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濱湖區湖邊的一間大平層公寓內。
客廳關著燈,快節奏的電子音樂回響,一對男女正坐在客廳中央的毛毯上,聚精會神的盯著眼前大屏幕投影出來的景象。
手中不斷的快速按下手柄的按鍵,屏幕折射出五彩斑斕的絢麗光影,映照在他們的臉龐,波紋狀的色塊呈現出瑰麗的朦朧感。
「姑姑,你主要負責右邊的敵人!快,別讓大boss靠近,用遠程攻擊!快用大招!」
年輕的小伙子皮膚白皙,說長不長的頭發剛好遮住額頭,他對著一旁穿著寬松睡袍的,年輕女孩兒大聲喊叫著。
「知道啦,知道啦!你先顧好你自己吧,跑的那么慢,如果是我自己,根本不會被包圍,呀,你倒是射擊啊!」
女孩兒嘴里叼著一根粉紅棒棒糖,說話像含著東西,因為剛剛自己使用的獵空剛過一次。
本來心情就有些焦躁,再聽到一旁侄子不停地指揮,心里更是火大。
男孩兒不服的說道:
「我已經射了!這個麥克雷我不熟悉啊,就你說他帥,非要我用,否則我用托比昂用的好好的,才不會換呢!」
「那個老頭子有什么可玩的……」女人有些心虛,但語氣依舊強硬。
「姑姑,看右邊!」男孩兒已經顧不得和女人拌嘴,高聲提醒對方,語氣中充滿著絕望。
「看我用大招,誒?怎么不好使?!」
原本表情就有些焦躁的女人,忽然表情一變,隨即頹然的向后仰倒,游戲手柄也顧不得拿,被甩到了一邊。
她的獵空又被擊殺了。
隨著一個角色的退出,原本就是左支右拙的麥克雷,儼然也支撐不了多久。
半分鐘后,男孩兒也同樣向后仰倒,手中的游戲手柄滑落在地。
「這游戲好難啊……」沐宛之半撒嬌半郁悶的抱怨。
「也就姑姑你不會玩,其實……」沐銘有些不服氣的小聲嘟囔。
「其實什么?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笨,連這么簡單的有些都不會?」
沐宛之忽然轉頭看向他,眼神十分兇厲。
但嘴上叼著棒棒糖她臉頰處鼓出一個小包,和凌厲的眼神呼應,看起來有些滑稽。
「不就是么,跑位都不會」沐銘顯然很了解自己姑姑的脾氣,并沒有覺得對方會真的和自己生氣,所以膽子大一點回懟。
「你!小樣,我看你真是翅膀硬了哈……」
沐宛之氣笑了,挽起袖子作勢要打!「別別別,小姑,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么?是我不會打,下次還是您打頭陣,我給您墊后!」
沐銘雙手啪的一聲合在一起,表情誠懇的向自己最親愛的小姑道歉。
「這還差不多,原諒你啦!」沐宛之嘴角翹起,表情為之一變,笑容隨之綻放,七分清純。
卻掩飾不住隱藏在其中的三分媚態,這是女人天生的氣質,就算刻意收斂都做不到。
對方舒展的笑容,在沐銘眼中卻是另一番感觸。
如同午后和煦的陽光,清風吹拂在臉上,也如走進絢爛的花海,周圍滿是迷人芬芳,讓人不知不覺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沐宛之平時幾乎罕有時間玩游戲,但不知道為什么,和自己這個許久未見的侄子,住在一起卻格外的放松。
平日里因為學業而緊繃的神經,在和少年的相處中得以舒緩下來,女人開心的伸了伸懶腰。
胸前紐扣無意間開了一個,那一抹白皙如同黑暗中的光,瞬間點亮了少年的心。
沐銘看著小姑胸口那一片波瀾壯闊,嵴背一陣酥麻,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男孩兒眼神急閃,試圖掙脫對方身體制造的魅力漩渦。
「姑姑,你打的其實也挺好的,要不要再來一局?」少年很珍惜這樣的時光,尤其是與姑姑這樣的大美女獨處的時光。
