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元帥被人抱上了戰列艦「遠春號」,經過軍醫的緊急搶救后,小野終于醒來。他剛睜開眼睛就問道:「戰況如何?」
一旁的幕僚們沒有一個敢出聲,小野心頭向下一沉,情況肯定不妙。
小野元帥頭纏繃帶、臉泛青光,痛苦的呻吟一聲后,猛力的咳嗽著,大口大口吐出紫黑的鮮血。一旁的軍醫趕緊輕輕揉捶著他的背部,小野元帥好不容易止了咳,喝了藥后,情況看起來沒那么糟糕了。室內的一干人看著元帥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一會兒紅,大家都不忍再看,暗暗低下頭去。
忽然,小野元帥在急促呼吸之后,一下子恢復了正常的神色。他語氣堅定的問道:「我們的兩翼包抄部隊現在在哪個方位?」
幕僚們平時都以元帥為軸心,現在元帥好了,人心大定,但難堪的是居然沒人注意到現在的實際戰況,剛才他們是太關注元帥的安危了。小野看到眼前的情況心如刀絞,痛苦難當。
突然,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道:「我的元帥,現在兩翼的遠征軍正在合圍中,不過從總體來說,我們目前被河月人給包圍了,但河月人又被我們真正的主力艦隊給包圍,目前戰局處于比較混亂的境地。戰斗損失如下:『戰列艦損失二百艘……』」
是一位中校軍銜的軍官在說話。
小野元帥一邊仔細的聽著這位中校的解說,一邊抽空打量了一下這個幕僚,他發現這是位年約三十的中校,很年輕,小野以前從沒見過他。
這位中校的匯報很簡單,但匯報的全部是實質性的問題,沒有一點拖泥帶水,小野元帥很喜歡這種風格。他聽完上尉的匯報,馬上開口問道:「處于目前的境地,如果你是這支艦隊的司令官你將怎么辦?」
「報告元帥,我將堅決的拖住敵人,但又要保證元帥您的安全,元帥您是我們紅日民族的瑰寶,請您一定要珍惜自己。」
中校用響亮的聲音回答道。
小野對這個中校的興趣是越來越濃厚,他故意大聲喝道:「你叫什么名字?你懂什么叫用兵嗎?」
小野是故意刺激他,看看他的表現再決定下面要說什么。
小野周圍的幕僚都知道,元帥心里的主意從來不提前表露,但他喜歡集思廣益多傾聽下屬的意見,元帥一旦決定了的事情絕對很難改變。在元帥的手下做事,所有人都可以暢所欲言,但中校并不是元帥的身邊人,所以他應該不知道元帥決策時的習慣。眾人盯著這位中校,都想看他的笑話。
卻見這位中校不慌不忙的回答道:「報告元帥,我是戰列艦『遠春號』的艦長,我叫平夫。在尊敬的元帥您面前,本來沒有下官說話的份,但最高長官的問話下官不敢不答。下官覺得我們目前可以和敵人混在一起,那樣的話,我們可以換取寶貴的時間,同時可以下令各個艦隊分成以三艦或是五艦為一體的松散的戰斗模式,這樣一來雖然敵人可以殲滅我們,但敵人因為調動的問題要花的精力就比原來的集團作戰大上不少,我們又何嘗不能多拖延點時間呢?」
小野元帥耳中聽著平夫的話,臉上毫無表情,心里卻在想這個年紀輕輕的中校真是不錯,很有頭腦。
平夫平時也是十分有抱負的人,今年剛好二十七歲,也正因為在小野元帥的部隊里服役,所以他的晉升很快,平夫對于元帥十分尊敬,今天找到了這么好的機會,他哪有不想表現自己的欲望?
