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回事?閉目暈厥的秦夢蕓只覺腹中火燒,臟腑之中全是一團火焰狂燃著,四肢都空蕩蕩的,使不出力來。閉上雙目,秦夢蕓試著想要運功,但內臟經脈處全是一片燎原般的火燙,別說是內息了,才一將心思放到臟腑上頭,那股火便一竄一竄地跳了上來,把她的想頭給彈了開去。
放棄了再提內力,秦夢蕓的心思在空中轉啊轉著,好不容易才想起來,方才當她躲在門楣上頭,下手劍刺香公子的那一剎,香公子不僅是輕描淡寫地避了開去,甚至沒像她所想的得要使出個鐵板橋勢來,身子仍然立的好好的,好像當方才刺來的這一劍全不存在般,不只身形,連眉毛都沒動得一下。
秦夢蕓雖然早已準備好了,一擊不中之下,她已經運力雙足,打算要遠遁千里,但那一劍失手,她的胸腹要害全盤暴露,偏偏那香公子像是早知她躲在門楣后門一般,轉眼間勝負之勢已然易主,那時的她只覺胸口被他一指點中,頓時渾身無力,癱暈過去,現下她顯然已經落入香公子的手中。
一想到這兒,秦夢蕓才發覺不妙,腹中那股火的感覺如此熟悉,而且比原先感覺到時更要火熱數倍,加上四肢像不是自己的一般,全然沒有半分感覺,顯然這香公子擒下她后,已看出了秦夢蕓身中蕩魂散,正下手誘發她體內那隱藏許久的藥力,可見此人見色起心,自己今番大概又要慘遭狼吻了。
才一想及此,秦夢蕓陡地發覺頸間一涼,她睜開了眼,目光斜掃望去,只見香公子正立在床前,右手提著自己的長劍,正頂在她頸間,幸好是以劍脊抵著她,若是換了劍鋒,光剛才她清醒時的微動,只怕頸間已經受傷了。
知道他是要自己不可妄動,秦夢蕓閉上了眼睛,負氣地別過臉去,身體卻是聽話地動都不敢動一下,連呼吸都放緩了。
這有什么法子?自己既落入了他手中,又提不起功力,甚至連頸間都被長劍抵著,現在的她真正是完完全全無法抵抗,只能任他大施手段,用藥力將她體內的欲火全盤點燃。
那烈火是如此的旺盛,燒的秦夢蕓嬌軀都慢慢熱了起來,偏偏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那火熱只燃在胸腹之間,其余部位一點感覺也沒有,不只是那股火,竟似連普通的感覺都不存在似的,顯然他是將藥力集中,準備一口氣摧破秦夢蕓理性的堤防,讓她被燒到欲火焚身、丑態畢露之后,再來恣意玩弄她。
被欲火煎熬的難受極了,甚至覺得一雙香峰已充滿了火,就算不去看也感覺得到,那一雙美艷聳挺的香峰上頭,那對殷紅蓓蕾早已賁張怒放,強烈的欲望幾乎都要爆發出來了,燒的她差點忍不住要示弱出聲,懇求他蹂躪自己。
雖是勉力閉上了眼睛,兩行淚水卻還是忍不住流了下來,秦夢蕓只覺芳心痛楚難挨,只要一想到待會自己要在藥力的摧逼之下完全崩潰,任憑體內肉欲操控,任他為所欲為,就覺得好不甘心;尤其是體內的火比那時被項楓侵犯還要熱烈百倍,顯然這香公子的手段比項楓還要高明,待會兒她崩潰的當兒,恐怕比當日還要淫浪百倍,那景象她實在不敢去想。
而且這次不比前次,這兒連項楓都不敢多上來,更別說會有旁人來救了,難不成她的復仇大業就此完蛋了嗎?
