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凜冽,白雪紛飛。在東北關外苦寒之地上,屹立著一座荒涼的孤山——天城山。天城山山勢險峻,終年積雪,長久以來人煙渺渺。在山嶺之巔,一縷炊煙冉冉升起,顯示了在這惡劣環境中竟然有人居住。一間簡陋的木屋無懼風雪的吹襲,孤高的佇立在山頂之上。一名中年漢子和一名小孩正在屋外練劍。
“爹爹,我肚子餓了,還沒有晚飯吃嗎?”一個年約十歲的的小孩嚷著,雙眼精靈的望著其爹爹。
“楓兒,別老是想著吃。你仔細看好了,這就是爹爹的絕技——“清風逍遙劍”。你要默記著每一招每一式,盡快學會基本的劍招,遇到不明白的地方便要提出。”中年漢子手持一柄精光寶劍,擺出“清風逍遙劍”的起手劍式,猛地白光閃動,一團劍光重重包圍著那中年漢子。劍招快如風,疾如電,靈動飄逸,直看得那小孩目瞪口呆。
“爹,別耍得那么快嘛!我根本看不清楚。”那小孩扁起小嘴,不滿的道。
“爹爹的這套劍法之所以稱為“清風逍遙劍”,是因為劍招像清風般快速,劍招愈快,威力愈大。好吧,爹爹就減慢速度,看好了!”中年漢子一招一式的把劍法演練出來,小孩怔怔的看得出神。他悟性甚高,兼且對劍術甚有興趣,不消一會便牢記了最基本的劍式。
“楓兒,都記得了嗎?你現在耍一次給爹爹看吧。”小孩從地上拾起一根柴枝,抖擻精神,認真的使出劍法來。他劍招雖慢,但卻法度嚴謹,攻守有據,顯然是一塊學武的好材料。
“哈哈!好!楓兒,將來你長大后的劍術一定比爹爹更高明。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家去。”中年漢子道。
當時正值晚秋,加上地處高山,傍晚的天氣已經凍得令人發抖。兩人在一輪運動過后,身體轉冷,面對著刺骨的寒風,都趕緊回到屋里。
他們一進屋門,便聽得一把婦人的聲音道:“怎么樣?練劍辛苦嗎?”只見那婦人約莫三十歲左右,明艷照人,體態輕盈。雖不施脂粉,但依然無損那清秀的氣質。
“還好。娘子呀,我們的孩子真有練武的天份,稍加指導便大有進境。看來不出十年我也不及他了。”中年漢子滿意道。
那中年漢子名字叫程玄清,是十多年前名震中原的青年劍俠。他天生俠義心腸,憑著其家傳的絕技“清風逍遙劍法”,四處儆惡懲奸。他除了嬴得江湖上的一致好評外,更因其俊朗不凡的外表吸引了不少姑娘的芳心。但他生性既沈實,也不風流,對現在的娘子可謂一心一意。其娘子孫靜華,是蘇杭望族孫家的二小姐,當家孫天海的成名絕技“乾坤霸刀”稱霸江東,無人能敵。是以孫家在孫天海的英明領導下發展迅速,手下弟子逾萬。孫靜華貴為孫家二小姐,人又生得標緻,自不乏一大班裙下之臣。但她卻鍾愛程玄清這青年劍俠,不久更和他共墮愛河,結成夫婦。在十多年前,這對神仙眷侶突然放棄榮華的生活,隱居在這片鳥不生蛋的關外之地。
“娘親啊!爹爹他今天教曉了我很多東西哩!”小孩蹦蹦跳跳的跑到孫靜華身邊。
“楓兒,看你滿頭大汗的,讓娘親替你抹乾凈吧。”孫靜華拿著手巾替兒子清潔,充滿慈愛。
“爹,為什么只教哥哥劍術,不教我哩?真偏心啊!”廚房里鉆出一名小女孩,她樣子可愛,眼珠溜溜的流轉,額前的瀏海上下起伏,煞是好看。
“呵呵……映霞,不是爹爹偏心,只是“清風逍遙劍”不適合女孩習練,待會兒我叫你娘親教你素心劍法吧。”程玄清安慰道。
程氏夫婦育有二名子女。長子程逸楓,是一個十歲的小孩,他靈巧機動,更有像父親的俠義心腸;小女程映霞,天真可愛,盡得其娘親的秀美,她比哥哥少二歲。
“娘親,快教我素心劍吧!要不然哥哥他學會功夫后便要欺負我了。”映霞俏皮的道。
“好……好。但先吃飯吧,要不然飯菜涼了。”孫靜華柔聲道。
一家四口,樂也融融。在這冰天雪地的山頂上,親情卻暖和著眾人的心……
寒暑易節,春去秋來,八個年頭匆匆過去。在一片雪地之上,兩名少年男女正在打斗。
“哥,小心了!我不會再手下留情了!”那少女抖動長劍,向那少年的胸口虛刺一招,轉而攻向少年面門。那少年從容不迫,側身一避,拔劍擋格,兩劍砰砰碰碰的開始交鋒起來。
只見那少年靈巧無比,劍隨意動,劍招飄忽不定,輕快如飛。那少女漸漸招架不住,落於下風。少年突然挺劍,猛刺三招,攻向少女下盤。少女急忙后跳避開,不料被石子所纏,腳下一個踉蹌,身子向后險些跌倒。電光火石間,少年躍至少女身后,輕柔地扶正了少女的身子,之后哈哈一笑。
