年癡呆？還是覺得我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