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自從方白回來后,仿佛就恢復了秩序和規矩,老蘇和志剛也一起,和方白忙著最后的兩天的事情,都是一些瑣碎的事情。
最后打掃了一遍教室,最后一次在食堂吃早飯和午飯。
看著同學們一個個各奔東西,他們意識到自己的大學生活真正的結束了。
老蘇和志剛這倆磨蹭著不著急回去,也是對這生活的眷戀,和依依不舍能在一起混一天是一天。
這時候已經全部都拿到畢業證了,幾個人的歸家的火車票也買好了。
林學從家里過來,四個人晚上準備找個地方喝頓酒,志剛準備把身上的錢花的一分不剩再回去。
最后三比一的要去小安徽酒家,只有方白是絕對不想去的,方白以上次散伙飯,還差著人老板娘錢為由,硬是強行否決了,最后去了小川菜館。
這里是他們老來的了是真正的根據地,和老板小川也挺熟悉的,這時候已經快到七月份的尾巴,學生基本全走光了,小川店里生意清淡的很。
說叫小川,但其實是個三十歲左右的本地人,長相也是一看就是普通的本地人模樣。
哥幾個來的時候店里沒什么生意,菜上的快得很。
已經酒過三巡的方白,他們幾個覺得菜多的吃不完,這才發現好幾個菜自己沒點。
這時候小川拿著兩瓶白酒和兩包煙走了過來,把煙酒往桌子上面一放。
「小哥幾個別看了,這幾個菜都是我加的,算是給你們踐個行。
來喝點白的,白的有勁兒。」
小川把酒開開給幾個人倒上,大家碰了之后先干了一杯,小川拆開煙給每人散了一支,招呼著他們多吃多喝。
「你們是我當老板以來,第一次從進大學招呼到畢業的學生,還記得你們那時候第一次來吃飯,叫的聲音最高,最后一箱啤酒全倒了。」
「哈哈哈哈…………」
幾個人一陣子哄堂大笑,方白眼淚都快要笑出來了。
「那天我還記得你店里面被我們吐的一塌糊涂,第二天我帶他們來賠禮道歉,又差點兒被一箱啤酒全放倒了!」
「小方最壞,說來幫我打掃衛生,你也不想想我能讓你們吐得臟東西,留在店里一夜嗎,第二天我做不做生意了。」
又是一陣子笑聲,方白站起來自罰了一杯向小川老板賠禮道歉。
「后來哥幾個不錯,總是來照顧我生意,今天我謝大家一次。」
小川也站起來和他們一起干了一杯。
「川哥,說實話,我們幾個也是圖你這里便宜,時間長了每次來總是扔包煙,要么送兩瓶啤酒什么的,」
「看我們都是窮學生零頭從來不要,說起來還是你照顧我們多些。」
方白這番話說得很講究敞亮,把在座幾個說得都看著小川。
想著四年來在這里喝過的不計其數的酒,對這個溫馨的小館子,和面前的熱情的小川老板,都有點依依不舍起來。
「操!老大你煽什么情呀!那天散伙飯也是,今天又來了。」
老蘇心里是真的難受了,拿起面前的酒杯站了起來,對著小川老板說:
「川哥,我老蘇以后要是回來,就還在你這里吃飯,吃你做的辣子雞和麻婆豆腐,到時候你不許給我打折,還得狠狠地宰我一刀,行不行。」
「行呀,怎么不行,到時候我還給你打個大折,哈哈哈。」
兩人狠狠的碰了一杯。
等他們喝完,方白他們輪流敬了小川老板一杯。
兩瓶白酒就已經空了,方白遞過去一瓶啤酒給他,小川接過來就喝了一口下去漱口。
「現在呀,你們幾個酒量都上來了,尤其是小方和林學這兩個,上次把我都喝倒了,后生可畏呀。
來嘗嘗這個臘肉,這次的臘肉是別人給做的,比我自己弄得好多了。」
志剛吃幾筷子后給小川敬上一支煙,點過火后,說道:「川哥,我其實一直有個疑問憋在心里面,不知當講不當講。」
「呵呵,你還有疑問憋在心里?說吧,說吧,我今天高興什么疑問都給你解惑。」
「那我就說了啊,你這個做菜的手藝其實能看出來師出名門吧。」
「呦吼!這個你也能看出來?說說怎么看出來的。」
「有次過光棍節我喝多了,心里難受,就突然想吃一個菜,我一說你就給做了出來,別看我爸爸是開廠的,」
