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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行行重行行,程氏兄妹在離開了天城山后,一路南行。他們久居關外之地,關內的一事一物,一草一木對他們來說都是無比新鮮。程逸楓生性靈巧機動,跳脫活躍,隱居廿載本實非他所愿,但礙於爹娘之命自好遵從。現今因緣際會得以涉足江湖,他內心著實是興奮莫名。程映霞貌美如花,清麗脫俗,多年來卻無緣感受愛情的甜蜜,但少女情懷是與生俱來的,可能她亦未必察覺到自己正在一點一滴的轉變中。

這一日黃昏時份,程氏兄妹來到京城近郊一處名為“十里坡”的地方,眼看天色已晚,他們加緊腳程,趕到前面不遠處的小市鎮投棧度宿。“十里鎮”是一個不甚繁華的小鎮,商鋪零星,行人稀少,天還未黑大街小巷都已水靜河飛。全鎮只有唯一的一間客棧“十里客棧”,程氏兄妹無從選擇,只得入住。

“小二哥,勞煩你替我們安排兩間單人廂房,另外備預一些小菜。”程逸楓從衣衫里拿出一錠元寶,交到店小二手中。

“這位客倌,真的不好意思,單人廂房剛巧滿客。看兩位,一定是新婚夫婦了,既然是小倆口子不如擠一點,租一間雙人房吧。”店小二滿臉堆歡道。

“我們不是……好吧,我們就要一間雙人房了。”程映霞回應。

兄妹二人連日兼程,風塵仆仆,委實疲倦。他們匆匆用完飯菜,即回到廂房休息。

程逸楓,程映霞出門以來,這是頭一次共寢一室。雖則兩兄妹間無需太過拘謹,但畢竟男女有別,加上兩人年齡漸長,於情愛之事認識愈深。從前兄妹倆扭作一團嬉戲,相擁而睡等的親熱情況已不復見。程逸楓久居僻地,自小與妹妹為伍,但從來留意不到她的秀美;入關以來,所見的女子雖已不少,但沒有一個及得上妹妹的清麗可愛。程逸楓望著其如花似玉的妹妹,看見她的俏臉被連日來的風塵影響,增添了一份憔悴,憐惜之心油然而生。只見燭光映照下的程映霞更添嬌艷,幸好程逸楓幼承庭訓,思想潔凈,對妹妹從沒有過淫邪非分之想,有的只是欣賞愛護之情,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大哥?為何怔怔的看著我?”映霞柔聲道。

“沒……沒甚么,小妹,我們好好休息吧,明天還得趕路。”

當晚程映霞睡在床上,程逸楓則蓆地而睡。到了二更時份,程逸楓被尿意驚醒,正打算到茅廁解手時,看見房門外似有數個人影在徘徊,意圖不明。他心里盤算著:“奇怪!夜半三更怎會有那么多人?”於是他拿起在傍的清風劍,小心翼翼的行到門前。忽然房門被刺穿了一個小孔,一條細長的竹筒悄然伸進來,且更噴出一些白色氣體。程逸楓心念急轉,猛然醒悟:“毒煙?這間客棧是黑店!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他運起充沛的內力,閃身提劍沖出房間。

只見門外站著一群黑衣人,或提劍或拿刀,共有五名之多。他們一見程逸楓不受毒煙所迷均微感驚愕,繼而一窩蜂的攻向他。為首的一人叫道:“好小子!竟不受我毒煙的迷魂,看我如何將你收拾!”

眾黑衣人恃著自己在人數上絕對佔優,兼且對方只是個黃毛小子,所以并不上心,其中一人還笑嘻嘻的道:“哎呀,這樣俊俏的哥兒,殺了還真可惜哩!乖乖的不要反抗吧,要不然就倒大霉了。”語調放蕩意淫,顯然是一個女子。程逸楓彷若不聞,真氣凝聚於劍上,一柄清風劍就如皎潔明月,發出淡淡銀光,淡然道:“誰要倒大霉,待會兒你就知了。”但見一名黑衣人提刀擘向程逸楓胸膛,程逸楓以絕快身法側身避開,反手一劍擊中那黑衣人腰間。這一劍既快且狠,不偏不倚的打中對手,黑衣人傷口鮮血狂噴,摔在地上扭動數下,就此不動了。這當然是程逸楓劍術超卓之故,但更重要的是那黑衣人過份輕敵,以致有此下場。

眾黑衣人無不驚怒交集,其中一名黑衣大漢猛然道:“臭小子!竟敢殺害我三弟,我要將你碎尸萬段!死在我這柄快刀下的亡魂不繼其數,今天就多你一只吧!”黑衣大漢舞刀如輪,虎虎生威,儼如一匹飢餓的野獸,一個箭步直取程逸楓,極其兇險。程逸楓清叱一聲,森嚴道:“快刀?你要和我比速度?你可不要后悔!”他迅速擺好架式,催動內力,但見一條條銀光平衡的疾沖向黑衣大漢全身,猶如驚電急射,勢猛且狠。黑衣大漢冷不提防,刀鋒還未觸及程逸楓分毫,自己已被劍光所包圍。他急忙以刀護身,不住后退。但始終是劍鋒較狠較快,說時遲那時快,黑衣大漢的肩頭,大腿已經中了兩劍。

“清風逍遙劍”的精髓盡在一個“快”字。它不著重華麗的招式,只求靈巧準確,一擊即中。其劍招大多精於急攻,務求在對手的嚴密防守中找出空隙。就例如剛才一招“清風隨來”其劍勢并不花巧,但靈動無匹,當真如清風般快速,往往能打開對手一個缺口。不過這劍法有一個大弱點,就是若對手的內力比自己強得多的話,彊持一久,逍遙劍不能速戰速決,劍招很容易便會被看穿。

