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后,非洲L國某個部落。
坎莫桑鎮是這個部落較為繁華的一個小鎮,但同時也以混亂著稱,搶劫,兇殺,強奸,販毒等等惡性案件幾乎每隔幾天就會發生一起。
而孱弱的L國政府根本無力管轄,只好以部落酋長自治為由對這里,乃至方圓近千平方公里的地區放任不管。
從而滋生了無數幫派以及數個軍閥,他們彼此為爭地盤互斗不休,打個你死我活。
夜幕漸漸降臨,整個坎莫桑鎮愈發陷入了狂躁不安的狀態,不過相較于白天那帶著一絲血腥味的殘酷與暴力,此時則換上了充滿脂粉氣息的曖昧和淫靡。
但殘酷依舊沒有減少,相反卻更勝一籌,只不過隱入了黑暗的角落里,一般人是難以察覺。
努里爾克賭場是坎莫桑鎮最大的一間賭場,但不過其建筑也就是很普通的兩層樓,外面門樓上掛著閃爍的霓虹燈招牌,發出五顏六色的彩光。
門口處不時有進進出出的賭客,不過每一個出來的賭客都被周圍站街的妓女圍上,爭相向賭客賣弄風騷。
若是賭輸的賭客遇到她們的獻媚,通常都是毫不留情的予以呵斥驅散,甚至揮拳向向,嚇得妓女們一哄而散;若是贏了錢的賭客遇上。
一般都會從眾多妓女中精挑細選一番,然后從中選出一個或者幾個摟抱而去。
賭場大廳里擺著十余臺老虎機,另外還有二十多張賭桌,每一張賭桌前都圍滿了人,他們個個瞪大著眼睛,隨著莊家每一次的開牌或沮喪,或興奮……
在七號賭桌上,一個身高近一米九的精瘦漢子正全神貫注的,盯著發牌荷官手里的撲克,只見他面前的籌碼已經所剩無幾,而作為莊家的荷官。
她面前的籌碼快堆成一座小山了,而在這張賭桌上正襟危坐就只有這個精瘦漢子,其他人都是在旁邊站著圍觀。
顯然不是看熱鬧的就是跟莊者,于此可見,荷官面前那一堆籌碼幾乎都是精瘦漢子一個人輸的。
這一局已然是精瘦漢子最后一搏了,只見賭桌中間放著一小堆籌碼,顯然是他將最后的賭注全部押上。
若是贏了,則將本全部翻回,說不定還能小賺一筆;若是輸了,他就將一個子也不剩了。
“開牌!”
精瘦漢子幾乎是在吼,黑黝黝的臉上只有眼白與牙齒發出慘白的光芒。雙手緊握成拳,十足一個輸紅了眼的賭徒模樣。
荷官是個年輕的女孩子,這在坎莫桑鎮的賭場較為少見,因為坎莫桑鎮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口都是本地黑人。
本地黑人家庭出來的年輕女孩子普遍文化程度不高,不是早早嫁人做家庭婦女就是種田耕地,更多的則是淪落為站街妓女,很少有正兒八經的工作。
更遑論荷官這個需要較高的文化程度,以及極強的心算能力及思維能力的職位。
身著制服的荷官不動聲色的,翻出自己壓在底下的最后一張牌,當精瘦漢子看清那張牌時渾身一抖。
一雙握成拳頭的手更是顫個不停,而這時旁邊的圍觀者則開始起哄要求他翻出自己的牌。
“都他媽給我住口!”精瘦漢子一聲暴喝。
圍觀眾人嚇了一跳,情不自禁后退一步,但隨即又擁了上來,這里護場的保安多得很,且個個都有槍,他們才不怕這個人耍瘋呢,除非他不想要命了。
果不其然,聽到這里有喧嘩吵鬧聲,分散在賭場各個角落里的幾個大漢開始迅速向這里靠攏。這時,荷官不卑不亢道:
“先生,請亮出你的牌。”
精瘦漢子卻恍若未聞,只是拿眼角瞟著周圍,于是荷官耐不住了,伸手便要翻開他的牌,然而就在她的手觸摸到牌準備翻開之際,精瘦漢子猛然伸出手。
按在荷官的手上,阻止了她的翻牌,與此同時,他另一只手迅速從腰后摸出一把手槍,頂在了荷官的額頭上,大喝道:
“別動,都給我別動!”
