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滿臉狐疑,這時許婷已經坐在一條長板凳上,招呼道:
“莫斗你來啊!”
我不情愿的蹭到許婷跟前,坐在旁邊的另一條長板凳上。
擺攤的師父看到許婷笑道:
“哎喲,是大姐您啊,今天吃點什么?”
我問道:
“您這有什么?”
攤主道:
“牛肉面啊?”
我氣得差點站起來,但畢竟是文化人,不能和他這種人計較。
我冷笑著說道:
“師傅真會說笑,您這只有牛肉面還問我們吃什么?”
攤主沒有一絲不悅,他說道:
“兄弟,第一次來吧?”
我驚奇點頭道:
“是啊,第一次來。”
攤主道:
“呵呵,怪不得了?還是讓你女友點吧!”
我看到許婷臉色掠過一陣緋紅,她忙道:
“王師傅,他不是我男朋友,只是普通朋友。”
攤主鬼鬼的一笑道:
“那我問你,這小子是男的吧,是你朋友吧,那稱為男朋友有什么不妥么?”
我暗道:
“這老家伙,比我和冬華還貧。想必年輕時,也是女人堆兒里的一把好手。”
許婷苦笑著說:
“那好吧,我點了。”
攤主道:
“你說吧,我記著呢。”
許婷說道:
“我們這兩碗牛肉面呢,我想想,嗯,要牛骨熬成的老湯打底兒,多放點兒您家的佐料喲,嗯,”
“再放一點兒牛腱子肉,要帶肉筋兒那種的,吃起來口感好。“
“再加點兒牛口條、百葉,都要新鮮的,老板你可別蒙我。還要多加香菜,再來兩個雞蛋,不要辣椒。”
這一串跟報菜名似的,弄得我有點兒暈!這是吃牛肉面嗎?我可是頭一次聽說這樣的吃法,這確實是在吃路邊攤的牛肉面嗎?我有些不敢肯定。
攤主看許婷說完了,心里算了半天道:
“嗯,好了,總共25塊。”
我和許婷同時掏出錢包,許婷最后把我壓下去說:
“說好,我請了。”
我暗道:
“靠,這也叫請客?”
師傅又指著遠處那幾個西裝革履的人說道:
“你們要等會兒了,今天起灶晚,這屋子的人都等著了,剛出一鍋,這不,讓那幾位開車從外市趕過來的老板先吃了,你們就再等會兒吧。”
許婷點頭道:
“好的,沒關系,我們等就是了,您忙您的吧。”
靠!
我真暈,這群人是不是瘋了,為了一碗面,從外市趕來吃,他們是老板嗎?
是不是都是申請破產了的老板?在看看其他人一個個的,怎么也得等半個多小時。
這群人竟然傻等著,難道這里的面是金子做的,還是這面里放了罌粟殼子,讓人這么上癮?
一個破牛肉面能做成嘛樣兒?
見過怪的,沒見過這么怪的。
看做面師傅走了,我低聲問道:
“這里還有這么多講頭兒啊?”
許婷很是自信笑道:
“我想你要是吃了,肯定叫好,到時候什么意大利面你都不吃了,這家的攤位雖然不起眼,你看吃客可不少啦,你知為什么嗎?”
我說心里話一點想知道的意思都沒有,因為這些都是明擺著的,肯定是什么祖傳啦,做工考究之類的,但紳士的我還是作出疑問的樣子問道:
“啊?那為什么啊?”
許婷看著我這幅沒興致的樣子,沉默了片刻。
許婷沉默片刻,臉上掛著微微不自然的笑,慢慢說道:
“這家牛肉面可是祖傳三代,算起來有一百年了,聽說有些主顧從他爺爺那一輩,就吃這家的牛肉面。“
“這家面做法獨特,怎么形容呢?反正聽好吃的,而且只有吃了才知道。”
看她一陣天花亂墜的表演,我暗自譏笑,小妞兒,你還嫩,你丫想省錢,少來這么多花樣。
弄些花哨的叫菜,再來個百年祖傳,說了大天,還不就是個牛肉面么,唬我啊?我懂!
我要不是看你是個女的,我早就揭穿你,損你一通了!什么百年老號,這么有名怎么還是個小攤?
許婷看等著無聊,就又要了兩瓶啤酒,幾個涼菜,但不過都是些拌海帶、拌土豆絲之類的。
許婷端起酒瓶說道:
“莫斗,我敬你。”
我笑了一下,端起酒瓶。
當。
酒瓶子發出清脆的撞擊聲,幾點零星的酒從瓶口飛濺出來。
許婷飲酒之前,笑道:
“啤酒管夠。”
我用酒瓶點指著許婷說:
“這可是你說的,我可不客氣了。”
許婷咧嘴笑著,把酒瓶嘴兒放到嘴里,咕咚就是一口啤酒,這一口竟然飲下半瓶。
我瞠目結舌的看著,暗道:
“憑我的酒量,我怎么也不能輸給這丫頭。”
當。
酒瓶再次碰撞。這次所有的酒都在我們的酒瓶里消失了。
不一會兒,我倆一陣狂喝,桌上又擺上了六瓶酒。
許婷還是按照自己的方式,一口半瓶,兩口見底兒,速度之快令我有些疲于招架,雖然沒有醉,但水喝多了太脹肚。
我本想說去廁所,但只見許婷巍然不動,自己一咬牙只好忍著。
我們幾乎不說話,只顧著喝酒,六瓶酒瞬間消失了。
許婷放下空酒瓶,笑道:
“莫斗,沒看出來,你還挺能喝的。”
我強忍著尿泡欲爆的感覺,苦笑道:
“小看人,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許婷道:
“那好我先去個廁所,然后咱們接著拼。”
我顫抖的說:
“其實我早就想去了。
許婷噗哧一笑道:
“你怎么不早說:
“咱們是吃飯來的,又不是忍尿來的。”
我干笑了一下。
許婷調皮的說道:
“不過這里得一個人一個人去,女士優先,我先了。”
我搖著牙,忍耐著點點頭道:
“你快些就好了。”
許婷站起身,走出去棚子,五分鐘后,緩步回來。
我站起身,問道:
“廁所在哪?”
許婷掩唇一笑,低聲靠近我耳邊說道:
“哪兒黑那兒就是。”
我靠了一聲,詫異道:
“剛才你?”
許婷肯定的點了十幾下頭,而后把十指放到嘴邊,發出噓的聲音。
我一聽噓聲,尿意翻滾而來,一個寒戰道:
“別發出這音,小時候落下過毛病。”
許婷停止噓聲,竊笑。
我慌慌張張跑出來,找了一個黑處,開閘放水。等提起褲子,才發現身邊有數位大哥也在放水,我暗道:
“這兒的人們的素質怎么都這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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