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征最后的絕招最終還是勞而無功、神氣大耗,而他人卻已經舍身入魔,神志泯滅,生氣為之枯竭。一時間心魔主位,靈臺蒙塵,陷入魔地的神志,難以回轉到清明之境過來。
那入了魔的甘征,一臉猙獰,眼珠里竟然發出幽幽的綠光,發瘋似地撲身而上,雙手化十指為十二刺,急催雙手的陰陽六脈,不惜耗盡最后的一點真元,瘋狂地發出凌厲尖嘯、不計后果的“陰陽六刺”,——“太陽刺”、“少陽刺”、“陽明刺”、“太陰刺”、“少陰刺”、“闕陰刺”,這也正是將江湖上有名的“六脈神劍”化入“風魔刺法”的玩命施為。
魚歌背后的“赤練水鬼”劉帆,這時早已穩住了被潛流撼動的樁步,蓄足了系千鈞于一發的勁力,從水底的廢舊城墟中飛身騰起,自下而上,用手中的“赤練鋸齒刀”撩擊魚歌露在他面前的整個背部。
這次攻擊的可不再是“華佗夾脊”,而是籠罩著屬于陽脈之海的一整條督脈,督脈的二十七處至要大穴,全部列入這一次的攻擊對象之中。
只見“赤練鋸齒刀”撩擊的過程中,頓挫有致地發勁,于瞬間發出二十七道不同特性的刀風勁氣,其中依舊貫注著令人麻痹的“赤練氣勁”,分襲魚歌督脈所有的二十七處大穴。
“赤練水鬼”劉帆自有他自己的如意盤算,眼看著甘征不惜舍身入魔,使出最后保身、壓箱的“寒冰、烈焰、刺”,竟然也施而無功,使得劉帆自知這一仗實在是難與取勝,心里已經生出了退意。
就乘著心魔主位的甘征,瘋狂地、不計后果地刺出一十二道融入“六脈神劍”而變化出的“陰陽六刺”,劉帆也竭力使出極少施展的“赤練二十七蛇擊”,刀法中夾雜著劍道、刺法、筆意、鞭招……,似是而非,不刀不劍,融合了陰陽、剛柔、浮沉、緩急、方圓、正反、寒熱、靈幻……,一共二十七種不同變化、性質的勁道,意圖前后夾擊,制魚歌于死地。
魚歌這時是腹背受敵、兩線作戰,前面是魔性大發,瀕死反擊,意圖同歸于盡的甘征那一十二道凌厲的“陰陽六刺”,后面是乘機落井下石的“赤練水鬼”劉帆撲身而上,他手中蓄勢已久的“赤練鋸齒刀”發出勁如決堤、刁鉆古怪而又變化繁復的“赤練二十七蛇擊”。
夾在暴風驟雨的密集攻擊之中的魚歌,如同一尾落在網中的苦苦掙扎的可憐魚兒,在凌厲尖嘯的“陰陽六刺”和幻化無端的“赤練二十七蛇擊”布成的羅網驟然收緊之時,又將如何逃脫這滅頂之災?
魚死?
還是網破?
又或者是魚也死、網也破?
或許,還會有意想不到的……?
魚歌剛才發出的那式“重玄破關指”,其實尚未使盡、使完,依舊潛藏著似乎還層出不窮的莫測變化,“和其光、同其塵”——后續的指勁,繼續游刃有余地破解、柔化著甘征最后的瘋狂反撲,柔和的指勁正有效地消解了劉帆最后那一十二道不惜同歸于盡的“陰陽六刺”,同時泯入看似無盡的黑暗陰影之中。
“陰陽六變、左右兩翼,同中生異”的“陰陽六刺”,那一十二道不完全相同的氣勁之刺,最終還是徒勞無功,一一遭到魚歌“重玄指勁”的瓦解。
最后,魚歌一指點入已經到了油盡燈枯、強弩之末的甘征,那位于兩眉之間,主張人的神志的印堂大穴之上。
看著面露猙獰,慘白如灰,臉頰不停地抽搐,兩眼也無神無光的甘征,終于露出一抹微笑的笑意,眼楮也變得清澈多了,表情也變得一臉的安詳、寧靜。
這時候,魚歌的嘴角也流出了一縷殷紅的鮮血,接著,他的眼楮、耳朵、鼻子,又都再次滲出了細細的血絲。
魚歌那的最后一指,及時解救了甘征已被心魔吞噬的神志,讓甘征最后得以能夠最終靈臺清凈,于回光返照中的那短暫清明安然而逝。
按江湖之中的一些傳統修真典籍里所載的說法∶“死前為心魔所主宰的人,死后必定墮入可怕的黑暗魔道,陷入永不停止的殘酷廝殺和被殺之中,難有解脫的時候,也很難有超生天界,或者轉世為人的機會。”
劉帆眼看著魚歌硬挺著承受了他從不輕用、蓄勢多時的“赤練二十七蛇擊”攻擊,臉色馬上變得有點蒼白而無光,嘴角處還流出一縷不易覺察的鮮血,緊接著,難以遮掩的七竅,也都先后滲出了縷縷的鮮紅血絲。
——原本就去以已決、身形已經遁開的劉帆,這時候又心想∶“這個風頭正健、劍法如神的神秘劍客已經傷重如斯了,正是我落井下石、趕盡殺絕、揚名立萬的時候,否則以后萬一陰魂不散,遭到游紅的刻意報復,再加上敵暗我明,自己到那時候,可是必死無疑了。”
劉帆這么心念一轉,立即就打消了原本“一擊而退,把這難纏的包袱扔給盟主、副盟主應付”的想法,止住、扭轉已經正在逃逸當中的身形,迅疾地提聚功力,返身追殺又一次受了重傷的魚歌。
望著去而復返、殺機暴現的劉帆,又受了一番重創的魚歌只是無奈地苦笑。
那“赤練二十七蛇擊”實在是難以消受,好在剛才的那般奇遇,氣脈、息道有了意想不到的精進,否則,現在就不僅僅是嘴里含著一口涌上來的鮮血而已。
剛才那二十七道力道、特性各異的氣勁,先是無聲無息地擊碎、擊散魚歌從容布下、懸浮在水中用于護體、擋路的寒冰,繼而幾乎同時擊中魚歌的二十七處督脈大穴,瓦解了魚歌凝聚在背部的護體真氣,緊接著立即侵蝕到魚歌的氣脈、息道之內,迅即地破壞著魚歌的整個生命系統的基本氣脈框架。
承受了二十七道刀勁攻擊的魚歌,現在冒著可能刀勁亂竄,內侵元神之府招致斃命的危險,用剛才化解甘征那惡夢一擊的化勁手段,將剛剛侵入體內的二十七道性質不同的勁道,全數導入貫通“百葉梵穴”的神秘脈道里,緊接著,提升到虛空之中,還諸虛空,供養那朵激情綻放的“百葉蓮花”。
好在一切還算順利,有些輕車熟路,侵入體內的繁復勁道,如百川歸海,全數融入“百葉梵穴”溝通虛空的那朵“百葉蓮花”之中,只是有些許游離的勁道,最后循經輕微震傷五官的七竅,自七竅發散了出來。
這時,魚歌的體力,已經耗去了十之六七,不禁也自然地產生了一些厭戰的消極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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