「不了,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女人的嗓音慵懶且溫柔。
「幫我點份外賣,好餓」女人站起身對沐銘吩咐道。
沐銘甩手一攤,翻了個白眼:
「這個點,店都關門了,只有披薩你吃不吃?」
「啊?美國怎么這么不方便啊,在上海這個時候可以點很多好吃的呢」
沐宛之皺起眉頭,哼出了聲,但聽在沐銘耳中,卻有種說不出的甜膩。
「還是那句話,這是美國,很多地方和你想的不一樣的」沐銘終于找到了和小姑的共同語言。
光明正大抱怨起美國不方便的生活了,當然,這個不方便是相對于中國而言。
「信不信我現在就跟哥哥說,接你回上海?」沐宛之走到墻邊把客廳的燈打開。
室內恢復明亮。
燈光有些刺眼,二人同時微微瞇起眼睛,隨后才有所適應。
沐銘習慣性回懟小姑:
「求之不得」。
他嘴上不配合小姑,但其實心里清楚,對方根本就沒有生氣,而且脾氣超級好。
作為一個心思敏感的男生,沐銘能感覺到,而且非常篤定,姑姑是一個很溫柔的女人。
沐宛之停下了腳步,愣愣的看著自己的侄子,眼神有些失焦,她似乎在回憶著什么,片刻后,她開口了:
「你就這么想回到他們身邊么……」
額前一縷發絲輕輕滑落,垂在她精致白皙的臉頰前。
沐銘忽然感覺此刻的小姑臉頰竟然有些蒼白,整個人的氣質忽然變的異常壓抑和落寂。
但即便如此,寬大睡袍卻依舊無法遮蓋,女人浮凸有致的身材,修長的大腿,纖細的腰身,四肢舒展,比例極佳,胸部豐腴瑩潤一片。
卻不顯妖冶,配合此刻小姑略有蒼白的絕美容顏,好一幅我見猶憐!
這一瞬,沐銘有一次看呆了。
不知道為什么,和小姑在一起的時候,原本忠誠于二次元老婆,內心卻對身邊女生心如止水的宅男屬性,忽然像是起了什么化學反應。
屢屢被姑姑的容顏和氣質吸引至失態的邊緣,他咽了咽口水,內心開始念起了咒語: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切都如夢幻泡影,如夢亦如電,南無阿彌陀佛,阿門……)
(那可是自己的親姑姑!)
(想什么呢?你不會是對自己的親姑姑有什么非分之想吧?)雖說是短短一瞬,但沐銘腦中卻有無數念頭閃爍。
不得不說,眼前這個女人的到來,慢慢點亮了這個成長在美國的中國少年,原本波瀾不驚的生活,這種感覺此前他從未有。
如同在一潭死水里投下了一枚石子,陽光普照,水面驟然間,波光粼粼。
他隨即從發愣的狀態中強行回歸,之后就看見姑姑已經走到了不遠處的冰箱前。
女人穿著大一號的睡衣,翹挺的臀部被衣服的下擺遮擋,兩條大長腿白晃晃的,大腿渾圓結實,小腿相較而言卻十分纖細但卻不顯單薄。
長且有力的跟腱彰顯著,對方擁有極佳的肌肉耐力和爆發力,從側面看沒有一絲贅肉。
此刻的她赤著雪白瑩潤的修長玉足,踩在深色的原木地板之上,動作優雅舒緩。
行走間,抬起的足心瑩白中透著微微紅潤,姑姑腳型極美,沐銘感覺自己再一次蠢蠢欲動。
(姑姑,你真的是狐妖轉世么?)沐銘有些被眼前的女人震撼到了,甚至有些不敢再看。
他害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會真的沉淪其中。
「喂,怎么不說話?你不會真的想回國吧?」沐宛之隨手打開冰箱,從里面掏出一廳無糖的可口可樂。
噗呲,掀開瓶蓋,她仰頭逛了一大口!「哇……,你知道,可樂最值錢的其實就是這第一口」
女人自顧自的說著話,這樣自由自在的日子,她打心眼里很珍惜。
沐銘忽然笑了,女人側頭望向她,眨著美眸卻沒有說話。
沐宛之此前很少用成人的眼光,去看待對面的大男孩兒,總覺得對方還沒有長大,可此刻,她忽然不這么想了,那少年笑起來,還真挺帥氣的!
