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深山林間,一眼望去荒無人煙,如若無人之境。
此處距離最近的人家也有幾十里地,集市小鎮更是遠在幾百里外,然而如此邊荒之地。
那茂密林深的山頭,卻有三間小木屋,院落里還有一顆開了花的桃花樹。
桃花樹下,有一對才子佳人,正撫琴輕舞;院子盡頭,兩個孩童在林間戲耍,不時傳來銀鈴的歡笑聲,融入桃花樹下悠揚的琴音。
撫琴之人,劍眉星目,臉如玉冠,翩翩君子。
而那輕舞女子,衣裳沒有任何裝飾,沒有任何珠玉琉璃,僅一件再簡單再普通不過的素白長裙,卻勾勒著無法用任何言語描繪的風華。
世間一切華麗的光彩珠玉,都在她那一張令天地,失色如若虛幻的傾世仙顏面前,黯然失色。
她一身雪膚如脂,似蒙著一層圣潔的光華,不染纖塵;眸含煙波,似有讓人失魂落魄的魔力;
玉唇輕翹淺笑,淡粉的唇瓣比嬌花還要柔美,卻有著萬千花海都勾勒不出的嬌媚。
一片花瓣在她傾身舞姿的剎那,貼著她透著一抹淡淡的酥粉的臉頰,在落下的瞬間,點綴出讓人窒息的媚惑。
隨著琴音側過身,傾側的曲線如魔鬼勾勒,浮凸到驚心動魄,胸前玉乳高高撐起,幾乎到了隨時崩裂的邊緣,弱柳般的纖細腰肢之下,美臀渾圓聳翹。
目光無論落到哪一處、哪一寸,都是滿目讓靈魂為之酥軟的妖嬈。
離玄月,一個擁有絕世容顏,美麗的找不出任何的瑕疵,斂盡世間最耀眼、最綺麗、最唯美風華的女子。
噔!
在離玄月輕舞回首凝望撫琴之人時,琴弦卻在此刻突然斷裂,琴音與妖嬈的舞姿,靜靜消散。
“夫君……”離玄月悠悠輕喚,落在撫琴男子的跟前,眸中煙波化為淚光,柔軟玉唇嗚咽:
“此一別,不知經年……忘了妾身,照顧好瑾……嗚!”
話音最后,離玄月再也控制不住情緒,掩面啜泣了起來。
面前的男人,是她的夫君林青云,是她一生摯愛之人,他們還有一個健康的孩子,他們本該有美好的未來,如今卻因命運而被迫離別。
林青云望著面前熟悉的那一張美艷傾世的臉頰,內心悲痛欲絕,就連斷掉的琴弦割破了手心都未曾擦覺。
他們相濡以沫的感情,最終亦如脆弱的琴弦般,斷了。
“夫君,讓妾身為君舞完最后一曲……妾身離去之后,望夫君能好好活下去,照顧好瑾瑜!”
“世間將……再無離玄月……”
琴音未響,離玄月傾城之姿,再次舞動于桃花樹下。
只不過這一次,離玄月再無妖嬈之色,眸中再無煙波,俏臉落下的卻是一滴滴清淚。
明月弦歌初相遇,纏綿如前世相守;
琴斷離愁千縷,思緒卻暗塵不起;
難舍離,別情意。
淚殘笑靨,回眸已是薄紗淺淺虛影……
離玄月走了,走的無聲,臨別時也沒有和他們的孩子道別。
望著虛空中逐漸變成虛幻的倩影,林青云的淚水再也抑制不住,奪眶而下。
數年前一輪明月下,他與離玄月第一次相識,那時她還是神啟帝國的玄月神女,是神啟舊神族中至高無上的神女。
而林青云,當時還是人族天啟國玄機閣當代掌門,僅憑觀星、天象,即能推演世間萬物,就連天啟皇帝見了,也要以禮相待。
雖神啟與天啟兩國互不排斥、不反對兩國族人聯姻,可偏偏玄月神女的身份特殊。
這方世界地域廣闊,東邊的整塊大陸是人族的天啟帝國;西邊為蠻夷部落之地,以西大荒相稱;
北邊是極寒雪域,有一座中立城池極雪城,而南邊的煉獄火湖卻沒有生物踏足。
天啟人族王朝與西大荒蠻夷部落,常年硝煙四起,戰火彌漫,雙方打得難舍難分。
直到,西大荒東南部一處上古遺跡中,蘇醒了第一位神族之人,才徹底結束東西兩地占據這方世界的格局。
從遺跡中蘇醒之人,或是遠古時代的修士、或是凡人,在此建立了新的國度,自詡舊神一族,以“神啟”稱國。
舊神族人有先天修煉的優勢,卻因沉睡之久,無法適應這方世界,定期吸收星月之力才能勉強延續生命力。
離玄月,便是舊神一族中地位超然、不可或缺的玄月神女!
