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庭芝身邊有四個一等大丫鬟,除去青鸞之外,全都出身清白之家,有的放外面都算是小康殷實的富戶。
而唯獨青鸞此女有些來歷不明,她是當年陳向晚帶著嬌妻,到山里莊園避暑時救下,當時青鸞被一群黑衣武士追殺,直接撞進了陳家的隊伍之中。
陳向晚本不欲多事,可是已經懷孕的夫人柳氏卻動了善心,下令家奴帶著青鸞上車醫治,那些黑衣殺手只敢遠遠綴著,直到跟至陳家莊園才悻悻離去。
江湖中人看似瀟灑,自詡立足朝廷秩序之外,可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即使再強悍的宗門也不敢直接挑釁皇權,更別說扎根于各地的,地頭蛇一般的世家大族了。
除非是像白蓮教那種,就是為了造反而存在秘密教門,否則誰敢觸碰這條紅線,就是和整個江湖為敵!
所以那些黑衣殺手,也不敢對只有數十人的陳家車隊下手,只能另想它法。
青鸞后來被陳家收留,留在柳氏身邊聽用,后來又輾轉于太夫人薛氏等幾人。
最終在陳庭芝四歲之后,被柳氏賜名「青鸞」,留在乖孫子身邊當了個大丫鬟。
就這樣這個身負武功,來歷不清的武林女子,便成為延安薛家的一名大丫鬟。
或許她的真實身份,只有事后進行調查的陳向晚知道,可是隨著陳向晚的病逝,這也就成了謎團。
陳庭芝忽然看了一眼身旁的大丫鬟,不知道是不是名字里帶個「青」字,青鸞很喜歡穿青色的衣服。
今天她也穿了身青色的翻領長袍,下身并沒有像一般女性那樣穿著羅裙,而是貼身的青色絹褲。
那貼身的青色絹褲把青鸞那修長圓潤的美腿,和飽滿挺翹的臀瓣都給直接襯托了出來,看得陳庭芝呼吸都急促了一拍。
他本能的想要去摸一把青鸞的翹臀,誰料后者卻反應極快的避開了陳庭芝的手掌。
看著陳庭芝一眼無辜的瞄向自己,青鸞心里略微有些愧疚,她清了清嗓子,說道:
「公子,你的這個習慣要好好改下。大爺在家時,可是嚴禁你和丫鬟過分親昵,不是誰都有朱雀姐姐那種福氣的……」
青鸞所說的大爺便是陳庭芝的長兄,現任北晉濟南知府陳承乾。
他擔心幼弟被那幫紈绔子弟帶壞了,再加上陳庭芝身邊又不乏美婢,所以便下令不許那些丫鬟過分和后者親昵,違者亂棍打死!
而朱雀則是陳庭芝四大丫鬟之首,她是太夫人薛氏帶來的家生子,祖上三代都是薛家奴仆,所以即使是陳向晚在世時,對她也帶著一絲客氣。
世家大族往往都會互相聯姻,男子十幾歲便可能娶親,所以往往都會有個貼身大丫鬟,在婚前教授一些性知識。
而朱雀便是陳家太夫人,帶來給陳庭芝的貼身大丫鬟,未來有很大可能做后者的姨太太,成為侍妾的。
所以朱雀才會位列四大丫鬟之首,穩壓青鸞一頭,哪怕朱雀和陳庭芝表現得親昵,陳向晚和陳承乾都不會說些什么。
青鸞看著陳庭芝眼里流露出,一絲毫不掩飾的失落時,素來高冷矜持的她內心,也不由得出現了一絲小小的波瀾,她從袖子里掏出一方絹帕。
然后,輕輕的擦拭著主子額前的汗珠,任由對方悄悄捏了捏自己粉白纖細的玉手,這回卻沒有再掙扎反抗……
而在那皮貨商人哈朗臺在離開醉仙樓之后,并沒有立刻前往城外和族人匯合,而是轉頭朝著城北一處矮破民居走去。
和繁華的城南截然不同,城北大抵是底層的貧民百姓,城狐社鼠聚集的區域,毫無規劃的低矮民居墻墻相抵。
把那原本就窄小的通道占得更加難以立足,散發著腐臭氣息的陰溝里漂浮著,許多噩夢里才會出現的東西。