沐銘緩緩收斂了剛才略有些放浪的表情,在女人再一次喝著飲料的時候,用幾乎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姑姑,原本我是很想回國的,但現在忽然不想了」
入夜,芝加哥南區靠近酒吧街的,一處稍顯破舊的民房。
「麗莎,這幾天你都在魯特那邊吧?」一個臉色有些蒼白,有著一雙單眼皮。
相貌頗為韓系的年輕亞裔男人正坐在餐桌邊,低頭擺弄著自己心愛的吉他。
剛才是他第一次在南區最大的酒吧獻唱,雖然下面歡呼聲遠沒有之前的,DJ和嘻哈歌手來的熱烈。
但他依舊很滿足,音樂是他最熱愛的事業,同時,他又是一個很容易滿足的人。
「是,魯特問過你是否要來,但我拒絕了他」穿著白色骷髏頭圖案背心的女人,有著健康的小麥色肌膚,她笑著摟住了男人的脖子,隨即說道:
「我知道你要在皇后酒吧首演,那是你的夢想,我不會讓別的事情打擾你的,親愛的,阿普」
女人緊緊抱住男人的肩膀,訴說著心事般呢喃。
「魯特還溫柔么?」阿普臉色忽而有些潮紅,隨即在女人的臉頰上深深一吻。
「他一向很激烈,這次也不例外」女人似乎很開心,沖著對方笑道。
男人恍然的點了點頭,隨即放下手中的吉他,轉身拉起女人的手臂,讓對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他溫柔的看著對面的女人:
「那你一定被弄得很狼狽,告訴我,你高潮了幾次?」
「哈哈,記不清了」麗莎咯咯笑出了聲。
男人閉上眼睛輕輕嗅著,對方身上仍有些濃烈的香水味兒,眼神里流露出些許復雜神色,隨后他吻住了女人的嘴唇。
濕滑的口腔讓他回憶起了,第一次和對方接吻的場景,那時他們都處在低谷,彼此互相吸引,互相依賴,互相認同的感覺在那一次就已經確立。
他們是天生一對,阿普享受著此刻的醉人時光。
忽然,女人輕輕推開了她,臉上顯現出些許興奮和迫不及待:
「說出來你一定不信,我前幾天和宛之見面了!」
男人臉色因為剛才那深情一吻,有些病態的潮紅:
「就是你天天念叨的那個中國女生?」
「是啊!就是她!」說道那個女人,麗莎眼睛如同放了光一般,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阿普有些訝異,他內心其實原本沒有把那個,麗莎Twitter上認識的女人當回事,因為Twitter上騙子實在是太多了。
誰知道對方是不是什么營銷號或者別的什么,網友在奔現前,永遠都可能是假的,千萬別當真。
「她怎么樣?你看起來很開心?很漂亮?」阿普終于有些對那個女人感興趣起來,不是因為他八卦,而是源于對麗莎的了解。
麗莎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雙性戀,這一點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對方就沒有隱瞞的打算,坦誠,無與倫比的坦誠,也是男人喜歡對方的原因。
麗莎跨坐在男人的腿上,身子稍微往前蹭了蹭,本意卻是減輕一下對方腿上的壓力。
畢竟這個男朋友天生的身體并不是太好,長期不運動又讓其身體缺乏力量,所以麗莎怕壓痛了他。
「很漂亮,哦,不,是超級,超級的漂亮!」
女人完全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在男朋友面前就像一個開心的孩子,她仰頭咯咯笑起來,男人沒有催。
片刻后,她情緒稍微平復,輕輕吻住了男人的額頭,阿普閉上眼睛,享受著銷魂的一刻。
「你知道我的夢想是什么,阿普」女人聲音很輕柔。
「是的,我知道」男人笑著點頭,看著對方此刻喜極而泣的模樣,阿普打心里開心。
「你真好,可以忍受我這樣的女人」
「你也真好,可以包容我這樣的男人」
「我們是天生一對」
