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公子最佩服的又是什么人?”——主人很興趣地問道。
“沒有最佩服的人,只有很佩服的人。”——魚歌很認真地糾正道。
“愿聞其詳。”——主人聽得入神,不禁催促道。
“因為佩服的人很多,各有精彩之處,你要知道人是無法比較的,每個人都是唯一的一段傳奇,每個人都不應該被輕視,他都有無盡的潛力,就像佛陀所說∶奇哉,一切眾生皆具如來智慧德相……”——魚歌突然變得很嚴肅,表現出一種十分肅穆的神情。
“是,我是著相了,一時忘卻了眾生平等的訓誡。”——主人很是虛心地檢討道。
“不僅是你,有多少人不是如此?我一談及一些過往的風流韻事,諸位就有種種的態度顯現,我一談及那些‘天龍八眾部’,諸位就有一種親近善知識的神情舉動,我一談及‘公孫家族’的那些美妙女子,諸位就有一種奇怪的神情,如此的心性修養,怎么能修得佛心,證得佛果呢?根本就是煮砂成飯,磚頭怎么能磨成鏡子?”——魚歌不禁提出了尖銳的批評。
“公子教訓得是,不知公子很佩服哪些人呢?”——主人當下承認了錯誤,但是也透露出了很想知道魚歌究竟是佩服那一些人的好奇。
如果你了解了一個人佩服那一些人,不管是活著的,或者是死去的,你都可以了解他最近的心態、思想、眼光,甚至是價值觀念、行事作風,因為這個問題可以折射出一個人的內心世界,令不可見的內心世界變成顯而易見的光象,暴露出平時隱藏著的一些想法。
如果說魚歌還初出江湖,或許他會從實招來,刻下的他,已經是成精的老狐貍了,哪里不明白主人的目的,所以他聽了,微微一笑,心里又在打著開四個人玩笑的主意,微微頓了一下,看了看四人的表情。
“首先,其實也沒有什么首先,我最先想到的是——‘聽濤軒’。”——魚歌這么講到。
石室里的四人不禁神情為之肅然,表現出一臉的恭敬心態。
“聽濤軒”是江湖上不朽的神話,歷代以來,都以超然的姿態存在與江湖之上,“聽濤軒”評點、校對、增補的《指點齋.傳真錄》,已經成了敘說江湖的秘辛,點評江湖人物的權威之作,其眼光和氣魄,令每一個江湖客不得不服膺,而且傳說“聽濤軒”的武功,歷代都處于“道”的境界,已經不是“人道”、“地道”、“天道”這三乘所能窺探和理解的,已經是大宗師一級的神話人物。
魚歌微微一笑,說道∶“接著嘛,揚州‘小橋流水任家’的‘任公子’。”——魚歌接著說道。
四人不由得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他們沒有想到第二個竟然會是“任公子”。
“任公子”的名聲在江湖上并不很好,原因是,任公子是大盜中的大盜,就連江湖上的泰山北斗——少林、武當,都對他頭大如斗,忌諱莫深,少林秘藏的達摩親著的《易筋經.洗髓經》,都曾經被他盜取過,光明正大地盜取過,武當據說是真武大帝親著的《真武八瓊鏡》,任公子的手上也曾經有正本,不過任公子抄錄了副本之后,就派人秘密而又莊重地歸還正本。
就連江湖神話“聽濤軒”都說∶“任公子”家傳的“吊鯨秘義”,其學問之深、之妙,遠在《易筋經.洗髓經》和《真武八瓊鏡》之上,好在“任公子”盡管騙盡天下,但是盜亦有道,否則,江湖之上還不時時人仰馬翻,天天有人哭泣,手上有什么祖傳寶物的,都人人自危。
“我是不分先后,想到誰,就說到誰。”——魚歌笑著解釋道。
四人聽了魚歌的解釋,不由得心里不服,他們心里最最佩服的人,盡管還沒有被魚歌提及,但是剛才提及的那兩個人,一個是江湖公認的不朽神話,一個又是那么神秘莫測,甚至沒有人知道“任公子”究竟是男是女?沒有人愿意不幸地倒了八輩子的霉,有幸能碰上他,據說就連神秘莫測的“聽濤軒”,都吃過他的虧,拿他沒有辦法。
“接下來嘛,就是……”——魚歌似乎在考慮著“先說誰好”這個問題,所以頓了一下。
四個人不禁豎起了耳朵,緊張地聽著魚歌道出那個人的名字。
“魚歌!”