厚厚的積雪在行人的踩踏之下,混合著黃土變成了泥淖,讓人更加難以前行。
哈朗臺在那迷宮般的巷道里,走走停停,最終才在深處一間,還算完好的民居前停了下來,他伸出手指,輕輕的在那漆面剝離脫離大半的大門上面。
按照三長三短的規律敲打著,很快門后便傳來了一個低沉渾厚的聲音:
「我們不需要柴火!」
「北山的羊很肥啊,要不要來一頭?」哈朗臺卻忽然回了句牛唇不對馬嘴的回答。
偏偏這句話說完之后,緊閉的大門忽然開了一條縫隙,半張滄桑卻帶著刀疤的,中年男性的面容露了出來,他低聲道:
「沒有尾巴吧?」
「放心,我特地在換了三次路線,沒有跟蹤的……」哈朗臺環視四周,然后低聲道。
很快大門開了一條,只能容一個人側身進入的縫隙,哈朗臺像是受驚的老鼠般躥了進去,大門又立刻關閉。
別看那棟民居外面來看很破敗,可是在深處的臥室里反倒是打掃得干干凈凈,甚至還生著火。
幾名穿著皮衣的彪形大漢,正簇擁著一名身材高挑的異族少女,冷冷的看著進來的哈朗臺。
那高挑的異族少女長著標準的鵝蛋臉,兩道眉毛烏黑濃密,那飽滿的臉頰上面帶著青春的紅潤。
她的鼻梁高挑,相比于中原女子的秀氣更帶著一絲英氣。
或許是常年風沙的侵蝕,使得少女的皮膚并不像大家閨秀般白皙光滑,卻也帶著異族的風情。
少女的嘴唇略顯肥厚,可是那表面泛著的光澤,卻讓人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
少女的身上雖說也穿著皮衣,可是從她身上繁多的金銀首飾來看,想來她也是個勢力不小的酋長的女兒。
別看她年輕尚小,可是身材卻極為豐滿,胸前那對大白奶子,把皮衣的前襟都撐得高高隆起,拱出了一道美妙的弧度。
而腰后的翹臀更是飽滿渾圓,讓人想要走到后面去拍上一拍。
聽到房門邊的動靜時,少女并沒有抬起頭來,只是撥弄著爐子里的炭火,熊熊燃燒的火焰,得她那嫵媚英氣的面容更加得顯眼。
只是忽然一小塊木炭發出「噼啪」的輕響,蹦躍到了爐子外面。
異族少女這才抬起那修長圓潤的美腿,用那鑲嵌著金銀邊和寶石的鹿皮小靴,狠狠的踩到了那塊木炭上面,將其上面的余焰熄滅!
「事情辦得怎么樣了?」少女的聲音仿佛百靈鳥般悅耳,可是言語之中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冰涼,和若隱若現的威壓。
哈朗臺連額頭的冷汗都不敢去擦,連忙半跪著回道:
「小的已經聯系到了延安陳家的小少爺,他已經接受了禮物,并答應了小的要求。」
「嗯,你干得不錯。不過我覺得光靠陳家的小公子還不完全靠譜,還得安排另外的途徑備用。」
「咱們這回深入北晉內地,冒著殺頭的危險,就是為了想辦法接近北晉邊關的,任何一個重要將領,而夏州守將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
「如果這事順利完成,我和父親的壓力很小太多太多!包括我的未婚夫,咱們金策國未來的皇帝也可以坐穩他的位子!」
異族少女眼里流露出了,不屬于她這個年紀的滄桑,可是嘴上卻堅定的說著。
「是!」哈朗臺連忙點頭稱是,心里也對眼前嫵媚的少女有些感慨。
誰說當皇后那么容易的,中原的皇后可不會像咱們主子那樣,為了王朝、部落和皇帝如此殫精竭慮。
也無怪乎老王爺說他的幾個女兒里,只有這個小女兒日后肯定最成器!