「但是我爺爺是正宗的拜師學的廚藝,十里八鄉有名的廚子,我就吃過他這道菜。」
「你說的是拔絲山藥吧,這個事情我記得,說實話這道菜我開了這個飯店以來,也就是給你做過一次,」
「那次做的時候手還有點生了,你小子倒是真的內行,說我這絲沒拉到一丈就斷了。」
「川哥,對不住了,那天真的喝多了亂說話。
我的疑問其實就是,就憑你這手藝怎么會在這里,開個這么個小館子,按理說你就是像我爺爺一樣,在鄉下給人做菜辦酒,也比在這里掙得多呀。」
「哈哈哈,原來你小子藏在這給我來一下子,好吧!今天話都說到這里了,你們每人吹一瓶兒,我就告訴你們。」
「川哥,我們吹一瓶兒沒問題,可是我們要是把酒喝了,你說得讓我們不滿意怎么辦?」
「別廢話快吹!今天我把話放這里,要是你們聽了之后不滿意,我就吹四瓶還給你們。」
很快四只空酒瓶子放到桌子上面,小川慢悠悠地點上一支煙抽了兩口,便打開了話匣子。
「話說我家里面也是個川菜廚子世家,不過是那種不入流的,不算名門正派。
我一開始倒是沒有學手藝,也是上學來著,可惜我不像你們根本就不是讀書的料子。
上完初中連個高中都考不上,就只好選了個職業學校,既然這樣了那還不如學廚師,就上了營養學校。
我自小耳濡目染,自然比其他混日子的同學悟性高點,也是運氣好,就在學校里面遇到了一個名師。」
小川一口把手中的啤酒給喝光了,然后又點起一支煙接著說:「那個老師是魯菜廚師,魯菜是四大菜系的唯一北方菜系,而且他在帝都學的手藝。
看我天分不錯,教我的時候非常用心,常常給我開小灶,那道拔絲山藥就是他教我的。
那時候我挺辛苦的,回家還要跟著我老子學做川菜,下了三年苦功后就學了一門好手藝。」
方白又開了一瓶酒遞給小川說道:「后來你就在這開了這個小館子?」
「那個還早哪,后來我就到了一個外地老板,開的飯店里面當學徒工。
其實是家里面讓我在社會上歷練一段時間,磨煉磨煉手藝,學學廚房的規矩也學學怎么做人。
我那時候還有點不高興,但是一干起來就知道,在學校學的東西其實和飯店里面,根本不是一回事。
干了半年后我發現,自己其實要學的東西還挺多的,那里的廚師長和我家里認識,終于到他認為我能獨當一面的時候,我才開始干的順手起來。」
說到這里,只見小川轉了點身子,側頭看著斜對面不遠處的,小安徽人家的霓虹燈招牌,一口氣把手中的啤酒干了半瓶下去。
「后來,店里面來了一幫小服務員,那時候我連二十歲都沒有,見到女孩都不知道該說什么話。
可是有個姑娘長得實在是太好看了,我見了她之后就像沒了魂一樣。
我這長相平平,個子也不高,就沒有主動和她說過一句話,她每次主動和我說話的時候我就犯傻。
就這樣我在那里又干了一年,和她關系也是平平常常的同事關系,可是有一天我聽別的服務員,說這個小姑娘和老板的關系,不清不楚的有瓜葛。
當時我就是不相信她會這樣,直到有一天她不干了,說是被老板包養在了外面,我才相信。
第二天我就辭職了,早就想讓我辭職的爸爸找人,讓我去了一個星級酒店干,那里環境不錯也可以全力施展能力,我干了幾年后總算帶上了那頂高帽子。
可是我一直沒交女朋友,也許是工作太忙,也許是一直對那個姑娘念念不忘……」
小川把手中的啤酒一飲而盡。
「再后來我就去了家里面安排的相親,娶了個老婆。
有一次很偶然的機會,我發現那個姑娘在這里的一個飯店里,見到我之后她居然還記得我,那天我在她的飯店里面喝多了。
第二天我就決定辭職在這里開了這家飯店,后來就一直開了下來。」
方白他們幾個聽了之后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個小川哥是為了自己暗戀的對象,才在這里開的小館子,一身手藝、似錦前程終究敵不過一個情字。
