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桂腦中不斷浮現出太后的風情,腳下不停,才走出不遠去,忽然想起建寧走時,說是要去太后那里……高桂猛地止步,正欲調頭回去,卻見蕊初從上書房方向走出來,頓時一愣,剛才被建寧公主從上書房揪出來,沒見到蕊初,直到現在……
高桂心中一顫,登時冰涼,站在原地動也不動了。若是蕊初乃康熙派了監視自己的……高桂在路上曾告訴過大小雙兒,自己是天地會青木堂的香主,當時并未避忌蕊初,如果她向康熙匯報此事,恐怕立刻便要掉腦袋了!
蕊初在遠處見到高桂,面露喜色,四下瞧了一眼,見無人在旁,加快步子迎了過來,高桂見她神情,知道無事,心中大定,蕊初若是將自己的第二個身份捅了破,現下應該因為愧對自己而神情異樣才對,絕不可能如此歡喜模樣。
康熙爺不會這么不信任自己的,高桂這般想道。
“小寶。”
蕊初的眼中充滿著關切,“公主她沒為難你吧?”
高桂笑了笑,右手握住她的嬌嫩小手,左手拍了拍胸口,道:“老公我是誰啊!玉樹臨風,倜儻風流,乃是大清國萬千少女心目中的偶像,數之不盡的姐姐妹妹爭相拜倒在我腳下,公主自然也不例外,放心,被我迷倒了。”
蕊初咯咯笑道:“你凈會吹牛!我才不信。”
高桂心道:哪里是吹牛了,明天我就去搞定公主。
“對了,皇上找你去干什么?”
高桂隨口問道。
蕊初突然紅了臉,忸怩道:“沒……皇上問我,他問我有沒有和你……”
蕊初羞怯地垂下頭去,局促不安地搓弄著裙帶。
高桂一怔,康熙不是清朝有名的圣明君王么?怎會這般猥瑣問這種問題,忽又想到,蕊初是他親自送給我的,但卻沒說要給自己暖床,他若真要因此指責自己,那也無話可說。
蕊初見他臉上陰晴不定,猜出他心思,趕緊道:“皇上說,從今以后,蕊初便是韋大人的妾室了,還說要在外邊賜個宅子給你哩。”
高桂松了口氣,笑容滿面,順手將她摟住,在他嘴上親了一下,蕊初驚慌道:“別,這是在宮里,萬一被人瞧見……”
高桂嘿嘿一笑,一只手摸上她胸脯,她酥胸高挺,波瀾壯闊,高桂一只手都把握不住。
“宮里除了皇上能管我,誰還敢管我的?”
話音剛落,只聽一聲咳嗽自身后傳來,蕊初嬌軀一顫,紅著臉逃了開去。
高桂向那人瞧去,原來是御前侍衛總管多隆,高桂哈哈一笑,迎了上前,道:“多隆大哥,小弟剛剛回來,還沒來得及去瞧你,你可別見怪。”
多隆忙搶上兩步,道:“韋兄弟,說的什么話來,應該是哥哥去接你才是。”
他雖是御前侍衛總管,正好是高桂的頂頭上司,但高桂深受皇帝的寵信,又恢復了常人的身份,將來必定是青云直上,前途無可限量。眼下還是自己的下屬,沒準過幾天就成了自己上司亦未可知,多隆是個知機的人,自然不敢托大,他早前與高桂結拜,便是存了攀附之意。
高桂笑道:“多隆大哥,咱們是兄弟,這么客氣做什么,豈不顯得生分了?”
多隆滿面笑容,拉著他手,道:“是,咱們哥倆不客氣,康親王知道韋兄弟你回來了,叫我來請你過府……”
多隆眼中閃爍不定,高桂從他眼中獲得的訊息有些曖昧,心道:這家伙閃爍其辭,該不會是康親王請我和花酒罷?當著蕊初的面,大約是有所避諱了。
想到這里,高桂笑道:“康親王實在太客氣了,這便去么?”
此時已是傍晚,古人崇尚孔孟禮儀,不愛白日宣淫,若是吃花酒,此時剛剛好。
多隆眨眼笑道:“王爺正在府中等候咱哥兒倆。”
高桂回頭道:“蕊初,你……”
蕊初道:“小寶你去你的,我回頭收拾一下,然后出宮去找雙兒她們。”
高桂呵呵一笑,托住她手,道:“嗯,乖。”
向多隆道:“多隆大哥,幫我安排兩個侍衛送她出宮。咱們這便走罷。”
蕊初微笑道:“不用麻煩多總管了,我有皇上給我的手札,可以隨時出宮去的……你……你少喝點酒。”
多隆笑道:“我說韋兄弟,你是侍衛副總管,侍衛們也歸你管,你忘記了么?”
高桂倒真是不記得自己的身份了,尤其是身上還穿著御膳房五品太監的服飾,高桂呵呵一笑,“侍衛房有我的官服么?”
多隆道:“自然有了,咱們這便走吧,免得讓王爺等急了。”
走到宮門口時,一個侍衛送來官服,高桂換上,與多隆一齊出了宮去。
到康親王府上時,康親王早已站在門口迎接,寒暄了幾句,卻未將高桂請入府內,而是神神秘秘地拉著高桂行到旁邊一條巷子口,那里停了三頂普通的兩人抬小轎子。
高桂在門口見他渾身普通富商的打扮,便已覺疑惑,再見了這幾頂轎子,立時知道,康親王掩人耳目,鬼鬼祟祟的,定是要去吃花酒了。
果然,康親王在高桂耳畔低聲道:“韋兄弟,本王今晚帶你去漲漲見識,開開眼界。”
高桂何其玲瓏的人,聞歌知雅意,嘿嘿笑道:“王爺您可不乖哦,瞞著夫人出去偷腥!”
康親王聽他調侃自己,反而歡喜,拉著高桂與自己同乘一轎,讓那頂空轎子照舊跟著。
“韋兄弟知道我帶你去哪里么?”
康親王一張老臉笑得如同橘子皮。
高桂嘻嘻一笑,道:“不是說帶我去見識么?想來一定很好玩了。”
康親王面帶得色,道:“西直門外,新開了一間仙玉坊,新近來了不少來自海外的少女,聽說個個舞技嫻熟,青春貌美,尤其是有個東瀛來的舞姬,叫作小野櫻的,堪稱絕色尤物,是仙玉坊的頭牌。”
仿佛怕被旁人聽去,康親王壓低聲音,故作神秘道:“這個東瀛舞姬,今天晚上掛牌子,韋兄弟,你正好今天到京,這運氣真不是一般的好。”
高桂奇道:“咱們大清國,居然有外國人來做雞么?而且還是東瀛人。”
康親王道:“咱們天朝大國,四夷拜服,萬國來朝,來幾個外國女人有什么奇怪的,韋兄弟,你久居宮中,不知外面的花花世界有多好玩,看來,下次還得多帶韋兄弟你出來轉轉了。”
高桂笑道:“那先謝謝王爺了。對了,王爺,你剛才說東瀛舞姬今晚掛牌子,什么叫掛牌子?”
康親王對他半點也不懂這些市面上的俗語俚語絲毫不覺驚奇,耐著性子解釋道:“一般窯子里的清倌人第一次出來接客,就叫做掛牌子,通常,不是每個清倌人都有資格掛牌子的,非得要色藝雙全,琴棋書畫無一不通才行。”
高桂心中不屑,不就是賣肉么?還搞這么多噱頭,想把石頭當和氏璧賣么?
一路說說笑笑,兩人一個老色狼,一個小色狼,相談甚歡,不久便到了仙玉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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