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動了離開你的念頭,不是因為你不好,也不是因為不愛了,而是你對我的態度,讓我覺得你的世界并不缺我,其實我也可以厚著臉皮纏著你,但再也沒有任何意義意義。」】
——《唯一》
滬都市松江新區九號線一帶,就像一個畫了半面妝的女鬼。
橫穿滬都南北的九號線把松江新區一分為二,南區是繁華的高新開發區,北區則是被遺忘的舊城區,城市貧民的集中點。
初秋的夜里帶有一絲涼意,白天積攢的那些暑氣很快就消散殆盡,逼仄的過道上納涼的人們都慢慢回家。
過道盡頭的路燈因為居民私接電線的緣故,在那里一閃一閃的,時亮時不亮,和居住在這里的人們生活一模一樣。
而一路之隔的南城區,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余清詞,我的媽媽,明天就開學了,不知道你在學校里看到我會是什么表情。」
我看了下時間放下手中的《國富論》,面色平靜的走出平民窟,往南區兼職的酒吧走去,準備上完這最后一天班,就好好迎接自己的大學生活。
穿過了八車道的南華大道,在繞過幾條小巷終于來到了工作地點。
桃夭酒吧,一家在這個片區并不出名的清吧,今晚卻出乎意料的停滿了豪車。
「聽說有一個從來不接商演的,話劇女王要來我們清吧玩,你看看外面停滿了豪車,一大票她的粉絲,我剛剛就接待了幾位單獨過來的有錢美女。」
「要不要嘗試一下,要是成了,直接一步登天。」
一個長相帥氣的年輕男子,十分有gay佬嫌疑的搭著,剛換好清吧工作服,站在門口迎客的陳默肩膀說道。
說話的人叫小青魚,也穿著和陳默一樣的工作服,不過他和這里所有為了生活,而上班的服務員不同,他上班真的只是為了體驗生活。
但生活就是這么有趣,小青魚長相帥氣,家境好眼界高,所以比平常人更會聊天、陪客戶,整天無所事事反而是這里業績最高的。
我聳聳肩不露聲色的和小青魚,保持一定距離。
這時一個身材魁梧,穿著正式的男子,幫助客人停好車從外面走了進來,用一股帶著濃濃家鄉口音的普通話說道。
「泡妞還得看我,現在的女人就喜歡我這種,肌肉發達功夫好。」
小青魚笑呵呵地說道:「那是,誰不知道我們大壯哥,是那些富婆的心頭好」
魁梧男子本來只是過來過過嘴癮,沒想到小青魚這么上道,內心瞬間就膨脹起來,好像自己沒事意淫的場景,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一樣。
很快兩人便勾肩搭背地探討起細節來,他根本沒發現小青魚眼神中掩飾的,很好的玩味和赤裸裸的鄙夷。
我對于這種勾心斗角,實在提不起什么興趣,借口尿遁直接溜了。
一樓大廳的廁所由于人氣爆滿的原因,直接被堵的水泄不通,沒辦法我只好找了一間,看起來沒人包廂走了進去。
推開洗手間的門,入目的就是一片驚人的雪白……
雪白的臀瓣,雪白且修長的大腿,連那最神秘的三角區都是一片雪白,上面一點雜毛都沒有。
洗手間有人,而且還是個極品白虎……
這是我的第一反應。
「啊……」
我還沒來得及抱歉,就被一通粉嫩的王八拳胖揍,然后就看見一個窈窕的背影飛速的消失,十分鐘之后,我就被帶到了警察局。
「姓名?」
「陳默」
「這里是派出所!不是你家!少在這里給我油腔滑調的!老實回答!叫什么名字!」
「警察叔叔,我真叫陳默。耳東陳的陳,沉默的默。」
「……」
「性別?」
「男。」
「年齡?」
「17。」
「職業?」
「學生。」
「哪個學校的?」
「上外,大一新生,明天開學。」
「可以啊,小子,考的不錯啊。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兒不?」
「警察叔叔,我是被冤枉的。我當尿急,以為包廂沒人所以不小心進去了。」
「你以為沒人就沒人啊,人家現在控告你猥褻她。」
「不是,警察叔叔,我真是被冤枉的。我確實是在外面觀察了一下才進去的,臺子上沒擺酒,而且包廂里很安靜,誰知道里面有人,」
「而且我剛打開廁所門就被那女人給打了,什么也沒做,也什么都沒看見。我怎么就成猥褻她了,我還沒告她毆打祖國的花朵呢。」
