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落下我便是一眥牙,剛才陽臺上的雪我們打掃過,并沒有多少,可這樓根底下的雪可沒人掃,腳剛一落上去,冰得我便差點沒叫出聲來。
忍著刺骨的寒冷,我在地上摸起了石頭,可是由于天黑而且地上覆蓋了很厚的一層雪,摸了半天,我竟然連一塊石頭都沒摸到。
就在我的手腳已經凍麻的時候,終于摸到了一塊大石頭,就在我撿起它興沖沖的想爬回陽臺的時候,我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我竟然爬不上去了。
二層樓雖然不高,但天寒地凍的,一樓的防盜柵欄上結了一層薄冰,滑不溜手的,下來倒是容易,可要說上去,便是一個壯男人其實都很困難。
何況是我一個弱女子,更何況我在外面半天,手腳都已經凍麻了。
連續努力了好幾次未果后,我實在已經凍得受不了了。
于是,只得拋開羞恥,赤著身子轉到了樓的正面,開始挨家按起了防盜樓門上的門鈴求幫。
可是最后幾乎令我昏厥的是,整整兩棟樓八十戶人家,我竟然連一戶的門也沒摁開。
在嘗試最后一家失敗后,我蹲在了地上思考了起來。
雖然此時我的身體已經有點凍僵,但還不影響思維,我首先想到的是,這兩棟樓里住得都是學生,這個時候幾乎都回家過年了。
或許還有一兩戶沒走,想必也恰好是去訪親竄友了,現在的時間還不到八點,等他們回來,我說不定已經凍死了。
再往遠了想,我們這兩棟樓是在整個,校區西北角的辦公區插縫建的,周圍都是公共事務單位,年三十晚上肯定連個值班的都沒有;
至于圍墻的外面——姑且不論我跳不跳得出去,即使出去了也是大野地。
因此,想要求助的話,最好當然是在學校東南角的學生宿舍區,但最近的卻應該是東門的門衛。
想到這里,我已經打定了主意,就到東門門衛處去求援,而且那里不象學生宿舍區那樣人多,我遇到的尷尬可能也會少一些。
不過這里還有一個關鍵問題,就是由于新校區是建在郊區的,因此學校把這校區建得很大,又是東西狹長,就算是平時。
我從住處走到東門,也得二十多分鐘將近半個小時,眼下我的狀態,是不是還能挺到那里。
不過,轉念一想,我處在如此境地,東門已經是我能想到最近的求援點了,姑且死馬當活馬醫吧,走路也是一種運動,可以產生不少熱量。
挺上半個小時應該不成問題,而且若是運氣好在路上能遇到一個人的話,沒準能更快的獲救。
我是個想到就做的女孩,因此,拿定了主意后,我便立刻動身向東門走去。
也許是最后那一點點羞恥心在作祟吧,我并沒有在校園的路上走,而是在路邊的小樹林中,順著馬路牙子前進。
這樣,若真是在路上遇到人的話,我也可以躲在樹后,另外,有樹木擋風,也許比在路上要好一些。
但是,隨即我便發現自己錯了,大冬天的沒有樹葉的遮蔽,其實在樹林中還是在馬路上都是一個樣子的,反倒是樹林中的路不象馬路那樣平坦。
而且要不時的繞開障礙,只有更快的消耗我的體力。
為了盡量減小受風面積,我不得不彎下腰,雙臂抱住肩膀行走,但這樣一來,屁股也便撅了起來,股溝自然向兩邊分開。
肛門和小妹妹都暴露了出來,而北京的冬天是刮西北風的,也就是風是從我的后面吹來,盡管我拼命的縮緊肛門和陰門。
卻仍能感覺到一股股的冷風,從那一點點的小縫隙鉆進肚子里,很快得,我的屁股便已經凍得麻木,而肚子里也是一陣接一陣的絞痛。
勉強著走了有二十分鐘,也就是大約一半的路程(在這種情況下,我走得比平時慢很多),前面出現了一座人工湖。
這說明我已經到了校園北部的小公園,過了湖就已經快出教學區了(校園從西往東依次是辦公區,教學區和學生區)。
這個人工湖從南面和北面都能繞過去,大路是從南面過的,但從北面繞其實更近,因此,我猶豫了一下。
決定從北面過去(其實也可以從冰面上過的,但一是很凍腳,另外我也怕冰面不結實有危險)。
可是,繞過湖后,我便發現自己迷路了,走來走去也找不到本該出現在前方的大路,而是在小公園里轉開了圈子。
原本這個小公園不大,我平時白天很快就可以出去,可也許是天黑,也許是“相對論”效應。
反正我感覺仿佛是經歷了無邊的寒冰地獄之后,眼前看到的除了樹木仍然是樹木。
這時我的雙腿已經徹底麻木,沒有了一點知覺,連直立行走都難以支撐,只好雙手也著地。
撅著我一直引以為傲的大屁股,在空無一人的樹林雪地中艱難的爬行。
不知又爬了多久,我終于看到了前面有一條路,但這顯然是一條小路,而不是校園里的主路。
按我后來的估算,從上陽臺到現在,我大約已經光著身子,在寒風雪地中呆了一個多小時,身體的熱量全部耗盡,手腳都麻木沒有了知覺。
因此見到了這條路,我再也堅持不住,雙手一軟,身體倒在了路邊,這時的我也只能聽天由命了,祈望這條路上會有人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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