「那……那個姑娘是誰呀?」
小川哥聽到老蘇這句話笑了笑,給他們每人散了一支煙。
「今天不早了,你們少喝點吧,明天都要趕火車,早點回去休息。」
走的時候小川硬是沒有收他們錢,看著四個好兄弟肆無忌憚唱著歌,摟在一起向學校后門走去。
小川靠在自家的店門上面,抽著煙看著小安徽酒家,已經關掉燈的招牌微笑著,回憶著自己青春往事的種種……
晚上躺在自己床上的方白,一邊搖著扇子一邊想著小川說的事情,他覺得小川哥說的那個姑娘一定是麗姐,年齡和經歷都對得上。
只是他不能當場說穿這個事情。
也沒想到麗姐還有個挺優秀的男人,一直在苦戀著她,為了她在這里開了個小川酒家,再想到自己和麗姐的事情,方白有點難受和愧疚。
他覺得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對不起小川的事情。
酒意上涌,方白終于支持不住的進入了夢鄉,在這宿舍里面,睡了自己的大學時代的最后一覺。
終于各奔東西的時候到了,照例是林學送他們三個到車站,離別的時候四個舍友抱在了一起好長時間,松開的時候都眼睛發紅。
孤零零的林學一個人在外面,惆悵的看著他們三個一起走進了車站。
很快沒走多遠,老蘇就又和方白他們分開了,他去帝都坐的是另外一趟車。
方白和志剛方向相同坐的是同一趟車,不在一個候車廳,又是一陣子依依惜別后,再次分別。
志剛昨天錢沒花出去,今天買了不少吃喝帶著路上和方白吃。
方白現在囊中羞澀的很,也沒和志剛客氣,志剛還買了幾罐子啤酒,兩人在火車上一路吃喝的很是愜意。
「老大,我這次回去最多半年就來找你,我爸爸說了出來歷練一下也好,到時候我就和你混。」
「來就來吧,在一起也有能有個照應,到時候我帶你在我們那里好好玩玩兒。」
「再介紹個姑娘給我認識一下,我爭取帶個大城市的媳婦兒回去。」
「這個沒問題,都包我身上,就怕你小子今天一回去,就被你老子娘送進洞房里面去了。」
「這倒是真有可能,我還挺擔心這個的。
要不我直接不回去吧,到站我們一起下車。」
「可別,你現在跟我就是兩人一起出去討飯,說不定沒幾天就被當盲流給送回去了。
再說我還怕你爸爸找過來揍我哪。」
「那……只好從長計議了。」
「早點結婚也好,成家立業嗎。」
方白拍拍他的肩膀,兩個人就這么一路聊著,不知不覺就快到方白所生活的城市——京州。
方白背著包剛下車,就聽見志剛把頭伸出車窗外揮著手喊他:「老大……老大!我們半年后見!」
方白連忙跑過去,伸手和他握了握。
「你要是結婚了怎么辦?」
「我想了,我大不了帶著老婆一起來。」
「嘿!你小子,行,我等著你……」
看著火車完全消失在遠方,方白才離開了站臺,這次是真的回來了。
到家后把畢業證,給今天特意休息在家的白霜雁看了,白霜雁高興萬分,晚飯也不做了,帶著方白去了一家老字號的酒樓吃點心。
長興樓雖然名字叫酒樓,實際上一樓大堂是專門吃點心的,二樓有大堂和包間是可以點菜。
白霜雁母子就在了一樓找個位置,點了雜色包子和兩碗餃兒面,白霜雁又加了一份肴肉和干絲。
方白也是好久沒來過這里了,這間有著百年歷史的國營酒樓,似乎外面日新月異的發展,一點都沒有影響到這里。
方白小時候被母親帶著逛街,逛累了來這里吃一盤最便宜的餃子,有時候會吃點包子餛飩。
方白居然還能認出這里的服務員,還是以前的那一撥,只是曾經的青春靚麗的她們,早已被歲月在臉上刻下了痕跡。
社會的發展已經是滄海桑田,天朝早已翻天覆地,唯有這里排隊付了錢后,依然會領到幾個竹子做的竹籌,上面刻著方白永遠弄不懂的符號。
然后交到櫥窗去等著里面做好了,服務員喊你自己去拿。
方白端了兩個冷盤放下后,就悶著頭動起了筷子,心里面有著心事的他有點無精打采,慢慢地一根根挑著干絲往嘴里送。