恐怕還會更慘,天知道這香公子在縱欲之后,會如何處置她?白道俠女落入黑道淫徒手中,多半都難逃生天,若只是廢了她的武功,收在此處作為禁臠,那還算好的;秦夢蕓還曾聽說過,有位華山派的女俠,也是名聞遐邇的女神捕一個不慎,落入了淫賊手中,不只是當場破瓜失身,慘遭淫賊盡情凌辱,事后那淫賊甚至將原先被那女神捕所擒的無恥匪類召集起來,春藥邪術齊下,將那女神捕輪番蹂躪奸淫,把她搞到脫陰而亡之后,還把她的屍身擺佈得丑態畢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示眾,行徑囂張難制。
原先聽說時秦夢蕓還只是義憤填膺,對這批無恥惡賊恨之入骨,卻從未想過,自己竟有一天也會淪落到如此境地。
正當秦夢蕓愈想愈怕,差點要不顧俠女身份,大聲哭出來的當兒,那人突然開始行動,秦夢蕓只覺他一掌輕輕按到她胸腹之間,正當她在懷疑他要用什么手段對付自己的時候,一股詭異的力道透體而入,腦子里似炸了開來般,原在腹間乳內狂燒的火焰,猛地竄到了她頭臉上頭,頓時令秦夢蕓臉如火燎,腦中也被燒的空空蕩蕩,好像渾身上下都燒透了。
一股強烈的沖動涌了上來,連臉上的竅穴之中都似燒起了火,腦中陡地一熱,秦夢蕓只覺自己再也忍受不住了,也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手段,不只是喉間耳內,連鼻中和眼里竟都似燒起了火一般,灼的她忍不住張開眼來,眼前竟已瀰漫著一片紅光,看出去連房頂都像火燒般的一片詭異紅色,那詭怖無比的情狀,加上喉間被熱氣搔得癢癢的,秦夢蕓竟是再也自制不住,狠狠地嗆咳起來。
也不知這樣咳了有多久,秦夢蕓只覺難過到眼淚都流出來了,眼前的紅光才慢慢散去,她這才發現,一團紅霧在她眼前不斷瀰漫散發,一絲一絲的紅氣正從自己口鼻間冒出,這下秦夢蕓可真的嚇到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么事兒,只是呆瞪著眼,看著眼前上昇的紅絲氣息慢慢淡化,那嚇人的紅霧也慢慢地散去。
“唔……大功告成,這下子總算好了。”看著那紅霧全盤散去,那人輕吁了一口氣,隨手一扔,也不見他手怎么動作,原架在秦夢蕓頸中的長劍已經滑飛出去,靈蛇入洞般恰到好處地溜回了扔在墻角的鞘內。
正想轉頭過去看的秦夢蕓,只覺身上一陣微風拂過,幾個穴道上一松,這才發覺,在她怔怔地看著他表現的當兒,那人的左手已輕快地拂過了自己幾處穴道,四肢的感覺這才慢慢地開始恢復。
“怎……怎么回事?”喉間灼燒感未褪,加上方才咳的太過厲害,秦夢蕓只覺自己的聲音好生沙啞,差點兒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蕩魂散的藥力已去,”香公子嘴角微微牽動,看似在笑,卻是一點兒笑意也沒有,“只是藥力纏黏已久,臟腑均受創傷,至少要休息個三五日,不能夠全力出手,否則若力道反攻臟腑,創傷加深,對身體沒有好處。”
“你……為什么……”想要起身,但渾身上下都似沒了氣力,竟是完完全全動彈不得,不過其實也還好,光從他為自己解除體內毒患,以及沒繼續制住她穴道兩點看來,這香公子對自己其實并無歹意,才放下心癱回了床上去。
放下心來,慢慢運功,秦夢蕓只覺體內一片清靜柔和,再沒有半點蕩魂散的異狀,突然之間,秦夢蕓臉紅過耳,她到現在才發覺,蕩魂散的藥力雖已退去,但方才藥力在體內狂燒的當兒,早已灼的她欲火難挨,香峰上頭蓓蕾盡情綻放還有衣裳遮著,外表上看不出來,但股間卻早已經汁水泛濫,感覺上連褲子都濕透了,羞的秦夢蕓連忙夾緊雙腿,別過了臉去,不讓他看到自己的窘狀。
不答秦夢蕓的問題,那香公子慢慢地離開床邊,打開了窗戶,好讓屋里猶存的毒氣散了開去,秦夢蕓這才發覺,窗外已是月色濛濛,看來自己已暈去了好一段時間。
懸著的心既放了下來,體內已半熄的欲火,也在秦夢蕓功力運行之下慢慢消去,驚心既去,秦夢蕓的心思便慢慢回復了靈動,松弛的芳心頓時涌起了一個接著一個的問題,大量的疑問紛至沓來,也不知該問那一個才好。
看著香公子,慢騰騰地踱了回來,好像時間也放慢了腳步,秦夢蕓不禁想著,這種情景似曾相識,當她在山上習藝的時候,時間也像現在這樣,流的慢慢的。
冷不防地,香公子一個問題丟了過來。
“怎么只有你一個人過來,秦姑娘?這一回打算要對付項楓和君羽山莊的人,不是還有一大堆嗎?”