固然舊神族允許族人與人族通婚聯姻,但“星月”本為一體,乃是宿命中的伴侶。
偏偏在玄月神女游歷世界中,偶遇了氣質儒雅,博學多識的林青云,兩人相見如故,一見鐘情,迅速投入愛河。
神啟帝國的領袖君王星神帝,在得知摯愛的圣女背叛了自己,大發雷霆。
可玄月神女以自身性命為籌碼,星神帝為了舊神族的未來,不得不選擇妥協隱忍,卻也只給玄月神女十年。
這十年,玄月神女化名離玄月與林青云隔世隱居,還未林青云誕下了健康的骨肉林瑾瑜,可謂不羨鴛鴦不羨仙。
如今,十年以至。
玄月神女不得不離開,重返神啟。
妻子無聲離去,林青云沒有責怪半分,他知道這一切即是妻子的宿命,也是他和他們的孩子命中的劫難。
蒼穹之上的倩影逐漸不見了蹤影,林青云含淚回首,準備布局破劫之際,卻看見小瑾瑜跌跌撞撞跑了過來。
小瑾瑜撲進父親的懷中,天真爛漫地問道:
“爹爹,娘親去哪了?我怎么找不到她。”
“娘親去山下給瑾瑜買東西了……”林青云強撐著淚水,將半人高的林瑾瑜抱了起來,走到桃花樹下,很認真地對他說道:
“瑾瑜,等會你進樹洞下面去修煉,沒有爹的允許不可以出來,知道了嗎?”
“知道了。”
年僅八歲的林瑾瑜,還不知曉,今日過后將再也見不到疼愛他的父母,天真無邪地鉆進了樹洞。
等林瑾瑜進了樹洞,林青云十分不放心的在樹洞外布下法印,來防止林瑾瑜不聽話跑出來,同時也隔絕了內部的一切聲音。
妻子重返神啟,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星神帝,定然不會放過他們父子。林青云能做的,便是要保護好他們唯一的骨肉。
確認樹洞無法從內部開啟后,林青云轉頭看向方才和林瑾瑜,嬉鬧玩耍的另一個孩童,目光有些飄忽不定,面色復雜。
“呵……”林青云忽然搖頭苦笑,“都要死了還在乎什么名聲……”
那孩童和林瑾瑜差不多大,體格要比林瑾瑜壯實些,是林青云推演林瑾瑜的命格之后,特意收養的一個孤兒,小小年紀卻無比懂事。
林青云眼中的猶豫糾結轉瞬即逝,朝那個孩童走了過去,微笑親和地道:
“小辰,隨為師下山去買點東西吧。”
話音落下,林青云心中一陣苦澀,這還是他第一次用柔和的語氣和小辰對話。
“耶!”
名叫小辰的稚嫩孩童聽到要下山買東西,興高采烈地跳了起來,緊接著意識到自己失態了,趕快調整好,懂事地問道:
“師父,您可以給徒兒買一根糖葫蘆嗎?徒兒好久沒有吃糖葫蘆了。”
嘩!
孩童天真無邪的笑容,使得林青云的眼淚崩不住了。
“好……師父不但給小辰買糖葫蘆,還買多多的,要多少有多少。”
……
天啟國東西部邊境。
在遙遠的蒼穹之上,赫然出現一片巨大的陰影,猶如一塊巨大的黑云遙遙的浮在蒼穹,在很大程度上遮蔽了照耀向下方的光輝。
其形狀,還有浮空的姿態,這便是星神帝派來迎接玄月神女的飛舟。
飛舟內,一襲素白長裙的玄月神女,此刻正于飛舟大廳內,聽述身邊親信侍女探來的消息。
默默聽完,玄月神女的明月眸子閃過一抹流盼,瞇著眼問道:
“你是說,星神帝派人聯合天啟的修士對付林青云?”
“回神女殿下,是的,他們這兩日就要動手。”玄月神女前方,一位衣裳華麗,容貌俊俏的侍女,應聲確認道。
聞言,玄月神女不由擔心起丈夫與愛子的安危來,然轉念一想,夫君推演神通應能預見,破局應該不在話下。但還是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你可知星神帝派出的是那一隊人馬?”