平夫清清嗓子接著道:「我認為目前的關鍵核心是怎樣保護我們的元帥,尊敬的元帥,我懇請您為了帝國的將來千萬要保重自己。」
小野一聽到這些話對他更是產生濃厚的興趣,他想繼續聽他說下去。不料平夫卻轉身對著其余的人大聲叫道:「諸位,元帥他老人家是想為帝國的榮譽而犧牲他自己,我們就是全部死光了也不能讓元帥他老人家出半點問題,諸位說是嗎?」
眾人全部都傻傻的站在當場,楞住了。
平夫又轉過身來對著元帥道:「您老人家是帝國的瑰寶,一定要為了帝國而珍惜自己,我平夫發誓哪怕是流盡最后一滴血也要保護您老人家的安全。」
說著,平夫咬破了自己的中指,將鮮血滴在額頭上。這是紅日人最高的發誓禮儀,元帥被深深的感動了。
小野的心思終于被平夫給看穿了,這還是他的想法第一次被下屬看中,小野十分的欣慰,他的后繼有人了,小野一直想找個衣缽傳人來接班帝國的事業,現在他找到了。
小野一激動,臉色馬上大變,又是幾口鮮血吐出,濺了平夫一身。旁邊的眾人看得很害怕,一個幕僚激動的大叫道:「各位請出去一下吧!讓元帥先安靜一下。」
平夫很細心,他發現元帥現在吐出的是紫色的淤血,這是好現象,當眾人都離開時平夫沒走。
小野奇怪的看著平夫,詫異的問道:「別人都走了,你怎么還沒走?」
平夫平靜的回道:「我覺得您現在應該是好多了,因為血跡是不一樣的,而且從您的咳嗽中我聽到了清脆之音。」
小野元帥又是一陣詫異,他對于平夫的好印象在心中不斷升級,平夫那明智的形象也越來越深植進入到了小野的心房里。
小野問他道:「你還學過醫?」
平夫答道:「沒有,我父親是醫生。」
小野元帥哦了一聲,正想繼續往下問,平夫反而先開口了,他說道:「元帥,我看您主要得的是心病。」
小野元帥故意沒作聲,聽他繼續往下說。
得到了默許的平夫膽氣更壯,他接著說道:「其實您并不擔心怎么收拾目前遠征軍的殘局問題,因為即使我們的艦隊落敗了,但是深入到要塞內的陸戰隊已經掌握了除開核心區域外的絕大部分地方,而且補給也可以支持不少的時間……」
平夫說到這里也故意停了一下,想看看元帥的臉色。
見元帥不動聲色,平夫只好把心里的話全部和盤托出,他整理了一下思路,說道:「您是擔心國內的政局不穩定,怕原來已經并入版圖的幾個星球鬧獨立。」
平夫這話一出口,小野就完全明白,他的確實是個大大的人才。
小野甚感欣慰,他覺得自己終于尋到了知音,在這整個遠征軍司令部里的所有人也只有平夫最了解元帥的想法。
小野有些好奇的開口問他道:「那你覺得國內會有什么問題呢?」
平夫很有把握的說:「因為我們這次遠征,是幾乎抽調了整個軌跡所有的精銳艦隊和陸戰部隊,那么短期內可能沒掌握到這個情況,但是現在已經有一段很長的時間了,他們完全已經掌握了我們的主力遠征的行蹤。這是一批人,還有一批就是帝國皇室里的一些不穩定分子。」
他這話一出,小野頓時有了必須要刮目相看的感覺。
小野其實心里很清楚,他在國內掌軍,則哪類份子都不敢動,現在他已經遠離了國土,皇帝陛下還很年輕,他對于并入的幾個星球肯定會注意的,但是自己的皇室人員呢?
小野最怕的是皇帝陛下對于自己身邊的事情不注意,如果再把保衛首都的近衛部隊再調動出去的話,那個后果簡直是不堪設想。
小野元帥還有個更深一層的隱憂,那就是一旦國內的叛黨和天龍帝國結盟的話,那個后果將會更加嚴重,想到這里小野簡直是坐立難安,恐懼的神色溢于臉上。
平夫的資訊還沒這么多,而且也不可能想得這么復雜,他還以為是小野被他的話所震驚了。平夫安慰元帥道:「您也不必太過擔心了,帝國首都還有精銳的近衛在呢……」
他說到這里忽然想起了大和要塞的問題,并冒失的脫口就說了句:「大和要塞可是千萬不能丟的。」
小野聽到這話再也不能安然坐在床上,他一蹦就跳下床,把平夫嚇了一大跳。平夫趕緊扶持住元帥往外面走,元帥邊走邊下令道:「命令所有的艦隊按照平時的訓練五艦一組分開來行動,同時以明電碼發布,『小野在此』的消息。」
一股豪情涌上老元帥的心頭,他沒把平夫的說法放在心上,他都到了如此艱難的境地,怎么還有顏面去見他視如子侄的皇帝陛下呢?
平夫想阻止傳令官,結果被元帥一把攔住。元帥語重心長的對他說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何況只有如此才有可能吸引到河月軍的主力過來,為我們主力艦隊的完全合圍爭取時間。」
平夫不是不懂道理的人,他知道元帥是拿自己做誘餌,想知道河月的指揮官究竟是想要元帥還是想消滅元帥的艦隊?