「是的」
「想要么?」
女人雙手環住對方的脖頸,兩人額頭碰著額頭。
「做夢都想」男人笑了,可笑容中卻透著些許的憂傷。
他的身體很弱,醫生說他不能縱欲,性生活需要低到每周不超過一次,才能夠維持起碼的健康,這讓他的內心充滿著自卑。
至少遇到麗莎之前是,但眼前這個女人徹底的改變了他的心態,或許他也是獨一無二的存在,哪怕只是對于麗莎是,那就已經足夠了。
「今天,現在,我想要」女人忽然笑了,眼睛里泛動著點點晶瑩。
他之于她,亦如她之于他。
女人伸手去解男人的腰帶,兩個人的喘息聲彌散在整個房間。
「可以和我說說她么?」
喘息間,阿普問道。
女人踮起腳尖,將牛仔褲和黑色的內褲褪下,直起腰,右手握著已經堅硬的陽具,換換了坐了下去。
男人的陽具尺寸并不夸張,大概12厘米左右,勝在形狀很標準,硬度也不錯,女人濕潤的腔體讓男人的進入變得相對容易。
長年在巨大陰莖穿梭中,被撐大的陰道微微有些松弛,好在阿普對于女人下體的松緊,并不十分看重中。
這不僅不會會他影響做愛的體驗,反而因為刺激的減弱,可以讓他堅持的時間更久。
男人舒爽的哼出了聲,久違的包裹感。
「阿普,嗯,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訴你啊,我們之間不要有任何秘密,好么?」
麗莎似乎有所動情,她看著對面男人東亞感十足的柔和面龐,說出了她心中這世界上最溫柔的語言。
「她很美,是不是?」阿普哼道,下體傳來的刺激感讓他收緊了臀部。
「嗯,是……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麗莎將她的心里話表達出來,雖然男人的陽具,已經無法讓她感覺到十足的快感。
但是對于她來說,靈魂的碰撞與肉體的快感同樣重要,而對面這個男人能夠帶給她的,就是這種發自內心的安全感:
「我和你說過,東亞女人是最美的雌性,價值遠高于黑人女性,甚至高于白人女性,……嗯……,今天你是吃藥了么?怎么這么硬?」
麗莎感覺到今天男友和平時狀態似乎不太一樣,心中疑惑。
「你繼續說,說下去」阿普額頭上出現了細密的汗珠,他沒有回答女人的問話,有些急迫的想聽對方接續剛才的話題。
女人很默契的沒有再追問,她很喜歡男友此刻投入的表情,腰肢緩緩前后扭動。
「其實……其實一開始我沒有想到她會來,我也擔心她是騙子,但我賭贏了,她很好,是很……啊……,你今天不對勁,寶貝兒」
女人臉上開始出現輕微的紅暈,白色的骷髏頭背心的一側系帶滑落,漏出那一刻紫色的挺立葡萄,在幽暗的燈光下隨著兩人的動作搖晃。
男人興奮的一口咬住了那雞頭軟肉,輕輕的吮吸,女人咬住唇,仰頭望向天花板,哼出了聲。
「你喜歡聽我講和女兒們的故事,對么?」麗莎眼神迷醉。
「嗯」吮吸間,阿普還是承認了。
「哈哈哈,你真好……」麗莎緩緩抱住了男人的頭,將他埋在自己裸露的胸口。
「阿普」
「嗯?你說」
「魯特想要我在胸口紋上他的名字,我想紋,你會同意么?」麗莎忽然嘴唇貼住對方的耳朵,悄聲說。
男人詫異抬頭,神色略有呆滯,片刻后,他搖了搖頭:
「不,我不會同意你這么做」
黏膩的液體順著二人交合處緩緩流淌,他們都停住了動作。
「為什么?」
女人有些不解。
「還記得我們同居那晚我和你說的話么?」阿普臉上現出追憶神情,神色卻異常的堅定。
「記得」女人忽然明白了對方為什么,會拒絕自己剛才提出的想法,她笑了:
「我記得你那天哭著對我說:
「我可以接受你的事業,但你的心要只屬于我』」
男人把頭再次埋進女人的胸口,她沒有看見,他在笑。
「我答應你,不紋魯特的名字了,那我紋你的名字吧」麗莎忽而咬住了阿普的耳朵。
男人如同打了一針興奮劑一般,身子猛然抖動,插在女人深處的東西,不受控制的噴出了愛的小蝌蚪。
女人輕輕呼出了一口氣,她伸手撫摸著對方的頭發。