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嚇了好大一跳,秦夢蕓瞠目結舌,呆看著他,好一陣子連話都說不出口,若非四肢仍是酸軟乏力,只怕真會驚的從床上跳起來。當日在少林寺內商議大局時,與會之人都是三派的核心人物,絕對不可能有泄密情況,可聽他的話意,卻像是早知道自己會過來暗算他似的,怎么可能呢?難道……難道燕召竟是內奸?
想了一想,秦夢蕓不由得搖了搖頭,將這念頭排出了體外。她對燕召的人品絕無好感,但當日燕召既已叛離君羽山莊,還將自己救了出來,照理說燕召和項楓已經決裂,他該是只有和楚心與自己合作一條路好走的。
何況嵩山離此已遠,山上兩人私自相處時,楚心言談之中也曾透露出來,他并不信任燕召,不僅讓燕召住在少林寺中,時時刻刻身邊都有人名為相伴、實則監視,他絕對不可能有機會對外透風啊!
也不知想了有多久,秦夢蕓臉兒一紅,她竟忘了香公子便坐在床前椅上,正好整以暇地等她回答呢!微微心虛地望了他一眼,秦夢蕓心中好生奇怪,還涌起了一絲絲酸意,雖然不曾說出口,但秦夢蕓女孩子家,對自己那閉月羞心、沉魚落雁的美貌,確實極有自信,光走在路上都會吸來大量目光,少林寺中雖多是出家僧人,但除了幾位年高德邵,早已修到超然物外的老僧,能以純凈眼光看她以外,其余僧眾表面守戒,私下卻是偷偷地擠來擠去,拚命地想偷看她一眼,更別說是華山與點蒼兩派的弟子了,若不是因為身在講究戒律與男女之防的寺院之中,只怕言談眼光騷擾她的人真會趨之若騖,趕也趕不走呢!
但眼前的香公子卻是不然,一開始秦夢蕓還以為他把心思放在被驅出的蕩魂散藥力上頭,是以不怎么注意她;可是現在看來,香公子卻是很明顯地在躲著秦夢蕓,他的目光凝在空中,全然不向秦夢蕓的絕世姿容瞄上一眼。
“你……你怎么知道我……我的身份?又……又怎么知道我……我是為了項楓的事情來找你的?”拗了好久,也不知該說什么、該怎么說才好,偏偏香公子又不主動開口,只是好整以暇地等著,眼角也不望她一眼,憋了好久的秦夢蕓終忍不住,還是主動開口問了。
“蕩魂散之毒為我所配,不在武林流傳,沒有多少人有這方子,所以說,會身中此毒的人也就不多。”
香公子淡淡地說著,秦夢蕓這才仔細打量著他。這香公子面目并不驚人,雖說也算俊雅清秀,卻也是極其常有的那種俊彥,如果換了大庭廣眾之下,她絕不會對這樣的人有所注意,偏偏燕召的話在耳邊揮之不去,加上方才暗算不成,連怎么被他擒下的都不知道,秦夢蕓可是親身體驗到,此人武功之高,的確是自己生平僅見。
“既然猜到了你是秦姑娘,又怎會不知道你是為了項楓的事來的?此時此刻,燕召又豈會隱瞞我的存在?”
“你……”
“如果你想留下來養復功體,就在這兒好好待著,三餐飲食我自會按時送來;”香公子站了起來,轉身向外走去,“如果你想走,就自己找到時間;不過若你打算再對我出手,這一回我就不會留手了。”
“等……等一下……”雖是出聲阻住了他,但一時之間,秦夢蕓還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良久良久她才迸出了話,“你……你為什么要幫項楓?”
“因為先師和項楓的師父頗有交情,”踱到窗邊,看著窗外明亮的月色,香公子連頭都不回,聲音還是一樣平淡,“我自己和他是沒什么關系,只是為了師門交誼,他若有難,我也該幫他渡過難關。”
“師。門。交。誼?”不聽還好,一聽之下氣不打一處來,秦夢蕓的聲音陡地尖起,變得銳利懾人,“你就為了這個幫他?憑項楓這種人也配談師門交誼?
你可知道他自己是怎么對自己的師弟妹的……”
“不知道,不過也猜的出來,”打斷了秦夢蕓的話,香公子深吸了一口入夜的清涼空氣,聲音之中沒有情緒,有的只是指出事實的那種淡然,平淡的就像是這是眾人皆知的事情一般,全然不當是件秘密,“至少當年秦邦與周玉絹之死,項楓就脫不了干系,而楚園齊建二人,恐怕就是他的幫兇,是不是?”