四個人都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露出了一臉的訝異∶有人竟然臉皮厚的比城墻還……,將沒有任何名氣的自己,和武林神話“聽濤軒”、“小橋流水任家”的“任公子”相提并論,并稱是自己最佩服的人。
“就是本公子魚歌啦!四位不要一副這樣的尊榮好不好?好歹我也活了二百七十一歲,算是人中之瑞,而且猶由少容、老當益壯。”——魚歌露出一副洋洋得意的臭屁模樣,不滿地對四人說道。
“你有什么資格和‘聽濤軒’相提并論?和“任公子”并列三甲?”——白衣有些不滿地質問道。
“我嘛,本事極多,剛才諸位也見識到了冰山一角,就說我最擅長鑒形觀氣吧,它能察人過去、現在,預言將來,洞察天機,再靈驗不過。”——魚歌頓了一頓,有點驕傲地說道。
“那你就看看我的過去、現在,不要光說不練。”——藍衣有些不懷好意地揶揄魚歌,存心要出魚歌的丑,拆穿魚歌的牛皮。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魚歌很豪爽地答應道,一副成竹在胸的模佯。
藍衣被魚歌一臉奇怪的眼神盯著,感到有些不自在,不禁搖了搖身體。
“好!”——魚歌突然喊了一聲。
四人都有些嚇了一跳,愣了一愣,不明白魚歌所作為何。
“這位公子沉迷于棋奕之道,……”——魚歌朗朗說道,擺出一副胸有成竹、看透天機的樣子。
藍衣的眼里不禁露出了不屑的神情,要知道那些是不看自明的,用不著裝腔作勢,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公子還精通排兵布陣、奇門陣法、糧草調配、連橫合眾,是個不錯的謀帳之才,但是做大事時,就難免有些舉棋不定,不宜執掌帥印。”——魚歌接著滔滔說道。
藍衣不禁臉色有些難看,要知道他的確誠如所說,和他的幾位老師評價的同出一轍。
魚歌似乎不愿去看他那張忽陰忽晴的臉色,轉而面對白衣,端詳著有些緊張的白衣。
“這位公子不僅精通雕塑,而且還……”——魚歌斜視著白衣,不及思索地信口開河,卻又突然卡殼,頓在那里。
四人的心不禁又緊張了起來,魚歌已經抓住了四個人的心念,令他們心跳不由得跟著他的言語,一舒一張的。
“……還精通機關走線、土木工程,不過較大的規模,整個大局還是能夠把握得不錯的,只是局部,有時候會失之于草率,所有的敗筆往往就在疏忽了局部的地方。”——魚歌很有自信地看著白衣的眼楮,緩緩說道。
魚歌有些得意地看著白衣,因為他看到了白衣游移不定的眼神,似乎在刻意地回避什么?這正是被人揭破真相的正常反應。
看著白衣的那一副表情,魚歌知道不辱使命,又告成功了。
四人之中,已經有兩人被魚歌說中了,使得四人小心的心防不由得松懈了。
“再說這位夫人,年過中年,猶有徐娘風姿,腰肢依舊柔細,眉眼之間還有幾分嬌俏、嫵媚……”——魚歌不禁稱贊起中年美婦的風韻來。
聽到神秘莫測的色鬼稱贊起自己的姿色來,中年美婦不禁有些羞澀,也有些得意,但還是顯得落落大方,凝眸看著有些色咪咪地端詳著自己的魚歌,竟然用流轉的眼波,挑逗起色迷迷的魚歌來。
主人卻有些醋意,覺得魚歌的話語中不懷好意,有存心輕薄、猥褻的味道,而且眼神色迷迷的,露出很不高興的一臉神情。
“夫人自幼喜歡插花,手上自然是收集有不少精致的花器,想必也精于鑒賞,夫人必然是一個性情柔媚、高雅,惹人憐惜的水樣女子,只可惜……”——魚歌說到這,不禁又頓了頓,令有些專著的中年美婦有些緊張了起來。
“只可惜什么?”——中年美婦有些焦急地輕聲問道,語調中似乎在期待什么?聲音很是柔媚動人。
“只可惜練習了武功,而且還練成了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使得高雅的氣質沾染了一些江湖習氣,反倒很少有機會流露出令人沉醉的水樣柔情。”——魚歌有些嘆息地說道,似乎還深情地看著中年美婦。
中年美婦不禁有些嬌羞,嫣紅的臉上攏上了一層紅云,不敢再看著魚歌色迷迷的眼楮,姿態很是嫵媚動人,而且誘人。
主人似乎有些妒火中燒,很不友善地看著魚歌。
魚歌這時也識趣地點到即止,轉而面對有些怒意的主人。
“先生不要生氣,怒火會燒了功德林的,壞了你的修行,貪、嗔、癡、慢、疑,你哪一樣都克制不了,先下下火我再說,我有沒有對夫人非禮,何必動怒?”——魚歌有些調皮地對心懷怒意的主人調侃道。
被說中了的主人,有些尷尬,看著中年美婦投射過來幽幽的怨意,對于自己的嫉妒,感到有些無地自容。
“先生相貌堂堂,威風八面,年輕時想必也是風云一時的人物,不過江山代有才人出,江湖后浪推前浪,先生似乎沉寂了很久了,一心參禪禮佛,潛心修煉,‘赤手屠鯨千載事,白首禮佛一生心。’,我看先生似乎早了一點,以至于有些意志消沉,禪功愈是精深,就愈是……”——魚歌看著主人那雙有些堅定的眼楮,緩緩地輕聲說著,同時細心地捕捉著主人眼神的每一細小變化……
“就愈是怎樣?”——其他三人不禁不約而同地問道。
魚歌臉上有些曖昧神色,盯著主人堅定的眼神說道∶“就愈是缺乏活力,你一味地清心寡欲,使得性欲變得低下,根本就滿足不了這位夫人的虎狼之欲。”
魚歌將眼神游移到中年美婦的臉上,看著中年美婦一臉慌亂的神色,繼續說道∶“使得夫人常常有按耐不住的難言之癢,而且夜里經常春夢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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