并沒有因為他提前的鳴金收兵,而露出失望的神色,就像早有預料一般,就這么等待對方此刻的釋放。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呻吟有些嘶啞:
「麗莎,我其實可以堅持的更久,只是……」
「沒關系的,我今天很開心,你在我身邊陪著我,就是最好的了,阿普,我的心只屬于你」女人笑著搖頭,打斷了對方有些歉意的話。
「我知道,我知道的,你從來不會對我苛責什么」男人低頭喃喃自語,復而抬頭擠出一絲微笑:
「你很喜歡那個中國女人,你會和想她在一起么?」
回應他的是沉默。
「我有些嫉妒她了」阿普笑的很無奈,他直起腰身,右手碰觸女人的肩膀,男人語氣有些奇怪:
「我想見見她……」
麗莎聽到這話忽而神色一變,她很驚訝于對方此刻的要求,馬上問道:
「阿普,你為什么想見她?他其實知道你的存在,她其實沒有和我在一起的意思,我只是想一想,其實我也知道,我和她的階層……」
「麗莎」
「麗莎!」
男人幾次才打斷對方的話,他被女人的可愛模樣逗樂了:
「你聽我說,我只是想觀察觀察那個女人,我知道你的夢想,那是一個很偉大的想法,」
「雖然那很難,但我會支持你的,所以我想見見她,或許我也可以出一份力……」
阿普的話語很真誠,麗莎看著對方,眼神里似乎閃動著點點微光。
「她是我見過最美麗的女人,我相信見到她,你也會這么想的」
「那要見過才知道」
「還需要時間,我會帶你見她,但不是現在」
「相信我,我只是想幫你」
「阿普,也許你會覺得我瘋了,但我知道自己沒有,在東亞,我有很多女兒,我引領著她們去往未曾發現的新大陸,」
「體驗真正做女人的感覺,但這些女兒們都不曾如沐宛之那樣讓我興奮,我感覺自己一閉眼就能回憶起,她和魯特那晚的瘋狂,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阿普,你在聽么?」
「我在聽」
「不知道為什么,我現在越來越相信,沐宛之或許將會是我最出色、最受歡迎的女兒」
芝加哥,城南。
位于92號高速旁的57街區,是這一片有名的黑人聚集地,幾個hood社區接壤,總共大約一萬一千多人居住于此,其中95%以上為黑人。
芝加哥大學下屬的海德公園,就位于這個社區的東面,但僅僅幾公里的距離,卻如同被強行隔離的兩個世界。
一面有眾多警察巡邏,安全、富裕、祥和,一片歌舞升平。
另一面像是被遺棄般,暴力、吸毒、犯罪,任由自生自滅。
街區某處一座略顯簡陋的板房里,13歲的黑人男孩兒,正坐在臥室窗邊的書桌前發呆。
他的名字叫吉爾·歐文,黝黑的膚色表明,他仍是純正的非洲后裔。
男孩兒的骨架很大,但身上的肉卻不多,對于他這個年齡來說,確實有些偏瘦,但好在肌肉比例較高,搭在書桌上的手臂,依然可以看到一些肌肉棱角。
與街區里其他男孩子不同,吉爾從小就相對比較孤僻,或者準確的說,是沉默。
與街上其他的黑人孩子形成強烈的對比,比如此刻街道上還應該有大把,無所事事的黑人孩子在游蕩。
涂鴉、嘻哈、滑板……總之這就是hood中,黑人孩子的主要生活,這還是相對好的,還有不少則跟了街頭黑幫混。
從小沾染了黑人街頭文化,大概率這輩子是是離不開暴力、吸毒和犯罪的,這樣的街區就是低層階級的詛咒,無法逃離、無法擺脫、無限循環。
但吉爾·歐文似乎是個例外。
他并不喜歡這里的街頭文化,因為那代表著墮落。
擺在他面前的是一部,已經磨損的有些飛邊的圣經,他是一名虔誠的新教信徒,這其實是受到他哥哥拉姆·歐文的影響。
當然,因為生活拮據,這本圣經是他和哥哥共用。
他們的生父在兩人出生后就拋棄了他們的母親,到現在依然音訊全無。
母親因為要補貼家用,所以成為芝加哥的一名出租車司機,每天回來都會很晚。
因為母親很忙,很難照顧兄弟倆,哥哥拉姆很自然的承擔起照顧吉爾的責任。
