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飛揚他一向豪爽,也豪飲,這是他的手下那幫兄弟常說的,還說跟這樣的大哥很痛快,說他對敵的時候,奮勇當先,勇于擔當,跟這樣仗義的大哥,是祖宗積了八輩子的德。
其實他最怕死,只是怕有什么用?
初出江湖的他,很早就發現只要你虛張聲勢,別人就會以為你很威猛,你只要懂得在臨陣對敵時,適可而止地虛張聲勢,其實你會很安全,你有足夠的時間和空間來保護自己,你能夠輕松地變招抵擋住敵人的攻擊,而所有的攻擊任務就由你的手下去做,你只要守得滴水不漏,你就贏了。
所以,他是堂里資格最老的,經歷的戰斗最多的,立下的功勞也最多的,而且還沒有受過什么傷,活得好好的,人家都稱他“福將”,但沒有人知道他“福”自何來。
但是這一次云飛揚錯了,他的伙伴是老六、老七和老九。
老六風間一向狡詐,自以為很聰明,其實大家都防著他,只是不顯露出來而已,還常常稱贊他“紅煞智囊”、“小諸葛”、“孔明劍客”
……,他也很得意。
不過他還真的有點小聰明,能辦事,能把事辦好、辦巧,要不他也不會排在他云飛揚的下面,坐上“紅煞堂”的六堂主交椅。
他云飛揚這個五堂主可是出生入死、流血流汗拼來的,他風間那一場戰役沖在最前面?那一場戰役獨當千軍?
怎么比得上他云飛揚的赫赫戰功,而風間最近對他越來越不尊重,簡直以為他爬到已經五堂主的位上,而他云飛揚不過是紅煞堂的六堂主,所以最近,他經常咒聰明人用腦過度,會早衰、早死。
不過這一次讓他詛咒應驗了,風間確實比他早死,就早那么一點點,緋色的刀光是先掠過老六的咽喉,再找上自己的,而且,他的體格比較健壯。
老七虞小依,長得的確很美很美,清麗動人,不過有點冷,冷淡,有好幾次想泡她,都被她的冷給擋了回來,一腔的熱情,被雪水般的冷淡給澆滅了。
她嫌他沒有情趣,太過粗魯。
其實粗魯有什么關系?
男人還不一樣?
不就是下面多了個跟女人不一樣的東西,他的也不差啊!
老大還不是和她有一腿,那可是有家有室的人,哪比得上他單身漢,他沒有嫌她不干凈就不錯了。
不就不,女人嘛,窯子里年輕漂亮的多得是。
不過,她有時還挺仗義的,有一次,和“青鯊會”起沖突,被“青鯊會”的周丁、周甲兄弟伏擊,對方人多勢眾,自己奮戰了許久,身上已經多處受傷,戰斗力在不斷地下降,眼看就要喪命了。
這時,虞小依孤身犯險,沖入重圍,一把長劍和他一起浴血拼殺,最終等到援兵趕到,殺退了周丁、周甲兩兄弟。
事情過后,再見到虞小依時,她只是笑笑,但還是很冷、很淡,盡管她臉上還掛著笑意。
不過他從此很尊重她,盡管她很不檢點,除了老大,還跟好幾個男人有一腿,老二就說,她是個很自戀的女人,自戀的女人常常很自私。
老九唐幽音,也是個很美的女人。
不,她更像姑娘,瞧她那玲瓏有致的窈窕身段,那張清純可人的靚麗臉蛋,還有嬌媚的聲音,幾乎是無可挑剔的美女。〕
但她很野性,她有很多男人,她很豪放,她不在乎被人怎么說。
但她就是看不上他,她可以和男人肆無忌憚地在野外的草地上、河岸邊,這些很多人都知道,甚至看到過。
但知道了又怎么,看到了又如何?
她可是憑著貨真價實的戰功和武功,坐上“紅煞堂”老九的交椅的,以她的實際的武功修為,肯定還能再往前提升。
據說她還曾是蜀中唐門的十大杰出青年,暗器功夫出類拔萃,但是沒有幾個人見過她的暗器功夫,不過大家都防著她的暗器——那種據說叫“悠悠歲月箭”的暗器。
不過他并不討厭她、鄙視她。
因為她的武功的確很好、很妙,他都沒有把握能不能勝得過她手中的“午夜蘭花”,再說她還有那種神秘的暗器——“悠悠歲月箭”。
武功上他服她,她也從不很其他堂主爭什么,搶什么,所以很好相處,而且她也很善解人意,每次到外地去,都送他,還有其他堂主禮物,他很喜歡她送的禮物,甚至有時希望她到外地辦事,盡管她和他沒有故事。
魚歌收起了刀,也藏起了劍,好像沒有發生過什么。
那兩道突然掠過起的緋色的刀光和翠色的劍影,就像是夢里看到的,一覺醒來,悵然若失,美麗的東西總是只能在夢里看到,現實中是不應該看到那種刀光和劍影,已經有四個人為此付出了可怕的代價。
魚歌靜靜看著四位堂主逐個倒下,他露出一種歉意的表情,惋惜和無奈。
“啊!”——魚歌發出輕輕的一聲嘆息。
他在嘆息生命的脆弱。
也在嘆息美女的紅顏薄命。
殺人的感覺實在是不好。
但有時不好也得承受,沒有選擇。
就像飛翔的感覺真好,但是你不能飛翔,你只能走路,所以你只能一步一個腳印地走在地上,不能享受“我已經劃過天空,但天上沒有留下我翅膀的痕跡”那樣的快感。
魚歌有時在想,究竟是你選擇了生命,還是生命選擇了你?
人總想有更多的選擇、選擇更多的可能,但是,選擇只能是一種,往往不能兼有,而且常常不是你在選擇,而使你被選擇。
——一種我為魚肉的難受,被命運所左右的被動窘迫。
無涯先生和吳詩真不由自主的同時伸出大拇指示意,兩人不由得又為彼此的默契相視莞爾,魚歌也豎起大拇指回應,相互激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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