我揉了揉自己被打的烏青的眼眶,那女人實在太狠了,啥也沒干就把我打成這樣,這要是干點什么還不直接把我送走。
「你跟我說沒有用,空口無憑,不是你說沒做就沒做。你現在除非能拿出證據證明你的清白,或者征得對方的諒解。」
「否則你就要對這件事負責,而且你是酒吧員工,屬于監守自盜罪加一等。」
「那警察叔叔您能替我跟她說一下嗎?我愿意給她道歉,承認我的錯誤。警察叔叔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一祖國大好青年怎么會干這種事呢。」
「再說我這明天就要開學了,總不會傻到今天去犯事吧。你說對吧,警察叔叔。」
「我去幫你問一下吧。」其實警察也覺得這可能就是一場誤會,畢竟我看著挺正常的,應該不會做出這種變態的事。
一陣煎熬的等待過后……
「行了,你可以走了。你們老板來保你了,對方也沒追究你的責任,一會兒出去跟人家好好道個歉,記得態度誠懇點兒。」
警察說著解開了我手上的手銬。
「謝謝警察叔叔,實在太感謝您了。」
「行了,走吧,我送你出去。」
…………
一出門就被老板劈頭蓋臉一頓罵,說我打擾了她的大客戶,那個包廂對方直接包了兩個月,今天被我搞黃了。
不過他還是把暑假兩個月的工資結給了我,他知道這些錢是我的學費,也沒好意思克扣我的。
最后老板和那個女人打了個招呼,就匆匆走了,酒吧還在做活動,他還得回去主持大局。
等老板走后我才有時間,去打量那個控告我猥褻的女人。她翹著二郎腿,正拿著本書看的十分入迷。
女人初看不過二十出頭,但仔細端詳之下,渾身散發出一股知性、成熟的魅力氣息。唇紅齒白,眉若遠山,面若芙蓉。
細長的丹鳳眼,內勾外翹。
濃密纖長的睫毛微卷,瓊鼻俏挺,鼻尖彎曲弧度恰到好處,多一份則剛,少一分則柔。
眼角下一顆小小的淚痣平添了一絲嫵媚,美的讓人驚心動魄,不敢直視。
上身修身西服,露出里面的白襯衣,而被衣服包裹隆起的,那兩座陡峭山峰十分雄偉,與兩座山峰遙相呼應的小蠻腰,也是恰到好處。
緊接著,曲線又在兩側拱起,配上她即使隨意卻依然端莊的坐姿。
我呆住了,雖然我在心中極力去丑化余清詞的形象,但在見到她的時候,她依舊是美艷的不可方物,仿佛一切錯誤在他面前都可以被原諒。
是的,她就是我的媽媽,余清詞。
我怎么都沒想到,我們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面,而且我還發現了她是個白虎。
這使得在我心中那原本淡薄到為不可及的親情,在這一刻直接煙消云散了。
我對她有氣,沒有恨,對于父親陳鑫也是如此,我是一個獨立的人,從初中開始,我就去外地上學了,而且在也沒有花過她們一分錢。
「是你報的警?」我走了過去,神情平靜的問道。
「嗯,當時情況突然,我也沒想到是你進來了。」余清詞收起書,站了起來。
她身高很快,估計有172,面對面都快到我鼻子的高度了。
她想了想接著說道:「你長高了,而且很努力。」
這些溫暖的話從她嘴里說出來卻很冷,還有一些生澀,這使得我很不自然,我沒有像其他孩子一樣去鬧,也只是冷淡的回了一句,「嗯。」
余清詞似乎想抬手摸摸我的頭,我注意到了,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她神色平靜的收回了手。
「早點回去休息,明天還要報道。」
說完,她不等我回應,就徑直出了警察局。
「呵。」我只是在心中冷笑了一聲。
隨即也走出警局,只看見一輛黑色路虎攬勝從不遠處開過來。
在我面前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后飛速離去。透過車窗依稀能看見,余清詞墨鏡下那完美無暇的側臉。
「酒吧包廂一包就是兩個月,余清詞你玩的可真夠嗨的。」
看著遠去的路虎,怔怔的出了一會兒神,然后狠狠地揉了揉自己的臉頰,點上一根煙,等煙抽完才慢慢走回貧民窟。
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