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猶猶豫豫跟在兩人身后,時兒暗問自己這樣做好象不夠光明,時而覺得應該跟著去看看,那侯益濤平時給人的印象雖然忠厚,但剛才他的表情和話語我總覺得不太對勁,究竟哪里不對勁,卻又說不太清楚。
兩人緩緩地走著,偶爾交談一兩句話,卻始終沒有發現我,一來因我借助花木施展輕功掩藏著身形,二來兩人可能沒想到在堂堂的慕容山莊居然會有人在暗地跟蹤。那侯益濤雖然回了幾次頭,但怎能發現有心跟蹤的我?
眼見兩人沿著一條由桂花樹組合而成的清幽的花徑漸漸遠離了相對密集的宅院區,我更加感到不對勁起來,也更加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心想,慕容山莊的內莊里居然有如此清靜偏僻的所在,還真是難得,莫非是老丈人平時練功散心的地方?同時又暗覺有些奇怪,這一路上居然沒碰見任何人。
突然,走在前面十余米遠的兩人停了下來,我也立即隱身在一棵桂花樹下,就聽侯益濤高興道:“師妹,到啦!就在前面那坐小亭子里,咱們進去坐下說吧。”
說著,領先向一叢密集的桂樹林子走去。楊靈遲疑片刻,終于經不住師兄的一再催促,舉步跟了上去。
我閃前幾步抬眼細看,果見數十步外的桂花林木中隱隱可見一座精巧幽雅的六角亭頂,由于四周的桂林寬厚而又密集,所以亭身完全被樹木的枝葉遮擋住了。
我離開通往亭子的石板道,直接從桂樹叢中快速潛至這座不大卻裝點得十分典雅的六角亭邊,伏下身子藏了起來。這時,楊靈和侯益濤也正好走進了亭子。
侯益濤熱情招呼道:“師妹,咱們坐下來談吧。我先把凳子擦擦。”
說著,掏出一張手絹,準備擦拭涼亭的圍座。
“不了。”
楊靈站在原地用淡然而鎮定的語氣道:“師兄,你把我帶到如此偏僻的地方,到底有什么話?請說吧,時間已經不早了,說完就回去吧。”
我藏身之處正好側對著兩人,此時亭中的光線雖然陰暗,但運足目力,仍然能看得比較清楚,楊靈說話的語氣雖然鎮靜,臉上的神情卻帶著明顯的不安與焦慮。
侯益濤不再勉強楊靈坐下,而是湊到楊靈的身前,一臉忠厚的親切道:“師妹,你說師兄一向對你怎么樣?”
楊靈微微一驚,后退了一步鎮靜道:“師兄待我一向挺好。其實,全派上下所有師兄弟和師姐妹對我都很好,所以我一直都很感謝你們。”
“真的嗎?”
侯益濤笑道:“我怎么發現師妹這幾天的心思完全不在師兄弟們身上,反而傾注在了一個剛剛才認識幾天的小子身上了呢?”
“你胡說!哪有這種事?”
楊靈羞急道。
侯益濤嘆了口氣,道:“你不要不承認。師妹,我一直覺得你平時對我挺好的,可這幾天卻對我不理不睬,剛開始我還挺納悶,后來才發現你時常偷偷打量那小子,目光里竟然脈脈含情的!那小子究竟有什么好?不就是長相英俊一點,武功比我好一點嗎?但那比得上我們之間青梅竹馬的感情?”
聽到這里,我才猛然回過味來,敢情這家伙指的“那小子”原來是我,頓時,我的心情有些復雜起來,既有幾分驚訝,又有幾分高興,甚至還有幾分自得和慶幸。
只聽楊靈的語氣緩和了下來,說道:“二師兄,這些年來,你對我的心意我也知道,心中也很感謝你,但你要明白,我對你一直只有對兄長的那種情感,希望你記住,咱們只能是師兄妹,其它的關系是不可能的。至于你說的那個人,我們才剛認識沒多久,現在還談不上什么感情。”
侯益濤可能有點羞惱,急聲道:“我一直以為你很真誠,沒想到也很虛偽!你說你對那小子沒有感情,那今晚那小子訂親的時候你的眼神為什么那樣憂傷?你以為你瞞得住別人,還能瞞得住我?我那么愛你在乎你,你卻全不當回事,那小子已經有了三房嬌妻,你偏對他念念不忘。我不會放過他的!他媽的自己已有了三房如花美妻,卻還要把你的心勾走,真他媽的豈有此理!”