與黑人hood社區里的眾兄弟不同,拉姆是一個很有家庭責任感的男人,這可能與他的原生家庭經歷有關。
今年23歲的他,是街區里少有受過職業教育的黑人,機械專業畢業后。
他就在高速出入口不遠處開了一個小修車店,因為這片街區經濟很差,所以拉姆的修車生意也一直不溫不火。
但拉姆是個很勤快和細心的年輕人,這種特質讓他在黑人街區里,擁有了不小的優勢,最近一段時間。
『57街區有個很會修車的拉姆』也開始在社區間討論,修車店的生意,也比前年剛開業的時候好了不少。
如果順利的話,再過個兩三年,拉姆可以給家里的房子翻新裝修一下。
「嘿,bro,傳聞你什么車都會修,看來,找你真沒錯!」
拉姆的修車店門口,一個穿著寬大黑色夾克的年輕黑人,指著自己又壞了的不知道幾手的,老舊野馬大聲夸贊。
他頭上梳著壟溝頭,小辮在腦后翹起,脖子的皮膚已經被紋身復蓋,張嘴時,門齒左側的一顆牙齒被替換成了金牙,說話間還有些反光。
「這車年頭太久了,引擎保養也不夠,我這次換了火花塞和機濾,另外傳動裝置也有問題,之前改裝過吧?」
「我把參數刷回去了,之后定期保養,應該還能開一陣子」拉姆站在車邊,把滿是油漬的手套摘下來。
拉姆的身高接近五尺六寸,和瘦弱的吉爾不同,穿著黑色衛衣的他胸肌隆起。
肩寬體闊,看起來很結實,男人長相比較中正,在黑人中也算是帥氣的小伙。
「bro,你知道,我剛加入黑幫,需要開一輛好車才能顯示實力,這家伙雖然舊,但也是一批好馬!以后就拜托你了啊!」
壟溝頭小伙搖晃著身體,說話如同rap一樣,從夾克里掏出幾張美元,拍在了拉姆胸口,他還順勢勾住了對方的肩膀,很認真的說道:
「你聽說過平布爾嗎?」
拉姆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哈!Bro,那你很快就要聽說他了!」
「平布爾不會就是你吧?」
「沒錯,就是本大爺,以后我就要在這里闖出名堂!」
拉姆斜眼看了看他,忽然沉默了。
平布爾繼續自顧自說著:
「拉姆,你要不要也加入我的幫派?我可以讓你當我們的專屬機械師,幫派里的車都讓你來修。」
「老大人不錯,你是個人才。相信我,他一定會喜歡你的!」
拉姆繼續搖頭,表示不同意。
「嘿,bro,你可不要錯過這次機會,這是人生翻身的大好機會,你不會一輩子只想在這里修車吧?」平布爾大聲勸解。
拉姆笑了笑,轉頭看向一側露著金牙嘻嘻哈哈的年輕人,他忽而語氣十分堅定:
「不會的,平布爾,我也有夢想,只是我走的路,和你不同」
對面,男人也沉默了,平布爾似乎沒有聽懂,又好像聽懂了。
「bro,出身在這街區的人哪還有什么別的路,不都這樣的么,少做夢,你成不了MJ……」
拉姆深深的看了一眼平布爾,張嘴想說什么,但最終他還是什么都沒說。
男人坐進了心愛的N手野馬,在開走之前,他探出頭對著修車店門口的拉姆回頭喊道:
「我平時在皇后酒吧,bro,可以去那里找我!」
隨后,他啟動了車,引擎轟鳴著揚長而去。
拉姆望著野馬消失的方向,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
平布爾是今天他的最后一位顧客,男人收拾好店里的工具,拉下了修車店的拉門。
街區的路燈稀疏,男人雙手插著褲兜,一個人沿著街道踽踽獨行。
記憶里,這條街道曾經比現在要熱鬧一些,如今卻充滿著蕭條破敗的氣息。
他忽然注意到了不遠處墻面上的一處涂鴉,畫上,一個大腹便便的白人警察,正用膝蓋頂在一位,趴在地上的黑人脖頸上,畫面旁邊是一行大字:
「Ican'tbreath!」
拉姆停住了腳步,怔怔的望著墻上的畫,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回到家,他先去了弟弟吉爾的房間。
「拉姆,你總算回來了,我等了你好久」吉爾抱怨道,每次見到哥哥,他總有數不完的苦水要吐。