“婢女不知。”
玄月神女沉默半響,還是相信丈夫能提前預知,化險為夷。
這時,另外一位侍女,走了過來:
“神女殿下,圣水已經放好了,還請您沐浴更衣。”
玄月神女微微頜首,這次回歸神啟,月神殿侍女幾乎傾巢出動,陣仗之浩大,那星神帝鐵了心是要將她永遠留在神啟。
越過飛舟大廳,來到一處臨時搭建,從月神殿瑤池中引來的圣水池。寬衣解帶,玄月神女晶瑩如玉的圣潔玉體,便暴露在飛舟之內。
她的身段婀娜曲線妖嬈,賽雪欺霜的凝脂玉膚似散發著圣潔的光輝,將圣池圓廳的光華琉璃都映的黯淡了下去。
纖長優美雪頸之下,是一片猶如巧奪天工般精心雕琢的精致鎖骨。
以及一對令人眩目的飽滿雪峰,細膩嫩滑的雪乳之巔,兩點嫣紅玉潤的蓓蕾閃爍著醉人夢幻的魅惑。
飽滿碩大的玉乳不僅豐滿圓潤,且彈性十足,深陷秘邃的雪白乳溝,遠非尋常女子的雙乳所能及。
玉乳自然高聳上翹,雪白乳肉圓弧曲線優美綿軟,絲毫不顯累贅。
腰肢細軟如柳枝,膚如寒天雪地中誕生的凝脂雪原,白雪下盛開了一小片窸窸芳草,勾勒出一抹肥潤飽滿的美鮑輪廓,又將美穴隱于芳草之間。
在親信侍女的搭手下,玄月神女緩緩邁著一雙纖美玉足,步入水中。
氤氳水霧頃刻間朦住神女美輪美奐的玉體,只于霧中映現出一道朦朧輪廓,饒是如此,也令池邊容貌姿色頗佳的侍女,深感自行慚愧。
水中,玄月神女忽然輕喚親信侍女:
“月心,小公主現在可還好?族中可有人欺負她?”
她口中的小公主,并非星神帝或是她的女兒,而是舊神遺跡中蘇醒不久的小女孩。
因身懷世間至純至結體質,深受族人愛戴,都把她當做神啟的掌上明珠,久而久之也就成了神啟的小公主。
“回神女殿下,小公主一切安好,她可整日念叨著殿下您呢。”侍女月心恭敬的回道。
玄月神女輕輕嗯了一聲,不再言語,柔媚身段浸入水中,明月美眸緊閉,沉思丈夫是否能安然破局保護好他們的骨肉。
玄月神女在嫁給林青云之前,盡管星神帝狂熱追求于她,她的芳心也未有波瀾,一直保持貞潔處子之身。
向她這樣在上古時期活了一世的女人,早已看淡了男女之情,直到她遇見了那個讓她僅一眼,就怦然心動的男人。
十年,說短不短、說長不長。
這十年,玄月神女是兩世生平最溫馨的十年,也是最幸福的十年。
她知道,沐浴更衣之后,這方世界將再無“離玄月”,她也不再是一位母親、一位妻子,只是神啟舊神族的精神領袖,玄月神女!
但她又不是一個甘愿被命運捉弄的女人。
歷經數時辰的飛行,玄月神女終乘飛舟,抵達了神啟。
神啟皇城中心區域,有一座璀璨輝煌、氣勢磅礴的巨殿,這座巨殿便是神啟議政大殿,起源神殿。
此時此刻,神啟帝國領袖君王星神帝,正立于巨殿至高點等待著他期盼許久的女人,走出懸在空中的飛舟。
起源神殿巨門之下,匯聚了數十萬舊神族之人,恭候玄月神女出關。
是了,一向自傲的星神帝,豈會將玄月神女,給他戴綠帽的丑聞流出,閉關修煉是再好不過的昭告理由。
在星神帝后方,恭恭敬敬站著十二位議事長老,氣氛異常沉悶。
十二星宿長老對玄月神女的回歸各持立場,其中最激進的一派,希望星神帝殿下能處死這位,給舊神族打上恥辱烙印的神女。
另一派雖對玄月神女背叛舊神族心存芥蒂,但迫于需要吸收其月神之力延續生命,而在中間打圓場。
盡管長老不滿玄月神女傾心一介人族男子,卻也不敢在此刻議論,一個個皆陰黑著臉,只能迎接儀式結束對玄月神女口誅筆伐!
隨著飛舟大門的打開,一位擁有著傾世容顏,姿態華貴的女人,出現在縱人的面前。
“恭迎玄月神女!”