錢皮不笨,他一聽到這個報告,馬上就下令做出戰役的布置及調整變化。錢皮命令各個集團軍馬上適應紅日人的變化,采取十艘戰艦一組的方法來就近消滅開始散開的紅日艦隊,同時錢皮自己親自出馬,率領部分主力艦隊去攻擊小野元帥,他既想消滅小野的艦隊也想捉到小野,來個一箭雙雕。
小野元帥聽到了前線的報告,心里暗自冷笑道:「錢皮呀錢皮,你也太小看我小野了吧?你會付出慘重代價的,錢皮!」
小野想罷,忽然看見平夫想走出門,小野轉念一想就明白了他的想法。小野猜想他是去吩咐本艦撤離第一線,好使小野能脫身。
小野也不想去制止他,看他怎么安排,反正小野自己已經下了某方面的決心。
等平夫回來后,小野忽然臉色一變,十分嚴厲的對大家說道:「現在我有個命令,各位一定要聽清楚了。」
眾人看著元帥嚴肅的神情都覺得很怪異。
只聽到小野堅定的下令道:「現在我任命平夫中校為遠征軍的代理副總參謀長,同時根據我所擁有的戰地臨機指揮權,臨時授予平夫中校為中將軍銜。」
此話一出,平時早就關注著這個位置的五島參軍長,心里很不是滋味。
平夫也完全沒想到元帥會使他一步登天,平夫愣愣的站在當場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其實元帥這個命令中間是很有玄機的,這個命令只是暫時性的,真要變成現實則需要皇帝陛下的親筆認可,以后就要看皇帝陛下怎么和平夫相處了。
錢皮的旗艦已經離小野的艦隊很近了,小野很明顯的感覺到戰艦被前后左右上下等各個方面的炮彈所震撼搖晃著。
小野知道他的日子不多了,凝重的看了一眼窗外的宇宙,正打算默默告別,突然平夫帶人沖了進來,不顧一切的拉起小野就要向外面沖,小野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搞得暈頭轉向,嘴里大叫道:「你們要干嘛?要干嘛?我是這支遠征軍的最高司令官,我是……」
平夫他們根本就不顧小野雜七雜八說些什么,平夫看到小野掙扎的模樣,二話不說就攔腰抱起他往外走,小野元帥的帽子掉在了地上,平夫卻沒有注意。
下野剛出艦橋就看見一艘戰斗艦穩穩的停在面前,這艘戰斗艦很小,只能容納下三個人進入,小野來不及多想,就被平夫抱上艦去,平夫剛關上艙門,早已點火待命的戰斗艦就啟動升空。
小野就聽到平夫說道:「全速離開,注意敵人的戰斗艇。」
駕駛員一點油門后,戰斗艦就像一只瘋狂的老鼠般,穿梭于敵我互相糾纏著的艦隊之間。
戰斗艦駕駛員以高超的駕駛技術,不時上升不時下降,躲避著沒長眼睛的炮彈,十分迅速的離開了「遠春號」戰列艦。小野剛想到「遠春號」,就聽見通訊器里傳來遠春號被擊沉的壞消息。
小野稍微定下神,心里不知道有些什么滋味,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他心情復雜的看了一眼坐在身邊的平夫。平夫沒注意小野的眼神,他手握方向盤站在副駕駛的角度操縱著戰斗艦。
錢皮觀察到遠春號被擊沉的情景,不由自主的跳了起來,指揮室里一片歡呼聲,所有人都為小野的覆滅而感到振奮不已。
錢皮一打眼間,看到了一艘十分機動靈活的紅日戰斗艦的影子,他感覺很奇怪,這是什么樣的戰斗艦?
旁邊的參謀長馬上解釋道:「這是紅日新出產的最新型戰斗艦,時速達到了十光年,我們的情報部門之前就全力搜集它的資料,可惜的是因小失大,為此我們損失了不下數十名最好的情報員!」
錢皮一驚,這是從哪里跑出來的?該不會是從那艘遠春號竄出來的吧?
錢皮剛想到這里,他的嘴巴開始下令道:「命令所有的戰斗艇全部去攻擊那艘戰斗艦,誰擊毀了那個玩意,誰就官升二級。」
錢皮還是不能肯定小野會在那支戰斗艦上,如果他知道了的話,肯定會開出更誘人的價碼。
命令剛下,錢皮乘坐的旗艦就開始劇烈的晃動著,不好,中彈了!緊跟著炮彈向洪水一樣撲面而來,錢皮根本就來不及思考,他趕緊對著通訊器下令道:「反保衛艦隊快行動。」
這句話成了錢皮的遺言,旗艦被成千上萬的戰斗艇和紅日主力艦隊兩翼所有的重炮攻擊著。本來旗艦的防御力是可以抵擋的,但是小野元帥的指示實在是太英明,他原來下達的作戰命令里面,特別說了攻擊敵人的旗艦隊時必須要集中重炮同時攻擊一點。
使小野元帥想不到的是,錢皮也很狡猾,他并沒有把所有的艦隊集中到一處,他也安排了兩翼,只是兩翼多是重型戰艦,行動也慢。這也是錢皮的致命傷,他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小野元帥乘坐的戰斗艦也不太平,受到了眾多河月敵人的攻擊,就連駕駛員也因為中了流彈而身亡,情況十分危急。
所幸平夫的駕駛技術十分純熟,他是從特級飛行員提升上來的艦長,即使做了艦長,他也堅持駕機飛向藍天一展豪情。
坐在他身邊的小野元帥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安危,他反而覺得他自己應該早點發現平夫的。平夫根本沒有時間關注小野在考慮什么,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早點把元帥帶出險境。
河月人也不傻,他們看見炮彈不好打到戰斗艦,馬上派出戰斗艇全力攻擊平夫駕駛的戰斗艦。
平夫已經可以用肉眼看到如滿天星河般的河月戰斗艇,他心里直叫苦,難道說河月人發現了元帥在這里?不太可能啊!盡管平夫不相信,但河月人已經上來了,比較遠的戰斗艇已經發射出對空導彈,隔得近的戰斗艇也是炮火齊發,情況十分危險。
小野元帥從監視儀上看到了這一切,心想,為帝國捐軀的時候到了!