早就看出兒子心中藏著事情的白霜雁,趁著點心還沒有上來便問道:「怎么了?是不是和你女友鬧矛盾了?」
「還不是去留的問題,其實我和她倒沒有什么矛盾。」
「這個媽媽也沒有什么好說的,你自己也清楚情況,時間……時間長了就好了。」
「媽,我不想和她分手,也沒有分手。現在只是分開了……」
「傻孩子,你們分開的原因是因為現實造成的,你要是想和她在一起,就需要從現實來改變,改變現實就只能靠你自己的努力了,」
「我這兩天打聽過了,你同學給你介紹工作的那個公司,其實非常不錯,你要是好好干以后會有前途的。」
「我現在也是這樣想的,反正回都回來了,好好工作干出點事業來,那時候也許一切問題就都解決了。」
方白沒敢提五十萬彩禮的事情,聽到服務員的招呼,連忙跑去端來了兩碗餃兒面。
這種面可能全國就這里幾個地方能吃到,青花碗里醬紅色的湯汁,包裹著中間一坨子細白的面條,是整整齊齊。
面條旁邊擠著七八個皮緊肉實的小餛飩,上面還飄著幾點綠色的小蔥葉子。
他的鼻腔頓時被一種奇特的香味充滿了,濃濃的,甜甜的,暖暖的。
此時的方白好像被大開的食欲,把一切煩惱全部拋到了腦后,先挑了一筷子細面,滑溜進口,輕嚼幾下面條軟中帶硬。
這一帶的面條里的堿比外地都多一些,才能有這種特殊的嗆口感。
夾起一顆餛飩到嘴里,輕咬破皮頓時滿口鮮香,方白滿足到了極點。
一籠雜色包子被服務員端上桌來,熱氣騰騰的蒸籠里面是肉包子,三丁包、麻油菜包、燒賣、肉蒸餃以及一個千層油糕。
肉包子面皮綿韌,鮮嫩味美;三丁包子其味津津,其趣洋洋;菜包子色澤碧綠,甜咸適中,清新可口;
翡翠燒賣形如石榴,底若金錢,皮薄如紙;蒸餃狀如月牙,鹵多味美,鮮味誘人;
千層油糕為菱形狀,芙蓉色,半透明,糖油相間,綿軟而嫩,甜味適口。
這一頓吃的盡興,滿足了食欲的方白終于沒有那么多焦慮了,是的他總算想明白自己的情緒,其實是焦慮和不自信,以及對未來不確定性的忐忑不安。
現實加上情感都沒有,一個明確的努力方向和人生目標。
回家的時候方白自行車后座上,帶著白霜雁把車子騎得飛快,白霜雁絲毫不嫌方白騎得快,一手摟住兒子的雄健的腰,一手挽著自己的裙擺。
風吹起了她一頭秀發,兒子身上傳來的汗味和荷爾蒙的味道,讓她有些神迷目眩。
她突然想到別人會不會以為兒子騎車,帶的是自己的女友,白霜雁被自己荒唐的想法弄得滿臉通紅。
方白安心的在家等了兩天身份證的進度,上午跑去和江林打打球,下午兩人就泡在網吧。
江林和他說那天他小姑開完會就直接出差了,回來罵了他一頓,不過已經沒事兒了,現在就等著他們一起去辦手續。
聽到這個消息方白算是徹底安了心,這幾天玩的十分放松。
派出所那里倒是十分的準時,身份拿到手方白就約了江林,第二天去辦入職手續。
江林可能是自己都覺得,自己這段時間玩的太放縱了,也就爽快的答應了,照例第二天方白騎著自行車,帶了江林去了公司。
這次江燕如有空的很,讓這兩個就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面,讓人事等他們填了表,拿了他們的材料和證件跑去復印。
「江林,這次我看你還能再有什么辦法拖延。」
「小姑,我沒有想拖延,上次是我不好,但是這次我真的是老老實實的來想上班的。」
「你講義氣可以,我這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怎么了?」
江燕如看到人事很快就回來了,沖著她問道。
「江總這樣的,這個方白的身份證上面是方云白,但是畢業證是方白,他自己的填的表也是寫了方白,我看著證件照也是他本人,您看……」
江燕如看了之后沖著方白搖搖手上的身份證,方白早就知道壞了,怎么又把這一茬給忘了,這個表可以重填,但是這畢業證怎么辦?