皇城內,頓時響起了舊神族族人虔誠的歡呼!
饒是十二星宿長老皆對玄月神女心存芥蒂,卻也在看見玄月神女散發出的月之光芒,以及那傾世如夢的絕美容顏后,鎮靜下來。
月之女神世間僅此一位,她的存在關乎整個舊神族的興盛與安危,無論她犯下何等錯誤,終究是神啟帝國地位最超然的存在!
飛舟之上,玄月神女纖美玉足輕點,婀娜妖嬈身姿化為一道虛幻流影。再出現時,已經穩穩落于巨殿至高點。
星神帝癡迷貪婪地望著身前如若夢幻的神女,一襲璀璨耀眼的華裙,緊覆她那任何一個部位,都美麗到讓人窒息的玉體。
一片如若鳳凰之翼的玉冠戴在她的頭頂,盡顯高貴雍容,神圣不可褻瀆。
玄月神女粉唇輕啟:
“星神殿下,您難道不對您子民說點什么嗎?”
星神帝如夢初醒,神女那淡然冷漠的言語深深刺痛著他的心,金黃的眸子蘊著濃濃滔天的恨意!
如此佳人,本是他星神帝枕邊女人,卻背叛了他;如此圣潔玉體,本是他星神帝掌中玩物,卻被一介人族男子捷足先登!
玄月神女直視星神帝那雙恨意滔天的眼眸:
“怎么,難道星神殿下要殺了我嗎?”
“殿下,新月儀式要開始了。”一旁的議事長老察覺到周遭空氣仿佛凝固,趕緊出聲打圓場。
星神帝深深望了一眼身旁冷漠的女人,轉過身看向臺下恭候的族人,原本如死灰般陰沉的臉也如翻書似的,轉變成威儀天下的尊容,接著開向世人宣告:
“玄月神女今日出關,未來我神族將依舊鼎盛興榮!”
“鼎盛興榮!”
“重鑄神族榮光!”
星神帝響徹天地的聲音,立刻讓臺下虔誠等候的舊神族人發出了歡呼。
玄月神女背叛舊神族委嫁凡人一事,知情人除了舊神族擁有,顯赫地位的將臣外是少之又少。
想來也是,舊神族地位至高無上的星神帝,被一個凡人戴綠帽這事,又豈會宣揚于平民。
這十年雖不時有流言蜚語傳出,玄月神女委身下嫁一介人族男子,但這群自詡上古神族。
聽見外族稱其“舊神族”都會大怒的族人,又豈會輕易相信他們心目中,最超然的月之女神的流言蜚語。
歡呼之聲震天欲耳,久久難以平息,直到星神帝宣告新月洗禮開始,才得以平靜。
新月洗禮,便是逢玄月圓鏡之時,由玄月神女揮灑下月神之力,讓族人沐浴月輝延續生命力的儀式。
玄月神女“閉關”十年,他們可都變老了不少,如今終于能沐浴月輝,貪婪的嘴臉恨不得生吞玄月神女的每一塊肉,人性的貪婪不分種族!
“玄月……”
星神帝側身輕喚,示意她可以開始儀式。熟悉的名字卻也是刺喉萬分,如若不是新月儀式。
他此刻恨不得將玄月神女的衣裳撕碎,檢查她的玉體是否還是神圣圣潔之體。
玄月神女微瞇著眸子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星神帝,隨即玲瓏玉體飛向蒼穹,伴隨著臺下的高呼聲,她婀娜暗藏妖嬈嫵媚的玉體泛起了銀月光輝!
絢爛皎潔的月輝源源不斷飄散在地面,早已等候多時的族人、十二長老,皆閉眼貪婪地吸收月神之力。
而星神帝,則是目光復雜地望著蒼穹之上那耀眼的女人,曾經的玄月神女是他星神帝仰望傾慕的女人。
如果十年前他的實力高于玄月神女該多好,她完美圣潔的玉體每一處部位,都會是屬于他星神帝!
而如今,她的回眸一眼,都是冰冷且無情!
她傾世絕美的容顏,婀娜玲瓏的圣體,卻已經被一介人類男子所玷污!
星神帝喚來遠處近衛,目光卻依舊癡癡望著夢中女神,暗中傳音:
“傳令,不留活口!一個不留!”
蒼穹之上,正揮灑月神之力的玄月神女,似是聽到了星神帝的傳音忽然睜眸。
目光卻是落在神殿巨型廣場的中心區域,人群中赫然有一位,長相與身材都不屬于舊神一族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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