“啊——”圍觀者發出一陣尖叫,頓時四下逃散。其他賭桌上的賭客也被突發的一幕驚呆了,隨即紛紛起身,一窩蜂的向門外擠去。
眨眼間,先前還人頭攢動的大廳便一下空了許多,只余下賭桌,椅子等七橫八斜的雜物,顯得十分狼藉。
那幾個身為賭場保安的大漢也都是一怔,隨即一個個半蹲下身,舉槍對準精瘦大漢,卻不敢再向前移動分毫,只是厲喝不斷,要他放下武器。
看著眼前黑洞洞的槍口,年輕女荷官嚇得呆若木雞,半天都沒回過神來,直到精瘦漢子越過賭桌,身子繞到她的背后。
一只胳膊勒住她的脖子,一只手舉槍對著她的太陽穴她才反應過來,驚懼道:
“先……先生……別,別這……這樣……有話好……好說……”
“住嘴,你個臭婊子,你害得我一無所有了!”
精瘦漢子神色之間漸趨激動。
“我……”女荷官有苦難言,而且她也知道此刻和這個人說什么都沒用,只得急急向那些保安們投去求救的眼神。
那幾個保安也束手無策,彼此面面相覷,這個時候,從樓上走下一個身著西裝,鼻子上架著一副眼鏡,約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他鎮定上前道:
“我是這里的經理,你有什么要求盡管說,如果你想要回你輸的這些錢那也沒問題,我們可以悉數還你,只要你放了我們的人。”
“少他媽給我來這一套,退開,都給我退開!”
精瘦漢子一邊狂叫著一邊勒著女荷官的脖子,朝門口那處兌換籌碼的地方走去,然后對那里的人狂吼道。
“把錢都給我放進塑料袋里,快!”
負責兌換的人畏畏縮縮的將目光投向經理,卻見經理眉頭緊皺了一下,扶了扶眼鏡框,略為思量一下便沖他點了點頭。
于是他飛快的將錢全部放進一只黑色的大塑料袋,放到精瘦漢子的手里。
拿到那一大袋沉甸甸的鈔票,精瘦漢子臉上不由露出了笑意,那是一種瘋狂而又貪婪的笑,不過這只是一瞬間的,隨即他就恢復了小心謹慎。
挾持著女荷官將她擋在自己身前,然后一步步向門口倒退而去。
“錢已經給你了,你還要怎樣才肯放人?”經理沉聲道。
“等到我徹底安全之后我自然會放人,好了,你們都不要跟過來。”
可是誰也沒有聽他的,精瘦漢子每退一步,那些持槍保安就緊跟一步。
看著那好幾個黑洞洞的槍口步步緊逼的對準著自己,精瘦漢子心中的那根弦也繃到了極點,他嘶聲狂喝:
“叫你們不要過來,聽到沒有?”
