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空輕輕摸著她的后背,沒有說話,這個時候任何話語都是蒼白無力的,自己的心結還得自己去解,其他人可以給予支持安慰,但不能真個替代。云裳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這個時候的云裳是軟弱的,她只想借一個肩膀,一個讓自己心靈暫時可以安靜下來小憩的港灣,旁邊的這個少年并不會讓人感到討厭,云裳理所當然的撲在凌空懷里痛哭起來,這個時候凌空已經解開了她的啞穴,但她只是哽咽,完全說不出話來。凌空輕輕拍著她的肩膀,讓她的情緒可以安靜下來,此刻,他只想讓眼前的女人快樂起來,無關其他。
八派的追捕依然在繼續,但慢慢的變成了例行公事的敷衍,到了后來車夫甚至不用揭起車簾,只要塞給那些城防兵丁銀子就可以暢行無阻,這陣風大雷猛地風暴并沒有波及到真兇,反而讓城防兵丁的腰包鼓了許多。后來或許是八派自己臉上無光,或許是朱元璋覺得太過勞民傷財,等凌空帶和云裳到達京城南京的時候已經完全沒有這回事情,城防兵丁戰戰兢兢,根本沒有想要勒索銀子的念頭,這讓凌空大為感嘆,京城的治安就是比其他地方要好啊。
給車夫付了充足的銀兩,兩人找了家較好的客棧住下,已經是四月二十,離端午倒也不遠了。凌空口袋里銀子倒是寬裕,慈航靜齋因為廚房的存在根本不缺銀子,下山的時候言靜庵當然不會虧待于他,再者他從薛明玉那里也得到幾張銀票,數額全部是千兩以上的,凌空這才明白為什么江湖人物總是那么闊綽,并且身上的銀子總像花不完似的,只要多殺幾個人,殺人越貨,活著的人口袋當然會鼓起來的。
云裳一開始的時候哭個不停,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哭得紅腫,任憑凌空怎樣插科打諢,費盡心機也不肯露出一點笑顏,這讓凌空大為泄氣,不過如此三天之后云裳情緒穩定了下來,不再哭泣,只是對任何人不理不睬,包括凌空,她甚至對凌空是敵視的,要不是因為凌空,她現在還會跟向清秋在一起,依然是一對江湖中人人艷羨的神仙眷侶。
不過她似乎連恨凌空的氣力衣都沒有,她雖然不哭不鬧,凌空甚至比前幾天她又哭又鬧的時候還擔心,好在凌空作為現代人,對于哄女孩子還是很有一套的,并沒有這個時代所有男人的大男子主義,為了讓云裳開心,他可以做出許多奇怪的事情,比如搶人家小姑娘的一串糖葫蘆,再比如背著云裳四處溜達,這讓車夫都有些不忿,一個大男人怎么能對女人卑躬屈膝?
云裳嘴上不說,其實凌空所作的一切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她心里終究有些感動,但這些感動一開始很快就被對凌空的怨恨壓制下去,不過如此數日之后云裳終于認真思索起了這個問題,凌空俘虜自己是因為愛自己,無論如何,愛一個人是沒有錯的!云裳下意識的為凌空辯護起來,其實當她覺得凌空沒有錯的時候已經把凌空提升到一個差不多和丈夫向清秋同等的高度,只不過她自己沒有覺察到而已。
云裳開始和凌空說話,雖然盡是些冷言冷語,但還是讓凌空受寵若驚,一副巴結的模樣。云裳看到他的樣子,想起他這些天以來的好,以及向清秋當日對自己的絕情,心中忽然有一個想法,其實有這樣一個丈夫也不錯!當然,像很多次一樣,她不愿意再想。
其實凌空和云裳都知道,當日向清秋是絕對認出了云裳的,要不然他也就不會對凌空說那句話,不過凌空不知道他出于什么原因把如此嬌妻送給自己,但對于向清秋的贈與,他沒有理由拒絕,也不想拒絕。
等到臨近京城的時候云裳幾乎接受了凌空,已經不介意凌空開一些加葷的玩笑,甚至很多次她都在凌空的懷里睡著,不過凌空也沒有對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這些小小的細節云裳看似不在意,其實都銘刻在心。
甚至有一次兩人同宿一個房間,同睡一張床。凌空笑著對云裳道:“裳姐,我忽然想起了一個笑話,說一男一女同睡一張床,女的對男的說,‘我倆中間畫一條線,要是你爬過來,就是畜生!’難得答應了。”
凌空故意賣個關子:“裳姐,你猜發生了什么事?”云裳睡在他身旁,早已經面紅心跳,哪里聽得清楚他說什么,含糊道:“我,我怎么知道。”凌空起身,盯著她的雙眸,認真的道:“結果呢,結果那個男人真的一夜沒有逾線,至于他內心是否像我一樣掙扎我就不知道了,但好歹兩人整夜都是以禮相待,沒有做出什么出軌的事情。”
“后來呢?”云裳有些好奇,“這個故事不會這樣完了吧。”
凌空哈哈大笑:“當然不會,這樣結束的話我還說什么。那個女人第二天一早起來,只丟給男人四個字:不如畜生!”
云裳一開始沒反應過來,難得沉默了一番,最后終于明白過來,紅著臉罵道:“色狼,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凌空苦笑,自己還是色狼?要真是色狼,這樣一個千嬌百媚的熟婦躺在身邊還能談笑風生?恐怕早已經霸王硬上攻去做嘿咻運動了。
“裳姐,裳姐。”凌空輕輕的叫道。
云裳不說話,顯然內心也在激烈的掙扎,與這個少年同床共枕已經算是紅杏出墻了,與其如此,還不如真與其成好事,但云裳終究不是花解語,就算凌空真與之糾纏,哪怕凌空遂了心愿,心目中的形象卻會一去不返。凌空其實能把握住火候,一夜沒動云裳分毫。
不如畜生,就算不如畜生一回又如何?凌空對那晚的事情從未后悔,他要得到的是云裳的身心,而不只是身體,沒有靈魂,再美的也只是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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