“你……你怎么知道?”又是一波難以想像的驚駭涌上心頭,燒的狂烈無比的火頓時滅了,原本氣的五官錯位,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的秦夢蕓登時氣窒,已漲上胸口的怒火一瞬間全縮回了肚子里頭,吶吶地差點說不出話來,好久才終於并出了一句話。
秦夢蕓真的是難以相信,竟會在他口中聽到這句話,也不知怎么的機緣巧合,她好不容易才遇上齊建,和楚心一起了解到當日的經過,又花了一個月在君羽山莊,連自己身子都賠了進去,這才敢確定項楓是當年兇手。
而這香公子明明是一個局外人,與當日之事全無關系,可是她和楚心花了好久才做出的結論,他竟如話家常般隨口道出,好像當日之事全盤了然在心;偏偏以他的年紀,又絕不可能知道當日之事,何況項楓連自己家人和下人都瞞的緊緊的,連一點聲氣都不露,更不可能主動告知此人,那香公子又是從何而知?
“我這兒可以俯視君羽山莊,當日和點蒼派交手后又在山莊住了一個月……”
慢騰騰地關上了窗戶,香公子的聲音輕輕淡淡的,好像在催人入眠似的。
“山莊里頭沒有擺置秦邦和周玉絹的靈位,周圍也沒有兩位先人的墓碑,清明時節也從不見項楓出外掃墓,顯然他對當日故主被害之事并不放在心上;加上楚園和齊建先后失蹤,連家人都沒留在莊里頭,明顯是被他殺人滅口,或者知機先遁。這原只是我的猜測,但看項楓對你下了蕩魂散,我也就確定當日之事,必是項楓主使,楚園齊建下手無疑。”
“那……那么……”聽的張口結舌,她原以為項楓老奸巨猾,當日慘案什么線索都沒留,沒想到在香公子眼里,當年懸案卻像是破綻百出,完全瞞不過他。
一時之間,秦夢蕓心湖劇蕩,怎么也平復不下,她心中真的不是滋味,好像自己一直在做的事情,在這香公子的眼中,完完全全只是白費工夫似的,好一會兒,秦夢蕓才接下了話頭,“那么……你還要幫他?”
看香公子一句不應,慢騰騰地就要踱出去,秦夢蕓心中陡然一驚,論武功她極少服人,但眼前此人的武功實在太過高明難測,要動武她是絕沒辦法阻止他援助項楓;而說到講理嘛!自己也未必有什么理可以說服他,畢竟香公子明知當日之事,卻還是選擇了幫助項楓一方,恐怕他也并不把這種事放在心上。
想來想去,看來自己真的只有再犧牲一次身體了,雖說他連眼角都不看自己一眼,像是在他目中,眼前這虛癱床上的美女,只是件死物一般,但秦夢蕓確屬絕色佳麗,對上此人總不可能真的是絲毫魅力都沒有吧?
頓了一頓,秦夢蕓突地拉高了聲音,還特意放甜了些,“如……如果……如果為了師門交誼,這次能不能請你幫夢蕓這邊?我也不要你出手相助楚師兄他們,只要你肯袖手旁觀,讓楚師兄放手施為就好,好不好?”
“也對,這終是秦姑娘你們門內之事,外人就不好插手了。”香公子步了出去,直到說完,門才一聲不響地掩住,“好,我答應你,這回我就袖手旁觀吧!”