說著,他掉轉槍口對著地上就是一槍,嚇得那些保安不由的后退幾步,而女荷官更是嚇得連聲尖叫,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不要吵,再吵我……”
說話的同時精瘦漢子抬起手臂,欲將槍口再度對準女荷官的太陽穴,然而就在這時,一道銀光突然從他身子左側襲來,疾如閃電。
精瘦漢子腦子一懵,下意識的知道不好了,可還沒來得及等他做出反應,他就覺握槍的那只手的手腕處劇痛。
五指不由一松,手槍“咣當”一聲掉落在地,再看他的手腕,一把小巧,長度不足五寸的匕首插在上面,殷紅的血液急速從創口涌出。
這一突如其來的變化不止使精瘦漢子懵了腦袋,就連那個經理和一群保安也都愣住了,就在這個大家都愣住了的一剎那間,只見一個身材稍顯單薄。
膚色與周圍黑人明顯不同的黃色亞裔人輕輕單手一撐,身體便躍上賭臺,然后連續跨過幾張賭臺。
隨即縱身一躍,左腿曲起,右腿伸的筆直,右腳狠狠地踢在精瘦漢子的肩膀上。
這個亞裔人的動作一氣呵成,仿若行云流水,看上去既瀟灑又凌厲,而實際上也的確不含糊。
精瘦漢子挨了他這一腳不由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凌空向后飛去。
由于精瘦漢子的右手被飛來的匕首刺中,劇痛之下那只緊勒住女荷官的胳膊也跟著放松了不少。
但饒是如此,當他被踢中向后飛去時還是把女荷官也帶著向后傾倒。
但就在她身體將要倒地的一剎那,一只結實有力的胳膊托住了她的后背,將她慢慢扶正。
看到這個近在眼前的那張黃皮膚面孔,女荷官臉上的驚懼慢慢消失了,兩只手臂用力的挽在了這個人的脖子上。
臉隨之也緊緊的貼在他胸口上,仿佛那里可以給她無窮的安全感。
這個時候那些保安們也都醒過神來,全都一擁而上,按住精瘦漢子的四肢,就他死死壓在身下,其實這個時候就算不動手。
他也爬不起來,因為他的那只被踢中的肩膀胳膊已然脫臼,再加上手腕處的陣陣劇痛,此刻他沒有昏迷過去就算是很不錯了。
“嗨,中國小子,干得不錯!”
經理那黝黑如墨的臉龐幾乎放出光來,黑手重重拍在這個黃皮膚的中國人的肩膀上,顯得很是興奮。
“哎,親愛的桑尼叔叔,早跟你說了,不要叫他中國小子,你可以叫他的名字陽明。”女荷官嬌聲抗議道。
桑尼聳了聳肩道:
“哦,我的小甜心珍莉亞,原諒叔叔,叔叔又忘記了。對了,你沒事吧?那個可惡的家伙有沒有傷著你?”
珍莉亞深情的看著陽明一眼道:
“沒有,我很好,有陽的保護,誰也傷不了我。”
說著,她愈發摟緊了他。
陽明卻淡淡道:
“珍莉亞小姐,你沒事就好!”
說話的同時他抬手將珍莉亞緊摟在自己脖子上胳膊掰開。
這個時候,那些保安像拖一條死狗一樣將精瘦漢子拖到桑尼跟前,等候他的發落。
“你膽子不小啊,居然敢在我的場子里打劫。”
桑尼繞著精瘦漢子輕悠滿轉了一會,然后在他身邊蹲下,悠閑的點上一根煙,隨后對著他的臉吐了一口煙霧。
精瘦漢子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懼,事實上他知道自己基本上已經沒有了活命的希望,剩下的就是怎么死的問題了。
現在他從這個表情看似輕松的經理的臉上,看出了里面所蘊含的濃濃殺機,知道他不會讓自己死的痛快,心里不由恐懼的直發抖。
的確如精瘦漢子所料,桑尼現在正在想著怎么讓他痛苦的慢慢死去,因為這個家伙險些對他造成多大的麻煩,要是剛才被這個家伙打劫得逞。
別說自己侄女珍莉亞性命難保,就是自己這條命能不能保得住還是一個未知數。
究其原因,桑尼只是這家賭場的經理而不是老板,如果要是讓精瘦漢子打劫得,逞那他這個管理者必定要負主要責任。
這里的老板可不是一省油的燈,輕則會要他丟了飯碗,賠償損失,重則恐怕性命不保,因為他是顧忌自己侄女珍莉亞的安全,才沒有命保安開槍的。
如果換成其他人被精瘦漢子挾持,那他自然不會投鼠忌器,保住賭場的財產才是第一要考慮的。
桑尼彈彈煙灰,忽然將煙頭按在了精瘦漢子的臉頰上,頓時使他發出一聲痛苦而又凄慘的嚎叫。
四肢劇烈掙扎,然而卻被一群保安死死按住,絲毫動彈不得,只余陣陣抽搐。
不一會,煙頭漸漸熄滅,空氣也慢慢飄起一股皮肉焦臭之味,這時桑尼才站起身,扔掉煙頭,把手一伸,旁邊的一個手下會意。
將一把槍遞到他手里,精瘦漢子一見這個架勢,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砰砰……”接連四聲槍響,精瘦漢子四肢均中一彈,伴隨著他慘厲的嚎叫,鮮血從四個窟窿里狂涌而出。
桑尼冷笑一聲,把槍遞回去,說:
“把他扔到草原上去,給那些獅子做夜宵吧。”
坎莫桑鎮的東面和南面都毗鄰非洲著名的大草原,那里至今還保持著原始的生態,分布著獅豹等猛獸。
一般人就是白天進入草原,也要乘坐帶防護網的越野車或皮卡,手無寸鐵的單人進入草原是非常危險的,更別說在夜晚了。
把一個有創傷的人丟到草原,其傷口散發出的血腥味很快就會吸引一群嗜血野獸,其下場是必死無疑。
精瘦漢子慘嚎著被一群保安拖了出去,桑尼命人將這里重新收拾一下以繼續開門營業,然后對也在做著整理的陽明道:
“小子,今晚你干得不錯,喏,這是給你的,算是你的獎勵。”
說著,他從那一袋錢里拿出五百美金遞給了過去。
“謝謝經理!”
