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沖出了水房,腦中一片空白,就想著遠離那個地方,有點慌不擇路的意思,后來我才知道,我一頭扎上去的樓梯,是上到三樓去的。
我竟然一直跑到了四樓,又轉到了靠公共區那邊的廁所,才躲了進去。
身后撕裂般的疼痛,無時無刻不提醒著我剛才受到的凌辱,就如噩夢一般,我也希望這就是一個噩夢,可如此劇烈的疼痛。
噩夢卻仍然不醒,使我又清楚的知道這其實是真實世界,進了廁所,不知為什么,我都沒有仔細檢查里邊是不是有人,便坐在地上嚶嚶的哭了起來。
不知哭了多久,我才從委屈中慢慢清醒過來。
這時我才想到一個嚴峻的問題,剛才聽楊健康和樓外車里那個人說話,他顯然馬上就要回家了,也就是說再沒人能阻攔吳老大了。
如果他仍然不死心來找我,一旦被他找到,我恐怕仍然要繼續剛才的噩夢。
現在距離春晚結束還有怎么說,也應該還有將近兩個小時,他有足夠的時間找到我。
不行!即使是去公共區冒險,也絕不能束手待斃在這里被他找到。
下定了決心,我再次開始行動。
男生宿舍這邊是“日”字的一半,也就是一個“口”字形建筑。
在“口”字的四角各有一個樓梯上下(在后文中,分別叫東北、東南、西北、西南樓梯)。
我所在的水房就在西南樓梯這里,旁邊就是公共區的大門,可惜這里是四樓大門,如今緊緊的鎖著。
而且我還知道,二樓和三樓公共區大門也鎖得嚴嚴實實,只能從一樓公共區的大門出入男舍。
我慢慢的順著東南樓梯下樓,一邊走一邊小心的聽著周圍的動靜,同時盡量不使自己發出聲音來。
因為我知道,隨時會從某個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躥出一個健壯男人出來。
好在一路順利,我下到了二樓和一樓間樓梯轉角處的平臺,忽然聽到一樓走廊有男人腳步聲。
我心中一驚,連忙躲在轉角后面,探出一點點頭向下看去,卻正見到楊健康那高大的身軀從樓梯口通過,打開了通往公共區的大門。
“哎——”,我猶豫了一下,在沒外人的情況下,其實現在我心里不怎么排斥向楊健康求救,當然,想到剛才羞人的場面被他知道。
又有點躊躇,就這么一耽誤的工夫,“砰”的一聲,鐵門關上,楊健康已經進了公共區大食堂里了。
“要不,追上去看看情況再說?”
我心里想著,要是公共區人不多,能夠順利進入女寢,我就不出聲,要是實在不行,我就就地向楊健康求助。
想到這里我又躡手躡腳的從轉角出來,慢慢地向一樓走去。
我剛下了三蹬樓梯,公共區的大門又響了起來,這次卻是有人從外面開門。
“他怎么又回來了?我要不要向他求助?不對,這也許不是楊健康呢!”
我忽然醒悟,連忙又退回了轉角的平臺,可是,外面那個人進來得好快,我還沒退到平臺上,他已經進了男寢。
“糟糕!不是楊健康!”
進來的這個男人雖然也很高大,但顯然不是楊健康,我這一下嚇得不輕,特別是那個男人沒有往走廊里面走,而是就停在了樓梯口。
此時的形勢是我還有一級樓梯才能上到平臺上,而且即使上去,也至少要一兩秒鐘才能躲進樓梯轉角,也就是說我跟這個男人一個在樓梯下邊。
一個在樓梯上邊,相距不過十幾級樓梯,中間沒有半點遮擋,燈光又十分明亮,他只要稍微一抬頭,就能把我看個通透。
好在那個男人并沒有抬頭,而是掏出了手機,撥起號碼來,我這才有時間躲進了樓梯轉角。
正猶豫是退上二樓還是就在這里等他離開,只聽那男人對這手機道:
“老三老四,老二走了,西南樓梯口見!”
“是吳老大!”
我心中一驚,雖然剛才有過接觸,但周圍一團漆黑,我實際上沒見過吳老大,但他的聲音還是印象極其深刻的,因此一下子就認出了他。
本能的,認出吳老大后我就想趕緊逃跑,可看他鬼鬼祟祟的樣子,知道他沒安好心,又想聽聽他想干什么,不過,聽到他召喚另外兩個人。
為了安全起見,我還是退到了二樓樓梯口,防止有人從上邊下來,給我堵在一二樓之間的樓梯上。
過了一會兒,腳步聲從我東邊的走廊傳來,我連忙再往上走,到了二樓和三樓樓梯中間的轉角躲藏。
只見一個身材矮小壯實的平頭男生,從走廊里到了樓梯口,并且向一樓嚇去,幸虧我有先見之明,否則恐怕真會被他堵住。
看他下去后,我也再次下到二樓,側耳仔細聽,只聽下邊三個人在說話,我乍著膽子又下了半層。
這樣不但能聽得更清楚,稍微探下頭還能比較清楚的看到三個人。
除了吳老大和剛才的矮平頭,還有一個瘦高挑的男生,三人都是內衣褲拖鞋外批大衣的打扮,顯然都是匆匆從浴室出來穿上衣服的樣子。
“老二走了!”我聽吳老大道:
“我剛才出去問了一下,沒人看到有穿衣服的女生從男舍這邊出來,所以我估計那個小色女還在男舍,可能是因為他把衣服脫在了外面的。
結果不知道男舍這邊九點鎖樓門,只能從公共區的門出入,因此被困在了這邊出不去,咱們幾個好好找找,就不信找不出他來!”
這家伙果然心思縝密,說得雖然不完全對,但也說中了六七成,有這樣的對手最討厭了。
好在他沒料到我就在離他們,只有十幾級樓梯的地方,還敢大著膽子偷聽,使我能夠“知己知彼”。
“行!老大!”
那個矮小平頭男生顯然是老三,繼續道:
“我和老四都聽你的!”
“公共區一共就兩個門進男舍,北邊那個門我從兩面鎖住了,除非從兩面同時開鎖,否則里面肯定出不去,外面也進不來。”
我們的學生宿舍為了管理方便,通往公共區的門都是兩面鎖的,從公共區那面能給鎖住,從宿舍這面也能鎖住。
想明白了這點,我繼續聽那吳老大道:
“現在只有南邊這道門能出入,我就守在這里,老三你到西北角的樓梯,老四你到東南角,每個人看住兩條走廊,”
“到了二樓,老三你從西向東搜北走廊里的水房廁所,老四你從東向西搜南走廊里的,搜完后正好到另一頭,老三你從東北樓梯上樓,”
“老四你從西南樓梯上樓,三四樓以此類推,到樓梯口時注意看一下上下兩邊的樓梯拐角,”
“另外注意腳步輕些,別讓那小色女聽到,肯定能把她找出來。”
“發現了手機聯系,到時候,哼哼……讓她知道知道我們男寢不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
這吳老大的計策果然好毒,男寢是口字形走廊,也就是四條,那兩個男生分散到對角。
每人盯兩條走廊,若不是我聽到他們的計劃,幾乎是一定會被發現的。
不過,既然知道了他們的計劃,我倒也還有一些輾轉騰挪的空間。
問題就是這個吳老大堵住了唯一的出入口,得想個辦法將他調開我才有可能進入公共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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