我見他出言不遜,真想立即沖上去給他一耳刮子,咬咬呀,總算忍住了。
楊靈大概從來就沒想到這個平時說話做事都挺老實忠厚的二師兄居然會說出這么一番話來,驚訝地聽對方說完,這才冷冷地說道:“既然師兄把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那我就老實告訴你,不錯!我的確喜歡他,愛他,對他一見鐘情,所以我要警告你,不許對他動歪腦筋,否則,別怪我不顧師兄妹之情!告辭了!”
說完轉身就走。
我還來不及思索,就見候益濤愣了愣,臉上露出了狠絕的表情,我剛在心中暗道了聲“不好”就見侯益濤低喝聲“站住”身體已如離弦之箭沖過去手起指落點中了楊靈的軟麻穴。我大吃一驚!這家伙竟然沒有中毒?
楊靈已經走到了亭角邊,突見侯益濤沖過來點了自己的穴道,身體一軟,無力地靠在了亭柱上,不禁又驚又急道:“你想干什么?啊,你……你沒有中毒?”
“嘿嘿!隨你怎么想吧。”
侯益濤笑嘻嘻地盯著面前這個如花似欲的獵物,完全沒有了平時那種忠厚之象。
我暗暗責備自己沒有及時出手,以為對方既然是中毒之身便可以隨便對付,沒想到對方一點也沒中毒。唉,真是大意失荊州,讓楊靈突然間落入了對方的掌控之中。猛然間,一個念頭在我腦海里閃過……
就在此時,只聽楊靈驚怒道:“啊,我明白了,你竟然投靠了黑煞宮!來……”
楊靈說到最后剛欲呼救,侯益濤已快如閃電地補上了一指,點中了楊靈的啞穴。這家伙還真不愧是華山派的二弟子,認穴奇準,迅猛異常。
侯益濤哼哼笑道:“我的好師妹,你想叫人嗎?我看還是免了吧!你說我投靠了圣宮,就算是吧。人家能給我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你爹又能給我什么呢?他的掌門之位能輕易傳給我嗎?再說了,我走到今天這一步,也都是你逼我的,要是你能早一點投入我的懷抱,我決不會多想,我會順理成章,安安心心地做未來華山派的掌門。”
楊靈怒瞪著侯益濤,美目中象要噴出火來,我也暗罵著這家伙太過無恥!心中感到萬分的焦急,有心前去撲救,卻又擔心對方察覺后以楊靈的生命為要挾。我不停地告戒自己要鎮定,得想一個萬全之策。想著念著,心中竟然抽搐起來,隱隱感到一種揪心的疼,不禁一驚,暗暗問自己:莫非,你也愛上了她?
侯益濤發泄完一大堆的牢騷話,好象怨氣已平,但色心立起。只見他色迷迷地笑道:“哈哈,我的好師妹,沒想到你發怒時還是那樣的美!嘿嘿,春宵一刻值千金!咱們今晚就在這桂花樹叢中洞房吧,雖然此時桂花未開,卻也不錯的了。好師妹,你放心,我會很溫柔的,今晚過后,只要你真心跟我,我會一輩子待你好。咦,你終于露出了求饒的眼神!嘿嘿,早只如此,何必當初啊?”
一邊說,一邊解開了楊靈上衣的紐扣,露出了里面水紅色的肚兜,使她原本就十分挺拔高聳的酥胸更加高昂地顯示無比誘人的魅力來。
恰在這時,兩聲怪異的貓頭鷹的鳴叫聲在樹林中響了起來。侯益濤突然一愕,立即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扭頭張望起來。我暗喜得計。
原來,我在萬分焦急中終于想到了應對之策,借助模仿出的貓頭鷹的叫聲以吸引對方的注意力,促使他暫時離開楊靈。我使用內力控制聲帶發出聲音時特地加了一股回旋力道,使聲音好象來自于樹林中的各個方位。
見侯益濤還在猶豫,我再度發出了兩聲鳴叫,這次卻把聲波對準了涼亭對面的一根大樹,經大樹反射回來的聲音就象是從那上面發出的。這次,侯益濤果然徹底上當,只聽他低低罵了一聲“好畜生!居然敢打攪大爺的雅興!”
便放開楊靈,向我對面的亭邊走去。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候益濤走到涼亭邊緣之際,我早已灌滿力量的雙腿已閃了出去,眨眼間身體便到達了楊靈跟前,把她輕輕地摟進了懷里。
楊靈萬萬沒有想到突然間有人出現并把自己摟住了,嬌軀微微一顫,我立即在她耳邊低聲道:“楊姑娘別怕,是我!”