方白把思路理了理,也不沒有隱瞞什么,就把自己的情況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說完在場的三個人都撓了撓頭,江林是根本沒有弄明白怎么回事,就知道方白最近把名字給改了。
人事和江燕如倒是聽明白了,人事看著一臉無奈的江燕如問了一句:「江總,要不把那個江林的手續先給辦了吧?」
「你去吧,我來和他們說。」
江林看人事出門剛想站起來,就被江燕如用眼神制止住了。
「小姑……」
「公司里面叫我江總。」
「那……江總,不是說好的嗎,怎么變卦了又?」
「誰說變卦了,那是我們不要方白嗎?剛才方白自己也說了,現在人事那里這種情況就辦不了入職,我這里又不是招臨時工,干幾天就走的那種。
我看這樣吧,方白,這事情還是你自己去辦,要么你把畢業證名字改了,要么把身份證名字改了。
我估計呢改畢業證名字好改點兒,到學校找人就行了,改身份證名字就挺難的了。」
「小……不,江總!方白的學校在外地,這一來一去的又要耽誤好幾天,改畢業證也是要時間的,等他回來不是沒有位置了嗎?」
「這個倒是真的沒位置了,兩三天內估計他也沒法辦好。」
「那不行,要是這樣我也不干了,之前都答應好的事情,這個不能變卦。」
方白連忙按住要走人的江林。
「哎哎哎,我說還是算了吧,這事兒真的不能怪公司和江總,耽誤事情是我,上次已經讓我很不好意思了,江總也等了這么長時間,」
「你還是先入職,不然我心里真的覺得對不住你們。」
江燕如對自己的這個侄子也是沒有辦法,誰讓他是江家的一根獨苗哪。
而看到方白為人還行,他的這個事情也是少見很,不過也是沒有辦法,想了想說道:
「這樣吧,這次哪……就真的沒有辦法了,我從總公司申請到了用人指標,遲遲人不到位也是沒有道理一直拖著,再說這樣等下去指標也會被收回。」
「那……就這樣……」
「你坐下!聽我說完,之前公司給我配了一臺車,我一直自己開著,沒要配司機,」
「但是公司是有這個編制的,我最近開車也開的有些厭煩了,這個職位可以留給方白。」
「額……那個謝謝江總,可是我還不會開車。」
「不會開就去學,反正我今天也答應江林了,助理的職位還有個幾天可以等,但是我覺得你是肯定來不及了,司機這個位置就留給你做,」
「司機的待遇也不錯比起一般職員還要高些,還有額外的補貼,等你什么時候拿到駕照了就過來直接入職。」
「小……江總,我介紹人家來是干工作的,不是來給你當司機的。」
「這個沒什么,身兼二職嗎,等干一段時間方白表現好,有其他位置空出來的時候,只要他沒問題我就會給他機會試試的。」
江燕如這才勉強說服了江林,方白看人家把話已經說的非常到位,心里面倒是對這個江總很是感激,不管怎么樣人家總是把面子給足了。
哪怕自己不干這個司機,以后也是欠她一份人情。
方白自己騎車回去了,這次他提前和母親說了一聲,省的母親像上次那樣,在家里滿懷希望的被潑了冷水。
白霜雁聽了之后也是心里煩躁,早知道讓方白先找到工作,再去遷戶口就好了,忍不住打電話把老方又給罵了一頓。
白霜雁知道兒子心情不好,下班買了不少菜回去做給兒子吃,好好安撫一下方白受到打擊的心靈。
方白沒和母親說以后可以干司機的事情,而是下午自己出去轉了轉,幾個附近的幾個駕校的報名點,打聽了一下學車行情,基本上都是四千以上。
這高昂的價格讓方白有點咋舌,這快趕上自己一學期的學費了。
方白不能把這事情和母親說,他想既然自己已經畢業了,暫時找不到工作在家白吃飯倒沒什么。
再和母親伸手要這么一筆大錢,是萬萬不可能的開的了口的。
早早的回了家,方白心里難受,跑到樓頂天臺上吸了幾只煙,小時候上來的時候可以看很遠,現在幾乎都被周圍的高樓大廈所包圍。
只能透過那些高樓之間的夾縫,看到遠處白茫茫的一絲光亮,抽完了煙盒里面的最后一支煙后,方白便坐在樓頂看著母親下班回來的方向……
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