等到哈朗臺退出房間后,異族少女忽然停止撥弄木炭,她的美眸里涌現出一絲迷茫和無力,周圍的幾名大漢都露出了一絲不解和震驚。
他們從來沒有見過自己家智謀多出的小姐,居然會出現這種表情,一個個都愣在了原地。
「格冷泰,你還記得我們一族的來歷么?」異族少女忽然開口問道。
其中一名彪形大漢連忙回道:
「這是自然,我族起源自極北萬年雪山的山腳下,初時以打漁狩獵為生。」
「后來隨著金車部南征北戰,等到建立金策上國時,太祖許諾金策國一日不亡,皇后世世代代皆取自你族!」
「是啊,當年金策國是何等厲害,疆域北抵萬年雪山,南至河套平原,東到大海,西達高昌,縱使前秦雄主,亦不敢小覷!」
異族少女撥弄著耳邊的金環,然后嘆息道:
「只可惜日落乃自然之理,當年銀旗王被前秦的陳之相給策反,率眾倒戈,才使得我部不得不西遷。」
格冷泰冷笑道:
「那陳之相為前秦鞠躬盡瘁了又如何,還不是死在了北晉的手上?連個囫圇尸首都沒有留下!」
「各為其主罷了……」異族少女淡淡的說道:
「銀旗王還沒傳三代,原本部眾數十萬,控弦精騎十余萬的家底就幾乎被北晉打空了!哼哼哼……這才是報應呢!」
「如今塞外草原一分為二,我金策國隱忍多年,本可等待時機,南下中原,可是如今陛下身染沉疴,只怕命不久矣……」
格冷泰微微揚眉,心里暗道:
「雖說陛下命不久矣,可是太子的身體,實在是……小姐嫁給太子真的是好事么?」
只不過這已經不是身為奴仆的格冷泰,能去思考的了……
「如今諸王之中元王最為年長,手握數萬兵馬,且狼子野心,最為猖狂。若放在平日里,文火煮青蛙,慢慢削去其權柄便是。」
「可如今陛下恐怕只在旦夕之間,一旦不可測,太子繼位的最大威脅便是此人!我部兵力雖不弱,可是同室操戈,得意的無疑是銀旗王和北晉朝廷!」
「格冷泰,你知道如果想要強行團結,出現裂縫的兩個部落,最好的辦法是什么呢?」
異族少女忽然問道。
格冷泰仔細思索了片刻,然后回道:
「除非有黑白天災,或者另一個強大的部落逼境……主人,你難道要……」
「沒錯,我這次不惜冒著生命危險,深入北晉腹地,就是為了給元王還有那些不服太子的部落,制造出一個共同的強大敵人啊!」
異族少女眼里閃爍著星辰般的寒芒。
…………
而另一頭,在醉仙樓享用了一桌上等宴席的陳庭芝,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陷入到了,別人挖好的陷阱里,還坐著二人小轎,載著他和青鸞在城南到處亂逛。
直到天色擦黑,他才戀戀不舍的讓轎夫調轉回府。
陳府坐落在城東的一條繁華的街道之中,陳守孝襲爵的這一脈的府邸,幾乎占據了坊間一半的面積。
轎子里陳庭芝泛著瞌睡,而青鸞則是微微撩起窗簾,看著那外面的街景,雖說這條路她早就走了不知道多少遍,卻依然習慣性的觀察著四周。
很快兩輛小轎便來到一段高聳的灰墻,行走了半晌,便看到三間獸首大門,正門卻不開,只有東西兩角門有人出入。
正門之上,有一大紅匾額,匾上大書「敕造忠勇伯府」六個大字。
那匾額上乃是北晉太祖親筆,當年北晉太祖為了安撫前秦舊臣,將不屈自刎的陳忠肅公追封陜國公。
同時封其次子陳霄為忠勇伯,一直傳到如今的陳承乾。
這陳家御賜的祖宅,自然便一直掌控在了陳守忠一脈,如今陳向晚病逝,二大爺陳向朝終日求仙問道。
竟搬出祖宅,在城外乾元山金光洞里常居,那陳守孝的幼子陳向樓也是被寵溺異常,如今居然跟著陳承乾在濟南。
兩輛小轎從西邊角門進入忠勇伯府,走到即將拐彎的時候便放下轎子,退了出去。從府內走出幾名青衣小廝,二話不說,接過轎子繼續前行。
直到來到一扇月亮門前,一眾小廝又放下轎子,此后便是內宅了,他們是不能進入的。
而陳庭芝和青鸞也在一眾丫鬟的,簇擁之下下了轎子,他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渾身爆發出一陣脆響。
一名小丫鬟頓時捂嘴笑道:
「少爺,若是被大爺看到了,又要說你行為不端莊了。」