「今天又怎么了?吉爾,是不是達芬瑞那小子又欺負你了?」拉姆有些惱怒,那個達芬瑞是街區出了名的小混混。
以欺負人為樂的那種,他小時候時常受這樣的欺負,所以對此感同身受,非常的憤怒。
「不是的,哥哥,是艾妮老師,她今天找我了」吉爾緊忙解釋。
「老師為什么找你?」拉姆追問。
吉爾有些為難,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
「她說我成績很出色,希望我申報海德高中」
「海德高中!Oh,我的天!你確定艾妮說的是海德高中?!這真是個好消息,你怎么現在才告訴我呢?」
「吉爾,如果媽媽聽到這個消息,一定也會樂壞的!」拉姆極其興奮的說道。
「但學費一年1萬美金……」吉爾一臉沮喪,垂著頭不想說下去。
「哦,吉爾,別擔心,那是非常好的私立高中,這個學費……,哥哥會想辦法的,我明天會去找艾妮老師聊,抓住這次機會,明白么,抓住這次機會!」
拉姆盯著自己的弟弟,一字一頓的說道。
男孩兒無奈的點了點頭。
從弟弟的房間出來,拉姆還是沒能抑制自己激動地心情,他興奮的幾乎要吼出來了!隨后,他用手機撥通了電話:
「格拉蒙多,告訴你個好消息,我弟要去海德高中了!」
電話那頭傳來同樣激動的聲音:
「噢!那可是個大新聞,社區還從來沒聽說誰上過海德高中,嘿,老兄,你老弟可真厲害!但,那可是一筆不菲的開銷」
「我知道,我自有辦法。上次我托你辦的事情怎么樣了?」
拉姆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反倒追問對方一個問題。
「我打聽過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聽那個?」
「先聽壞消息」拉姆回答。
「你這家伙,一向如此」電話那頭傳來了對方的調侃,那人隨后說道:
「那事不太可行,你知道的,伊利諾伊州的政策規定必須至少擁有,法律本科學歷才能申請律師證,」
「這是最基本的要求,我都打聽過了,不只是伊利諾伊州,整個聯邦都是這個規定」
拉姆深呼吸了一口,頹然的坐在椅子上,左手狠狠的在自己的卷曲的短發上來回摩擦:
「沒別的辦法了么?」
「還有就是找人辦證,我知道有個人能干這事兒,但收費很高,至少3萬美元,而且也只能煳弄門外漢,萬一查出來……」
「這個方法不行,非但幫不了咱們,還可能成為政治把柄」沒等對方說完,拉姆出言否定了這個提議。
「那就沒有辦法了」
沉默了片刻。
「好消息呢?」
「啊,好消息是上次咱們幾個社區組織,向市政府提出來的教育申請通過了,57街區會有芝加哥大學的志愿者,來提供幫扶,」
「對大學生來說這也算是學分,一舉兩得,否則芝加哥大學的那些學生,誰愿意往咱這里跑」
「芝加哥大學?那教育經費或者學校建設有沒有說?」拉姆似乎對這個消息并不感興趣,反而急切的問另一個問題。
「沒說,大概率沒有,你知道的,黑人社區的教育經費,對于他們來說是一種浪費」對面傳來無奈的語氣。
「原以為民住黨上臺后,會變得不一樣,現在看都是一樣的混蛋!」拉姆咬牙切齒,言語間似乎非常失望。
「你呀,說實話,我更喜歡特朗普,他在的時候,上街鬧事什么的都隨便,現在都組織不起來,還不如他在的時候呢」
「政治,都是虛偽的家伙!」
「得了吧,拉姆,我們還是管好自己的生活吧。」
「哦,對了,申請的時候我把你弟的名額報上去了,」
「好像最近就有芝加哥大學的志愿者,來指導你弟的學業,好像是個女的,具體名字我忘了,學金融的」
「隨便吧,來之前記得提前給我電話」
「OK!Bye」
「b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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