陽明不卑不亢的接過,道謝一聲后便轉過身接著做事。
“哈哈,不用做了,現在你可以下班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啊,叔叔,那我也想要提前下班。”
珍莉亞抱住桑尼的胳膊撒嬌道。
“可不可以啊?”
桑尼無奈的攤開雙手道:
“哦,寶貝,叔叔有拒絕過你的要求嗎?”
“嘻嘻,我太愛你了叔叔。”
珍莉亞抱住桑尼的脖子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然后回過身,卻發現陽明已經不見了蹤影。
珍莉亞氣的直跺腳,恨恨道:
“又躲我,我偏要跟著你,哼!”
桑尼不由搖搖頭說:
“寶貝,你怎么就喜歡上這個中國小子呢?我看他對那五百美金的興趣都要大過對你。”
“叔叔,我討厭你!”
珍莉亞氣得大叫,然后轉身跑開。
桑尼聳聳肩,自言自語道:
“哦,我又說錯話嗎?見鬼!”
伴隨著一聲劇烈的爆炸聲,一團火光沖天而起,強大而又灼熱的氣浪迎面而來,瞬間便將整艘快艇肢解的支離破碎。
連同他人全部被掀入到海里,模糊中他看到了清姨,他伸手想抓住,可是一個暗涌迎頭而來,將他卷入到海底。
冰冷而又咸澀的海水立刻灌入他的口鼻,身子像秤砣似的急速下沉,黑暗幽深的海底宛如一張惡魔的大嘴,將他一點點的吞噬……
“啊!不要……”一個身影驀然從床上坐起,月光從窗口射入,映出一張年輕卻布滿汗珠的臉。
隨即床頭柜上的臺燈被點亮,陽明頹然的靠在床欄上,輕輕的搖了搖頭,抹抹臉上的汗水,這已經不知道是他第幾次做這樣的噩夢了。
除了老夢見掉進海里的那一幕外,他也時常夢見渾身是血的爸爸,在槍林彈雨中慢慢倒下的那一場景。
“爸,媽,我一定會替你們報仇!”
陽明下了床,走到窗口前,仰首望著掛在天際的一輪明月喃喃道。
“還有清姨,你還在人間嗎?是否和明明一樣逃的生天?”
喃喃自語中,陽明又想起了八年前那慘烈的一幕,當時他駕駛著快艇在茫茫大海中快速飛馳,清姨在他身后拿著步槍射擊。
然而那直升機始終保持在步槍的射程之外,根本對直升機造成不了傷害。
而快艇卻在直升機上的重機槍的有效射擊范圍內,子彈不時射在艇身上,有好幾次甚至是子彈擦過他的身體飛過。
一路飛馳,一路追逐,快艇上的方向舵終于被機槍打中而毀壞。
這使得快艇頓如無頭蒼蠅一般在海面上原地打轉,如此一來,艇上的兩人簡直就成了直升機的靶子。
“明明,快,快跳海!”