看他施施然步出門去,連頭都不回,甚至沒看秦夢蕓故意擺出的誘人媚眼和嬌艷身段。癱回了床上,茫然地望著床頂,秦夢蕓差點連口氣都吁不出來,雖說香公子答應了她,這回不插手項楓之事,但不知怎么著,目的雖已達成,可秦夢蕓心里卻是壓的沉甸甸的,一點應有的成就感也沒有,就好像……就好像這回斷了項楓的助力,并不是因為她的努力才成功,而完完全全是靠著香公子的施舍似的。
如果說他真的照秦夢蕓原已想定的,要讓她以身相許作為交換,秦夢蕓雖不太喜歡這種事情,卻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完全沒有一點成功的感覺,反而是一顆心懸的空蕩蕩的,彷彿全然不著邊際。
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秦夢蕓從啟蒙開始,還從沒見過這樣的人物,不論她先前有什么想法,遇上他總不能發揮半點,他總是不依自己的想法行動,完完全全無法捉摸。現在的秦夢蕓有一點兒了解,為什么奸狡如項楓燕召等人,會對此人如此忌憚了。
“香……香公子……”
“嗯?”聽到屋內秦夢蕓出聲叫喚,香公子應了一句,走回了房門口。
這幾天來,秦夢蕓真是乖到無以復加,他教她留在房內養傷,讓她每天就等著香公子按三餐把飯菜送到門外,秦夢蕓就真的留下來,那里也不去,最多就是走到浴房去洗浴而已。兩人就一直這樣相安無事,直到今天,秦夢蕓才是第一次出聲喚他。
“我……我想請教一事……”隔了一扇門,秦夢蕓的聲音有點兒悶悶的,從她的聲音,香公子感覺得出來,此刻的她一定依在門上,他幾乎可以“看”得到,此時的秦夢蕓纖手輕弄衣角,低下的頭怎么也抬不起來,正在思考著該如何把話說出口的嬌羞模樣。“如果方便……方便的話,還望……還望公子示知……”
“你說。”
“前……前日公子為夢蕓解毒,夢蕓萬分感激,可……可是……”聲音嬌滴滴的,又酥又嫩,全然不像江湖打滾的俠女模樣,“可是當日夢蕓清醒之后,公子你……
你一直沒看夢蕓一眼……連走出去的時候也沒回頭,到……到底是為什么?”
“這不是什么大問題吧?”香公子的聲音淡淡地傳了過來,光聲音都有點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味道。
“不,這事對夢蕓而言,很……很大……”
聲音變得更小了,而且還甜甜的、軟軟的、嬌滴滴的,就好像秦夢蕓不是在問問題,而是依在情郎懷中嬌嗔呻吟、軟語嚶嚀一般,“夢蕓本來……本來打算,如果公子你……你還是想幫項楓,夢蕓就算要……要自薦枕席……也要求你停手。可是……可是你二話不說就……就答應要幫夢蕓,以你的頭腦,應該知道……知道夢蕓拿你沒法子,最后只有以……以身相許這條路可走,為……為什么你不順水推舟,乾脆要了夢蕓身子……難不成……難不成夢蕓真的這般……這般不入法眼……連一點吸引力都沒有嗎?”
“這件事,你別知道最好……對我最好。”
“可……可是夢蕓一定要知道……”
鼓起了全身的勇氣,她終於說了出口,不只是臉蛋,好像全身上下的肌膚都紅透了,若不是偎著房門,秦夢蕓真怕自己站不住腳,會整個人滑倒在地上。雖說面對這個難以測度的人,讓秦夢蕓頓時像是對自己完全沒了自信,但也不知怎么搞的,秦夢蕓就是不想拔腿就走,離的這人遠遠的。
香公子一直放她自由,完全不對她有所監視;而以秦夢蕓現下的功力,若是香公子不親自出手攔她,就算她真的聽從香公子的囑咐,不全力出手,在項楓不知自己來此的情形下,要離開此處去和楚心他們會合,敵明我暗之下也是輕而易舉,可是就因為這樣不放她在眼里,秦夢蕓也不知是氣苦還是難受,總之就是不想一走了之。
這幾天來,秦夢蕓心里其實一直在想,究竟在香公子眼里,是把她當成什么。
若說是敵手嘛!他又不制她,又不防他;若說對她有興趣嘛!他又不動手,也不下藥,難不成在這人眼里,完全不把她當回事嗎?
偏偏就是這樣若即若離的樣兒,反而更讓秦夢蕓對他興味濃厚,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就是想把事情弄清楚說明白。搞到后來,秦夢蕓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辦,對談之中,竟連心底深處那羞人的想法也說了出來,話才一出口秦夢蕓已是面紅耳赤、渾身發燒,就好像那蕩魂散的藥力又回到身上似的,氣的她忍不住暗怪自己,難道她生性真的是那么蕩?連這等敵友不明之人,也對他有床笫之思?
“……好,”似是拗不過秦夢蕓,香公子沉吟了半晌,才回答出來,“等你用完餐,晚上我再告訴你情由。不過你……得有所準備,知道嗎?”
還來不及問他要準備什么,香公子的腳步聲已經離開了,足聲雖是輕巧緩慢,卻是似緩實疾,秦夢蕓反應雖快如閃電,才聽完他的話,心生疑竇后便開門想問,香公子的人影卻已不知消失到何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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