陳庭芝頓時撇了撇嘴,對自己那位活得跟七八十歲的,刻板腐儒般的兄長顯然有些不屑,不過他也不敢表現得太過明顯。
走過月亮門,兩邊就是幽長的走廊,穿過走廊之后便是三間小廳,而廳后才是真正的正房大院。
正面五間上房,皆是雕梁畫棟,乃是由能工巧匠建造而成。
早有幾名衣著華麗的丫鬟,候在正房大門前,看到陳庭芝歸來,她們紛紛微笑著給對方掀起門簾。
原本還打算跟這位年輕主子嬉笑幾聲,可是看到青鸞那清冷的面容,又都閉上了小嘴。
陳庭芝走進大廳之中,頓時一股熱氣襲來,廳里的火爐里熊熊燃燒著炭火。
卻見幾名丫鬟正在往餐桌上面擺菜,而在餐桌兩邊正坐著兩名嫵媚嬌俏的美婦。
看到陳庭芝走了進來,其中一名年紀稍大的美熟女婦人,立刻在丫鬟的攙扶下起身,滿臉笑容的喊道:
「我的兒,你可算回來了。」
只見那美熟婦一頭烏黑濃密如瀑布般的青絲,挽成了一道烏云高髻,上面插滿了金簪玉釵,可謂華麗無比。
她長著標準的鵝蛋臉,雖說年過四旬,可是歲月仿佛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
除了眼角的細微魚尾紋外,那光滑如凝脂般的肌膚上面,并沒有其他的皺紋。
美熟婦明眸如月,鼻梁高挑,兩瓣紅潤的嘴唇雖說略顯肥厚,卻難掩其中的性感。
美熟婦上半身穿著紫色的綢衫,那胸前飽滿的雙峰,直接把那綢衫的前襟撐得高高隆起,隨著她的起身,那對大奶子還在衣物里劇烈的晃動著。
要不是有下半身那高腰袒胸裙束縛著,恐怕早就歡快的蹦躍而出,在半空之中跳動起來了。
不得不說,美熟婦雖說年紀已大。
可是穿著卻依然極為大膽,穿著那很多大家閨秀都不敢穿的性感袒胸裙,大半個雪白乳球都暴露在外,更別說那深深的乳溝了。
此人便是陳庭芝的祖母薛夫人,她出身河東薛家,雖說名門大族,卻從小便極為叛逆。
偏偏薛家男丁興旺,她又是老太爺老來得女,寵溺之下越發得意忘形。
當年少女時她曾經在盛夏穿著薄紗袒胸裙,露出大白美腿,縱馬奔馳于城內外,讓路人直呼仙女下凡,讓一眾道學先生氣得要吐血。
也就出嫁之后,薛夫人略微改了脾氣,可是在家宅內院,依然會干出穿著袒胸裙這種性感衣物,接見晚輩的事情。
陳庭芝看到祖母,連忙快步上前,讓丫鬟脫去有些被雪沾濕的外袍,僅穿著貼身的白色小衣,他脖子上還帶著一塊羊脂美玉雕琢的護身符。
薛夫人連忙將乖孫子摟進懷里,直接把陳庭芝的腦袋按在了,自己胸前那對飽滿豪碩的雙峰間。
然后讓對方的屁股,坐在自己修長圓潤的美腿上面,極為親昵的撫摸著乖孫兒的頭發。
別說世家大族往往要遵循春秋禮法,即使如今異族入主中原,北晉境內禮法早就不復前秦的繁瑣嚴苛。
可是像這樣讓一個年長孫兒,在自己懷里親昵接觸,恐怕也就薛夫人,這種叛逆的美熟女敢做敢行了。
只不過陳庭芝還沒來得及,享受祖母那對豪乳洗臉多久,就聽得母親柳氏忽然開口道:
「母親,你實在太溺愛芝兒了,咱們先吃飯吧,不然菜都涼了。」
薛夫人這才放開了陳庭芝,此時的公子哥面色通紅,鼻孔還在微微蠕動著,似乎在回味著祖母乳房的芬芳。
柳氏看了他那模樣,美眸里頓時浮現出一絲嫉妒的神色。柳氏出身夏州柳家,柳家是邊關將門世家。
可偏偏她性格嬌弱羞怯,遇事不敢爭,不僅薛夫人未將內務大權下放,就連下人們也有相當部分,不把對方當成女主人的。
明明是自己的兒子,可是卻常年被婆婆「霸占」著,薛夫人常常借著思念孫兒的名義,把陳庭芝叫到主屋,陪自己睡覺。
即使陳向晚也曾經拐彎抹角的提過這點,可是薛夫人卻依然不改其行。時間一長,柳氏幾乎以為陳庭芝是婆婆的兒子了!
她也想要跟兒子親昵接觸,也想要讓兒子在自己懷里依偎著說些家常。
可是看到婆婆那盛氣凌人的嫵媚面容時,柳氏還是放棄了相爭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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