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喜歡這個答案,周文不是個貪心的人,但是喜歡一切包含著縱容的承諾,機會終于來了。
周文的心里一下子充滿了喜悅,一年了,三百多個日子過去,吳麗你可還好嗎?
今天終于可以去吳麗那里了,幾個小時以后周文下了車,但周文沒有先給吳麗打電話,因為周文想給吳麗一個驚喜。
看著地址找到了吳麗的公司,照吳麗的辦公室號碼找到了吳麗的辦公室。
吳麗不在辦公室,那里的另外一個同事說吳麗下午放假,已經回家了,周文在那里給吳麗打了個電話。
接到電話吳麗很驚訝道:“你來之前怎么不事先不打個招呼?”吳麗的嗓子有點沙啞。
周文回答說道:“我也是臨時想到,就來看看你,你怎么了?”
人來都來了,吳麗干脆地說道:“我有點感冒,你在那兒別動,馬上就過去接你。”
周文被吳麗的那句:“你在那兒別動”逗笑了,“好,我不動。”
周文走到吳麗的辦公桌前,突然間,目光被椅子背上一件薄薄的圍巾勾住,那上面織著元寶針,手工很細。
周文見過這條圍巾,去年來浙江之前,在安澤西的箱子里,是安澤西打算把它送給李素秋的。
這條圍巾是安澤西買的,周文曾經仔細地看。可是,它怎么會在這里出現?周文的心被這個問號抽緊,人像被粘在椅子旁邊,一步也挪動不了。
過了好一會,周文用比較平靜的口氣問另外那個同事問道:“你知道吳麗的男朋友什么時候來過嗎?”
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周文真的滿心期望吳麗的同事會用詫異的口氣回答:“吳麗沒有男朋友啊”,可是,吳麗同事的答案偏偏是:“前不久”,口氣淡然得毋庸置疑,安澤西的確是前不久來的。
周文覺得自己的心像被從云霄飛車上一路甩下來那樣眩暈得痛快淋漓,是真的,可是為什么是真的呢?怎么可能是真的呢?曾經多少次想過“吳麗愛不愛我”,卻怎么從沒想到吳麗會愛上別人呢?因為周文不會愛上別人,就以為吳麗也一樣。
剎那之間,周文所有的思維活動都終止了,惟一剩下的念頭是:“趕快走”。周文沒有本事站在這里心平氣和地同吳麗打招呼。
周文像逃命一樣離開了那間辦公室,漫無目的地往前走。
過了幾個街區,周文的心開始發痛,感覺像大冷天被推到了冰水里一樣,最初一段時間全身麻木,過一會,每個細胞都開始發脹發痛,不可收拾,周文看看手表,還有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決定找點事情做把它打發掉,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心痛而死。
周文心不在焉地繼續往前走,一路尋找公車站牌,看有沒有哪一班正好可以去雁蕩山方向,直到碰上一個比周文更加心不在焉的司機,他一聽我說出:“雁蕩山”幾字就熱情地叫周文上車,但幾十分鐘后,周文發現自己站在雁蕩山外面某個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
原來雁蕩山并不在腳下,非但不在,而且離得很遠。既然兩者根本不搭界,為什么要起一樣的名字呢?
這天天氣又不好,雖然是八月份,卻沒有太陽,一陣陣的風吹過來,感覺倒像冬天。周文瞪著偏僻的街景,覺得這個城市很可惡。
周文只好繼續往前走,想找個地方買點吃的,中午只吃了一包方便面,肚子很快又餓了,而且,周文在傷心的時候,總是特別想吃東西。
這個時候周文找到了一家便利店,可里面找來找去都是些垃圾食品,惟一還能勾***食欲的只有水果。
于是,周文買了一大袋子,就在那里大口地吃起來,水果吃進嘴里,水果非常甜,有點像被辜負了的愛情。
吃完水果,周文回到涼風颼颼的馬路上,不知走過多少個街區,覺得自己全身都在痛,顯然,穿著皮鞋在城市走路是很愚蠢的選擇,周文的腳被鞋子擠得發痛,這個時候的肚子在痛,剛吃下去的水果也讓周文的胃隱隱作痛。
到了一個紅燈,周文在街沿上坐下來,脫下鞋揉兩只發腫的腳,一面打開包想拿點紙巾墊在鞋子里,突然,周文看見那精心包扎過的禮物。
周文盯著那禮物看了一會兒,奔到最近的一個電話亭去給吳麗打電話。那個瞬間,周文下了定決心,一定要見吳麗一面,就算吳麗對周文沒有感覺,就算周文從此徹底死心,就算這是這輩子見的只是最后一面,周文既然來了,總要見吳麗一面才對得起自己。
吳麗還在辦公室里,“你在哪里?”吳麗聽上去很焦急。
周文把所在的路口相交的兩條街名告訴吳:“不好意思,本來看你生病,不想再麻煩你,可是現在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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