“怎么樣?看來你的所謂“快刀”亦不外如是,比起我的“清風隨來”實在……實在……嘻嘻。”程逸楓笑道。

“唰”的一聲,程逸楓感覺到一件事物正快速襲向背后。他連忙使劍一擋,一招“氣守乾坤”密密的保護著全身,原來是那名黑衣女人打出三枝毒針。只聽到一聲慘叫,另外的一名黑衣人被反彈開來的毒針命中,登時氣絕。

“好險!”程逸楓驚魂甫定,即見一眾黑衣人四散逃走。他被暗器所阻,身法一慢,只能追趕那名中劍受傷的大漢。走到客棧地下,終於追上了那人。程逸楓猛然道:“看你那里走!”但見黑衣大漢狂笑一聲,道:“我當然逃不掉了,只怕你那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也逃不掉!”程逸楓大叫:“糟……糟了!是調虎離山之計!”一語未落,即見到那名黑衣女子壓著一名少女從高躍下,少女手腳被縛,神智不清,正是妹妹程映霞。

原來當程逸楓沖出房間時,妹妹程映霞也被吵醒了。只是那時毒煙已充斥著房間四周,她又時間沒運功抵禦,不一會便被迷魂了。程逸楓追截黑衣大漢,那黑衣女子便乘機虜獲程映霞。

程逸楓妹妹被虜,登時處於劣勢。黑衣女子道:“放下武器!”他只好照辦。忽然,黑衣漢子向他灑上一陣白色粉末,程逸楓只覺天旋地轉,不支倒地……

程逸楓悠悠轉醒,驚覺自己竟身陷一處類似監牢之地。地上蓋著一層厚厚的稻草,四周更是用堅石圍成的墻壁,密不透風,只有一秣天窗射進一道暗淡的月光。他連忙組織混亂的思緒,心道:“我一定是被迷魂了,然后才被關在這鬼地方的。只是不知這里是何處?抓我來的又是何許人馬?……總得先想個辦法逃出去。”

程逸楓開始四周探索,只見監牢內除了自己以外再無他人,而隨身的行囊及清風劍亦不知所蹤。當他正思索脫身之法時,監牢的鐵門被打開,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名少女站在門外,那中年男子道:“小子,我大哥要見你,跟我來吧!”

程逸楓聽那中年男子的口音,認出他便是被自己所傷的那名黑衣人,心頭登時一凜,沈思:“他已迷魂了我,為什么不殺我?小妹子又在那兒?他們究竟有甚么目的?”

形勢比人強,程逸楓只好乖乖的跟著走,那名少女笑瞇瞇的跟在后頭。經過幾道陰暗曲折的回廊,他們來到一處燈火通明的大廳。大廳四周佈滿紅燭,照得如白晝般光亮;墻上掛著各式各樣奇形怪狀的兵器,其中不乏各種暗器。在大廳的正中央放著一塊大牌扁,上書“萬毒教”三字。

一名白發中年從后堂內走出來,他腰纏大刀,不怒而威,兼眼帶幾分邪氣。中年男子和少女一見此人,立刻上前躬身道:“教主,那少年已帶到。”那教主逕自走到程逸楓面前,朗聲道:“好小子,果然英雄出少年,聽二弟說你有一身好劍藝,還殺了我三弟,是吧!”語調嚇人。

程逸楓不為所動,面無懼色,凜然道:“沒錯!你那個所謂三弟是我殺的。但你們經營黑店,夜半時份偷襲我們,我們只是自保罷了!反而,你們究竟是甚么人?這里又是那里?”

那教主大笑一聲,正色道:“好!這么有氣魄的青年人倒也少見。我叫冷峻,是這“萬毒教”的教主,這里是萬毒教的總部,正正位於“十里客棧”之下。他們都是我的部下。”冷峻指向那中年男子及那名少女,續道:“十里客棧只是作掩飾身份之用,平日我們專向一些投棧的富豪商賈,達官貴人埋手,要他們一點的金銀錢財來花花。”

這萬毒教美其名是一個門派,說穿了其實不過是一班武功高強的賊匪。教主冷峻本是一名山西神拳門的棄徒,他與程玄清同輩但年輕得多。但因貪戀美色,品行不端而被逐出師門。他被逐后,因緣際會間得到高人傳授武術及用毒之法,加上他潛心苦練鉆研,十年間武功修為竟也精進不少。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憑著其得來不易的武學修為,竟跑到京城郊外一帶開宗立派,聚攏一群土豪流氓創立“萬毒教”,并自奉為教主。萬毒教雖然只是一個地方門派,但教徒行事大多無惡不作,心狠手辣,當地居民都聞之色變。

程逸楓道:“我既無萬貫家財,又不是甚么達官貴人,你抓我來干嗎?”冷峻道:“小兄弟,我看你年紀輕輕,劍術竟有如此修為,著實難得,我不忍心殺你。你姓甚名誰?師承何派?”程逸楓道:“我叫程逸楓,無門無派。”冷峻笑道:“好極!好極!那你以后就忠心替我辦事,我絕不會虧待你的。”程逸楓沈思:“要我為此等惡人賣命?我寧死一拼也不從!只是我現在手無寸鐵,小妹子亦不知被關在何處,若現在發難實在是自尋死路,應謀定而后動!”他計策既定,遂堆歡道:“若教主不嫌棄,我愿效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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