立見她臉上一喜,馬上又嬌羞起來。
侯益濤察覺自己上當,返身撲了回來。我摟著楊靈輕輕一閃,到了另外一邊。侯益濤借助稀微朦朧的的月光已經忍出了我,先是大驚,隨即咬牙切齒道:“原來是你這陰魂不散的臭小子!”
我不想跟他羅嗦,也無暇品味楊靈豐滿軟綿的胴體上散發出的陣陣處子幽香,伸掌拍開楊靈被封的啞穴和軟麻穴,輕聲道:“姐姐,你在旁邊坐一會,看我怎么收拾這卑鄙的畜生。”
邊說邊拔出了腰間的長劍。
“弟弟,殺了他!”
楊靈也不知不覺地改變了對我的稱呼,一雙美麗的大眼恨恨地瞪視著對面的侯益濤。
侯益濤本能想跑,大概又擔心外莊陣式厲害,猶豫了一下,終于橫下心來,抽出佩劍道:“別人都在吹噓你武功如何厲害,今天我倒要見識見識,看究竟是你死,還是我亡。”
“很好!”
我點點頭,正要跨上一步,已經扣好衣衫的楊靈忽然低聲對我道:“翼弟弟,還用昨天對付尹天倫的那套劍法。”
我知道昨晚對陣尹天倫的時侯益濤并不在場,暗想那套劍法幾乎全采攻勢,其間最重要的就是調配好內力,只要內力比敵手高,就能成功地壓制住敵手的招式從而穩操勝卷;但如果內力比對手低,則就很危險了。楊靈既是華山派的掌門千金,想來劍術不凡,定然早已看出我那套劍法的關鍵所在,此時她如此提醒我,當然已斷定我的內力勝過侯益濤。
想通此節,我更加放下心來,跨前兩步,神定氣閑地看著對方。侯益濤雖然不知道我劍法的訣竅,卻很明白雙方對敵爭取主動最為緊要,于是,不待我養成氣勢,手中劍已當胸向我刺來。我不擋不避,長劍中宮直進,取的亦是對方的心窩,正是“天心如意”的起手式,也是第一招“天心萌動”的第一式。這招劍式講究干凈利索,決不拖泥帶水,要旨在于快、準、狠!如奔雷突放,勁道十足。目的是要先聲奪人,震懾對方,以便展開后續而來的密集凌厲的攻勢。
侯益濤見我后發先至,自救要緊,匆忙中劍身一旋,立即隔擋在我的劍上。兩劍相交發出一聲脆響,侯益濤不敵我八成功力的沖擊,噔噔噔的倒退了三不,直到身體退至涼亭入口,這才拿樁站穩。
我心里又是一寬,已知這家伙的內力尚不及尹天倫,呵呵一笑,展開身法攻出了“天心萌動”的第二式。接著下來的情景完全是重演了昨晚的一幕,只不過侯益濤更加不濟,被我縱橫的劍光壓制得連連后退。好在通往涼亭的石板路頗為寬敞,足夠我放開手腳,到第三招“天云翻騰”的第七式,侯益濤便劍斷受制,隨即,竟然驚嚇得暈了過去。
在我激斗侯益濤時,楊靈一直充滿信心地跟在我的身后,此時見到侯益濤被我點住了穴道后又暈倒在地,立即欣喜地走上前來拉著我道:“翼弟弟,把你的劍給我,我要親手宰了這畜生!”
接著又玉臉一紅,趕快放開了手。
我知她對剛才差點受辱之事耿耿于懷,肯定恨死了對方,于是溫柔地笑笑,說了聲“不忙”立即俯身捏開侯益濤的嘴巴,果見其右面的大牙旁粘附著一個小小的膠囊,伸指取了出來。
仍掉毒藥膠囊,我感到身心霎那間輕松愉快起來,轉身主動拉住楊靈雪白如玉的手掌道:“姐姐,這家伙咱們回去審問以后,再交給姐姐處置,好嗎?”
楊靈點了點頭,突覺不好意思,輕輕抽了抽手,見無法抽脫,便含羞任由我握住。我見她此時的羞態,想起她對侯益濤直白愛我的一番斬釘截鐵的話語,心里頓時一暖,不由自主地問道:“姐姐起先要離開前對侯益濤所說的那些話是真的嗎?”
話一出口,又覺得自己問得真蠢。
果然,楊靈更加羞怯起來,扭捏道:“什么話?姐姐已經忘了。”
我知道此時此境絕非談情說愛的時候,趕緊低聲在她耳邊道:“姐姐忘了嗎?小弟卻還記得。不過,小弟也想告訴姐姐,我對姐姐的心,是一樣的。”
說完,立即松開她,俯身提起死狗般的侯益濤,領先向住宅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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