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菲律賓和泰國轉了一圈,收獲并不大,以前的老客戶,看在合作多時的面子上,象征性地下了一些訂單。半個月后,我輾轉來到老撾,想拿著樣品去參加在老撾首府萬象舉行的電子展,看看在展會中能否收獲一些商機。
在離開國內一個星期左右,蕭夢巖有天晚上給我打電話,說兒子壯壯感冒發燒了,燒得歷害。我想也沒想,就說我讓許勇進市內來,讓他幫著先去兒童醫院排隊掛個號,你明天一早,就帶孩子過去看病。(我這樣安排,也實屬無奈,大家都知道在深圳看病排個隊,領個專家號,幾個小時算少的,有時候一整天都排不到號)。
掛完蕭夢巖的電話,我給許勇打電話。當時都晚上十二點多了,他在外面泡妞,暄囂嘈雜的音箱聲音和女人嬌滴滴勸酒的聲音,讓我一下猜到了這是在夜店里。我在電話中說兄弟你快將妞放了喲,快去幫下你嫂子,咱壯壯病了,她現在著急得手足無措呢。
許勇聽我在電話中這樣說,連連說好,他說望哥你莫著急,我現在就趕過去。說著,他手機中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我知道他已經走出夜場。我見他答應得那么爽快,心底很高興,我說,兄弟,家里的事就交給你啦。他說好,你放心吧!
我擰了許勇的電話后,又跟蕭夢巖溝通了幾次,知悉他已經到了兒童醫院門口,正在排隊;到了早上上班時,又說號已經拿到了,蕭夢巖正帶著壯壯趕到兒童醫院去……眼見兒子順利就診,我也就放心了。打心里,我感激許勇這個兄弟。
可我這樣的放心還沒有穩妥半天,我爸,我媽,我弟,許勇,蕭夢巖的電話都齊齊打到了我的手機上。原因沒有別的,就是我那二竿子弟弟,將許勇給揍了一通,而且下手狠,下手重。我媽在電話中哭著說,你弟將許勇揍了。我當時一聽,還不信,直到我將許勇和蕭夢巖的電話都打通,才確認他真的被我弟將鼻梁打歪了,正在另一個診所里打點滴。
我弟雖然以前就是郴州街頭一混混,但人家也不是糊涂人,不可能隨隨便便揍人。對于事情的緣由,我弟在電話中說,他媽的我就是看不慣許勇,你走后,他和嫂子扯扯絆絆,我算是幫你了……這不,就在今天早上,嫂子帶著壯壯住進兒童醫院,我和媽起床后,也去醫院看壯壯,結果看到許勇正在喂嫂子吃早餐,喲喲,那親熱勁,比嫂子待你還好。
對于我弟的辨解,蕭夢巖卻不是這樣說的。蕭夢巖說,壯壯在打針時很不聽話,沒有辦法,她只得一直在他打針時,摟在懷里,許勇見她一宿未合眼,早餐也沒吃,就用勺子叉了個包子,遞到了她的口中……蕭夢巖說著說著,還哭了,說你家里人沒有來幫忙,還將真正幫忙的人給揍了,你們家里人,真是——唉!
在國外接不到訂單,工作難以開展,家里的事又亂七八糟,我心里特煩。煩到什么程度呢?坐在萬象的街頭,我甚至就想,自己就呆在這里算了,永遠也不回中國去,我就到萬象的一所寺院里去做個僧侶,或者在萬象的鄉下找個黑瘦的姑娘,不管不顧地過一生算了。
有句俗話說:心悅則覺物美,心悲則感事哀。在萬象布展的那幾天,很多布展的工作人員都繞著我走,他們怕我的黑臉,怕我發脾氣。越是這樣,我常常因一些展臺上的缺陷而大動肝火。就有展會揭幕的前一天,我在展臺前踱步觀察,不慎從那展臺的舞臺上一腳踩空,將腳裸給扭錯位了。被工作人員送進醫院時,錯位的腳裸痛得我哇哇叫。
他媽的,真背時。萬不得已,我給元亞公司董事長康生打電話,說了自己在國外遇上的情況,康生馬上在公司尋找合適來萬象的人選(一要接我回國,二要繼續組織人員參展,因為展會已經開始了)。開始預定的人先是蕭夢巖,可憐孩子的感冒剛好,她怎么走得開。
后來他又安排了銷售公司另外幾個老總,在征詢我的意見時,我都否決了,說實話,這職場如戰場,我不想讓這些負責歐洲市場或者非洲市場的副總們,看我這個東南亞市場副總的笑話。
康生也明白我的心思,他說,那叫許勇來吧。許勇來萬象?我思怔了片刻,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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