“哎呀!又輸了!哥哥你老是欺負我!”少女柳眉深鎖,氣上心頭,扁起小嘴道。
“唔?是誰欺負你了,小妹子?剛才不知是誰先向我挑戰的呢?”少年調侃道。少女聽得少年的話,氣得無言以對,鼻子一酸,險些哭了出來。
少年見此情狀,連忙好言安慰道:“其實呢,小妹子,你的“素心劍”經已練得不錯了,出招既準且快,方位步法亦已掌握得很好……只可惜尚欠老練火候,兼且內力方面嘛……”
“哼!只怪爹爹偏心,不把“清風逍遙劍”傳授給我,要不然……要不然我必不會落敗的。”少女嘀咕著。
“好了好了,我們的程家二小姐是最厲害的了,就連哥哥我也敵不過她……哎呀!我被程女俠刺中了!要死了……”少年說完,便佯裝中劍時的痛苦模樣,裝模作樣的慢慢倒在地上,樣子滑稽。
少女嫣然一笑,先前的悶氣登時一掃而空。這位笑靨如花的少女正是當年程氏夫婦的寶貝女兒程映霞。她正是二八年華,容姿端麗,清秀不可方物,兼帶有一點不吃人間煙火的氣質。但她卻生性好強,喜愛舞刀弄槍,不易服輸,憑著其學有所成的“素心劍法”,時常和哥哥比試喂招。
當天的小孩程逸楓已經變成一個劍眉星目、英姿颯颯的俊美少年。他多年來用心苦練家傳的“清風逍遙劍”,無論是劍上功夫,抑或是輕功內力,都已經有不錯的修為,一般尋常武夫也不能傷他分毫。他遺傳了程玄清的正義感,時常希望下山闖蕩江湖一番,以一顯身手。但他爹娘卻怎么也堅決阻止,說甚么江湖險惡,不可輕涉云云。他雖不以為然,但也為爹娘的命是從。就這樣,他空有一身好武藝,江湖閱歷卻欠奉。
“嘻嘻……我沒事了。啊!我們出來已經三個時辰了,快回去吧!”映霞柔聲道。
日暮向晚,漫天紅霞,斜陽獨掛西山。程氏兄妹在清澄的雪地上急奔疾走,希望能早一點回家。走到離家不遠處,忽聽得一陣人馬奔馳的蹄聲,由遠至近,程逸楓連忙拉著妹妹的手,躲到一顆大松樹之后。探首一看,只見十余騎排成一字形的向前疾馳,為首的是一名白發老者,手持一柄精鋼大刀,目露兇光,極不友善。緊隨其后的都是孔武有力的彪形大漢。
“奇怪!在這冰天雪地的地方怎會有如此人馬呢?”程逸楓深感不安。
只見一彪人馬馳到程家門外,眾人翻身下馬,那老者催動內力,朗聲說道:“叛徒程玄清,趕快出來受死!”他聲如洪鐘,遠得在幾里外的地方也能清楚聽到。
木門打開,一名兩鬢花白的清灈男子出來相迎,抱拳躬身道:“師兄,多年不見,別來無恙吧。”正是程玄清。
“哼!誰是你這個叛徒的師兄?當年你激怒師父,挾帶私逃,盜取師父的寶物“玉白虎”,還敢跟我稱兄道弟?程玄清,若你交還“玉白虎”,我便大發慈悲,留你一條全尸!”白發老者喊道。
“唉……師兄,你被師父矇騙,全然不知內情,我也不怪你。當年我并不是挾帶私逃,只是師父他得到了“玉白虎”,企圖……”程玄清一語未畢,那白發老者即猛然提刀直砍他的頭顱,大叫:“休得辱我師父”!
程玄清冷不提防有此變掛,急忙退后閃避,明晃晃的刀鋒僅在額前丈數寸掠過。他平靜的道:“師兄,這其中存在著許多誤會,先別動武……”
白發老者彷若不聞,在第一擊落空后,反手攔腰直擊程玄清腰際。程玄清勃然大怒,拔出腰間的“清風劍”,暗運內力至劍上,截擊來勢洶洶的鋼刀。
“砰”的一聲,那老者連人帶刀被震開丈余,虎口酸麻難當。
“韓川峰!顧念我們一場同門師兄弟,我才處處忍讓你。若你再這樣咄咄逼人,不分青紅皂白的話,休怪我手下無情!哼哼,你雖然是我師兄,若論單打獨斗,你就未必是我的對手。”程玄清狂嘯。
“好!就讓你領教一下我的“十字連環刀法”,讓你死也死得眼閉!”韓川峰說完,就提氣拖刀直沖程玄清。程玄清絲毫未敢輕敵,催動雄渾的內力,擺好“清風逍遙劍”架式,嚴陣以待。雙方兵器一交,韓川峰即以雷霆萬鈞之勢襲向對手,但見無數白光十字或直或斜,或快或慢的刺向程玄清要害,飄忽不定。程玄清面無懼色,一柄“清風劍”在空中劃了一個大圓。圓內竟激射出萬道劍花,光芒萬丈,密不透風的擋格著韓川峰的猛烈攻擊,這正是“清風逍遙劍”中的守式之一—“氣守乾坤”。
“程玄清,你只懂得防守嗎?”韓川峰驀地跳高丈余,一把鋼刀由上而下俯攻對手天靈。這一下來得極快,加上程玄清專心使出“氣守乾坤”,回招不及,眼看這一招就要了結對手。
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