平夫具有頑強的戰斗意志,他是不到最后一刻絕不會說放棄的人,他要與命運抗爭,作殊死搏斗。
但是寡終究難以敵眾,在消滅了十余架敵機后,平夫漸漸的挺不住了。平夫透過電子螢幕,清晰的看到十顆導彈已經從不同的角度飛入了他的防御死角,無論他向哪個方向躲閃都會中彈。此時,一慣冷靜的平夫現在全身汗濕冷不可言。
小野也已經看到了碩大的導彈,最后的時刻到了,小野心情很平靜,他沒想什么,只是有些擔心女兒,但現在顧不得那么多了!
眼看導彈就要碰上了,忽然被一陣導彈群中途攔截了爛的火花綻開出美麗的焰火,映照著天空是那么的絢麗多彩,仿佛是死亡的召喚!
但還是有導彈飛到了離舷窗近在咫尺的地方,平夫臨危不亂,他猛力一拉操縱桿,戰斗監忽然間就像是要解體一樣,分成了幾塊,而他和小野乘坐其中最大的一塊變成一架輕型戰斗機。
原來這種戰斗艦最大的特點是速度快、靈活機動,而且居然可以解體逃跑,小野元帥原來就知道它可以解體的,只是沒想到居然是這種解體的方法,他大吃一驚。
真是幸運,平夫載著小野躲過一劫,不過,小野被爆炸所產生的碎片給擊中了腹部,但他沒有吱聲,忍住了疼痛以免影響正全神貫注駕駛戰機的平夫。
也不知道是本身的好運氣還是技術高超,平夫居然駕駛著戰機逃出河月戰斗艇群的保衛圈,這使小野大開眼界,心里暗自贊嘆不已。
平夫心里很明白,要不是援軍在此時恰好到達,即使他的技術再高也是逃不脫虎口的,他那時候包括現在一直想的都是小野元帥的安危,而沒怎么在意他自己的安全。這就是紅日人的優良品質,不得不使人佩服。
平夫把戰斗機駛進巨大的航空母艦腹部,并穩穩的將戰機停在機庫。平夫長出一口氣,側臉去看尊敬的元帥時,所看到的景象使他大吃一驚,小野元帥靜靜的倒在血泊中已經閉上了睿智的眼睛。
平夫大驚,他手指顫抖的停在了元帥的鼻孔處,呼吸已經停止;手更加顫抖的撫在元帥的心口處,哇,這顆偉大的心臟已經停止了跳動。時間瞬間被凝固在這個使整個紅日帝國黯然神傷的日子!
周強敏銳的發現紅日人的攻勢明顯減弱,他來不及多想,馬上下令全線反擊。
為了鼓舞士氣,周強說了振奮人心的「假消息」——紅日首領小野已經死了!
已經憋足了勁的河月官兵們接到司令官的命令馬上展開了全力反擊,紅日官兵在知道令人尊敬的元帥已經離開大家的消息后,士氣大受影響,加上片山也離開了大家,所以漸漸抵擋不住河月軍的猛烈攻擊,紅日人開始敗退。
要塞外的錢皮也不好受,他被包圍了。形勢確實是十分復雜,在錢皮周遭的紅日人又被錢皮提前安排好的打援救艦隊給包圍住了。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危急形勢。
錢皮緊急中接通了要塞內的軍委主席,知道了小野已經死去的消息,其實軍委主席也不太清楚小野是不是真的死了,只是周強這么說必是有道理的。
錢皮也認為軍委主席不會說謊話,于是他趕緊調整了軍事部署,形式對于紅日人來說已經十分的危急。平夫的威望還未建立起來,而且他對于遠征軍各個艦隊的基本缺乏必要的了解,所以即使勉強指揮起來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敗局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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