陽明直到現在還清晰的記得當時清姨喊出這句話時,他是想也沒想就一頭扎進了海里,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快艇爆炸了。
巨大的沖擊波讓他是頭暈目眩,眼前是一片海水與火光,隨即就感覺是一片黑暗包圍了自己,再最后就什么也記不得了。
當他再度醒來時他發現自己躺在一片沙灘上,海浪不斷的拍打在自己身體上。
濺起的浪花鉆進嘴唇里,咸咸澀澀,使他渾身一個激靈,驀然坐起身子,茫然的看著四周。
“清姨,清姨……”陽明扯著嗓子大喊,可回應他的只有海鷗的鳴叫。
也不知喊了多久,直到陽明再度筋疲力盡的癱坐在沙灘上,怔怔的望著海平面,嗚咽道:
“嗚嗚……清姨,你到底在哪啊?快出來啊,明明有些害怕,嗚嗚……”
哭了好一會,陽明忽然想到了什么,慌不迭的爬了起來,沿著沙灘一路尋找過去,他想到既然自己能被海水沖到這個小島上。
那清姨也應該可能被沖過來,只不過不會和他是同一位置,可能在這個小島的其他方位。
然而當陽明把小島轉了一圈后也沒發現清姨的蹤跡,這時候他已經又累又餓,連哭都沒力氣了,而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海風吹在他渾身濕透了身體上。
不由感到了一絲絲寒意,沒辦法,他只好離開海風一陣強似一陣的沙灘,來到島中心的一片密林里。
尋了一處避風之地,哆哆嗦嗦的蜷縮下來,在一會悲傷,一會思念中沉沉睡去。
就這樣,陽明在這荒無人煙的小島足足待了四天,在這四天里,他餓了就摘點野果子充饑,渴了也還是吃野果,因為這小島上沒有淡水。
就在他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也就是到了這島上的第五天的下午,一望無邊的海平面出現了一艘漁船,陽明拼命揮手吶喊,終于,他得救了!
這漁船的主人是一位非洲黑人,名叫扎卡伊,是個忠厚的漢子,此人常年在公海上捕魚,也走過不少國家,所以對英語也是相當精通的。
而陽明八歲之前都是在中國呆的,之后又來到美國紐約住了三年,所以不管是中文還是英文都說的極為流利,于是兩人溝通起來也就不存在障礙。
扎卡伊得知了陽明的遭遇,知道他父母皆亡,他自己差點葬身海底,不由心生同情。
于是便將他收留在自己身邊,并且將他帶回自己在非洲L國的家,也就是坎莫桑鎮的一處農莊。
在這里,扎卡伊送他去學校上學,而且還利用自己在世界各地跑的機會,給他買來大量中文書籍,讓他不至于忘記自己本國的文化。
這一呆就是八年,在這八年中,陽明已從一個單薄少年變成了一個精壯小伙子,而收留他的扎卡伊已于三年前死于一場海難,其后不久。
他的老婆便卷走大部分財產和一個男人跑到南非去了,農莊便只剩下陽明和扎卡伊,那當時只有十二歲的女兒米卡。
為了生計以及照顧好米卡,陽明只好輟學四處打工,什么洗碗工,建筑工。
清潔工等等雜活他都干過,直至現在他在努里爾克賭場覓得了一份荷官的工作。
陽明自是不甘心窩在這里,他想去紐約,殺了丁三雄,為爸媽報仇,可是一個在非洲,一個在北美,彼此相隔萬里,不是想去就能去的。
更重要的是,現在米卡還小,他不能就這么丟下恩人扎卡伊唯一的女兒自顧自的走,起碼也要照顧她到十八歲成人之后才能放心離開。
想起米卡,陽明不由皺了皺眉,現在這妮子也不過才十五歲,正在上中學,可是學習成績卻是糟糕透頂,其實這也還罷了。
最讓陽明感到頭痛的是這妮子不但在學校里,和男同學眉來眼去談起了戀愛,而且還時不時和社會上的青年有接觸,要知道這坎莫桑鎮多亂啊。
魚龍混雜,什么樣的人都有,他著實擔心這妮子會吃虧。
可是擔心歸擔心,他作為大哥也不能限制米卡該和什么人交往,不該和什么人交往,能做的只是提醒和必要時的保護,剩下的就只能靠她自己把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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