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兄妹力擒黑衣人,一左一右的押著他回到客棧。黑衣人全身要穴被封,連說話也不能,只能乖乖的任由擺佈。客棧的小二們看見如此情況,嚇得渾身冒汗,不敢多問。
三人回到那險被強暴姑娘的房間,那姑娘一見黑衣人,登時流露出驚恐的神色,身子及牙關抖震不已,貝齒相碰,格格作響,一臉余悸猶存的樣子。程映霞看到她如此驚慌,於是一拳打昏那黑衣人,他眼前一黑,旋即頹然倒在地上。
程映霞轉向那姑娘,柔聲說道:“那個可惡的採花賊已被我們拿住了,明天就送到官府治罪,姑娘不必驚慌。”凝香一直伴在那姑娘身邊安慰她,此刻黑衣人已被捉拿,凝香忙不迭的從床上下來,走到程逸楓之前,緊張而關切的問候道:“怎么樣?逸楓,你沒受傷吧!”
程逸楓看得凝香如此關心自己,先前的種種顧慮一掃而空,吻了吻凝香臉頰,柔情道:“我沒有受傷,對不起,凝香,害你掛心了。”凝香的粉臉浮現出一抹紅暈,一雙妙目含情脈脈的望著程逸楓,彼此四目交投,心意互通,一切盡在不言中。
忽然,那姑娘從床上下來,向凝香及程氏兄妹盈盈拜倒,激動的道:“謝謝各位出手相助,救小女子一命,大恩大德,小女子雖肝腦涂地,亦難報萬一……”她說到最后,竟語帶嗚咽,險些哭了出來。
程映霞輕輕的扶起那姑娘,說道:“小事一宗,不足掛齒,姑娘快快請起!”程逸楓接口道:“敢問姑娘芳名,家住何處?明日一早,我們送姑娘回去。”那姑娘拭去眼角的淚水,鶯聲道:“小女子姓張,單名綠,家住北京城東的學士府。家父是當朝內閣大學士張廷玉。”
程逸楓“哦”了一聲,續問道:“張姑娘何以被那採花賊虜去?”張綠嘆了一口氣,幽幽的道:“此事說來慚愧。小女子年方十六,待字閨中,平日三步不出閨門。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爹娘常說我長得不錯,并不急於出閣,對眾多前來提親的官紳子弟,總是好言婉拒,但偏偏前來提親的人數,不減反加。不知怎地,那些提親不遂,又和我有過一面之緣的人,都過份渲染了小女子的美貌……”
張綠頓了一頓,正在凝神靜聽的程逸楓望向她,只見她五官姣好,稚氣未消的少女臉蛋上自然的流露著一種大家閨秀應有的神韻氣度;一雙剛哭過的眼睛,顯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程逸楓心中大起愛惜之感,想到那些提親不遂的人,并不是夸大其美貌,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張綠續道:“今天下午,我閑著無事,於是和兩名丫環到前院聽鳥賞花。不料走得一陣,一個黑衣人突然翻過前院的圍墻,跳了進來,二話不說的一把將我抱起。所有的家丁,婢仆都沖過來救,但可惜那黑衣人武功高強,輕而易舉的便打倒所有人,抱著我揚長而去。”
程映霞聽得緊張,追問道:“后來怎樣?”張綠的情緒有些激動,聲音微微提高:“當時,我驚慌到不得了!不住扭動身子反抗,但那黑衣人力度奇大,豈能掙脫?我只好大吵大嚷,后來惹得那黑衣人不耐煩了,一掌把我打昏……
當我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身在這里了。那黑衣人就站在床邊,色瞇瞇的盯著我,又撕破我的衣服……若不是各位及時出手相助,恐怕,恐怕……”說著,她的聲音愈發顫抖,盈眶的熱淚就要涔涔而下。
程映霞好言安慰道:“張姑娘,現在已事過境遷,今晚就請你在此好好休息吧!一切都交給我們處理好了。”
張綠聞言大為感動,微微躬身道:“小女子在此謝過各位,不知各位怎樣稱呼?”
程逸楓微笑道:“在下程逸楓,這是我的小妹映霞,那是凝香姑娘。”二女點頭示意。
忽然,一陣深沈的男子呻吟聲傳入眾人耳里,回頭一看,只見那黑衣人已經悠悠轉醒。程逸楓對張綠道:“張姑娘,失陪了,我們要仔細審問一下那採花賊。”說完,他押著那黑衣人,和二女退出房間。
不一會,眾人回到程逸楓的房間。程逸楓解開黑衣人的穴道,掀開那蒙面的黑布,只見他是一個濃眉大眼,稜角分明的大漢,約莫三十歲左右。他穴道一解,當即破口大罵道:“臭小子,臭丫頭,快快放了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再不放我,就要你們好看!”
程映霞性子剛烈,按捺不住,拔出素女劍架住黑衣人頸項,喝道:“我知道你是誰!你是一個寡廉鮮恥的採花賊,是吧?”說著,素女劍劍鋒觸及他的皮膚,微微滲出血水。
黑衣人受痛大驚,但不減其氣勢,還擊道:“哼!本大爺就是山西神拳門掌門人馮萬鈞的兒子馮偉松,你們膽敢對我不敬,就是和整個神拳門為敵!”
程逸楓愕了一愕,口中沈吟了一會。馮偉松還以為自己的來頭太大,唬住了程逸楓,他那知程氏兄妹和神拳門的一段淵源?他自認是馮萬鈞的兒子,顯然是毫無好處。程映霞知道面前此人就是罪魁禍首的兒子時,不由得怒火中燒,氣上心頭,挺劍道:“我先殺了你!”
凝香急忙制止程映霞,說道:“映霞,且別沖動!還看逸楓的決定。”她望向程逸楓,柔聲說:“逸楓,依你之見,該怎么樣?”
程逸楓本身也微有慍色。但念到一人做事一人當,殺害自己爹娘的是韓川峰,指使人是馮萬鈞,他們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與旁人無直接關系。他當下強歛心神,對馮偉松道:“近日城中連串的風化案,可都是你的所為?”說到最后,語氣漸漸嚴厲起來。
馮偉松受到程映霞的連番威嚇,更差點被一劍殺了,氣勢已失,當下收起囂張狂妄的神態,淡然道:“是又怎樣?那些閨女遲早也要嫁作人婦的,我早一點教曉她們床第之事,不是很好嗎?”
程逸楓聽他大發謬論,遂從新封住他的全身要穴,雷霆道:“不論你是甚么身份,有甚么人撐腰,我都要為被你奸污而失貞的姑娘們討回公道。你的那些謬論,留待明天給公堂的大人聽吧!”
當晚,張綠姑娘因驚慌過度,體力透支,很快便昏沈入睡了。凝香和映霞仍是共枕一室,而程逸楓則守在馮偉松身邊,以防他逃走。
到了二更時份,當眾人好夢正甜的時候,程逸楓房間的窗外忽然晃動著一團黑影,似乎正高速的沖著他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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